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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可不可以…… ...

  •   第四节的下课铃一响,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

      祁洌慢吞吞把刚才的课本收起来,又慢吞吞拿出中午回来要复习的书,最后慢吞吞扫视教室。以往下课铃一响就飞速跑去食堂占座的同学们今天格外不紧不慢,下课五分钟了,还有将近一半的人在教室里。

      “第一,我来了!”令尧从大敞着的门口冲了进来,扶着靠近门口的桌子顺了顺气,才后知后觉发现教室里人好多。

      并且这些人的目光齐刷刷放在自己身上。

      他尴尬的退到门框后一点,用比刚才小一倍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天哪,令尧简直想让时光回溯,这样太尴尬了。难道学霸们真的只热爱学习,对吃饭都没有热情么?

      祁洌暗暗吐了口气,假装自然的走到门边,对祁洌说:“走吧。”

      他就假装没有听到身后的惊呼和偷笑声。

      对这个学霸班级充满敬畏的令尧显然不觉得其他人的表现有些奇怪,就算有不理解的地方,他也只会偷偷惊叹——“原来学霸是这样的!”

      “到底走不走?”

      “走,走呀!”令尧看到祁洌脸上莫名有些红,还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跟着祁洌走了。

      “现在去食堂也没座了,我请你去校外吃吧。”

      “出去?”祁洌看着令尧微微一皱眉,“你有假条?”

      “我……”令尧噎住,他没有,但他知道学校哪块墙低容易翻。不过他猜祁洌这样的好学生,肯定不会愿意跟他翻墙。

      祁洌看他一脸难为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令尧只好挫败的跟着走,他后悔的想,早知道该跟班主任签张假条的。去了食堂,他就更没法说了。

      然而祁洌并没有带他去食堂,而是领着他绕到男宿舍楼后面的小路上。这条小路很隐蔽,除了早上学生打扫卫生和晚上门卫巡逻,一般没人来。

      但令尧对这块可熟悉着呢,这条路一边是男生宿舍楼,另一边就是将学校和自由世界隔开的墙,他和他们班男生,隔三差五就从这儿翻出去。

      不过——

      他知道这里也就算了,为什么祁洌看起来对这里也是熟门熟路的样子!

      “这个墙,你能翻么?”祁洌看着令尧认真问。

      这一刻,令尧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身份颠倒了,好像他才是每天埋头苦学的年级第一,而祁洌则是一个不爱学习每天只想着溜出去玩的坏学生。

      令尧磕磕绊绊的说:“我,我能。”

      祁洌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令尧,眼露担忧,“不能也没事,你看着我是怎么翻过去的,然后学着那个样子来,我在上面接着你。”

      最开始的震惊褪去,令尧慢慢回过味来——他这是被质疑了?

      他,令尧,一个翻遍三中所有可翻之处的叛逆高中生,被一个乖乖好学生质疑不会翻墙?

      令尧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深吸一口气,凶巴巴的对祁洌说:“看着点!”

      然后助跑、跳起、回身,稳稳蹲在了墙上,回头得意的冲祁洌扬扬下巴,“要不要我接着你呀?”

      祁洌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小孩个不高,身手倒是很灵活。

      他没有理会令尧的挑衅,把校服外套脱了搭到墙上,往后退了几步,助跑后直接跳起,用劲瘦有力的胳膊撑着翻了过去。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的让令尧这个坏学生发指!

      到了墙另一边,祁洌把校服从墙上拽下来,对还蹲在上面的令尧说:“下来吧,你在上面挂再久也不会风干成腊肠。”

      令尧跳下来,“第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嘴很欠。”

      “没有,”祁洌想起刚才令尧一脸震惊蹲在墙上的模样就想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蹲在墙上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老年痴呆的鹦鹉。”

      “没有!”令尧被他挤兑的脸都红了,恼怒斥责道,“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学生,原来你也会翻墙,我真是看错你了。”

      “现在看对了也不迟,”祁洌看着令尧气鼓鼓的模样,感觉自己好像逗了一只有脾气的猫,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吃什么?”

      如果祁洌是李政或是陈泽宇,凭他刚才那些话,已经在令尧这里获得“吃shi”预订。可惜令尧对祁洌还不敢这么放肆,而且他还有求于人家,只好忍辱负重,“吃烤鱼可以么?”

      “可以,”祁洌声音里还带着笑,“你记得付钱就好。”

      令尧偷偷“哼”了一声,暗搓搓的想,到时候我点二十条鱼,然后偷偷溜掉,让你们班主任来赎你。

      三中对面只有一家烤鱼店,这里的学生也只认这一家。

      “今天还是麻辣?”老板显然跟令尧很熟,他们一进门就招呼上来了。

      令尧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祁洌,“问他。”

      “这位同学好像是第一次来,”老板笑呵呵的说,“您想吃什么味的啊?”

      祁洌瞥了眼令尧,忍着笑说:“最近有点上火,不能吃辣,要个番茄的吧。”

      令尧表情有一瞬间失控——番茄?番茄!听听,听听!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吃番茄味的烤鱼?如果烤鱼不麻不辣,那这道食物将失去被称为“美食”的资格!

      “两位同学里边坐。”老板热情的应下,领着两人进去坐。

      祁洌无视某人怨念的眼神,坦然坐下。

      “没想到第一的口味这么清淡,果然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我没有名字么?”祁洌失笑。

      “您的名字是我们普通人可以随意叫的嘛?”令尧还在心气不顺中。

      “没关系,爱卿尽管叫,”祁洌十分和蔼,“朕很开明,不兴避讳那一套。”

      令尧憋屈,而且每回嘴一句,就更憋屈一点。

      他干脆清了清喉咙,端正坐姿,“我不是白请吃饭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祁洌神色一正,也不由自己的坐直了身体,脑海中开始回想花费两节课时间想到的拒绝方案。

      令尧皮肤很白,眼睛很大,一头金发更是衬得他奶气可爱。祁洌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学习早早占据他心里的第一位,他可能不会想要拒绝。

      “祁洌,”令尧打断祁洌脑子里跑到马里亚纳海沟的念头,“首先声明,这不是我脑袋一热或者一时犯病才有的的想法,我是认真的。”

      “好,我知道了。”祁洌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决定要用最冷酷的方式拒绝。

      “这个……你可不可以……”令尧捻了捻筷子,同时,祁洌深吸一口气。

      “做我的家教啊?”

      “不可以!”

      两个人同时说,不过一个人犹犹豫豫,另一个人斩钉截铁。

      说完后,两个人又同时愣了!

      “为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两个人又同时开口,场面凌乱中漂浮着一丝尴尬。

      祁洌压下心里的羞耻感和想立刻逃跑的冲动,强装冷静的又问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令尧鼓鼓嘴,“我问,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家教?”

      “哦。”祁洌假装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结果被杯子里的开水烫了舌头。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么?不要这么干脆的拒绝嘛!”令尧完全没注意到他被烫了,继续委屈巴巴的说。

      现在祁洌又不觉得令尧可爱了——哪里有男孩子这样的?动不动就撒娇,好像不会好好说话一样!是不是跟校门口卖烤面筋的大爷说话也是这个语气?

      轻浮!

      “不行,”现在心气不顺的人变成祁洌,“我没有时间。”

      “你不是还去兼职么?”令尧双手抓着筷子,用上了毕生的眼色,“你可以用那个时间来做家教呀!求求你了,我大哥说要给我找老师,但我不愿意跟着古板又严肃的老师学,他说除非可以找你来给我补习,否则今晚上回去老师就在家里等着我了。”

      令尧松了一口气,他想了两节课的话顺利说出来了。

      他大哥确实说要给他找老师,他也确实不愿意,但后面找祁洌给他补习,是他自己想到的,跟他大哥一点关系没有。

      “你大哥怎么会知道我?”

      “我们学校哪个学生的家长不知道你啊?”除了令尧本人的家长外,“你可是做了三年级部第一!”

      “学习不是别的,我不确定自己会比老师教的好。”

      “你一定会比老师教的好呀,因为我不想跟着老师学。”跟着老师有一点偷懒的话,他一定会跟我大哥告状,令尧默默想,“而且,你教我的时候,自己也又复习了一遍,这样简直完美!”

      祁洌暂时忘记刚才的羞耻感,(又一次)心动了。

      因为兼职,晚自习他都不能上,所以他必须挤出别的时间把这段空缺补上,这对时间本就不多的高三生来说,真的很难也很累。

      “可以。”思考过后祁洌给出答复。

      “好嘞!”令尧笑得弯了眼,“酬劳的话,我就按市场价给你吧,一个小时三百块可以吗?”

      “三……百块?” 祁洌险些没坐住,但他坚守道德底线,没有在金钱面前放弃自我, “有点高了,毕竟我不是真的老师。”

      “那就一百块?”令尧说完,怕祁洌再推辞,“就这样,不许再少了!”

      “好。”祁洌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看向令尧的眼神也充满了“爱意”。

      果然,能让他心动的,除了学习外,就只有钱。

      ——令尧他大哥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点关心弟弟学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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