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公主把你的小妾拐跑了》》奚十三

93、纸条

　　无论宫女们说些什么，门口的侍卫都只是一言不发的站着。一直到晚饭时间，几个太监提了几个食盒过来，侍卫才打开宫门，等太监进去之后，宫门又很快被关上了。
　　桂嬷嬷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她关上门后赶紧把所有食物都挨个翻捡了一遍，最后才在食盒里找到一张黏在盖子上面的字条。桂嬷嬷把揉成一团的纸条取了下来，递给了贵妃。贵妃还没来得及展开纸条，姚重礼就推门走了进来。
　　贵妃赶紧将纸条捏到手心里，姚重礼走到她身边说道：“儿臣知道母妃一定有办法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希望母妃不要再把我当做小孩子，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母妃的忙，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跟您一起承担。”
　　贵妃看着他，缓慢张开了自己紧握的手心，将里面的纸条露了出来。贵妃小心展开了纸条，看清上面写的字之后，两行热泪直接就滚落了下来。姚重礼赶紧上前喊了一声：“母妃？”
　　贵妃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哽咽声就先一步冲了喉咙，她只能用手努力的捂住了嘴，好让自己别哭出声来。她将手上的纸条交到姚重礼手上，自己俯身到桌子上痛哭起来。姚重礼展开已经被揉皱的纸条，看清上面的字，立刻将纸条扔到了地上，转身就要往外面跑。一旁的桂嬷嬷能赶紧上前扯住姚重礼，让他别冲动。
　　贵妃也颤抖着站起身，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抽泣着说道：“好孩子，别哭出了声，别让外面听见。你的父皇已经走了，你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我还怎么活在这个世上。”
　　姚重礼瘫坐在地上，抱着贵妃的腿哭着说道：“母妃，我不信父皇真的不在了，肯定是他在骗我们，我要出去，我要去见父皇，我不信父皇真的不在了，我不信。”
　　贵妃强忍住眼泪，拿出手绢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这才将姚重礼从地上拉了起来，用手绢仔细地替他擦干了眼泪，说道：“好孩子，若你父皇还在，我们怎么会这样被囚禁在宫里。你的父皇是真的不在了，所以我们才会被人困在这里，才会这样孤立无援。可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若是你父皇是正常薨逝，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见他最后一面，为何要将我们囚禁在这里。你也瞧见纸条上的字了，整个后宫都被禁军围了起来，姚重泰到底是想隐瞒些什么，他又在害怕些什么，才会动用禁军把整个善兴和皇宫都控制了起来。”
　　“不会的，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母妃，我要出去见重泰哥哥，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当面问他，父皇到底是怎么仙逝的，重泰哥哥肯定会告诉我真相的。”姚重礼一直在摇头，无论是皇帝突然去世，还是得知自己如今是被姚重泰关在宫里，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一个比一个让他难以接受。贵妃轻轻摸着姚重礼的头，也默默流下泪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自己的孩子。
　　桂嬷嬷见二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只能自己擦了擦眼泪，上前劝道：“王爷刚刚还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会跟娘娘一起承担，怎么现在反倒只会招娘娘哭。”
　　姚重礼闻言，擦了擦眼泪后退几步朝贵妃行了一礼，说道：“儿子先回自己房间了，我如今留在这里只会惹母妃伤心，倒不如先回去，明日再来见母妃。”
　　贵妃也清楚姚重礼留在这里只会更加伤心，只能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着姚重礼说道：“去吧。”桂嬷嬷赶紧出门叮嘱宫女好生照顾王爷，若是王爷有什么事儿要记得立刻来禀告贵妃。
　　之后的几天，贵妃终于从传进来的字条上拼凑出完整的消息，大概知道了这段时间宫内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贵妃也想办法给宫外的哥哥传递了消息，让丞相想办法去通知太子，让太子想办法去临近的城市借兵，好赶回来问清皇帝的死因，准备登基好稳定局势。
　　贵妃在心里盘算明白，若只是对抗姚重泰手中的禁军，并不需要太多的军队。太子几天之内就能借兵回来，只是她等了几天，等来的却不是太子带军队兵临善兴城下，而是太子放弃围攻善兴，转身跟着王爷去了定西的消息。贵妃反反复复看着那张纸条，怎么也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姚重礼坐在一边看着一脸阴沉的贵妃，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母妃，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贵妃抬头看他，眼神才变得柔和起来，她摸了摸姚重礼的头，说道：“快了。”等姚重礼回到自己的房间，桂嬷嬷才上前说道：“娘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贵妃喃喃道：“边关告急，太子跟着王爷去定西了。太子一走，这下更没人会站出来问姚重泰的罪了。皇帝薨逝，太子和满朝文武，竟无一人站出来，去找姚重泰要个说法。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整个善兴整个皇宫，难道没人在乎皇帝到底是如何薨逝的吗？太子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替他的父皇要一个公道。”
　　桂嬷嬷上前扶住已经支持不住快要倒下的贵妃，说道：“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是您也支撑不住倒下了，就真的没人在乎皇帝的死因了。娘娘，太子不回来，善兴城里还有一堆的皇亲国戚。就是宫里，还住着一位公主。”
　　贵妃被桂嬷嬷搀扶着坐在凳子上，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公主怎么会在宫里？”
　　桂嬷嬷倒了一杯茶递给贵妃，这才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晚香找到我，说她这几天从太监那里拿食盒的时候，听见那些太监聊天，说公主前两天为了出宫砸伤了一个太监。晚香留意找他们打听，才知道原来在皇帝薨逝当天，姚重泰把公主也召进了宫，不过那些太监也不知道姚重唐为什么召公主进宫，只知道公主曾几次三番的想逃出宫去，为此不惜出手砸伤了一个看守她的太监，只是宫内防守太严，公主如今跟我们一样被囚禁在了自己的天梁宫里。我想着公主虽然比不得太子，能够调动别的地方的军队，但公主总归是皇子，又是姚重泰的亲姐姐，若是公主肯站出来，说要追查皇帝仙逝的原因，善兴城里那些皇亲国戚，和善兴周边的那些官员，一定会有人站出来支持她的。”
　　贵妃喝了一口茶，思忖了半日才说道：“你也说了，公主是那人的亲姐姐，她真的肯站出来吗？”
　　桂嬷嬷上前握住了贵妃颤抖的手，说道：“可公主也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公主难道不想知道皇帝为何仙逝吗？如今姚重泰的精力全放在如何防备太子上，所以才派兵守住了善兴城门害怕太子回来。公主不可能登上皇位，所以公主也是最不会被防备的人。如今太子离开善兴，正是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若是我们能想办法把公主救出宫，到时候我们再和公主里应外合，未必不能拿下姚重唐手上的禁军。”
　　“公主，未必肯帮我们的。她和我的关系一直不好，之前就故意拆散太子和璇儿的婚事，如今我若是去找她商量，只怕她会疑心我想扶持重礼上位，她断断是不肯帮我的。”贵妃只是摇了摇头，并不认同桂嬷嬷那过于乐观的想法。
　　桂嬷嬷见贵妃如此说，也没了主意，只在一旁默默坐下。
　　一时间屋子里没人说话，安静了下来。
　　这时门却吱呀一声想了，姚重礼红着眼睛走了进来，他走到贵妃身边坐下，开口说道：“自从知道父皇仙逝，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事情。之前一直都是父皇在保护我们，如今父皇走了，我也会好好保护母妃您的。我知道，您只是想知道父皇仙逝的原因，只是不想父皇就如此不明不白的走了。儿臣也自知天资愚钝难当大任，只是我们肯这般和别人说，别人也未必肯信我们。如今我们只是被囚禁在寝宫，想必重泰哥哥，不，想必姚重泰现在并不准备对我们怎么样。但他若是知道我们一直跟外面有联络，想要太子回善兴，到那时他对我们未必会这样客气了。只因我是一个皇子，虽然我无才无德难堪大任，但舅舅和母妃如今不管做什么，那些人都会怀疑我们想趁乱夺位。既如此，我们不如什么也不做。”
　　贵妃见他一直站在门外，便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原本怕他心里憋不住吵嚷出来，正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却没想到他不吵不闹反倒有模有样地分析起眼前的形式来，正感叹他这几日成长了不少，谁知道姚重礼下一句便是什么也不做。贵妃正痛恨太子和满朝大臣明知道皇帝的死因有蹊跷，却无人肯站出来调查，如今听见自己的儿子也这样说，不由得又悲又气，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格外响亮，把一旁的桂嬷嬷都吓了一跳。
　　姚重礼被扇倒在地，他捂着被扇到红肿的脸抽泣起来，语气里满是委屈：“母妃好歹听我说完再打人。”

　　有时候明明是真心话，说出来别人却未必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