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沉沦》依存体质

7、礼服

　　007

　　”时间不多了，快一点换上。”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修长的手指一勾，直接她后背的搭扣松掉。

　　这里面的空间本来是正常大小。
　　但因为他的身材太过高大，就显得狭小了很多。

　　秋芷被迫转身和他面对面，手臂抱在胸前，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又气又羞：“我不喜欢穿这个！”

　　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索性将不满一并说出：“这件裙子本身也不是我喜欢的，你这完全就是用自己的审美来包装我！”

　　其实她可以看出来，男人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烟味道。

　　此时他的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倒闪出一丝兴味来：“所以呢？”
　　“…什么所以？”秋芷都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惊到了。

　　“以后你要陪同我出席一些场合，礼服是必要的，难道包着床单去？”
　　关于审美包装的问题，他压根儿就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解释了这么一句。

　　随手将西装外套挂在墙边，白色衬衫的袖口稍稍挽起。
　　他才低头撕开那胸贴的包装袋，拿在手中研究了片刻。

　　把她拉近了些：“过来。”
　　微凉的指尖挑开礼服裙的肩带，任由那光滑的布料稍微下落。

　　外面还有店员守着，秋芷又不能表现的太抗拒。
　　动静一闹大了，人家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两个人身高差距又大，此刻男人是半着俯身的。
　　呼吸就覆在她的耳畔，手上却一丝不苟的替她贴着。

　　秋芷一张脸通红，还要被迫站直身子。
　　简直羞耻到想要死掉。

　　好容易弄好了，他这才替她把裙子理好。
　　掌腹贴着腰线推着她转了个身，正好面对着试衣间的镜子：“好看吗？”

　　镜中女子身姿窈窕，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看着含羞带怯。
　　而她身后的男子则高大英俊，占有欲十足的将她搂紧。

　　秋芷看了一眼就赶紧将头转了过去。
　　感觉有些…太暧昧了。

　　又被男人托着下巴抬起头来，被迫又看了一会儿。
　　这才牵着她走出来。

　　店员早就在外面等候了，手中的托盘里放着各种的配饰。
　　湛厉呈挑了几样给她戴上，整个人就更显灵动了些。

　　注意到那些店员羡慕的目光，秋芷就有些别扭。
　　一想到自己以后需要经常这样装扮，她又莫名心累。

　　*
　　穿着礼服裙子，自然是需要化妆的。
　　又被发型师和化妆师人偶似的摆弄了半个小时，秋芷这才解脱。

　　车子重新发动，往湛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那地方是当初湛老爷子发家后，初次投资买下的地皮，如今价格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宅子的面积很大，建筑物全是中国传统风格。
　　看起来很有观赏价值。

　　秋芷之前来过几次这里。
　　管家迎接二人进门后，她就想着先去跟湛老爷子问好。
　　湛厉呈倒是笑了一声：“他这会儿估计没心情见你。”

　　这么说着，男人就轻车熟路上到二楼，来到了书房门口。
　　敲门前转头嘱咐了她一句：“先在下面坐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再进来。”

　　秋芷原本以为是爷孙两个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当下点头答应。

　　站在那雕花的楼梯围栏下，她随意的往上看了一眼。
　　就发现书房门打开的同时，一个青瓷的茶杯被猛地扔了出来，碎了一地。

　　“小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湛老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
　　听着像是生了很大的气。

　　秋芷不免愣了一下。
　　待要继续看下去时，湛厉呈已经大步进了房间，随手将门关闭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心中更是惊奇。
　　之前见过湛老爷子几次，一直觉得他是个蛮慈祥的老人啊。

　　老宅的管家笑呵呵的过来了：“小夫人别担心，湛老日常管教孙子而已，今天他老人家被厉少惹到了，脾气难免大了些。”

　　说着又请她过来喝茶。
　　秋芷这才点点头，放心了些。

　　*
　　湛厉呈这边的情况自然又是不同。
　　一进书房的门，他就看见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沉着脸的样子还挺威严。

　　他就笑了笑：“您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又一盏茶杯飞了过来。

　　这次湛厉呈就没躲，一伸手轻巧的将那杯子接住。
　　完好的放回桌面：“这是何苦，这套茶具您不是最喜欢吗？”

　　湛老爷子就哼了一声：“是不是现在接管了湛家所有的产业，你就不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了？”

　　“放啊，怎么不放？”湛厉呈随意的说了一句。
　　就在那矮桌前头坐下了。

　　老爷子近些年喜欢研究书法和字画，经常就在这书房里待着。
　　此刻矮桌上茶盘里只剩了一个杯子，溅出的水渍把纸张都浸湿了。

　　但他视而不见，一门心思的教训孙子：“那你嚣张什么？湛家容不下你了是吧？老子当初怎么把你扶持上去，现在照样可以把你拽下来！”

　　这么说着，估计是觉察出那话里的辈份不对。
　　老爷子就咳嗽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湛厉呈自小就是被爷爷养大的。
　　如今在整个湛家，他跟老爷子的关系最近，自然也最知道他的脾气。

　　当下淡淡说道：“您派人过去接湛霖了？地方找对没有，用不用我帮忙？”
　　湛老爷子猛地一拍桌：“他是你二叔！你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因为他是我二叔，我才一直容忍他混吃混喝，利用湛家的名声到处招摇撞骗。”湛厉呈就挑挑眉：“这次他更是公然威胁我，不教训不行。”

　　“那你也不能把他扔在那种地方！”湛老爷子依旧很生气。
　　又说：“再不济，我来教训他，看他以后敢不敢再犯！”

　　湛厉呈倒笑了：“您教训他啊？但凡您能年轻时候能多教育教育孩子，我爸和二叔那哥俩也成不了现在这样，现在年纪大了，又想弥补过去的亏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能给湛霖多大的教训？”

　　这番话说出来，就怼得老爷子有些心虚。
　　人年纪大了，确实心境会改变的。

　　心里知道儿子不成器，但也没办法狠心教训，总是会回想起他们小时候的种种事情，想起自己常年离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不自觉心软。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爷子会选择小孙子作为继承人的原因。
　　如果再不下这个决定的话，湛家恐怕就会被两个儿子败落了。

　　事实虽然是这样的，但老爷子脸面上终究有些挂不住。
　　刚刚把茶壶茶杯都弄撒了，他有些口渴，就让人送些茶水进来。

　　一面说着，一面又满屋子搜寻趁手的家伙，准备打人。
　　湛厉呈就淡定的坐在那儿，看着老爷子表演。

　　这会儿茶水就送了进来，端茶的是个年轻女子。
　　把茶盘放下之后，她也没着急走，纤细的手指拎起茶壶，慢慢的将那香气四溢的茶水倒入杯中。

　　并不是这宅子里任何一个工作人员，而是秋芷。
　　她在黑色礼服裙外面又添了一个披肩，正好遮住了露背的设计。
　　长发柔顺的束在脑后，侧脸恬静乖巧。

　　注意到她在用眼神示意自己后，湛厉呈就没有说话。
　　接过她手中的杯子，饶有兴致看着小妻子的一举一动。

　　湛老爷子此时正在弯着腰，从书架后面取他的马鞭子。
　　这东西是他年轻时候骑马就在用的，特别结实。
　　正好拿出来耍威风，还不怎么费劲…

　　结果胳膊忽然就让人搀扶住了。
　　女子的声音很温柔：“爷爷，您干什么呢？”

　　“我…”湛老爷子愣了一下。
　　回头看清来人时，老脸就有些臊得慌：“丫头，你怎么进来了？”

　　秋芷就笑一笑说道：“我在楼下听见您要喝茶，特意去厨房替您泡了碧螺春，您不是最喜欢喝这个嘛。”

　　“是是，我爱喝。”老爷子也不取马鞭子了。
　　由着孙媳妇扶着自己去桌边坐下。

　　秋芷又赶忙倒好茶水端过来。
　　打量一下老爷子的面色：“爷爷，您最近肝火有些旺，是不是总是口苦头疼，外加失眠耳鸣？”

　　“好像是有点儿…”老爷子对她的医术一向信服。
　　当下注意力就转移了：“那怎么调理一下？喝中药吗？”

　　秋芷笑道：“不用喝中药，爷爷您身体那么好，自己就能恢复的，只是平时要注意饮食清淡，不要总生气。”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把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
　　招呼着她留下来，要画一副山水画给她看看。

　　秋芷便在湛厉呈旁边坐了下来。
　　又是这种矮桌，她为了看起来端庄一些，就只好跪坐。
　　双脚叠在后面，不一会儿就觉得右脚被压得超级麻。

　　对面的湛老爷子还在聚精会神的画画中，她也不好打扰。
　　只能自己偷偷换了个姿势，把腿挪出来放在侧面。

　　饶是这样，脚上还跟过电了似的一阵阵难受…
　　她就忍不住轻轻呼出一口气。

　　正准备用手上去捶一捶的时候，身边的湛厉呈忽然轻笑了一声。
　　男人似乎早就发现了她的窘境，只是在看热闹而已。

　　这会儿他的大手伸过来，掌心完全覆盖了她白嫩的脚掌。
　　指腹的薄茧在她脚踝上摩挲了两下后…
　　借着那桌子的遮挡，轻轻地替她按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