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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上元之行 ...

  •   大半日,影萏也是坐的十分不耐烦,心想要是只要她一人还能些微躺躺,但见余公子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影萏实在不敢有丝毫逾越,大半日两人一句话未搭。她拿起水壶想喝口水,摇摇水壶,发现水壶的水早已喝光,于是打开帘子说:“马二叔,附近有水源吗?壶里没有水了!”
      “前面再行三里路,就到梁溪界,那山下有一口泉眼甚是甘甜。小姐,你再忍忍。”
      “好。”影萏回到马车内,见余公子还是闭目养神,丝毫没有要与她搭话迹象。影萏想这余公子大半日没有吃喝,想必也渴了饿了,于是问道:“余公子,我这有干粮肉铺,你要吗?可以吃点。”
      “不必。”
      影萏想定是他平日吃得精细,这些想必于他而言,难以下咽。于是又说道:“早日,素梅有给我做一盒桂花糕,是她的拿手糕点你要尝尝吗?”
      “不必。”
      “那你渴吗?待会我给你打些水吧。”
      “不必。”
      影萏想这人可真是油盐不进,懒得再理。
      行至梁溪界,山脚却有一处泉眼,影萏打了一壶水,咕咕地喝了起来,确实甘甜。她想了想还是又打了一壶水,从马车中摸了一个陶瓷的水杯,来到正在欣赏风景的余公子身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水很甘甜,尝尝吧。”
      余公子舔舔嘴唇,一饮而尽,水质清澈,入口滋润,确有几分甘甜。“多谢!”
      “客气。”影萏想了想:“余公子可觉得累吗?前面有茶馆,我们稍作歇息。”
      “不必。”
      得嘞,有没有多言语一个字。影萏拿出一盒桂花糕打开,精致小巧,影萏递给余公子,余公子伸手捻起一块,未到嘴中便香甜扑鼻,入口即化,整个桂花的味道充盈整个五官。这江南的吃食确实精致。
      “好吃,多谢。”
      多了两字,影萏轻笑:“再来一块。”
      余公子又吃了一块,见他未在拘谨,想必这东西确实好吃入了他的法眼,于是整盒塞给他:“你先吃,我去车队那边看看。”
      余公子点点头。
      影萏与众人整点了一番,补充了水,喂马儿吃了草,喝了水,又继续上路了,一路上影萏试图与余公子搭话,但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没有一字多言。
      “余公子今年几何?”
      “二十。”
      “想必在家中也承什么官位?”
      “未曾。”
      影萏哦了一声,点点头,干脆不在言语,歪着身子,倚着门框睡觉。这么无聊的人还不如去会会周公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觉得外面十分吵闹,睁开眼一看,漆黑一片,算这个时辰应该到了上元,但这漆黑一片不像上元的繁华。于是撩开窗子一看,对面几把火炬犹如这个黑夜的鬼精灵一样,阴森恐怖。前面几个家丁围在前面,战战兢兢。影萏正想下马车与之沟通,但余公子将她拉在身后,缓步下马车,走进对那群领头人说道。
      “在下平江一茶商,想趁中秋之际带夫人会上元探望父母,不知哪里有叨扰到诸位。”
      “上元?此乃丹徒,离上元尚有百八十里。”
      “既是如此,诸位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笑话!你们有什么值钱的物品尽管先交出来,不要让我们打扰了夫人清净。”
      “出门急,忘了带些值钱的物件,这有些碎银子,请各位笑纳。”
      “笑话!平江茶商竟还有穷的?耍我们呢?兄弟们给我搜!”
      外面刀光火影,影萏有些害怕,掀起帘子,见余公子向她伸出手来说道:“别怕,我带你走出去。”
      余公子手持短剑,身上有些血污,马二叔对她说:“小姐,你跟余公子先走,我们上元客栈会面。”
      “马二叔,你们可以吗?”
      “别废话,余公子拜托你照顾好小姐。”
      “放心。”于是拉起影萏,向身后树林冲去,他步子极快极大,若不是他拉着自己,影萏想她一定追不上他的步子。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喧闹渐渐小了,追他们的人也消失在黑暗中。影萏扶着树,无力滑了下去,大口大口喘气,一口接一口不停息,余公子连忙捂住他的嘴,她感觉快要窒息了,胡乱拍着他的手臂,只听他小声道:“轻轻呼气,用鼻子呼气,像我一样,呼,吸。
      影萏感觉到他也在大力呼吸换气,只不过因为轻柔的呼吸,让他慢慢镇静下来,影萏照着他的指示轻轻呼吸,慢慢地也镇定下来,拍拍他手臂,示意他可以放下来了,于是仰头换了更舒适的方式倚靠这树干,继续呼吸,喉咙有些痛,腿有些酸,五脏内府感觉都在炸裂。
      稍好一些,她拉着余公子的衣袖说:“我们得找个隐蔽的地方,他们一定会来这一带搜索,所以我们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好。”余公子扶起影萏,慢慢走着,毫无目的,他们走得极慢,但不一会安静地世界就被人声打破:“这里有坐过的痕迹,仔细搜,他们跑不远的!”
      余公子扶着影萏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观察他们的动静。
      “我们朝这边走,一般人逃亡的时候,只顾往自己眼前的路跑,我们一路前进以来,越来越走,我觉得这是一条上山路,如果我们继续走,一定会被逼上山顶,到时候退无可退。”影萏拨了拨杂草说道:“你看这条路,很隐蔽,又被杂草覆盖,想必是之前的下山路,因为不好走被人逐渐弃的。”
      余公子觉得有理,扶着影萏走了那条小路,这下坡小路极其陡峭,两人有没有烛火所以只能摸索着下上,十分费劲。余公子将长袖拉给影萏,深怕她不小心滑倒。
      影萏穿了一身长裙有些不方便,一路上被树枝给牵绊住,到了平整处说道:“把你短刀借我一用。”
      余公子递给她,见她麻利的割断长裙,行动瞬间方便了些。两人继续前进。快到下山时,余公子见有几处灯火:“我们可先去农家暂住一晚。”
      “不可,你想以我们脚程才离那打劫的地方多远?况且,现在这个时辰,正常人家谁还燃着灯火。”
      余公子听来确实很有道理,正想拉着影萏继续走,远远就听见几个男人的声音:“真倒霉,看着挺有钱,结果什么油水都没捞到,又白忙一宿。”
      影萏仔细瞅他们身后,并没看见他们撸回来苏家家仆,心中隐隐担心,那人又道:“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吗?”
      “放心,都扔到峡道里了,明早起来就尸骨无存了!”
      影萏睁大眼睛,喉咙像卡住了一样,眼泪蕴含了一框,余公子见状,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半身力气靠在自己身上。不过一会,她便站了起来:“走吧,这些人我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们继续前进,道路崎岖,也不知道往哪走,只是顺着北方一直走,一直走。天蒙蒙亮时,看见有几处炊烟,影萏算算时辰,约莫走了四五十里路,应该是逃脱了那群强盗的范围。于是示意余公子可以走向小镇。那守门的将士一看,见两人衣衫褴褛,步履不齐,以为是山林中来的吃人妖怪。大声喝道:“前方两人不要再靠近,否则乱箭射死!”
      余公子拿出短剑大声应道:“我乃余江将军胞弟,有事求见地方官员!”
      余江乃是著名征战西域的将军,英名在外,无人不晓。那些人也不知道来人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一般来头那么大,倒见这两人竟然能说会唱,自然也不是什么山中精怪,也可暂时先让他们过来后再请衙府师爷前来鉴别。
      影萏与余公子终于有了片刻安慰的休息日子,借着灯火查看,余公子发现影萏凡是裸露的肌肤处都是划伤割伤,膝盖的长裙被磨破了,还流着血。鞋也不知道怎么丢了一只,脚下全是破皮和水泡。也不知道这样的苦楚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在那黑黢黢的山上忍下来的。
      “请帮我打两盆清水,再拿一壶酒和棉花来,;另外备些饮用水清淡吃食。”
      众人见一小姑娘伤成这样,也不在乎这位公子是不是余家公子,都有恻隐之心想要帮助他们,于是立刻行动起来,不过一会便备齐余公子所要之物。
      余公子先给影萏喝了些水,又打了一盆清水想要给她洗脚。
      “不可!余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影萏想要屈身自己清洗,但她一动便能牵引全身伤口,疼痛难忍。余公子只是说道:“无事,我来。”
      余公子很是温柔帮她清洗泥土灰尘,遇到伤口之处会轻柔地用棉花蘸水再轻柔擦掉。完毕,用一茶碗倒入热水和白酒过了两道,才又倒入一些酒,用棉花蘸取些对她说:“会有些疼。”
      影萏点点头做好准备,但没想到竟是这般蚀骨的疼痛。
      “多谢余公子。”
      “不用客气。”
      两人正当谈话之时,衙府师爷也到了,敲了敲房门问道:“余公子,方便在下进来么?”
      “请进。”
      来者看来是个三十来岁的文人雅士,没有丝毫谄媚劲,与余公子站在一起也是不卑不亢:“在下玉都衙府师爷,姓谢单名一个朗。不知这位余公子如何自证身份呢?”
      “无需证明,玉都向西约50里地有一群强盗,抢劫杀人,无恶不作,无论我是不是余家公子,此等祸害都是你们这些官府中人应该处理的事物。”
      “原来是路遇峡道那群盗匪!实不相瞒那群盗匪早在官府的绞杀范围之中,但那地形易守难攻,这群盗匪又是穷凶极恶,路过的人无一活口,我们连强盗内部都未能打入,更别提知道他们老巢所在之处!”
      “我们昨夜一路逃亡,有条小路可达。”
      那人惊喜:“甚好!我今日便禀报衙府,我们今日便出发讨匪!”
      “谢师爷,我有一事想问。”
      “你说!”
      “昨夜逃亡,我们路过一村庄,见其灯火通明,猜测为盗匪老窝,那一村子的人都是盗匪么?”
      “非也!那村庄原本是峡道的吴家村,村民勤勤恳恳,没有半点越矩之事,但前三年有德州那边有一群逃犯逃出,路过吴家村,村民以为他们是哪里难民便收留了他们,不过几日,这群逃犯便摸出这里地势易守难攻,所以杀了整村的人,又掩藏了所有进村道路,圈地为王,鸠占鹊巢。”
      “怪不得虽然他们虽是那里的人,却连一条小路都不知道。”影萏看向余公子道:“下山时,我已经记下路况,下午与你们一同出发。”
      “姑娘伤成这样,我觉得还是好生休养吧。”谢师爷质疑道。
      “你好生养伤,我也记得七八分,待会你把路线画给我,就是十足的把握了!”
      影萏想想自己浑身是伤,腿脚还不方便,怕是会给他们拖后退,于是答应回道:“好,我画给你,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询问马二叔他们的下落。”
      “对,拜托!”
      “好,放心。”
      “余公子我已备好马车在外,请您与这位姑娘一同前往衙府休息,我稍作整顿后便出发向峡道。”
      “好!”余公子说完便抱起影萏,影萏震惊结结巴巴说道:“这…..这……不合适吧!”影萏脸也是红了一大半。
      余公子没多说话,直接出了大门,对谢师爷说道:“麻烦准备笔墨,小桌子送到马车来。”
      谢师爷虽经历不少人事,但第一次见如此景象,有些震惊,竟还没答出话来。
      “谢师爷,麻烦了!”
      “噢噢噢。好的。余公子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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