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决定罢工》祝余余

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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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容忍，有人在这里开了个通道，把这当做游戏副本。”
　　何至安周身的黑变得更浓郁，愤怒让他的鬼力上升。

　　“当务之急，先把周易成处理了，其他再做打算。”何满满说道，“所以，你知道如何才能打断他结域吗？”

　　他有一种预感，等周易成的鬼域完全形成，游戏副本就正式上线。
　　到时候，局面就不是她们能够控制得了的。
　　预感不知从何而来，但它一诞生就格外笃定。

　　“曾经听一个恶鬼说过一点”，何至安想起曾经那个因不敌他被他吃掉的恶鬼，“鬼域一旦缔结就不可逆，但可换主。”

　　何满满惊。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鬼域形成，副本即成。
　　而周易成，他们又杀不死，换不了主。
　　怎么看都是一盘死局。

　　“那你呢？你能夺这个鬼域吗？”
　　何满满无意识往何至安靠近一步。

　　何至安比周易成强，只要何至安能杀了周易成，夺取鬼域，鬼域一换主，至少他们的生存空间不至于被压到无。

　　然而，令何满满失望了，何至安摇头，“我杀不死他的。”
　　不是强不强的问题，而是能不能。
　　无论是规则，还是什么东西，冥冥之中有什么束缚着住他，让他无法对周易成下手。
　　就如同他刚变成鬼时，活动范围就只能是家人身边方圆十米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何满满没招了。

　　此时，何苗苗乱入，她气鼓鼓，拉开窗帘，双手叉腰，“坏蛋弟弟，不能抢东西！你自己抢还到，就让爸爸帮忙？！坏！”

　　何满满：……
　　这姐姐不能要了！
　　有了靠山，开始抖起来，居然敢叉腰骂他！
　　“小酸奶……”
　　他没说太多，只三个字，就把何苗苗制住。
　　何苗苗气得要命，但也就只能嘟着嘴巴，重新缩回她的帘子后面，口里小声念叨弟弟坏，手快速地在画稿上移动。
　　她要把弟弟做坏事的“丑恶嘴脸”画下来，再拿去给他看，让他知道，做坏事会让人变丑！

　　下定决心，她奋笔疾书，屋里只能听到她喉咙间咕咕哝哝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哼唧声，以及笔尖在画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聪明！不愧是我姐姐！”
　　何满满骤然回神，姐姐的一句话点醒他。
　　兴奋！
　　他这才回过神来，跑到何苗苗的小空间，狠狠把她抱了抱，以表达自己的激动。

　　何苗苗挣扎。
　　坏蛋弟弟，别以为抱她一下，她就会忘记他想干坏事儿！
　　不可能的，她要把他所有的罪证都一一画下来！

　　何满满哈哈大笑，在她细软的头发上薅了一把，才愉悦地离开这个只属于她的私密空间。

　　“你杀不了，并不代表我杀不到。”何满满想到周易成想要杀他时的失手，心里把握更大了。

　　何至安眼睛一亮，这办法似乎可行，但是，“就算你能杀他，可你是人，能不能掌控鬼域还是个未知数。”
　　他从未听说过，鬼域能被人所掌控。
　　无主的鬼域，如同一块散发着香味的肥肉，吸引整个世界的鬼前仆后继，企图能分一杯羹，这么多的鬼，能躲得过初一，他能躲得过十五吗？
　　更何况觊觎鬼域的，何止是普通小鬼，那些活了上百年上千年的恶鬼，不也还没鬼域吗？谁能放过触手可得的梦寐以求之物。

　　“管不了这么多，先看眼前。”
　　这是当前最迫切的事情。
　　而且，“万一我就能掌握它了。”

　　鬼域，严格说来，应该是领域，只是掌握这个领域的是鬼，所以才被称为鬼域。若掌握这个领域的，是人，那是否可称为人域？若是神，是不是得叫神域了？

　　何满满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何至安不知道何满满哪来的自信心，补补充：“还有一点，鬼域之主不能离开鬼域的，也带不走鬼域。”
　　两者绑定，鬼域之主得到了强有力的武器，但同时也丧失了自由，想要离开此地，只能扩大鬼域范围，或者遗弃鬼域。

　　何满满决定杀周易成，他需要一把称手的武器，且这把武器必须对鬼具有杀伤力。
　　他心里已有合适的人选。

　　“张道长，不知你那是否有可杀鬼的武器？”
　　何满满拨通张道长的电话。
　　张道长迟疑，但只顿了这么一秒，立刻回答：“有！”
　　降妖除魔，诛杀恶鬼，是他们道士的天职，武器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不可能没有。
　　“是否能借来一用？”
　　何满满没跟张道长客气。
　　黑哥曾跟他提到过，张道长很关心他的近况，多次向他询问。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可以肯定的是，他对他感兴趣。既然感兴趣，那么借他一把顺手的武器，也无可厚非吧？

　　“可。”
　　张道长心虚，他听从师训，仔细观察何满满的生活，的确有所收获。
　　也终于明白，师祖留下的手札中，为什么要告诫他们“不参与，不妄言，如同一个旁观者，旁观天地四时的变化，感悟到一只精辟”。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参与的。
　　更高领域，有更高的存在，在操控着。
　　是否会沦为提线木偶，那就得看何满满的造化。
　　他也只不过在他的请求下，给予他一把武器，并不算参与，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何满满电话刚落下，不到十分钟，就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有个道长，给他送来了一把剑，放在水果店里了，让他下去取。

　　这么快？
　　何满满甚至都不用猜测，就知道，张道长肯定是住这附近了。
　　那老家伙，不会真的对他感兴趣吧？
　　跟得那么紧！

　　何满满打了个冷颤，赶紧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换上鞋子，下楼去取那把据说可以杀鬼的剑。

　　路过一楼，他能感受到周家散发出来的冷，都快凝结成霜了。

　　这样的异常，就没人发现不对劲吗？

　　有人发现了异常。
　　但不知为何，他们只要心生想要逃离城中村的念头时，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等回过神来已经回到城中村自己家中。
　　几次下来，有些人不敢有动作，怕连累到家人，只能默默祈祷周易成赶紧入土为安。

　　抱着一把朴实无华的桃木剑，何满满刚打算进入楼栋，就看到一辆跑车停在楼前。
　　是王老师和刘筱筱。
　　两人有说有笑，面色红润。
　　看到何满满，王老师还主动打了招呼：“何满满同学，抱歉，我最近有点事儿，没办法教苗苗了，你们可能得另请高明。”
　　他笑得温和，但隐隐带着高傲，语气不是商量，而是既定事实的通知。

　　巴不得他请辞！
　　如此不负责任的老师，可别把他姐姐给带坏了。
　　而且，他瞟了瞟站在王老师身旁的刘筱筱，他能轻易被一只虚情假意的白莲花吸引，这辨识能力有待提高。

　　“没关系，比起苗苗，刘筱筱更需要你。”
　　别以为他不知道，王老师之所以答应教苗苗主要是想从她身上借鉴天才的灵感。
　　他长期和黄医生合作，在孤僻患者，自闭孩子中间游荡，不是因为他有一颗赤诚的乐于助人的心，而是因为：那些苦难，恰好就是他创作的灵感来源。
　　以旁观者，更甚者是高高在上的神的角色，旁观世间他人的苦和难，在画布上挥洒记录，再供给其他人观赏，这是他最擅长的绘画领域。
　　他也是后面才发现这件事，但姐姐已经习惯他的教导。
　　一动不如一静，他也就当不知道。

　　何满满对他的艺术并无异议，他不是海王管得没这么宽，但王老师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姐姐定为他下一个展览的主题。
　　“听说王老师下周要开画展，主题还挺有意思，但千万得注意，不要侵犯了肖像权，否则……”
　　他似笑非笑，眼睛里是锋芒毕露的锐光，戾气萦绕，“有时候好恶就在一瞬间，有可能一激动，一条命就没了。”
　　一语双关，希望王老师能听得懂。

　　王老师自然听懂了，他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被一个小年轻威胁，而且是在他有几分好感的姑娘面前，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不由得心生害怕。

　　“我当你听懂了，苗苗剩下的学费我转到你卡里，以后多保重。”
　　说完这句，何满满率先进入楼栋，没再看二人一眼。

　　刘筱筱居然敢再带王老师回到城中村，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看来今天又有好戏看了。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混水摸鱼，找到适合杀周易成的机会。

　　剑拿回家中，看何至安离得远远的，就知道道长没有敷衍他，给他送来的的确是把好剑。

　　拔开剑鞘，桃木剑不开刃，但那外露的锋芒，却比钢刀更为锋利。

　　“好剑！”
　　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坐在角落里的赵三，因为他这一声感叹被惊醒，揉了揉眼睛。
　　上一秒还半梦半醒的迷糊，下一秒却瞪大眼，仿佛看到了宇宙奇观。

　　“靠，你去哪里拿到这黄金三级的道具！”
　　他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呼吸急促，恨不得占为己有。

　　“黄金三级？”
　　这是什么段位？
　　何满满好奇。

　　赵三压抑抢剑冲动。
　　“副本道具一共有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五个段位。其中青铜和白银中又各有三个级别，黄金和铂金各有四个级别，钻石有五个级别。”
　　这可是黄金三级具有杀伤性的武器，可能连霍元、钟青玉手上都没有。

　　“噢，那就是说还不错。”
　　何满满满意，对杀周易成有了几分把握。
　　或许这票干完之后，他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张道长交流交流感情，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再弄一些好东西回来。
　　是的，这剑他是不打算还回去了。
　　不仅不还，还想办法再从他手上抠几件。
　　毕竟，张道长，也从他这里获利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利是什么。

　　刘筱筱回到城中村，霍元和钟青玉自然也紧随其后。
　　他们两个人当时调查的重心在城中村，城中村人多口杂，即使刘筱筱再怎么严防死守，多少有几个漏网之鱼见到她和周易成在一起说话。所以二人很容易就判断出刘筱筱和周易成有一腿。
　　但等他们去学校调查刘筱筱时，却发现二人在学校从未交谈，除了邻居之外，没有别的交情。
　　而或许因为朱丽几个死了，目击到周易成死亡现场的学生，不再担心被报复，在霍元与钟青玉询问时，道出了真相。
　　周易成为了救刘筱筱被朱丽等人害死，而刘筱筱被救后，扔下顶包的周易成逃了。

　　原本霍元和钟青玉还以为任务答案， Boss最喜欢的可能是刘筱筱，但得知这个消息后，却不由得迟疑。

　　有人会真心喜欢害死自己的凶手吗？

　　两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刘筱筱穿着一条昂贵的超奢长裙，亦步亦趋跟在王老师身后，进入楼栋里。
　　那条裙子明显不是她能消费得起的。
　　只能是王老师送她的。

　　“赖强那边听说已经找到证据，证明朱丽几个被扔下下水道前，赖强已经和他那几个伙伴在喝酒了。”
　　钟青玉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息，补充道：“至于赖强，因为没在那几位被害者体内找到他的DNA，所以被暂时释放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回到城中村。”

　　不愧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消息，就是靠谱！

　　刘筱筱再次回到城中村，是迫不得已。
　　她当时走得慌张，身上没带一分钱。
　　王老师家里有钱，不在乎。
　　但她知道，若两人以后想要进一步发展，她就不能全靠他养。
　　否则会被他看轻。
　　做好了决定，再想起周易成时，就不这么害怕了。
　　这个人活着的时候，这么爱她，死后，心里肯定也有她。

　　如此安慰自己，她提起勇气，让王老师带她回村。

　　她拿上自己买的钱纸香烛，还有亲自折叠的大别墅，进入周家设置的灵堂。

　　灵堂内，阴风阵阵。
　　从刘筱筱跪拜的那一刻，屋里电灯和香烛烛光不断闪烁，忽明忽暗。
　　它们就如同周易成的心情那样，激动得无法抑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以为自己被嫌弃，不料柳暗花明，刘筱筱居然还是爱着他的。
　　“成哥哥，我想你了。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你如果在的话，可以出来和我说说话吗？”
　　声音哽咽，楚楚可怜，一袭白裙如未亡人凄美绝伦，一声声的成哥哥，叫得人心碎，更叫得人心尖儿发颤，软糯成一片，再硬的钢铁都被她软化成水，更何况是即使死了，对她也念念不忘的周成易。

　　灰黑色的雾漫漫，刘筱筱再次抬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周围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周家在一楼，嘈杂声与叫卖声不绝于耳，静成这样，只能说异常。
　　“成哥哥，是你吗？”
　　颤抖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兴奋，为了把控这一句话里的情绪她练了无数遍。
　　就连自己都骗得过去。

　　声音里的情绪传达到周易成耳朵里，如同最绚烂的烟花，令他心花怒放。
　　果然，她是爱他的。

　　“筱筱，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块上大学了。”
　　周易成已经恢复原本的模样，他长得并不丑，反而还有点小清秀，但长期垂着头，驼着背显得懦弱，并不引人关注。
　　但死后变成鬼，无人可抗拒的力量增强了他的自信心，抬手之间杀人于无形，令他多了几分霸道气势，他的头抬了起来，脊背也挺了起来，整个人看着和生前迥然不同。

　　刘筱筱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诧异迅速布满她的双眼，惊喜地泪流：“成哥哥，成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当时太害怕了，只想去报告老师，没想到她们竟然……”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易成神情温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这并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贱人，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去妨碍你，欺负你。”

　　刘筱筱被他轻拍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她很快控制住。
　　控制身体的反射性，演戏也要演到最精最好，不露任何破绽，才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是她这些年摸索出来的路径。

　　想要逃离，但身体却上前贴住周易成的胸膛，泪水流在他的肩膀和脖颈处。
　　虽然感觉不到温度，但被泪水的冲洗的濡湿，让周易成最后的那点不满荡然无存。
　　“不怪你，是我太弱，我当时应该努力撑到你带人回来救我。”

　　刘筱筱知道，这关过了。

　　“成哥哥，你死之后，我一直不敢相信现实，我多么想跟你一块去死。可是，我想起我们的约定，我们要一起上大学，在同一所大学里漫步，在校园的小道上，在湖边的座椅上，在图书馆的书堆中，留下我们的身影。我们约定好的，我们约定好的……”
　　泣不成声。

　　“筱筱，我爱你。即使我已经死了，你也好好上大学，将来能有一份好工作，买得起一套房子，那是你的梦想，我希望你能实现！”
　　活着时说不出的表白，死后轻而易举脱口而出。

　　这对薄命鸳鸯，紧紧搂在一块儿，在这漆黑的空间里，是多么的唯美凄凉。

　　何满满：……
　　超能演，拿来下甜瓜正好！

　　何满满原本正按照张道长说的那样，用一块埋在糯米里的白布擦拭桃木剑，刚擦完，不知怎么的就被拉到了这个周易成生成的空间。

　　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拉进来的，周易成居然也看不到他。

　　何满满不由庆幸，自己口袋里放了个甜瓜。
　　谁说看戏找乐子，一定得嗑瓜子，他磕甜瓜心里更美滋滋。

　　两人的恩爱继续。

　　何满满不由感叹：周易成真是眼瞎，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看不清刘筱筱对他的欺骗。

　　沉溺于情爱的周易成没有防备，可惜了，如果他能把剑带来，可以试着戳戳，看是否能把周易成戳得魂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