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更衣 ...
-
宁殊所准备“交待”的，是后期剧情中一个惊天的谋-逆大案。
原书中，慕容尧弑父弑君，篡夺帝位，车裂弟兄，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
而此案则是由燕国两朝元老，世袭罔替定国公一脉牵头，由他国余孽暗中参与部署的，是个“驱除外种，匡扶正室，光复河山”的大计划。
所谓“外种”，当然就是指慕容尧这个楚国混血，而“匡扶正室”，则指的是先王所剩下的最后一位子嗣，也就是慕容尧的弟弟，慕容迁。
这慕容迁，乃是先王的歌姬意外所生，因为不得宠而被送去了西疆国当质子。
——对，西疆“国”。
这个世界的华夏大地，因为没有出现过类似秦汉的大一统王朝，原本应该由汉宣帝设立起来的西域都护府没能够诞生，而西疆这一片宽广的土地，则是落入了来自西方的印欧人手里。
有资料显示，早在殷商时期（距今约三千余年），就有来自西方的雅利安人侵入过我国腹地，只不过那时候曾经横扫欧亚大陆、将古印度和古希腊文明践踏在脚下的古印欧人，在我国的殷墟①遗址里，却只是一个个以殉葬品姿态出土的高加索头骨而已。
殷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女将军妇好②，将这群蛮族人彻底挡在了殷商的大门之外，而华夏也成为了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被颠覆的古代文明，这是永远值得我们今人骄傲的。
然而在这个小说世界中的历史，却并没有真实世界中这样的好运，百姓没有遇到妇好这样能征善战的不败战神，也没有遇到秦皇汉武这样雄才大略的君主，反倒是在妖族和人族的斗争中，让这群西方人乘虚而入，形成了如今各大势力争相割据，混乱无比的局面。
如今的华夏大地上，除了已经被慕容尧灭国、却时刻肖想着复国的齐、鲁、周、楚余孽，还剩下地盘纵贯南北两端的燕国、陕西的梁国、山西的赵国、安徽的魏国，以及西北多个蠢蠢欲动的西方政权。
先王在位的时候，公子迁曾因身份低微而被送去西疆为质，而至如今，他竟是成了除慕容尧外，燕国唯一幸存的血脉。
原书中定国公将狐妖献给慕容尧后，成功使得对方耽于情-事，后又暗度陈仓，与蛮人联手向外散布小公子病亡的虚假消息，终于将公子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了燕国。
定国公暗地里干了这么多事儿，彼时的暴君又在干什么呢？
他在和狐妖置气。
或许是因为在情-事一道上狐妖总对将军热情，对他却爱答不理的原因，这幼稚鬼就此恼了。
他暗搓搓地找了个借口，撕毁了当初由自己提出的3【哔——】协议，把将军赶回了边关。
从此以后，他终于可以一个人玩儿狐妖了。
然而，正当慕容尧沉溺于终于得以独占狐妖的快乐而不亦乐乎时，京城动-乱了。
在定国公的谋划下，四国的余孽势力从皇城外部攻打了进来，而未央宫内部，则同时出现了大规模的禁卫军叛变。暴君此时才终于从温柔乡中醒来，提刀披甲，并命令身边最后的护龙卫将狐妖安全护送出城外。
直到京城在眼前越缩越小，最终弥散在薄雾中、成为一个不起眼的黑点时，狐妖才终于明白了慕容尧这个别扭家伙对自己的真实心意。
望着黑点消失的方向，狐妖怆然泪下。
看到这里，对爽文套路相当敏感的宁殊天线一动。
“互通心意”什么的，这绝壁是触动主角光环，给主角开挂的最佳时机！
相信狐妖很快就会因为主角光环而触发什么牛逼BUFF，突然妖力全开，一路开挂杀回京城，救出爱人……
又或者是稍微曲折一些，触发什么秘境剧情，或者拿到金手指，或者得到高人点化，然后一路开挂杀回京城，救出爱人……
绝对是这样！我赌五毛钱辣条！！
预感到本书第一波真正的高-潮终于要到来的宁殊心情澎湃，忍不住搓了搓手，充满期待地往下翻——
果然，狐妖成功触发了主角光环，然后……
然后被受召而来的碎片三xxoo了？
宁殊：“……”
宁殊掀翻了桌上的辣条。
尼玛啊！！！！！！
原来这篇文的主角金手指居然不是升级打怪，而是召唤碎片攻，给自己穷途末路的性-福生活添砖加码是吗？！！
这逻辑……真不愧是神级小黄文！！！！
宁殊气绝。
或许是太久等不到他开口的原因，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皂靴轻轻地点了点炭盆边沿，盆中的火球亮了亮，发出哔啵一声脆响，将宁殊飘远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
“陛下，我交待！”
刚才出神的那段时间，宁殊便已经在心里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理顺了，此刻便挑拣了些与自己无关的内容，将定国公的阴谋原原本本地说了。
当然，他也并没有讲得太详细，毕竟以他一只狐妖的身份，了解到的消息不宜过多。
在他讲到定国公勾结西方蛮夷，正准备将公子迁暗度陈仓的时候，慕容尧的眉毛跳了跳，整个人的气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凌厉了起来。
“还有谁知道？”
他不再往后细听，而是直接打断了宁殊的话。
“啊？”宁殊没反应过来。
最关键的内容他还没说到呢！后面还有四国余孽和禁卫军叛乱的事啊！
“孤问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关于质子迁的消息？”慕容尧问。
宁殊想了想，如实道：“没了……吧？这件事，我也是被送入定国公府时偶然间听见的。”
“……”
听完这句话，暴君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宁殊甚至在他的眼睛里瞧见了杀意。
宁殊琢磨了一下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冷汗后知后觉地冒了上来。
他刚才说，除了他自己，没别的人知道。
落在除他以外的人耳朵里，这句话的意思就等同于是，只要杀了他，这世上就不会再有另一个人知道。
“……”宁殊看着慕容尧逐渐危险的眼神，连鼻尖都开始冒汗，拼命试图找补刚才的失言，“不，陛下，刚才我说错了，这件事情知道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定国公和他的同党！！”
宁殊说完，见暴君并没有要饶过自己的意思，反而绕过火盆，向他大步走了过来，心头一慌，连忙道：“陛下，你留着我还能对付定国公！杀了我你可就什么也没有了！！陛下三思啊！”
“……哦？是吗。”
慕容尧已经走到了宁殊面前，一只手松松地握在了宁殊的喉结上，温热的手指贴上了他不断搏动的颈部动脉。
宁殊一心以为慕容尧要杀了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衣襟敞散，薄汗浸湿，对于已经不受神尊本体的道德约束的碎片来说，实在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
“陛下……”
宁殊抿了抿唇，薄薄的肌肤在慕容尧的手掌心中滚动了一下。
“……”
慕容尧有些难以克制地收紧了手掌。
“孤又如何知道，你不是他们的同党？”
他深黑的瞳仁仿佛黑夜中明亮的星子，他的声音年轻却充满威仪，听在耳朵里无比真实。
“陛下，”宁殊有些窒息，咳嗽一声，一字一句，说得艰难，“我要是定国公的同党，昨晚就该用我的媚术勾引你。我应该让你天天沉迷床笫，不理朝政……咳咳，我应该让你从暴君变成昏君，从昏君变成亡国之君！可是我有吗？”
说到“沉迷床笫”四个字的时候，宁殊感觉到咽喉上的力道逐渐加大，但在说到“昏君”的时候，那力道反而渐渐小了。
是了，这只笨蛋狐妖不但没有勾引自己，甚至还弱得需要依靠自己度精气才能维持第二天的人形。
而且，看他这一脸的懵懵懂懂，似乎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真是个愚蠢的小东西。
想到这里，慕容尧绷紧的心弦终于得以片刻的放松。
他原本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他却荒唐地将自己的精气分给了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要维持不住人形的小东西。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似乎……格外无法忍受小东西对自己的背叛。
“孤……可以相信你吗。”
慕容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贴近了宁殊的耳廓。
宁殊身体一僵。
暴君离得很近，龙涎香的气味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明明说谎骗将军的时候，他连草稿都没打一个。
可是现在……
宁殊犹豫了。
良久，慕容尧轻轻一笑。
“算了。”
他不再去等一个结果，只是伸出手，轻轻一拨，就解开了束缚住宁殊手腕的银绳，接着大步迈到铜镜跟前，向宁殊张开双臂，道：“过来，替孤更衣。”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更衣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