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后是春天》青山玉泉

19、第十九章

　　刚刚收到礼物的时候，金娇摸了摸盒子上面那朵花，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有包装的礼物，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并没有立刻拆来看，等方小明离开了之后，打开了——果然是个手机。

　　她只多看了两眼，他给她买了。

　　想起读初中的时候，同学之间也有人送礼物，有一个小小的，漂亮的包装盒。金娇那个时候希望自己有礼物送给别人，也希望收到这样的礼物。可她没有那样的机会，路过琳琅满目的礼品店的时候，她只是看看而已。

　　现在收到方小明的礼物，金娇算了算，一千二的红包不会一下子存完的，苏秀英也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要留一点钱在身边。两人商量的结果是存八百，剩下还有四百多，还了做头发的钱，对金娇来说三百多块也是巨款。

　　攥着这笔钱，金娇离开莫琴的理发店后第一次抬头望了一眼，半山腰上那两座学校，一座小学，一座初中。她回到了那个她原本以为琳琅满目的小小文具店，给方小明挑礼物。笔记本，笔，明信片之类的太便宜了。选来选去，金娇挑中一个音乐盒，那是三只蓝色的海豚，按上电池就会唱歌。

　　她很喜欢，准备送给她喜欢的人。

　　只是一回家，把礼物藏好，金富根要求看看新手机的时候，林富春给他了。金富根接过手机和自己小心翼翼保管在手机套子里的手机比了又比。他道：“还是大姐的这个手机好，早知道迟一点买。”

　　金娇看出来了他想换，她没吱声。

　　是男朋友送的，是不可能换给弟弟用，金家还要脸呢。

　　他嘴里说着自己手里的手机不怎么好了。可是放回去的时候又用塑料袋子包好，才小心放进手机套子里。

　　这样是因为他在工地上，泥沙多，怕毁了手机屏幕。

　　晚上吃过饭，等厨房就剩苏秀英金娇了，苏秀英洗了澡在凳子上纳凉，她怕热和金娇一样爱出汗。而金娇在灶台上洗碗，苏秀英道：“看你就喜欢方小明了。”

　　金娇诧异的看过去。

　　藏的礼物被看到了。

　　苏秀英不是一个会侵犯女儿隐私的一个人。

　　接着又听苏秀英道：“喜欢是喜欢，男女朋友之间要保持距离。你和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坐的太近了，女孩子要矜持。”

　　“……”

　　“我最讨厌猫猫送亲了。”

　　猫猫送亲是只恋爱的时候，彼此之间难舍难分的情况。

　　金娇点了点头，“下次我会注意了。”

　　苏秀英也没有骂人。她只道：“当年我见过亲密的，就山下那小路上路过，还供销社吃供应粮食的人，女的漂亮又美貌，能说会道，那男孩子经常不是背就是抱，结果呢，半路上那男人另攀高枝，那女的名声也坏了，现在在外面鬼混，娘家有钱也没人娶，谁都知道她恋爱的时候就跟男人睡了，现在在外面做ji。”

　　外面就是城里。

　　y市属于三四线的城市。

　　婚前性，行为，金娇也不支持，她保证以后会注意，不会让邻里之间看笑话。

　　她知道那个方家离的近，人家看着呢。

　　甚至坡上从爷爷那辈就记了仇恨的人，也看着呢。

　　一转眼就快半个月了，金娇在莫琴的店里学习还算适应，莫琴也夸她稳重，年龄大了跟小姑娘就是不一样。另外两位小师妹就和街上混混嘻嘻哈哈的，莫琴面上没说，可她心里还是不赞同的。

　　女孩子要矜持，这是很多人的观念。

　　再说了，你和有妻，又花心，有犯罪前科的人有什么好疯的。

　　其中有一位对那位最漂亮的小师妹非常关注，两人关系也不错，那男人没过两天就告诉周薇薇，他要和他老婆离婚了。按师傅莫琴的话说，他家穷能娶到老婆祖坟上冒青烟了，莫琴点名道姓的骂了他。这个单纯的也不会以为他和周薇薇有结局的，后来事实证明他是个渣男，离婚之后，十多年多没有媳妇。

　　不过作为洗头妹有人特意来撩，金娇都敬而远之，日子过的很快。

　　方小明处理好家里事就要出门打工了，他家修了小洋楼有债务在身，在定亲之前就说好了，定亲之后他要打工还债。

　　知道金家的女儿要经过父母同意才能请到家里做客，不说别的，金家八条猪，两条牛都是要人管理的。于是他一早早告诉苏秀英，他请金娇去做客，顺便也请了金贵明苏秀英他们，只不过都知道是客气话，他们都没答应，只有金娇去了他们家。

　　不得不说的是柳锦珍是个懂事的，方小明也知道怎么处事，不像先遇见的那个人毛手毛脚动机不纯。

　　到了方家一家人都很热情，晚上睡觉的时候柳锦珍特意来陪金娇睡，她怕她一个人害怕，未来婆婆谈将来也满脸喜气，这农村修了房子，娶了媳妇就算是好，有了盼头。方小明二哥读了大学出去了，工资待遇都可以，家里人也算是放心了。

　　第二天，方小明坚持送金娇回去。

　　金娇一开始就拒绝了。

　　金方两家隔的不远，苏秀英先前就说过了，不准接来送去的。

　　可方小明明天就要走了，他坚持送，金娇也由他，昨晚上夜里下了雨，山路不好走，有斜坡的地方方小明要护着她，牵着她的手。把小手放进那双满是茧子的大手心里，他的手有点烫，金娇也感觉到脸有些微红，那一刻有些微妙。可在走到平坦的地方后，金娇抽了手，“我妈说了，谈恋爱不能太腻了，让人见着又说闲话。”

　　方小明点头。

　　而后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多块钱塞到金娇手里，金娇拒绝了，“我不要。”

　　哪有这样经常送钱的，谁家开银行啊？

　　他家也穷，没多少钱。

　　不可否认，金娇爱钱，而心里也是甜蜜的。

　　有些该要，有些钱不该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金娇从来都是一个善良，坚持拿人手短的人，也不动什么歪心思，坚持勤劳致富。

　　不过方小明硬要她收下，此时走在路上，正靠近金家不远了，是金家爬坡上来的队里，都是些熟人。方小明也趁机道：“别争了，收下。让人看见不好。”

　　而后又听他道：“我走了也不在家，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买点。”

　　“哪要那么多钱。”

　　“充话费，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你放着充话费罢。钱没了就给我说，我给你寄银行里，你自己去取。”

　　他和别人给金娇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好。

　　第二天，方小明就要去q市，那天上午送她到家，下午就走了。

　　苏秀英不知道方小明回来做客，家里也没什么准备，鸡鸭是有，可苏秀英没发话，金贵明不点头金娇也不敢杀鸡，杀鸭招待他。就因为家里什么都没有，苏秀英就让金娇做饭待客，反正吃好吃差了，他还能怪金娇头上去。

　　金娇也是心思单纯，我喜欢吃啥，你就吃啥。

　　这正是枯菜的季节，苏秀英从来没种多少菜，地里一点新鲜菜都没有，炒酸辣椒！

　　一上桌就是一盘炒酸辣椒，再没别的了。

　　金家菜地里别的不多，年年那辣椒算是多的。

　　还要碰上老天爷赏饭吃的时候。

　　下午，方小明告辞就走了。

　　苏秀英听说方小明又给了钱，她皱了皱眉头，她道：“倒是心疼你。”

　　他走了的第二天，金娇一直注意着手机来电铃声，没动静。看了看通话记录中，也未有未接电话。

　　苏秀英注意到金娇总上楼看手机，她那手机也宝贝藏在柜子里好好放着，不肯拿出来，免得弄坏了。不过看了几次没有姓方的电话，她有点失落，苏秀英也没点破。

　　她这女儿她清楚，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过两天就放下了。

　　没等两天，只一天多，金娇没接到方小明的电话，她就没再关注，第三天听见电话铃声在响，爬上楼已经停了。打过去没人接，晚上再接到方小明的电话的时候，他问，“我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为什么没人接？”

　　“手机在楼上。”

　　电话里一阵沉默，而后问了些，“你还好吗？你在家干嘛？”

　　金娇也不知道怎么回话，“我挺好的啊！”

　　吃得多睡得好！只是这话刚说话，对面一阵嘟嘟的响，电话挂断了。

　　低头看了眼手机，没信号了。

　　后来再有一次通话，“林大妹，你手机还是打不通啊？”

　　“没信号啊！”

　　怪谁，她住在大山里呢。

　　没见前些年，电视天线绑在两层楼多高的大梨树上，还加上十多米的竹竿才能收两个电视台。

　　现在好了，换了个大锅盖安在楼底上，电视节目多了些。平时金娇也忙，累了就在看电视，还要储存牛草猪食，每逢3.6.9上街学理发。

　　忙的脚不沾地，金娇对方小明的思念淡了下来。

　　反正定亲了。

　　他打工会回来的。

　　如果真在q市被什么小妖精勾走了，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罢。

　　她没心没肺的，可不知道方家那边着急上了，这方小明才刚走不久，金娇学手艺天天逛街，也不呆在家里了，方小明打电话都说金家那方几乎联系不上，手机打不通。打座机呢，也不好聊什么。金家的座机在客厅，要是金娇闲的时候，苏秀英他们多半都在旁边呢，方小明害羞，金娇话少，这联系几乎断了。

　　可对柳锦珍来说，还好的是每次上街能见着未来儿媳妇在莫琴那儿呢。但谷丽辉听说这些事，却道：“那不行，这是要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