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杀猪匠》鸩离

26、第二十六章

　　回去的路上，林母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抹泪，一路嘴里骂林老邱骂个不停，骂完又说秋菊性子野，不听话，先前扎了人家齐亭长家公子的马匹，人家定会上门寻仇，又说秋菊主意大，脸皮厚，连自己的婚事都要插一脚。

　　一车子的人听林母抱怨似的念念叨叨，都不敢吭声，唯有肖行风听闻了集市跑马的事情后，先安慰了林母两句，接着道：“齐亭长任亭长一职也有十五年，为人宅心仁厚，处世公道，大家都很拥戴他，只有一点，这齐亭长当家主母只生了三个女儿再无所出，他纳了三房小妾，只有最小的小妾生了个儿子出来，便是如今的齐家六少爷齐承业。齐承业虽说是庶出的，可齐家就他一个儿子，齐老太太宝贝的紧，自小就让他记挂在齐夫人的名下，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齐老夫人又有心宠着，性子就养得有些骄纵。这齐家六公子虽行事混账，看着纨绔，实则心地没那么坏，至少不像京中那些纨绔子弟欺男霸女，以虐人为乐，想来他不会闹马之事放在心上。”

　　肖行风见多识广，又长年在镇上杀猪卖肉，对于齐家的事情有所了解，大家也不出奇，林母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秋竹却将肖行风那句‘京中纨绔子弟’放在了心上，她对自家夫君那不在胡家村的二十年过往颇为好奇，但婆婆和夫君两人绝口不提过去之事，她也不好意思多问。

　　现在听到肖行风这句话，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对肖行风的过往了解太少，当年肖家发生惨祸后，他和婆婆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完全不知晓。

　　她虽然没去过京城，却也知道，京城是大周国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如若夫君和婆婆曾经在京中呆过，他们又为何回到胡家村这个穷乡僻壤里？村中之人都说肖母年轻时如何貌美如花，眼睛勾人心魂，如今却成了瞎子，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秋竹怎么想，都觉得这其中有古怪。

　　几人回去以后，肖母对于肖行风买了个丫鬟的事情没有任何惊讶，只让秋竹帮着林母她们收拾行囊，自己和新买的丫鬟银杏在厨房里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吃完饭以后，就让肖行风赶着牛车，送林母他们回家去。

　　肖行风回来后，又赶着牛车去镇里，把牛车还给主人家，自己徒步走回来，已经快要天黑了。

　　彼时秋竹和肖母坐在院子上的小凳子上，用今日新买的布匹，给肖行风裁剪缝衣，银杏则割了一背篓的鲜嫩猪草，坐在鸡舍旁，拿着剁草刀，笃笃笃地剁了一大盆草，合着麦麸糠搅拌好，喂给归笼的鸡鸭鹅吃。

　　秋竹当初买的鸡鸭鹅崽，除去鹅崽病死两只，其余皆都存活，如今这些鸡鸭鹅崽都已经长得半大不小了，十只鸡，有四只鸡的羽毛偏红，脑袋中间长出小小的红色鸡冠，这是公鸡，其余六只羽毛土黄偏麻，脑袋上鸡冠子长得不明显的是母鸡，鸭子则有六只青头鸭是公的，四只母的，鹅里长得体型颇大，鹅颈很长的公鹅有两只，其余六只都是母鹅。

　　鸡鸭还算老实，平时就在家里、河里找虫吃鱼虾，鹅就不行了，公鹅脾气大，喜欢欺负人和生物，最大的那只鹅，最喜欢领着母鹅四处找食，欺负比它小点的那只公鹅，赶它们下河的途中，要是遇上小孩或者猫猫狗狗，它还会伸长着脖子去啄他们，偶尔还会啄秋竹他们自己人。

　　林母早前跟秋竹说过，等这两只公鹅大一点，就要把它们宰来吃，别想着留种蛋，鹅这玩意儿本性凶恶，母鹅不会攻击人，公鹅是见谁啄谁，关键被它嘴橼咬住肉，那得把人疼死，肖母眼睛看不见，很容易被公鹅啄，所以这几日秋竹都把两只公鹅关在鸡舍里，鲜少把它们放出来，就等它们再长大一点，杀来吃了。

　　见肖行风回来了，秋竹手里的针线用嘴咬断，抖了一下手中新衣的线头，笑着招呼他：“夫君，你回来了啊，快过来，试试这件新衣合不合身。”

　　肖行风接过衣裳，往身上一套，理着衣袖道：“上两月不是给我做了两身衣裳，怎么又给我做，没给你自己做一身？”

　　簇新的湛蓝色薄衫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身高腿长，精神又威武，多了几分温和气息，倒让脸上那条蜈蚣虫伤疤没那么可怖了。

　　秋竹围着他转了一圈，确认他穿着合身，既不宽又不窄，这才满意的让他脱下衣服道：“我瞧着你来来去去就穿那两身衣裳，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总要置两件薄点的衣裳穿在身上才会舒适，婆婆我也给她做了两件，至于我，旧衣不少，你又给我买了好几件新衣，我还置办啥，浪费银钱。”

　　她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把鸡鸭鹅撵进鸡舍里，转头拿着扫帚，哗哗哗地清扫院子的银杏道：“下次赶集的时候，也买六尺布，给银杏做一身衣裳。”

　　银杏听见她的话，停下手中的活计，摇头道：“夫人，我有自己的衣裳，您中午还给了我一百个月钱，我想穿新衣的话，我自己会去买布缝制的。”

　　说起这个，秋竹又是一阵心疼。

　　她以前看那些有钱人家的老爷夫人身边跟着好几个丫鬟小厮，前前后后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心里多少有些羡慕，还以为这些卖了身的丫鬟小厮，只要有饭吃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后来才知道，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吃得用得穿得都比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不知好了多少倍，每个月还有月钱，最低等的丫头每个月都有一百个钱儿，那些在夫人小姐面前伺候的大丫鬟，每个月少说也有一二两月钱，要是伺候的好了，主子们一高兴，赏金赏银的都有，一年算下来能攒个十几二十两银子，这可比乡户人家在地里累死累活一整年赚得多了去了，也难怪很多人家吃不起饭，就把孩子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小厮，虽说从此是奴籍，失了自由，可总比一个个饿死在家里来得好。

　　银杏坚持不要给她买布匹，也不要买任何东西，秋竹想着以后每个月要给她一百个月钱，也就没再坚持。

　　吃完晚饭，肖行风闲得没事做，去胡屠户家走了一遭，商议明天买猪之事，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毛球放在家里。

　　秋竹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个圆滚滚的黑背白肚皮的小狗，顿时惊奇道：“哪来的？”

　　“胡兄弟的三奶奶送得，她家的狼犬下了三只小狼犬，都足月了，正愁没人要，我想着我外出以后，家里就你们三个女人也不大安全，就要了一只回来看家。”肖行风边说，边把明日要杀猪的两把小尖刀找出来，坐在水缸旁磨小尖刀。

　　秋竹见那小狼犬到了陌生的地儿也不怕生，迈着毛茸茸的小短腿东瞅瞅西看看，时不时坐下，用那黑白的小爪子挠痒痒，看起来可爱的紧，到也喜欢，把那小狼犬抱进怀里，伸手逗弄着它的下巴，它便眯着眼睛，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吃完晚饭，银杏伺候着肖母洗漱后，转头要伺候秋竹、肖行风两人，可把秋竹吓了一跳，忙说洗澡什么的，她自己来就好，肖行风则更用不上，直说男女授受不亲，让她早点歇息。

　　肖家共有四间屋子，其中肖母住在堂屋右侧临院的东屋，挨着她的另一个屋子是闲置的，秋竹便让银杏住在那间屋子里，就近伺候肖母，她和肖行风则住在左侧临院的西屋里，另一个房间则放着各种杂物。

　　肖母歇得早，基本天一黑就躺在床上睡觉去了，银杏得了秋竹的吩咐，见没什么事情是要自己做得，也早早的洗漱了一番上床睡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秋竹洗完澡，穿着一身薄薄的春衫坐在床上，点着一盏油灯，借着灯光纳千层鞋底。

　　不多时肖行风洗完澡，赤果着上身，带着一身水汽进门，坐在床边看秋竹一针又一针的扎过厚厚的鞋底，半晌，粗噶着声音说：“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早点歇息，做鞋底这种费力的事情，你还是交给银杏做吧。”

　　“这可不成，男人穿得衣裳鞋袜，哪能由他人代做，这也显得我这个当娘子太过懒惰了。”秋竹费力地把针扎进鞋底里，用力拉扯出针头上穿着麻绳，感觉身边的人一直在看自己，她偏头看肖行风一眼，见这人目光灼灼一直盯着自己，脸不争气地红了，小声问：“你看什么？”

　　“看我家娘子的桃子是不是比从前熟了不少。”肖行风说着，一双大手就揉了上来。

　　秋竹被他揉得浑身酥麻，想着自己在受伤躺了两个多月，肖行风一直没碰过她，该是憋坏了，也就顺从的躺在肖行风的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说：“就一次，轻一点，免得娘和银杏听见了。”

　　肖行风把嘴凑在她的颈子上细细亲吻着，嘴里含糊不清道：“等我多攒些钱，买个大点的宅子，我们住在清净的角落，离她们远一点，你也可以放心的叫出来。”

　　他的嘴上有点刚刚长出来的青色胡须，扎得秋竹颈子有些刺痒，她耳根子都红了，轻轻锤了一下肖行风的后背，娇声嘀咕：“哪有你这样的人，买个大宅子就为了做这事儿，让我叫出来？羞不羞呢.....咱们哪有那么多钱买大宅子呀。”

　　“会有的。”肖行风说着，动作急切起来，屋子很快响起秋竹克制压抑的轻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