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
“可是……”
“我最后说一遍。”艾德里安的语气不容置喙，话落就闭上了眼睛。
迪诺医生无措的看向斐和卡森。
斐说：“就听艾德里安的吧，想来他自有分寸。”
没人敢搬动艾德里安，一来是怕忤逆了他，将他惹恼，二来也是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斐让围观的人都回到车上去，卡森、道枝秀树、西丽以及一些女孩子都想留下来照看，斐只留了和艾德里安最为相熟的卡森和道枝秀树。
另外还有一个例外，就是怎么都劝不走的程凛。
小孩跪坐在艾德里安身边，一直呆呆看着他，红着眼睛，已经没有再哭了，可是整个人看起来情绪特别低落。
道枝秀树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小凛，别难过了，艾德里安会好起来的。”
“可是，”程凛望着艾德里安的断臂，“他的胳膊没有了。”
一句话，让三个成年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他们或许不会感觉如此痛惜，可这个人是艾德里安啊，这样完美的一个人，从此却留下这样无可逆转的残缺。
“我去给他拿条毯子来。”斐很快的找来了毯子给他盖上，还拿了个枕头，小心翼翼的塞在艾德里安的脑袋下，看见没把对方弄醒，大家都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夜幕很快降临，四周一片漆黑，但害怕再招来危险，他们也不敢开灯，斐说：“明天还要开车赶路，我、卡森和秀树轮流值夜，你们先休息吧，我值第一班，到点叫你们。”
卡森和道枝秀树对此没什么意见，程凛说：“我呢？”
斐十分尊重孩子的自尊心，也愿意培养他们的责任感，闻言安排了程凛和自己一起值第一班夜。
至于让他回车上休息的事，之前怎么劝小孩都劝过了，他执意要留在这里，也就任他留下了。
为防打瞌睡，守夜是站着守的，小孩拿着枪，也站的笔挺笔挺的。
卡森起初还没睡着，一看他那小模样，忍不住笑了：“嘿，小军姿站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小孩，你练过啊？”
“我爸爸教过我。”程凛下意识回答道，说完想起自己的爸爸，顿时难过起来。
不过有头盔的遮挡，这难过的情绪并没有被卡森察觉，他随口追问：“你爸爸是军人啊？”
“嗯。”
“难怪你小小年纪枪法那么准呢。”
程凛说：“枪法不是爸爸教的。”
“那是？”
程凛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
“这样啊！”卡森笑说，“那你该叫他师父才是。”
程凛：“你还不睡觉吗？”
“……”卡森，“小小年纪，学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儿，也不用站的这么认真，累了困了就睡吧，躺我旁边来。”
程凛没理他。
他们以为小孩站一会儿累了就算了，但他却真的认认真真陪斐守了三个小时。
期间程凛见艾德里安睡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忽然蹲下来伸手去探艾德里安的鼻息，这一探不要紧，真把小孩给吓坏了，把睡着的卡森和秀树也都惊醒了。
卡森惊到一半，恍惚意识到什么：“等等，我听说吸血鬼本来就是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啊，他没有呼吸应该很正常吧，之前迪诺也说他凉了，不也没事吗？”
斐和秀树都松了口气，只有程凛仍惴惴不安。
默了半晌，他伸出小手去推艾德里安，推了几下，对方毫无动静，他手上便用了力道。
艾德里安醒了，臭着一张脸，满脸的不悦。
程凛悬着的心却终于落下来。
“做什么？”
程凛：“没，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没什么你叫我？”艾德里安抬手就想给他个脑瓜崩，抬起来才发现右手只剩半截胳膊了，并且还疼得很。
他一下白了脸，冷汗就下来了，却还要换另一只手把这个脑瓜崩弹完。
他这一下力气不小，把小孩的头盔弹的发出清脆一声响。
“再吵我，可就不只是这样了。”艾德里安说。
“我不吵你了，你快睡觉吧。”程凛小心的扯了毯子盖住他的手，却因为看见他抬右臂的动作，眼睛又悄悄地红了。
“怎么又哭鼻子了？”艾德里安在黑夜里也视力惊人，透过头盔的透明眼罩看见了他两个红通通的肿眼泡。
“我没有哭。”
“没有就没有吧，睡了。”话落他眼一闭，真睡了。
翌日天刚亮，程凛就被叫醒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还睡着，脸色看着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面上虽然沾染了血污，也分毫没有影响他的颜值。
“等会儿就要启程了，我们叫醒他吧。”道枝秀树说。
“嗯。”卡森走过去，叫艾德里安的名字，准备叫第二声的时候，艾德里安就睁开了眼睛。
他抬手挡了一下阳光，便坐起身，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身上的毯子滑落下来，几个人看见他毯子下的身体，顿时全呆了。
见他们一个个震惊地、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右臂，艾德里安抬起胳膊晃了晃，笑着说，“睡一觉，恢复了。”
卡森忽然扑过来，跪在地上举着他的右手看，又摘了防护手套捏来捏去，确定那条手臂是真的后，心情更加激荡了。
“天啊，太神奇了！”
“大惊小怪。”艾德里安从他手里抽出自己新长出来的雪白劲韧的胳膊，不动声色收回毯子里。
活了这么多年，阳光其实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了，只是见了阳光会泛红和瘙痒，就像人类的过敏反应一样，那种感觉也不太好受，所以他平常只要白天出门，都会往身上涂抹防晒的叶油，只是这条新长出来的胳膊没涂到，此时经日光照了一会儿，他已经感觉到不适了。
卡森：“……”我难道不应该大惊小怪吗？
卡森抡起拳头就想给艾德里安一拳，挨到他身上时，终究还顾忌着他昨天的重伤好全没有，拳头重举轻落的在他肩头怼了一下，开口的话语却是咬牙切齿：“你这家伙，既然可以长回来，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害我们为你糟心了一晚上。”
艾德里安说：“你既然了解过关于血族的知识，不知道我们拥有再生的能力？”
卡森：“……”百科上面确实是有这么说过啦，可是他哪能想到竟然真的这么牛逼啊，胳膊砍掉了都能重新长出来！
“你这家伙”卡森几乎咬牙切齿，“下回可别这么吓唬我们了！对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伤的这么重？”
“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卡森要被他气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模样有多吓人啊，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
艾德里安从不信任人类，数百年来，虽然时常游走在人类城市，但从未与人类深交过，眼前的人类这样关心他，让他不自在的同时，心里又生出一股异样来。
“遇到一群秃鹫，手背不小心被抓了一下，为防感染，我就把右臂砍了，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其他的伤。”
本来艾德里安一夜之间长出一条手臂这个重磅新闻，都把卡森惊的忘记他腿还有伤的事了，他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卡森。
“那你腿上的枪伤呢。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问出来，他陡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一下。
却不是因为艾德里安。
卡森扭头看向四周，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有四个人抖抖索索的，看起来十分异样，卡森看向他们的眼睛，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心虚和害怕的神情。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儿？艾德里安的腿，难道是你们打伤的。”
四个人都沉默着。
“说话啊！”
他一吼，几个人抖的更狠了，却仍旧不敢吭声。
“昨天隔得太远了，他们以为是丧尸，所以开了枪。”最后说话的是斐，她说着，看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他们不是故意的。”
这意思也就是帮他们求情了，当然是否原谅他们，还是艾德里安说了算，毕竟他可是真的结结实实吃了一颗枪子的。
“是，是啊，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艾德里安，对不起！你要怎么罚我们都行，只是求你高抬贵手，不要……不要卸我们的胳膊腿什么的啊。”
艾德里安一手撑了下地面，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破烂的衣裳，对卡森他们说：“我先走了，你们抓紧赶路。”根本没有搭理那几个年轻人的意思。
卡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瞪向那四个人，唾骂一声，道：“还好你们几个枪法不准，这要是爆头了，别说你们几个，全队都别活了。”
“是，是啊，还好没打中，还好没打中！”几个人也感到侥幸，毕竟艾德里安的实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他在，别说走这么远的路，他们就是出门放个风都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啊！
“不再休息一下吗？”斐问他。
“不用，休息够了。”话落，艾德里安便打算动身离开。
“艾德里安！”是程凛叫他。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第 3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