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期的极限拉扯真上头啊》秋古

24、第 24 章

　　宋丞梁被护士打了镇定剂，又吃了些助眠的药物，总算是安分地睡了。

　　霍擎在门外蹲了大半夜，天都快要亮了的时候，他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借着窗帘后透出的一丝丝破晓的光亮，弯腰在地上收拾起来。

　　他动作足够小心轻柔，却还是惊动了床上的病人。

　　“霍擎？”宋丞梁沙哑着嗓子问道。

　　霍擎“哎”了一声，脚步轻缓地走向床头：“吵醒你了？抱歉，你继续睡吧，我等会儿再进来。”

　　“霍擎。”对方叫住他，“邱烨去世的事，你怎么瞒着我？”

　　霍擎转身，房内的光线微弱，彼此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他踌躇了会儿，冷静地回道：“他已经被父母接回老家了，人都讲究落叶归根，他回家了。”

　　宋丞梁目光失神：“可我还没见他最后一面。”

　　“他下辈子一定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你不要难过了。”霍琴柔声道。

　　这话听着叫人不大舒服，好像邱烨这辈子就不算个正常人。

　　宋丞梁自然也明白对方的意有所指，语气变得有些疏冷：“他一直很正常，不正常是那些欺负他的人。”

　　霍擎无意跟他争执，再说了，人都不在了，何必在背后谈论人是非。

　　“你再睡会儿？”霍擎问道。

　　宋丞梁没了睡意，呆呆地望着透光的窗帘，像是自言自语道：“他转学后，每个月都会给我发来短信，说他过得很好，叫我不必担心。”

　　霍擎：“或许他真的过得很好。”

　　“好到得抑郁症吗？”宋丞梁木然地念道。

　　霍擎小幅度地叹了声气，“你们不应该还有联系的。”

　　宋丞梁垂下头，语气痛苦道：“我本来可以救下他的，就差那么一点，如果早一秒钟，我能拉住他的手，他也不会......”

　　“你已经尽力了，连自己的性命都差点搭进去，他不会怪你的。”霍擎打断了他。

　　宋丞梁：“他这一生太短暂，太凄惨了。”

　　“命运对他的确很不公，但他也不应该牵连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好兄弟。”霍擎走到窗前，将窗帘一把拉开，清晨的光线立马照亮了屋内，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宋丞梁急于为邱烨说话，他语速飞快：“我喜欢上他，是我的问题，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何来他伤害我一说？”

　　霍擎站在窗台前，破晓的阳光给他镀了一层神圣般的光辉，像是站在了上帝视角，说的话乍听之下很是公正严明。

　　“他明知道你是异性恋，却还是主动招惹你，他也很清楚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有多大的偏见，却还要拉你下水。把一个直男硬生生掰弯，这不是一种伤害？”

　　宋丞梁摇头：“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最后会是那样。喜欢一个人是最不能控制的事，我控住不了，他也是。”

　　.
　　霍擎走出病房，看见对面的墙角挤着两个高瘦的男孩，其中，秦穆侧头靠在陆辛的身上，看上去像是无意识的习惯动作。

　　画面说不出的暧昧，同时，也令霍擎感到很是熟悉。

　　渐渐地，这两幅身影开始与记忆中的那对男孩重合。

　　两年前，他也经常能看到一个男孩，笑着倚靠在另一个男孩的肩膀上。

　　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醒醒。”霍擎伸手拍了拍陆辛的胳膊，“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陆辛转醒，又轻声将一旁的秦穆喊起来，他睡眼惺忪地望着霍擎，问：“宋丞梁怎么样了？”

　　“命大，还没被你吓死。”霍擎没好气地回道。

　　秦穆没什么精神，睡醒后还是一副与周公恋恋不舍的模样，陆辛揽着他肩膀施力，才将人带的直起身来。

　　“那我们走了。”陆辛用剩下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霍擎的肩膀，鼓励道：“哥们你再撑着点，你也挺不容易......”

　　“赶紧走！”霍擎不耐地朝他摆摆手，两个男人靠在一起的画面令他感到非常不适。

　　秦穆坐上副驾，头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地对陆辛说：“要不我们打车吧，你可不能疲劳驾驶。”

　　陆辛发动车子，轻声笑了下：“有你在我边上，我是不会感到疲劳的。”

　　“切——”秦穆侧头撇了他一眼，嘴角上扬道：“我怀疑你丫就会对男的说骚话，一到女孩面前就怂了，是不是？”

　　陆辛笑了，反驳道：“放屁，我才不会对其他人说这些。”

　　秦穆家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阿姨，陆辛邀请他去自己家里住几天，秦穆也没多想，顺嘴答应了。

　　车子往陆辛的家里开去，秦穆又在车里睡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有点精气神了，他伸了个懒腰，问向陆辛：“你哥你弟都在家吗？”

　　陆辛摇头：“他俩报了个旅行团，旅游去了。”

　　“他们怎么不带你啊？你人缘这么不好呢？”秦穆笑话他道。

　　陆辛哼着小调，特别悠哉地道：“那就要感谢我的人缘不好，才帮助我逃过一劫。”

　　两人上了楼，钥匙插进锁芯时，突然听见门里有什么动静，陆辛神色一滞，赶紧扭转把手，将门打开。

　　白钧那小子正躺在沙发上，脸上蒙着个抱枕，哇哇乱叫，跟被人虐待了似的。

　　陆辛松了口气，问：“你怎么还在家？你们不是早上的班机吗？”

　　白钧：“啊啊啊啊，我身份证丢了，哪儿也去不了！陆霆那丫毫无良心，自己提溜着小箱子坐上飞机了。”

　　陆辛回头将秦穆的箱子提进门里，嘟囔着：“活该。”

　　“下回跟组织申报办身份证，我一定要他们给我办个十张，看它怎么丢！”白钧脸上蒙着个抱枕，也没注意到秦穆，说话毫无遮拦：“反正都是假的，多办几张应该也不会很难吧？”

　　秦穆转头，表情错愕地看向陆辛：“组织？”

　　陆辛悻悻一笑：“就是办|证大厅。”

　　秦穆：“十张？”

　　陆辛：“这小子异想天开呢，甭理他。”

　　秦穆：“假的？”

　　陆辛干笑：“放心，就算他想办|假|证，我也不会让他走上歧途的。”

　　白钧听到秦穆的声音，这才一把扔掉脸上的枕头，飞扑到玄关处，笑得灿烂：“小穆穆，你终于要和陆辛同居了？”

　　陆辛呼吸一滞，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对着秦穆尴尬地笑了笑：“这小子就一神经病，当他的话放屁就好了。”

　　秦穆也觉得此人精神有点问题，对着白钧讪讪一笑，便不再接话。

　　“陆辛，你家有客房吗？”秦穆换好了拖鞋，对着房内环顾了一圈。

　　陆辛：“没有。”
　　白钧：“有。”

　　秦穆“啊？”了一声，望着对面给出不同答案的两人怔住了。

　　白钧暧昧地朝陆辛挤了挤眼，指着陆霆空出来的房间对秦穆道：“这是霆哥卧室，他这几天不在家，你可以睡他屋子。”

　　“还是——算了吧，我哥有洁癖，不大喜欢别人睡他床，秦穆，你就和我住一间就好了，我的是双人床，不会挤着你的。”陆辛边说边将秦穆的箱子推进自己卧室。

　　白钧跟在后面，调侃道：“哦？霆哥他知道自己有洁癖这件事吗？”

　　秦穆挑眉，跟着陆辛进了卧室，对方正不辞辛劳地将他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橱。

　　“不用了吧？我就住两天。”秦穆好笑道。

　　陆辛：“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一听到睡这个字，秦穆还真又有点困了，他点了点头，伸手脱下大衣，脱到一半又转头望向陆辛，问：“我不换睡衣，直接上床，可以吗？”

　　“可以，我没有洁癖。”陆辛走过去，将他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

　　一大早，两人窝在床上，窗帘被拉上了，屋内光线变得昏暗，空调打到了三十度，屋子里暖和和的，正适合睡觉。

　　秦穆背对着陆辛，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个东西抵在他后颈上，硬硬的，刺刺的，还带着温度。

　　他用残留的意识思考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想了一会儿才知道答案，是陆辛的额头。

　　“陆辛？我热，你别抵着我脖子。”秦穆扭了下肩膀，试图将那个热乎乎的脑袋甩开。

　　陆辛没回答，只有逐渐变明显的呼吸声在告诉秦穆，对方好像已经睡着了。

　　秦穆又挪动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甩不掉那个讨厌的脑袋，睡眼朦胧间，他忍不住嘟囔了句：“好烦哦.......”

　　他熟睡后，那颗黏人的脑袋贴着他后颈处温热的肌肤，舒服地轻蹭两下。

　　“真的特别可爱。”那颗脑袋里浮现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