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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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应当属于所有人。
但是，若一人之力足以对抗一国呢？
黄金之王凝视着面前仰着头的小姑娘。
没有任何一位王权者动用圣域。
因为在这德累斯顿石板之上，他们谁都不需要用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强弱来证明自己，或者强行让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
他们都是强大而理智的、有着远超一般人决断力的真正的王。
只是，一位是已经开始走向迟暮与极限的老人，而另一位，则是拥有着无限未来正在冉冉升起的至强新星。
星光破晓，终将有灼灼日轮照耀大地。
是毁灭天下的祸星，还是即将为新时代指明方向的启明星？
黄金之王突然意识到，自己必须去思考这些问题了。
关于世界的未来，关于继承并守护这个国家的新王。
如今，白银之王不问世事，灰之王下落不明，无色之王隐世不出……这个国家，几乎可以说是由他和绿之王两位王权者在支撑着。
同时，他们的力量也为他们带来了足以决定这个国家未来格局的权力。
身为王，他们考虑的当然不是手中权力的多少，而是自身的力量能否担得起国之重任！
森莉莉安静的、专注的看着黄金之王。
四目相对，所有人都被某种无形的压力所压制着，几乎连呼吸都要忘记。
“你……”老者终于做出了回应，却是另一个更加沉重到可怕的问题，“你要担负起这个国家吗，绿之王？”
“现在的我还不行。”
老者再度陷入了沉默。
现在还不行，所以这孩子已经笃定未来是属于她的了吗？
是的，未来一定是属于她的。
这孩子和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们是作为人而活着的——即使是他国常路大觉，在有着王权者的自觉之前，也会首先遵从人类的本能而行动。
但这个女孩儿不是。
她的眼中所看到的，是天下的风景。
而他们这些人，只是因为在这风景之中，才会被女孩儿注意到。
黄金之王的权能是“命运”。
他从女孩儿的身上看到了那样的命运。
不甘吗？嫉妒吗？
怎么会呢。
只有着淡淡的欣慰以及能够帮助到对方的喜悦罢了。
真正的王，仅仅只是让人注意到她就在那里，就会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然而，这些与王权者们的氏族和普通人的利益都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
看不到天下只能生活在狭小的生活圈之中的人们只需要关注自己和周围的事情、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够了。
有些道理需要用更简单的说法来让人接受。
“即使我拒绝，你也有办法得到所有信息吧。”
“确实如此。”
“那就没办法了。”黄金之王伸出手，“合作愉快，绿之王阁下。”
“合作愉快，黄金之王阁下。”
柔软的、小小的、属于女孩子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老者开始干枯的粗糙的大手。
周围的人被这份肃穆感染，猜测着将监视权限交出去的黄金之王是否不甘又无奈只能妥协。
却不知道，两位王权者踩在德累斯顿石板之上，真正达成的是在不遥远的未来属于这个国家真正掌权者的王权之位的交接约定。
回程有几分沉默。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太宰几次望着后视镜想要转身对女孩儿说些什么。
但是，小小的女孩子那微微低着头却脊背挺直的姿态，像极了正在努力承受着某种可怕的压力也要倔强的破土而出的种子，也像是身处骤风劲雨之中默默地拼命去扎根绝不让自己被任何外力摧折的幼树。
太宰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移开了视线，隔着车窗去看街道人来人往的风景。
【你要担负起这个国家吗？】
傻子才会去承担那种沉重的压力呢。
有着王权者的力量，就像是上任赤之王建立个炼狱舍活得肆意逍遥、或者像是羽张迅那样成立个secpter4稍微保护一下普通人不就行了吗？
由此可知，他家小姑娘是个傻的。
太宰治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眼底一片暗沉的阴冷与狂热交织撕裂。
心脏像是被炽烈的阳光炙烤着。
——那耀眼的光芒，像是平凡的大地之上突然喷溅的火山、突然被引爆的核弹，在他的心中掀起滔天震荡，火龙熔浆翻滚咆哮着贯穿大地击破苍穹，只需要一瞬间便可以将他无趣又渺小的人生……燃烧殆尽！
这个世界真的很无聊吗？
人活着……真的是没有任何意义吗？
——
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熬的夜都补回来，确定了世界树系统投入使用、从御柱塔一回到家，莉莉简单的洗了个热水澡就去睡了。
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接近十二点。
担心莉莉的身体而向学校请假的中也和每天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事儿的太宰都在一边等午餐一边看书。
中也看的是一本热血王道漫画，而太宰正在看编程方面的书。
楼上终于传来了耳熟的脚步声。
“莉莉！”中也立即抬起头，惊喜的喊道。
然后就哽住了。
太宰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里的程序算法打了结，他只能眨了眨鸢色的大眼睛，一副呆呆萌萌的样子。
和平日里在家就穿着睡裙散着长发的模样不同，和即将出门时的便装衣裙打扮也不同，此时的女孩儿穿着一身深色的修身军服，腰间配着一振短刀，背后背着一振打刀，整个人的气质都锋利凌然且沉重肃杀了起来！
直到女孩儿张口，声音的柔软中和了那凌然盛气。
“歌仙，我找不到手套放在哪儿了。”
“似乎是忘在了本丸，在下去找。”歌仙笑眯眯的端着汤锅，“主上先吃点儿午餐吧——下午是要去军部吗？”
“嗯，调令得本人去拿。”
莉莉卸下背后的宗三左文字和腰间的药研藤四郎，任由这两振刀剑在樱色光影之中恢复人身，无缝衔接了日常的工作，分别去厨房端饭、在桌边给女孩儿倒茶。
目瞪口呆的中也和太宰：……
“莉、莉莉？”中也使劲眨巴着眼睛，“什么军部？”
莉莉端起午餐之前的红茶喝了口润润嗓子。
“我好像没说过，我有准尉级别的军衔。”
太宰治反应了过来：“调令是什么？你要去哪儿？”
“前线。”
太宰的心头一凉。
“为什么是前线？”
“我的养父在那儿担任指挥官，这几个月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吧……”女孩儿放下茶杯，声音淡淡的，“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简直像是在说“天凉了，让违法组织全都破产吧”一样淡定，且霸气。
中也轻嘶一声，而后拍桌而起：“难道就因为你是王权者所以把你当兵器派过去吗！就算是黄金之王也太过分了！绝对是想……霸占你的系统！”
太宰治惊讶的看着中原中也：“没想到你那容量为零的脑袋里还能想到这种阴谋诡计啊，中也。”
中原中也一把将太宰治的脑袋摁在了餐桌上：“给我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吵！”
心情好的时候中也当然会和太宰吵个没完然后再动手，心情不好的时候，当然是先打了再说。
太宰治：“我后脑勺都要被你压断了……脸好疼！”
“那么厚的脸皮有什么好疼的！”
“明明我的脸比你瘦！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什……！”中原中也大惊失色的放开太宰，一手捏脸一手摸肚皮，然后惊疑不定的望向莉莉，“我，我胖了吗！”
“没有，中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莉莉夹起鸡汤盆里的鸡腿放在中也面前的盘子里，“你还需要多吃点儿呢，简直就是瘦到营养不良。”
中也立即对着太宰露出了胜利者的快乐笑容！
然后就看到自家小姑娘非常公平的又夹了个鸡腿给太宰：“你也是个营养不良的……好好吃饭。”
——简直像是谁家慈祥的奶奶一样！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的两个男孩儿：……
“我之前就申请去前线了，毕竟我之前就是从前线调回来的。”莉莉没有详细的说那些战场的事情，只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不过黄金之王要求我先完成系统……既然系统已经开始投入使用，那么我也可以放心回去战场了。”
饭桌上陷入沉默。
“战场……是怎样的？”太宰治问道。
“就是战场啊……我开动了。”莉莉喝了口汤继续说道，“面前是以生命的价值换取胜利与荣耀，背后是指挥官与统治者的决策斗争。总结来说，就是身体和脑子都一直在活动，挺充实的。”
太宰治：……
中原中也：……
自家王权者似乎一边吃饭一边说出了不得了的前线指挥官感言？！
大概是女孩儿的语气太过平淡随意，甚至还伴随着喝汤吃饭的日常温馨感，没有踏足过战场的两个男孩儿互相对视了一眼，再怎么告诫自己“那可是可怕的战争啊！”还是不由得生出了“战争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的错觉。
直到他们跟随着女孩儿来到那残酷的常暗之岛，看着宛如行尸走肉般去送死的战士与即将崩溃的死之天使、被身为准尉的战场指挥官莉莉护在身后之时，他们才明白一个事实——
战争，无论敌我，永远都只会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