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谎言》来风满楼

7、第 7 章

　　“女孩子还是别太聪明的好。”
　　徐文波耸了耸肩，“你让我失去了一个展示的机会。”
　　简单点说，就是你影响我嘚瑟，显摆了。

　　江璃单手托腮，微微歪头，笑容甜美，“那要不要重来？”
　　“咳咳……徐哥哥，为～什么呀？”
　　一个为字说的那个千回百转，甜的掉牙。

　　徐文波被逗笑了，“你啊，好好说话！”

　　“人家以为徐哥哥就喜欢这一款呢，毕竟徐哥哥说啦，女孩子还是别太聪明的好。”
　　江璃继续假声假气地说话。

　　徐文波瞬间明白，他这是说错话得罪人了。
　　他连忙双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一会儿还得开车，不能喝酒，我多喝几杯茶赔罪好不好？”

　　江璃见好就收，她其实也没多生气，过去半个月相处过程中，她已经从徐文波数不清的下意识中认清，这人就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傻X。徐文波觉得，女人不聪明，恋爱脑，只要花钱哄哄就能好。如果哄不好，那就再花点。
　　这是他无数次实践给他带来的人生经验。

　　他享受女人崇拜他，讨好他。也愿意像看戏一样，看人丑态百出地屈服在金钱和权利之下。

　　那是一个月前，她还在暗中调查徐文波的时候。
　　齐岚怕唐岁喝多了犯错误，拉着她根据手机定位，去Beast酒吧偷偷跟踪。
　　Beast含义是野兽，酒吧风格也偏粗犷和疯狂。
　　当时她和齐岚两个人在昏暗的角落，看着爆闪激光镭射灯下的一场……闹剧。

　　一个女孩，为了给徐文波他们几个道歉，灌酒灌到出了Beast后直接被拉进医院急诊室。

　　后来听齐岚说，那女孩是个小网红。昌宁市本地人，短视频上有一百多万的粉。这种小网红通常都没什么经纪人，什么事基本上都自己决定，所以有时候总会想的不够多，甚至有些天真。
　　小网红以为就是陪玩，这种活她经常接，你情我愿的，她赚钞票，看的顺眼来点增值服务也没什么不可能。反正她又不是爽不到。
　　这次一开始也是好好的，增值服务也宾主尽欢。但谁能想到，后面几天越玩越过分。然后小网红就不干了。

　　游戏已经开始，选择权不在小网红的身上，哪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
　　最后就是那女孩去下跪求情，然后喝高浓度威士忌喝的酒精中毒直接被拉进急诊室。

　　江璃听的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徐文波他们的威胁非常直白，就是弄点爆料出去，让女孩再也做不成网红。名声也彻底在昌宁臭掉。
　　女孩当然不敢，在出生地家乡社死，意味着家乡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网络上因为爆料出丑闻被封杀，意味着她再也不能通过短视频和网络直播赚钱。这也是压死那女孩最重的一座大山。
　　她还是个小姑娘，当网红这些年大手大脚花钱花惯了，如果没钱没事业，想一想都觉得天塌了。

　　小网红这事给江璃敲响了警钟。
　　徐文波这人，在他还有兴趣的时候，别得罪死，见好就收。尺度真的要衡量清楚。
　　有时候恶念是无底线的，甚至会叠加。潘多拉的魔盒不能打开，在衣冠禽兽还愿意穿上衣冠当人的时候，她不能给对方脱下的机会。
　　在徐文波还乐意讨好她，装的人模人样的时候，她必须得把握住。

　　她不会一味着顺着徐文波，也不会处处和他作对。偶尔显现一点小脾气，对于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来说这更多是在调情。
　　江璃需要这点小脾气。而且，她不能让徐文波把她和那些小网红们划上等号。
　　一旦划上等号就意味着，她在他心中将是个不需要被尊重的玩意。
　　那她的下场也许比那个酒精中毒的女孩还要惨。

　　“所以我猜的对不对？”江璃带着点小好奇，“我以为你对这些暗地里勾勾绕绕的权衡不感兴趣。”

　　徐文波：“……”
　　能说，他就是想装一下吗？
　　嘚瑟显摆被中断，他也很尴尬好不？
　　江璃这人有点难搞。追求半个月，也算摸清点路数。
　　她和那些会对外接通告的小模特，小明星，小网红不一样，不是砸钱勾勾手指就能一起high，一起疯狂玩一场后随便说bye-bye的。

　　一般来说，这种正经女孩他们都不沾。除非兴致来了，打个赌。在国外，贫穷貌美女留学生被金钱腐蚀堕落的戏码不要太多。

　　开始的一周他尝试过，疯狂砸礼物。砸的市乐团里有好几个小美女对他频频暗送秋波。可惜江璃脸越来越冷，后面干脆就不理他了。

　　要知道，一开始因为他是唐岁朋友，江璃还给他好几分笑脸的。

　　就是那几分笑脸，勾的他心痒痒，哪怕知道这种正经女孩不好搞，他半夜躺床上，想的也是早晚得狠狠收拾她一顿。

　　这次提市乐团为什么哪怕没观众也不改期，只不过是想显摆显摆他在理事会有人。
　　昌宁市乐团理事会中除了市文化局的领导，剩下成员多是昌宁市商业界的成功人士。交响乐团不赚钱，运营基本上靠上面拨款和社会各界捐赠。
　　不管怎么说，交响乐团看起来高大上，是昌宁市城市名片色彩浓重的一笔。

　　“我这不是听说，之前你有机会升二提副首席，结果被否了么？理事会我有认识的人，要不要我找人问问？”

　　徐文波本想炫耀一下，他对市乐团背后那点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再不动声色表示他和理事会方面有人脉，想着江璃要是对事业上有什么想法，他可以活动活动。
　　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无欲则刚，就怕没欲望，他其实不信这年头有人不爱钱，毕竟江璃那边还有个在疗养院当植物人每天烧钱治疗的亲妈，江璃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有，怎么可能不爱钱？
　　他不信。甚至觉得江璃图谋更大。
　　这不？昨天不就暗示他，想嫁他么？要不然说什么她姐妹永远不会赶她走？
　　小姑娘还是太嫩，这不就太着急了？

　　江璃蹙眉，徐文波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关心她事业？
　　“二提副首席也没什么意思。”江璃垂眸搅动汤匙，显得有几分无聊，“再怎么调动，也是在二提。”

　　“你想去第一小提琴声部？”徐文波想了想，“这简单，我可以和你们团长打个招呼。”
　　有所求就好，有所求，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江璃：“……”
　　今天可以打招呼让她去一提，明天就能打招呼让她在市乐团无立足之地，卷铺盖滚蛋。真以为她会兴高采烈地同意吗？

　　徐文波心情大好，见江璃没吱声，就以为她默认了，“鹿诚会馆明晚有场拍卖会预展酒会，听说展品里有把古董小提琴，我对这个不懂，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眼瞧徐文波春风得意，江璃心里忽地一动，她放下汤匙问：“酒会几点结束？”

　　徐文波意味深长地说，“可以玩个通宵。”

　　好吧。她懂了。
　　“二提挺好的。”江璃决定卖队友，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队友，“知道一提怎么暗地里拿我们两个打赌的吗？”
　　说这个的时候，江璃表情很冷，就和她在台上演奏时一样，拒人千里之外，但又美的让人心动。

　　徐文波从这份冷漠中又仿佛窥见了曾经东江集团大小姐目下无尘，高高在上的傲慢。那是一种对人渣垃圾的鄙夷。
　　让人……让人恨不得将她拉下来，狠狠地玩弄，让她眼角泛红，眼中含泪，再也无法保持清高。

　　江璃懒得细说，反正徐文波真好奇一提在赌什么自己就会去查，“让我去一提和他们共事，我宁可去给唐岁打工。”
　　到时候还能和齐岚一起玩音乐，简直爽歪歪。
　　说起来，她为什么现在还呆在市乐团？

　　【江璃，阿姨还在疗养院，毕业你只能回昌宁。在昌宁，你一个小提琴专业的，能做什么？去当家教？收学生开授课班？你当了二十多年大小姐，你能去发传单，和学生家长打交道？别幼稚了好吗？】

　　原本清冷的声音因为疲惫变得暗哑，【市乐团虽然基本工资不高，但有编制，我打听过，这些年文化局对市乐团越来越重视，演出排练工资逐年递增，现在乐团里在编乐手们月收入基本上可以达到八千块。如果演出多，收入会更高，足够阿姨的床位费和养活你自己了。】

　　【我知道你想赚钱，八千块过去对于你来说还不够买个包的，但这两年，普通人生活是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吗？】

　　江璃恍惚了几秒，很快回神。
　　最近怎么老想起几年前的事？她还没老就开始追忆往昔了？况且……又有什么好追忆的？

　　“所以，不用你去说。”江璃目光不善地看着对面。她算看明白徐文波搞什么鬼了。
　　关心她事业？
　　呸！不过是换了个筹码。
　　真以为借助他让她事业上升就能任他为所欲为了？

　　其实我想写，徐文波耸了耸肩，“你让我失去了一个装逼的机会。”
但装逼这个词出现在正文好像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