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被拐之后》鸩离

15、015

　　时候不早了，一行人坐上驴车，开始往胡拉森林外的防护站出发。

　　这里的路十分狭窄，两旁都是山，山路崎岖，坑坑洼洼的，车辆无法在其中行走，驴车行走在其中都十分勉强。

　　姜音看着前面那只不大的毛驴子，要拖动满满一车的补给，外加他们六个人，有些心疼的问在前面拿着柳树鞭子赶车的老葛，“我们这么多人，它能拉动吗？”

　　“姑娘，你就放心吧。”老葛嘿嘿一笑，“这驴子啊，天生就是干苦力的命，不管多重，只要它拖得动，就能一直走。不过今天有点超载了，等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让老狼它们帮着驴子一起拖车。”

　　“老狼？”

　　“就是聿南养的两只狼，还有那条土狗。”

　　“狼还能养？”姜音惊奇的睁大眼睛，脑海浮现出她掉下悬崖，被洪水冲到山谷，那只灰狼咬着她的衣服，把她拖回原地的事。

　　那时候她就觉得那只狼力气大的离谱，居然能用来拉车。

　　“普通人不敢养，聿南就不一样了。”老葛笑呵呵地说：“他本事可大着呢，四年前有批盗猎者追杀一群狼，被他看见，救了两只已经中枪奄奄一息的狼，这两只狼伤好后为了报恩，就一直跟着他，一跟就是四年。”

　　“是这样啊。”姜音回头小心的看了肖聿南一眼，他靠在车板上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他年纪也不大，大概就二十七八来岁的样子，竟然在莽莽大山里呆了四年了，那么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呢？为什么会来胡拉森林做护林员？

　　这话她不敢问，估计也没人回答，索性作罢。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车速极慢的翻过一座山头，两只灰狼，并一只土狗摇着尾巴，从山间狭窄的小路飞奔过来。跑到肖聿南的面前，一边用爪子扒拉肖聿南，一边使劲儿的摇着尾巴。

　　肖聿南睁开眼睛，神情柔和的伸出大掌，挨个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低声说了句：“去吧。”

　　两狼一狗便跑去车头，老葛喊了它们一声，从驴子身拿出三根带有项圈的绳子，底部扣在车架子上。它们自觉伸长脖子，等老葛戴上后，一同发力，车子便快速的跑了起来。

　　“还能这样？”叶落云满眼惊奇的看着两狼一狗在前头拖着车，沿着狭窄的山路跑得很快，但又不会让人觉得颠簸有危险，连连道：“跑得好快！那驴子也不怕它们，真是神奇！”

　　“它们都习惯了。”吴要在旁边解释：“这里山路难走，我们出一次山不容易，每次出来都要搭老葛的驴车，买大概一个多月的补给生活用品。老葛的驴子拉不动，南哥就让它们帮忙，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想不到南哥还有这本事，竟然能驱动野狼做事。”叶落云点点头，“不愧是京都肖家......”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陆景辉在旁边猛地咳嗽了两声，向她递了一个眼色。

　　肖聿南已经沉下脸，幽深的双眸冰冰冷冷的盯着她。

　　叶落云忽然恍然大悟，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问：“陆景辉，我们今天住哪儿？”

　　陆景辉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想住哪儿？你莫不是以为这深山老林里，还有招待所给你叶大小姐住？”

　　叶落云噎住，恨恨的盯着他：“咋不蠢死你呢！我是这意思吗？你真当我是白痴？”

　　“你不是，那谁是。”

　　“陆景辉！你找打！”

　　.......

　　在他俩嬉闹打骂的声音中，车子一路平稳的行走，四周都是苍茫看不到头的杂草树木，看不到一点人烟。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驴车开始往一座不高不矮的山上爬。

　　爬到半山腰，有条人工开凿的独壁盘山小路，两狼一狗，一驴都放慢速度，小心谨慎的走了起来。

　　姜音看着左边石璧锋利如刀，右边空旷无任何植被，不知怎么地，想起答腊村那处悬崖峭壁，心里紧张起来，手指用力抓紧木板车的车沿。

　　挨着她坐的，左手是叶落云，右手是肖聿南。

　　肖聿南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看着她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小脸也没有一丝血色，像极了一个人。突然烦躁的偏头看向远方连延不绝的大山，想抽烟。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从裤腿的口袋里掏出一包有些皱巴的芙蓉烟。

　　这种烟一块钱一包，便宜实惠，这边的男人大多都抽这种，只不过比中华烟少了些后劲儿。

　　“南哥，你干啥？”吴要瞥见他的动作，伸手指了指外头：“这里风大，万一把你手头的烟吹掉下山，引起山林火灾，你就是罪人。”

　　肖聿南拿火柴的手一顿，斜眼睨他，“我没力气拿烟头？”

　　“你不是刚从西琳那里出来嘛。”吴要嘿嘿一笑，“有力气拿烟？”

　　“西琳？”陆景辉像个女人一样眼睛晶亮，瞬间来了精神，八卦起来，“是四年前跟老肖有一腿，被人家老公捉奸在床的那个女人？”

　　姜音闻言看向肖聿南，握紧车沿的手，一下放松了。

　　一车的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肖聿南看，他头大的扶额，说：“西琳和我只是朋友，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鬼信你。”陆景辉姿势慵懒的靠在车沿，眼带鄙夷，“你在山里呆这么多年，有那需要的时候，难不成自己打、飞机？”

　　“咳咳……陆同志。”吴要假惺惺的咳嗽两声，“这里还有两位女同志呢，注意点影响。”

　　叶落云红着脸骂了陆景辉一声：“臭流/氓！”

　　姜音也红了脸，什么都没说，默默低下头，心里却酸酸的想着，难怪他对西琳家那么熟，原来他们曾经有一腿……

　　肖聿南啧了一声，神情淡淡地再次说：“我和西琳，没发生任何事。你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地触动了陆景辉，他难得的没再调侃肖聿南，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缓慢行走了大概一个小时，路况越来越差，到处是沙石枯枝，致使架子车行走在上面颠簸的厉害。

　　大约是想在天黑前赶到护林站，老葛催促着毛驴子跑快点，好几次姜音都感觉车都要被甩下山崖去，惊得浑身紧绷，不由自主的抓紧车沿。

　　就这样，天朦胧黑时，驴车翻过两座山，终于到了一座不到三百米高的低矮山前。

　　通信基站在山顶，上面修建着高高铁塔架子，护林站在铁架下面。

　　老葛不是护林员，他是另一个小山村唯一的小商店老板，距离护林站还要翻四个山头，那里没什么路，驴车不能通过。

　　到了矮山下，他把车架子和毛驴分离开，拿上自己的东西，放在毛驴子身上，车架子就留在这里，和大家挥手告别，连夜赶路去了。

　　他走后，吴要招呼众人，“走吧，一人拿点东西，省得我们爬上爬下跑第二回。”

　　吴要买的补给品非常多，比如一大麻袋近一百斤重的土豆、一百斤红薯、五个比球还大的南瓜……各种常见又不易腐烂能长期保存的瓜果蔬菜，大袋的大米、富强粉，玉米面等等。

　　据说老葛说，这是他们一个多月的口粮，他们一年到头很少出山，除非遇上特殊情况，他们才会去镇上赶集。

　　肖聿南率先在肩膀上一左一右的扛着一袋子土豆，一袋着红薯，顺着修往山顶的石阶走去。

　　剩余的东西，吴要扛着米面，叶落云和陆景辉包了南瓜，两狼一狗嘴里都含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蔬菜水果，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姜音力气最小，就拎着一袋诸如茶叶、酥油等等杂七杂八的杂货袋子上去。

　　通往山顶的石阶路曲曲折折的，石头用料不讲究，修得狭窄又坎坷，这山看着并不很高，但真爬起来，好像永远到不了头。

　　姜音大病初愈，她拿着的袋子看似不重，里面却放满了物品，加上她自己带的东西，爬了不到十分钟就直喘气，站在原地半天。往上爬的力气一点都没有了，渐渐跟众人落下了一段距离。

　　天已经黑了，他们只能借助石阶发出微弱的反光看到脚下的路，看不清前后的人。

　　姜音也不奢望他们能停下来帮助自己，毕竟每个人都负重上山，她拿的东西最少，还让人家帮忙，简直让人笑话。

　　夜晚的大山十分凉爽，风吹动山林密集的大树，发出呼啦啦似海潮拍打岸边的哗哗诡异声音，还有山林之中的野兽，时不时发出怪声。

　　姜音原地站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浑身发凉，早上穿得布拉吉连衣裙，已经无法抵抗秋夜大山里昼夜温差巨大的寒冷。

　　前面模糊的人影已经看不见了，姜音不敢留久，怕遇上什么野兽自己无法应付，便咬着牙，拎上东西一步一步往上爬。

　　爬了大概半小时，就在她实在坚持不住，又想歇一会儿的时候，石阶下来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到她的面前，“把东西给我拿吧。”

　　那声音低沉飘渺，很有磁性，像姜音在住院的时候，听着医院午饭时间广播里放得大提琴音乐，悠远悦耳。

　　姜音呆了一瞬，没想到肖聿南扛着两百多斤的东西上山速度这么快，竟然还回来替自己拿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嗯。”肖聿南应了声，把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在自己身上，又递了一个东西在她手里，“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