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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好想大声说喜欢你 ...


  •   61

      最后一战是生死之战的情形已经许多年没出现过了。

      原本知春和千春可以坐到观众席上,认认真真观看这场命运之战,但是这场比赛至关重要,天野临时增加了路人采访和摄影机,场地上始终需要更多的人手。

      知春拿着一罐黑咖啡回到现场,千春已经就位了。

      “嗯?不是说去买桃子汽水?”千春问道。

      “嘛……”知春偏了偏目光。

      不远处,夏实正坐在媒体区,跟《篮球周刊》的相田小姐相谈甚欢,丝毫不像个只有十七岁的高中生。

      明明只是学校内部的新闻社,却可以坐在媒体席上,真不简单呐。

      知春进一步认识到,千春之前说的“其他人完全没有余地”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想了一下晚上还要打工,不来点咖啡因真的撑不下去啊。”

      黑咖啡还消肿呢。

      “期末了也要打工吗?”

      “还好啦,毕竟还要赚去广岛的路费呢……”知春快说不下去了,她连忙仰起头,喝了一口咖啡。

      “那这么说,三井学长一定要打进全国大赛,才能对得起你的努力呢。”

      知春最怕听到这个了,她干笑两声,说道:“我现在觉得仙道更值票价。”

      千春露出疑惑的神情。

      “话说你还有闲情开玩笑啊,不应该期望陵南能获胜吗?三井学长要是打进全国大赛,你家仙道就没机会了啊。”

      “嗯……”千春抿了抿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现在有点紧张,因为等下还要给仙道学长加油……”

      这回知春疑惑了:“给仙道加油也要紧张吗?”

      “嗯……”

      她答应了,要喊他的名字,给他加油,而且一定要他听到才算数。

      仙道学长真的给她出了个难题。

      他的后援一直是三三两两的,没有流川命有组织有纪律。千春分别在不同的区域看见了秋山学姐、森田、樱井,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脸熟面孔。

      ……如果加入她们,会不会好一点?

      海南和武里的后援让出了位置,“勇猛果敢”的旗子已经垂下,席上都是体育社团的男生,跟对面湘北的“炎之男”遥相呼应。

      “炎之男”旁边的看台上挂着“流川命”的横幅,穿着短裙的少女们绑好了头带,活力四射,整装待发。

      千春仰着头,第一次仔细观察流川枫的应援团。她看看红光满面的流川命,又看了看自己。

      她还是跟昨天差不多的打扮,上身是宽松的T恤,但下身换成了牛仔短裤。在嘈杂的体育赛场,清爽干净的穿着理应是第一要素。

      可是又好像差了点什么?果然,当啦啦队还是应该穿短裙吧。

      千春收回视线,广播喇叭里已经在介绍两队成员了。

      最先登场的是湘北,堀田在二楼为三井摇旗呐喊,场上也有不少人呼唤他的名字。

      知春像一个无关的路人站在场边,第一次这么安静。

      “仙道!仙道!”

      “仙道最帅了啊!仙道!”

      “啊啊啊啊啊!A-KI-RA!A-KI-RA!”

      轮到仙道上场,背号7面朝观众,看台上的尖叫声一浪接一浪,丝毫不输整齐划一的流川命,连媒体席上的相田小姐也忍不住放声应援。

      ……

      “仙道彰!”

      三个字,五个音节,清澈的声音从心底出发,一鼓作气冲破了人声鼎沸的场馆,凝结了所有的鼓噪热闹。

      因为千春已赌上了她全部的青春。

      她第一次完整地唤出了这个名字,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响亮。

      高大的刺猬头走到场中央,倏地顿住。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睁大了眼睛转回头来,精准地对上千春所在的方向。

      千春双手紧紧握着卷成筒的赛事表,脸颊两侧泛着充满光泽的粉红色。她微微启唇,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还未出声,嘴角的弧度已经悄悄地扬起来了。

      “加油!”我喜欢你。

      她展颜笑开,少女平素含蓄的眼眸又一次因为盛下少年的身影,闪烁出了明灿的星光。

      仙道翘起嘴角,清朗的眉眼瞬间被浓烈的笑意覆盖。

      他遥遥地冲她挤了挤左眼,回送出轻快的得意,然后身姿轻捷地迈到了聚光灯下。

      热浪般的欢呼声重新涌上球场,仍有无数人呼唤他的名字,与刚才没有什么不同。

      比赛还未开始,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已然传入耳中,咚,咚,咚。

      ……

      啊,是心跳声啊。

      *

      “所以,这个应该是‘过关了’的意思吧?”千春回想着仙道的眨眼,若有所思。

      知春站在一旁,仍然捂着胸口惊魂未定:“我要被你吓死了,好突然。”

      她不奇怪千春紧张了,众目睽睽之下豁出一切给风云人物加油,换了谁都要紧张。

      “嗯……不好意思啊知春姐。”千春后知后觉地脸红了一下:“因为一定要很大声地加油才可以。”

      “为什么一定要很大声?”

      千春把她和仙道的约定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知春边听边倒吸凉气,再看看场上那个潇洒的人物,她不禁一个劲地摇头。

      这家伙可真会故弄玄虚,扮猪吃虎。

      可怜的千春,她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仙道学长竟然满腹油滑。

      “肯定’过关了’呀。”知春一语道破天机:“场上有那么多人喊他的名字,可是只有你出声的时候,他回头了。”

      “那就好。”千春放下心来,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完成了学长交代的重要任务。

      知春:“……”

      好,她倒要看看仙道这家伙能沉着到几时。

      *

      今天安西教练缺席,湘北背水一战的决心反而增强了。他们一改欲扬先抑的作风,开始就很强势。

      不过无巧不成书,仙道和三井在这场比赛中,正是分别支撑陵南和湘北的两人。

      尽管已经在海南一役上吃过亏,但鱼住的犯规问题仍是致命缺陷。福田的防守能力不足,进攻能力也被三井的防守削弱。于是,陵南的进攻、防守和组织又一次全部落在了仙道的肩上,他打得并不轻松。

      三井的耐力不及他强,因此更不好过。

      流川上半场蓄力,赤木和樱木状况百出,宫城尚且能应付仙道,但下半场才过去一半,他已经犯规四次了。

      安西教练不在,如果必须有一个人充当湘北的重心,三井当仁不让。

      赤木心不在焉,他就是影子队长;樱木无法钳制福田,他果断顶上;流川需要保持体力,那么上半场的得分则由他负责进账……整整一场比赛,三井比后备席上的木暮更了解队友的状况。

      可惜,他已经太累了。

      ……

      “2+1!是2+1啊!仙道打出了2+1!”

      “这下赤木也犯规四次了!”

      “湘北大势已去啊,仙道太厉害了——”

      “仙道!仙道!”

      仙道这个满肚心机的家伙,即使被大猩猩撞倒在地板上,也依然记得形象管理。他仰面笑着握起拳头,风姿不减,躺在地上轻轻松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三井学长!”

      彩子震惊地从后备席上站起来。

      倒下的不仅是仙道一个。

      球场中央,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身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比赛暂停!”

      四周一片哗然,湘北的球员大惊失色地涌上前去,陵南的几位原地停下,看着三井倒地的方向大口喘息。

      为了争夺第二把椅子,所有人都拼上了全力。

      “知春姐,不去看看吗?”千春担忧地眺望了一眼,然后回头看向知春。

      他们相隔不远,依稀能听到彩子讲话的声音——幸好三井只是缺氧脱水,但也绝对不能继续比赛了。

      “哎呀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小孩子,跌倒了还哭着要人安慰。”知春笑着摆摆手:“这种时候还是别去添乱了,彩子可以处理好的。”

      “可……好吧。”

      比赛不会无限地暂停,裁判确认木暮可以代替三井上场后,便吹了比赛继续的哨子。三井也很快由桑田搀扶着,离开了赛场。

      ……

      知春向他们离去的那个出口瞥了好几眼,终究还是不能无动于衷。

      她在千春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转身便撤。

      “川岛学姐,你来了,太好了。”狭窄的通道上,桑田迎面跑过来:“三井学长现在在楼梯那边休息,你快去安慰安慰他吧!我再去拿些宝矿力来!”

      “好。”知春停下了脚步。

      桑田迅速从她身边跑过去,她看着墙壁,却没有继续向前。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有那个能力呢。

      绕过这道墙,就能看到三井了吧。迈出这一步很容易,可是她也要好好想想自己冲上去是为了什么。

      她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去安慰他呢?明明她说过的鼓励的话已经够多了。

      大概都没有说到他心里去吧。

      夏实小姐那样的人说出的那样的话,才是充满力量的鼓励,能直直灌入血液里。“拿出主角的气势来!”连她这个配角听了都跃跃欲试。

      如果他不需要,再多自以为是的感动也只会带去困扰。

      知春后退了一步,“唰”地转回身,像从未走到这里一样,若无其事地匆匆向回走。

      ……

      赛场上,赤木、樱木、宫城都已经犯规四次,刚刚上场的木暮似乎不能代替三井的空缺,陵南却迎回了鱼住,势头一涨再涨。

      比赛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千春仍然分神关心了知春,问道:“还是算了吗?”

      “嗯啊。”知春一脸故作轻松:“他可是主角啊,应该不用我这个配角担心吧。”

      千春很不理解:“可是,主角就是给配角担心的啊。不然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给仙道学长加油呢?”

      知春怔住。

      这时,仙道投进了2+1的罚球,65:64,陵南只差2分就能反败为胜。

      ……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如果湘北这一场比赛输了,那就是三井最后一场比赛了;如果湘北这一场比赛输了,那她就已经失去了最后一次给他加油的机会。

      她刚刚就应该像千春一样,大声喊“三井寿,加油!”的。

      为什么要在青春里留下这种遗憾呢。

      支持仙道的呼声排山倒海,知春听着一声声“仙道”从四面八方传来,心想,“仙道更值票价”果然是气话,她到底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好想大声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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