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顶流后我们结婚了》飘说

20、生病

　　回去路上，深黑的夜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黎旭钻进车里，眼睛一闭就开始睡觉。

　　往返路上，车内窗户一直没拉严，晚风吹起丝丝雨水从缝隙溢进来。

　　快要入冬，今晚天气似乎比昨天下降了几个度。黎旭隐约觉得有些冷，但碍于睡的昏沉，也不太想动。不知过了多久，等听见小杨问冷不冷，他迷迷糊糊地嗯了声，这才关严实。

　　等到达别墅小区，黎旭才被小杨叫醒，他费力地睁开眼，四肢酸乏没什么力气，还以为自己被打了。

　　捏了捏眉心，倍感疲惫。
　　小杨望他双目甚至都没聚焦，有些担心：“怎么了旭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黎旭下意识想说脑子不舒服，你能给我治治？结果刚张口，喉咙处窜上一股密密麻麻针刺一样的疼。

　　真的是又干又疼，神色变了变，骤然什么话都不想说。

　　又见小杨伸手要往他额头上探，避开性的偏头，下车往别墅里走，小杨见状连忙撑伞追过去：“旭哥——还下着雨，你别走那么快！”

　　由于训练，今天的运动量格外大，汗跟雨水惨在一起黏在衣服上，很是不舒服。
　　黎旭摇摇晃晃走进浴室，慢吞吞的脱衣服准备洗澡，可到拆手臂上的纱布时，动作却一顿。

　　洁白纱布上还渗着血，虽然已经干了，但伤口却没有愈合的趋势，反而愈发严重。

　　不会感染了吧？

　　他心想总没这么倒霉，小心翼翼洗完澡，出浴室时忽然一阵头重脚轻，差点滑倒，眼疾手快扶住墙，稳住了，不由得呼出口气，紧接着又走两步，脚底一滑——

　　黎旭：“……”
　　谢特！

　　整个身子向后仰，腿根本使不上力气。席卷全身的失重感，让他那颗心立刻沉了下去。

　　猛地闭上眼，准备接受脑勺开花的剧痛，却没如他所愿摔倒，而是倒入一个清冷有力的怀抱。

　　鼻尖嗅到一丝淡淡古龙水味，还带这点儿木质冷香。背后抱住他的人将他扶稳，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这么不小心？”

　　黎旭脑子正当机中，既没听清对方的话，也忘记了从对方身上起来。

　　男人望他表情一片空白，脸色也不怎么好，伸手覆上他额头。热度直抵微凉掌心，烫的阮湫眉头直皱：“你发烧了。”

　　“啊……”可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给人舒适的感觉，也可能是黎旭懒得再挣扎说话，才洗完澡，他现在喉咙更觉难受，连声音都是细碎的，“好像是。”

　　“你明天不用去片场了。”

　　黎旭奇怪地问：“不去片场我去哪？”
　　“医院。”
　　“……”

　　“不行，明天有水戏，总不能让大家等我一个。”
　　话微顿，黎旭又补充道，“后天就周末了，到那天我再去医院看看，放心，我撑得住。”

　　阮湫语气强硬：“不行。”

　　理智上告诉他对方这是在关心自己，情绪上却被对方这强硬的态度搞得有些不爽。

　　黎旭抿唇：“你说起来轻松，但拍摄进程确实不好耽误。何况吴导之前就同我说过这部电影已经比预期的要晚了，如果再……”

　　阮湫打断道：“你是工作狂？休息一天都不舍得？”

　　“那你是我妈？要管着我？”他语气不善，像是有点生气。黎旭听得火一下从心底冒上来，也没过脑子，冷着脸直接反驳。

　　而此话一出，气氛霎时跌入冰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短时间内谁都没退让。
　　须臾，见黎旭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冷冷看过来的双眼却是锐利无比，眸光澄亮，其中还带着几丝微不可查的坚定。

　　阮湫手指微微握紧，最终败下阵来，他放缓语气道：“今夜的雨可能一直要下到明天，你到时候拍内景戏吗？”

　　“不，外景。”黎旭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咽喉疼得像在被火烧，勉强出声，“我好像看过天气预报，是雷阵雨，明天肯定就会停。”

　　好像？肯定？

　　听他说话颠三倒四的，隔了几秒，阮湫抬起手往他脖子上放：“累了？”

　　手背凉凉的很舒服，黎旭就没刻意躲，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那就去睡吧。”

　　等被这凉意刺激得差不所清醒时，压下希望他再多碰一点的想法，回到卧室就趴床上睡。

　　这次不像昏迷那样一动不动，还学会了踢被子。腿一蹬，杯子就飞了，可很快，又被重新掩上，然后再踢走，再掩上。

　　如此往复，对方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掺着若有若无的冷水气息，一点一点的，动作轻柔地……将他包裹成了蚕。

　　黎旭睡眠浅，却因为生病而睡得很沉，如此折腾虽不至于醒，却仍会有一缕意识的那种。
　　他模糊地开始想，这和之前在沙发上，替他盖毯子的那次经历有点像。

　　只不过这次他变成了蚕。
　　上次他还是个人。

　　再次醒来，黎旭是被渴醒的。他嗓子火烧般的疼，还带着涩意。
　　天还没亮，视野黑漆漆的。外头雨水未歇，豆大的雨珠落在阳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慢吞吞地下床，想去给自己倒杯水。

　　开灯前，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泛着困，开灯后，看到桌上本不该出现的药，瞬间清醒了大半。

　　塑料袋中几盒药堆在一起，什么牌子都有，远远看上去有些壮观。

　　显然是新买的，黎旭顿了下，目光一瞥，注意到玄关柜叠放起来的伞，莫名地，一个荒唐的想法从心底里生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仿佛那里有鬼似的。犹豫半晌，还是趿拉着拖鞋走过去，伸手触上了伞，湿漉漉的，还没有干透，很显然，有人大半夜出了趟门，给他买了一袋子药回来。

　　而知道他生病的，只有那个人。

　　眼前浮现那个男人撑着伞走进雨中，半夜亲临药店，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站在药柜前的场景。

　　……没被当强盗轰出去吗？
　　黎旭捏了捏堵塞的鼻尖，心情莫名有点好，甚至发出了只带着气息的笑。
　　他拿出杯子，倒了杯温水，就着药一起灌了下去。

　　掠过口腔，滑入喉咙，再流进心田。
　　好似也被暖化了般，黎旭从口袋摸出几张东西，捋平，再放到客厅的电脑桌前，想了想心思微动，又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白纸，写了几个字一块放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情舒畅并且没有任何负担地，继续睡下了。

　　-

　　第二天清早，阮湫与往常一样醒的早，他走去客厅，意外地在玄关处看到已被换下来的拖鞋，僵硬地低头看表。

　　意识到没带表，又僵硬地看了看手机。
　　六点半，星耀不是八点才开门？这么早就出去了吗？病好了？这么早去干嘛？

　　想到这，阮湫又来了点火气，但很快，他注意到了电脑桌旁的东西。

　　两张五十和一张整，大概是买药的钱，还留了字条给他。
　　——谢谢，还你钱，别不收，勉强抵你半个月房租。

　　句号后还跟个威胁的简笔画，透过这张字条，阮湫似乎能想象得出，对方是怎么一笔一划，才能将把这么笨拙的图案绘出来。

　　很快，他眉目一敛，随即又弯了下唇，那点窜出来的火苗还没燃起，就被掐得灭了。
　　客厅的光偏冷，照得灯光下的男人肤色也是冷调的白，一手插在兜里，腿很长，也直，像两根柱子。

　　阮湫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垂眼，从兜里拿出手机，往屏上敲了几下。

　　-

　　黎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出来。
　　天已放晴，这个时间点路上车跟人都很少。
　　公司还没开，他在便利店坐着，等小杨排队买早点，自己单手支着侧脸发呆。

　　可能是想逃避什么吧，冷静一晚上再想想，他昨天是有点过分了，郝大牛怎么说也是关心他，哪怕语气重了些，他也不该说那样的话，可是……

　　垂眸，看着手里握住的盛有热牛奶的纸杯，手指摩挲了下，嘀咕道：“可我就吃软不吃硬啊，你如说话要再温柔点，我也不会……”

　　这时，手机忽然震了两下，随着屏幕亮起，冒出一条微信讯息，黎旭瞥眼看去，果然是脑子里想的那个人。

　　——字条看到了，钱我也先收下，可你如果真不舒服，就别强撑着，早些让小杨开车送你回来。

　　字里行间勉强能看出对方在关心自己，黎旭扯扯嘴角，不打算跟他计较这命令的态度是几个意思，极为高冷的，发过去一个“行”。

　　过了几秒。
　　没等到对方回复，黎旭瞥了眼上方时间，退出微信，想着还早，刷了会儿微博。

　　除了微博推送的，大致都是些新闻娱乐。大清早，也确实没什么人会更动态。

　　他边喝牛奶，边视线跟着指尖划屏不断下扫。
　　进不去公司，头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连刷博都觉得有些无聊。

　　下一刻，有什么在眼前闪过，黎旭手指顿住，慢慢往上滑，终于注意到对于这一天，这一刻，这一秒，稍微值得在意那么点的一条更博。

　　——阮湫：雨过天晴，正是阳光明媚时。要不今天，就去探一下班吧@黎明电影组

　　“……”
　　这人怎么还乱编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