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的她》小生大琳

6、警局

　　俞唯可带着一脸震惊的骆双双，以及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神色的凌慕蓝在附近转悠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宾馆入住，等安排好了骆双双都快要十一点了，两人只好赶紧开车回去。
　　不过，凌慕蓝已经从后排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上去了。

　　俞唯可有种莫名的小开心，哼着歌把车开了回去，之后两人各回各家。好色猫如意早已在凌慕蓝的被窝等着她，独留正经主子对墙扶额。
　　“这个死肥宅……”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俞唯可被门铃叫醒。
　　不出意外还是他的女邻居以及他家的蠢猫……今日还多了一个人？

　　俞唯可强打精神睁开眼，拉了拉身上的睡袍，轻咳几声：“有事？”
　　骆双双红着脸把视线从别处拉回到俞唯可身上，“那个，今日凌姐需要去一趟警察局，暂时照顾不了您的猫，所以给您送回来。”

　　骆双双也纳闷，她不过是走了一个星期，凌姐不仅认识了一个明星，还养了这么大的一只肥猫，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当她得知这只猫是隔壁的时候，她更玄幻了，这是要走什么小言路线？
　　幸亏凌慕蓝下手快才没让骆双双把她那漫无边际的脑洞越开越大……

　　俞唯可把依依不舍的如意从凌慕蓝怀里揪了出来，“是因为昨天那个案子？”
　　骆双双的情绪一下子就低了下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凌慕蓝对着骆双双打了个手势。骆双双见状连忙和俞唯可打了个招呼：“我们还要赶着去警局，就不打扰您了。”
　　凌慕蓝朝着俞唯可点了点头，转身就往电梯走去，骆双双也踩着小碎步追了上去。直到俩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俞唯可才关上了门。

　　“如意啊如意，以后可没人来蹭吃了怎么办？”
　　“喵？”不明所以。
　　——————————
　　骆双双刚把车停在警局的停车位时，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妇互相搀扶着进了警局。
　　等到凌慕蓝和骆双双走进去的时候，那中年妇女的嚎哭声响彻了整个办公大楼，刺耳无比，任由女警官怎么劝阻就是不听，一直叫着“静怡啊——我苦命的女儿呀，哪个杀千刀的干出这种事！啊——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呜呜呜，静怡啊——”

　　骆双双走近了才发现，这不就是她室友吴静怡的父母吗？
　　吴静怡和骆双双一样都是从偏远地区来宜城读大学然后留在这里工作的。昨日发现吴静怡的案子之后，警局就通知她的父母，俩人连夜坐了火车从乡下赶了过来。

　　那中年妇女显然也认出了骆双双，把一直搀扶着她的中年男子一把推开，上来就拽着骆双双喊：“你不是静怡的好友吗？静怡死的时候你在哪？你为什么不救她？我们静怡对你不好吗？啊，你这没良心的，没心没肺的死丫头，你就不怕静怡晚上回来找你吗？”

　　虽然骆双双和吴静怡一家一样都是来自农村，但因为她从农村出来读书都好几年了，力气上实在比不上整日干农活的吴母，就算想要挣开也做不到。
　　被推到在地的吴父显然是知道自己妻子的脾气的，连忙上前劝阻：“阿兰啊，快放开人家小姑娘……关人家什么事！”

　　吴母，也就是赵兰，显然不依不饶，她原本就是个撒泼耍赖惯的主，在家就把丈夫吃得死死的，更别说在情绪这么激动的情况下会听丈夫的话。
　　“滚你丫的，女儿死了你一点都不上心是吧？你是不是就盼着咱母女死了好让你找别的女人……你也是个混球！”

　　旁边的女警和值班的警察也看不过眼，纷纷来拉人。接待受害者家属本就不是一件讨好的事，更别说现在还碰上这么一位会来事儿的，关键还不能对人家怎么样，想来就头疼。
　　还是凌慕蓝看不过眼，直接捏着赵兰的手腕让她松手。毕竟凌慕蓝也是正经儿上过警校的人，擒拿术都不在话下，怎么会对付不了这种只靠蛮力行事的人。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啊，你们还愣着干嘛？是要一起来欺负我这个农村人吗？你们是人民的公仆！怎么能干这种事！”
　　“……”赵兰一张嘴噼里啪啦地讲个不停，根本就没有给人插嘴的机会。

　　骆双双看得满脸着急，虽然她也很不喜姓赵的，但是凌慕蓝这么做估计会惹来大麻烦。

　　“凌姐，凌姐，你快放开她吧！”
　　凌慕蓝又用力使了一下劲，捏得赵兰又吃疼地叫了一声才肯松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才把目光转向骆双双。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对人动手动脚的，你是哑巴不成！”
　　赵兰这话一出，全场的气压可都降了下去。
　　被她吓得气都不敢出的骆双双这下子可是瞪着眼怒视着她。

　　“瞪什么瞪！”赵兰显然也是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了，只可惜她是个没眼色的，“是哑巴还不能让人说了！就这样还想当警察，能干得了啥！”
　　“你……”骆双双这人吧，平时看着是个没心没肺，傻呵呵的人，可她护短啊，尤其是护着她的老板+爱豆。

　　她最烦的就是旁人拿这一点来攻击凌慕蓝，这么优秀又对她这么好的凌姐，除了不能说话之外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对她来说可是爱豆一样的存在。作为爱豆的一枚脑残粉，平时已经不能光明正大地向周围人安利她已经足够让骆双双伤心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敢对她爱豆不敬，真的是……不动手不行了！

　　就在骆双双把袖子撸起啦，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赵学新带着林之白和萧行风过来了。

　　赵学新的脸色非常不好，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踹倒，骂道：“吵够了没有？还要不要干活，要不要查案了？”赵学新吼完之后，语气又放缓了下来，毕竟打了一巴掌还得给人家一颗糖吃，“吴太太，你女儿死了我们很遗憾，但是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这样我们才能早日捉到凶手，让赵小姐沉冤得雪。”

　　赵兰被赵学新这气势给吓到不敢讲话，唯唯诺诺地应了下来，和丈夫一起跟着女警去做笔录了。
　　赵学新呼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萧行风道：“你，去给双双做个笔录吧，我和小白跟安安先去会议室。”

　　萧行风挂了一张扑克脸带着骆双双往会议厅走去，后者的表情可比萧行风好多了。
　　就剩林之白还黑着脸看着赵兰消失的方向。

　　“得了吧，你这小子，还看？人都走远了！”赵学新自然是知道林之白在气什么。从小到大，安安被欺负了，最生气不是他们的师父也不是他们的师母，而是林之白，尤其是五年前安安病了之后，他就越发变得敏感了。要不是他还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安安又不怎么出来见人，估计被他打的人都能凑成好几打，他这个警察也当不下去了。

　　凌慕蓝拉了一下林之白的衣角。
　　林之白这才把脸色恢复正常。“进去吧。我们刚坐下，正准备开会呢！”

　　偌大的会议室里还坐着几个警局的中高层，还有市局的特约顾问心理学教授郭勇。这些都是凌慕蓝眼熟的面孔，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生病又看着她一步步从阴影走来的长辈。
　　如果不是因为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想必她也会早早地坐在这里一起开会，而不是像个贸贸然打断他们的会议的闯入者。

　　白中英，现在的市局的局长，凌慕蓝父亲年轻时候的好兄弟：“安安来了？坐下一起听吧！”
　　凌慕蓝点了点头，找了个离大伙比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众人都是知道凌慕蓝的事，对此也见怪不怪。
　　投影仪前的林之白开始汇报这次的案件了。

　　“死者名叫吴静怡，女，25岁，身高168cm，是南山区光华公司的前台。于20xx年9月8日早上十点在家中死亡。现场发现大量喷溅状血迹，经检验与死者DNA一致，另外，现场比较混乱，有肢体冲突的痕迹，屋内没有翻箱倒柜的情况，贵重物品也都在，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的动机。

　　尸检结果显示死因是由于颈部双侧动脉、静脉以及气管食管全部断离，大出血致死，凶器是现场的水果刀，上面的指纹只有死者的，并没有其他人。死者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尤其是脸部，颈部虽然有严重的刀伤，法医检查发现死者深层肌肉有出血，生前曾被累似手掌的软物压迫，初步推断死者生前曾遭受暴力对待。另外，在死者的指甲中发现一些属于人体的碎屑，技术队正在拿它跟罪犯库进行校对。

　　昨日下午，我们去了死者的公司了解一下状况。据死者公司的同事所言，死者性格比较强势，脾气有些急躁，胜在长得好看，平日里喜欢打扮，在公司的异性缘不错。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经常能看到她拎着名牌包包去上班，鞋子也是名牌的。这和我们在死者的出租房里发现的一样。但以死者的经济能力显然是负担不起这些奢侈品，另外在死者的手机里发现有几位和她关系比较暧昧的男性，都是光华公司的中高层。我们已经让人上门去找他们谈话了。

　　其中有一名叫高华东的男子和死者关系比较密切，而且从两人的聊天记录来看，这个叫高华东的男子为了满足死者的消费欲望甚至挪用了公款，但是死者似乎搭上了另一名男子，不想和高华东纠缠。于是高华东认为死者在玩弄他的感情，要求死者归还他在死者身上花的钱，死者不同意，并且拉黑了他。

　　出事当天，死者向公司请了三天的病假，而高华东也被公司派到檀州出差。安安说案发当天她看到一个可疑男子从大楼里下来。我们也拿到了附近监控的截图给光华公司的人确认过了，证实是高华东本人。”

　　“那人呢？”白中英问。
　　赵学新：“昨晚我们已经派人联系上和他一起出差的同事，他的同事说高华东没有订上和他们同一班的机票，刚好当天去往檀州的机票已经售光了，所以他订了今日的机票。我们派人去航空公司查了，高华东确实订了票，但是没有上飞机。因为他是单身独居，手机关机了，也没回住处，现在暂时还找不到他人。”

　　“这么说，这个高华东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很有可能畏罪潜逃了。”
　　赵学新：“是的。我们正在调查各个汽车站、火车站以及机场，看看有没有他离开宜城，消息估计下午就能到了。”
　　“嗯。”

　　一直在看着报告的郭勇抬起头看着赵学新和林之白，问：“我有几个疑问。”

　　众人把目光纷纷转向郭勇，“死者生前和人发生肢体冲突，房间内的家具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可见这人是一个比较冲动、易怒并且脾气暴躁的人。而死者都已经被人用手掐住了脖子，那么这个和死者起争执的人为何不直接把她掐死，反而还要用刀？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但从死者的伤口来看，很显然凶手当时处于一个比较冷静的状态。一刀致命，下手快狠准，目的只想要置人于死地，这和与死者起争执的人目的非常不一样。更何况，如果这个和死者起争执的人是凶手的话，那么他不会只给一刀，更应该多刺几刀以泄愤。

　　现场里，死者的血液呈大面积且均匀的喷射状，可见凶手并没有从正面对死者下手。但现场流了这么多的血，凶手连一枚脚印都没有留下，想来这个凶手并没有在现场徘徊，更没有第一次杀人的那种紧张和不安。

　　综上所述，凶手应该是一个心理素质非常高，并且具有一定的反侦意识的人。而且从他的作案手法来看，我认为这个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所以，现场应该有两个人，至于这两个人是否认识，是否协同作案，目前还看不出。”
　　赵学新和林之白听完这话之后朝凌慕蓝那边看了一眼。郭勇说的和凌慕蓝之前的判断非常相似。

　　“老郭的意思是，这个入室连环杀人案？”副局长金丰问道。
　　“现在还说不准，我只是推测，还是先把这个高华东给找到吧！”
　　林之白：“我同意郭老师的看法。但是最近我们都没有接到类似的报案，尚未侦破的案子里也没有发现和这个案子作案手法相类似的。”

　　白中英：“那就去找这个高华东，其余的一步步来。”
　　“明白！”
　　会议又汇报了其它的案子和一些日常情况才结束，众人从会议室出来已经中午11点多了。

　　另一边的骆双双虽然很舍不得去撩萧行风，但凌慕蓝都完事出来了，她这个小跟班也该干回正事了。
　　白中英和一群领导另外还有约，便各自离开了。

　　“安安，陪我吃个饭？我们好久没碰面了。”郭勇最先向凌慕蓝提出邀请。
　　大伙儿都看得出来郭勇有话要和凌慕蓝讲，倒也不强求一起约饭了。

　　因为骆双双还要替凌慕蓝去公司谈一下出版书的事情，也不同路，就把凌慕蓝交给了郭勇，自己开车走了。
　　郭勇带着凌慕蓝去菜市场挑了一些菜之后便往凌慕蓝的住处开去。两人拎着菜出了电梯之后，正好看到俞唯可在凌慕蓝家门前摁铃。

　　郭勇看着这个穿着一身家居服，长得还不错的年轻小伙子，心里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紧张，身体下意识地就往凌慕蓝身前挡。
　　“先生，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