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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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调查
距离赵学新等人找到陈婷的男友杜毅已经过去两天。
据杜毅交代，他和陈婷在一起已经快四年了。
两人同属一个城市，却在分别出自两个不同的贫困县。不过两人的教育程度却不大一样，陈婷读过大专，刚出来工作的时候是一家装修公司的文员，而杜毅则是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
开始的时候，杜毅是陈婷原来公司的一名员工，经常跟着工头出去搞装修。那时候陈婷觉得他踏实肯干，又会照顾人，俩人是同乡，而陈婷青春靓丽，对杜毅又是热情又是照顾，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上了，这段恋情维持了有半年多。
陈婷能力不错，加上长得好看又会打扮，就经常跟着老板出去跑业务，小情侣一个月也见不上几面。杜毅不满，常常向陈婷抱怨。
谁知道陈婷跟着跑业务的时候被一个有钱的老板看上了，也顾不上她有没有男朋友，死皮赖脸地追她。
陈婷不是什么心高气傲的人，反倒还有一点虚荣。很快就在有钱老板的鲜花礼物中败下阵来。
杜毅知道之后自然大发雷霆，两人一度闹着要分手。谁知道有钱老板家里还有一个母老虎，直接带人上公司拽着陈婷就打。
杜毅心里是气陈婷给他戴绿帽子，到底心里也有她的，于是就帮着陈婷还了手。两伙人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第二天两个就被辞了。
杜毅还是那个踏实肯干的杜毅，陈婷却被那个有钱老板的糖衣炮弹迷了眼。虽然一边瞧不上杜毅，但是另一边又靠着杜毅养着。还经常埋怨杜毅，如果不是他把事情搞大了，老板的老婆怎么可能找上门来。
而且因为那个老板娘本身在当地就很有人脉，搞得陈婷找工作处处碰壁，迫不得已只能去超市当个售货员，于是对杜毅就更加怨恨。
杜毅这个人吧，老实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明知道陈婷早就已经背叛他了，可他就是对陈婷忘不了，自己也觉得是自己害了陈婷。
不过他之前也没那么怂，陈婷打他骂他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还手。
但前年他和陈婷吵架时候，不小心把陈婷推下了楼，害得她流产，还是个成型的孩子，陈婷自己对自己的身子也不够上心，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也不晓得，还以为胖了。
之后医生告诉他说，陈婷以后很难再受孕了，愧疚心理让杜毅对陈婷百般忍让。
杜毅经常觉得，如果他能够忍一忍陈婷，或许他们的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或许有了这个孩子，陈婷就能够醒悟过来，好好跟他过日子。可是他却把这一切都毁了。
在这之后，陈婷就越发嚣张，对着杜毅不是打就是骂，偏偏杜毅还能笑嘻嘻地对着她。就连她的同事也说她眼高手低难相处，也不知道杜毅瞎了眼还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陈婷这样掏心掏肺。
出事当天傍晚，杜毅是想向陈婷求婚来着的。纵然陈婷有千个万个不好，好歹两人也处了这么久，而且陈婷这个人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家务活也还是会做好，还会等他回来吃饭，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害过陈婷一次了，不能撇下她不管。
于是杜毅想着，就这么过日子好了，哪对夫妻不是搭伙过日子，偶尔拌拌嘴的，陈婷脾气爆，那他忍忍就好了。
谁知道陈婷听了杜毅这话之后，不但没有答应，还对他冷嘲热讽，又把几年前的旧事又提出来。责怪杜毅，如果当年不是他把事情闹大了，她现在早就已经是个富太太了，还嘲笑杜毅这些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干来干去都只是做到一个小小的包工头。连累她跟他窝在一个憋屈的小地方。
杜毅的一腔热情就这么被陈婷给泼灭了，越想越憋屈，于是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杜毅把这两年憋的火一次性发了出来，终于对陈婷再次出手。
之后他出门找兄弟喝酒，后来想着想着又给陈婷点了外卖，当晚就在兄弟家睡到天亮，到下午去上班的时候才给警察给逮住。
当时他对着林之白和萧行风哭得那是一个天昏地暗，觉得自己是间接害死了陈婷，如果他没有对陈婷动手，没有离开家，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与痛哭流涕的杜毅相反，高华东一直在喊冤枉，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拒不肯承认是他杀了吴静怡。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高华东都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动机清晰，时间吻合，人证物证具在。但他就是不肯认罪，到最后什么撒泼耍赖都出来了，就是不肯签那个认罪书，包括口供里一点认罪的意思都没有。
赵学新等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仅是吴静怡这件案子，还有陈婷被杀一案，高华东也有一定的作案动机。陈婷被杀的时候，高华东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他同时被列为陈婷被杀案的嫌疑人。
两案虽然没有被并立，但高华东已经被警方列为重要嫌疑人，就差他松口认罪。
赵学新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在他看来高华东不过是垂死挣扎，再跟他打一下心理战，还怕这王八蛋不肯招？
另一边，凌慕蓝也从林之白那里知道了整个审讯过程及结果。
林之白不情不愿地跟凌慕蓝表达了一下对热心市民俞唯可的感谢，要不是他及时抓住了高华东，这案子还没不能这么快就结束了。
凌慕蓝又问，你们去查过那个外卖员了吗？
“查过了，他是外卖平台注册的骑手，平时就是负责送那几条街的外卖，背景什么的还是挺干净的。据他身边的人说，这人平时就是老实巴交的好人，勤快又上进，吴静怡和陈婷住的那个地方有不少人认得他，对他的评价都挺高的，平时也会帮忙扔个垃圾，见到熟客也会主动打招呼。”
凌慕蓝：那他有女朋友吗？
“据他同事所说，他有一个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听说准备今年内就结婚了。罗明也给我们看了他女朋友的照片，确实是个长得不错的姑娘，两人是同乡，刚出来工作的时候就相互扶持，之后慢慢就在一起了。”
那他女朋友现在在哪？
“他说是回家准备结婚的事了，他本来也想回去的，不过还想多挣点钱，说等差不多时候再回去。”
凌慕蓝陷入了沉思。
“怎么，你还在想那份外卖的事吗？”
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啊，我们也觉得怪怪的，但是高华东在吴静怡屋里留下的证据可不是一点点的多。并且你和那个姓俞的小子不是也说过，他前脚离开，后脚你们就发现吴静怡死了吗？老赵说，高华东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兴许他就是想通过这一点来给自己制作不在场证明，好脱罪。我觉得，他怕是没把疑罪从无【1】给吃透吧。”
凌慕蓝双手撑着下巴，皱着眉头，没有看向电脑显示屏里的林之白。
林之白抄着手靠在椅背看着深思的凌慕蓝，“好了，你就放宽心，别想太多了，如果高华东真是无罪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了他的。”
凌慕蓝打字：你把罗明的工作地址给我，我去会会他。
林之白愣了一下，问：“你怎么去，最近双双不是在忙《潜行者》前期准备的事吗？你该不会又想叫俞唯可当你的司机吧？”如果局里没那么忙的话，他还是十分乐意当这个免费司机的。
不，叫双双。俞唯可最近也在忙。
“这两天你还在俞唯可家吃饭吗？”
凌慕蓝眨了眨眼，并没有告诉林之白实情，摇了摇头。
林之白还想问下去，可是看到她一脸拒绝的表情，还是算了。叮嘱了几句之后就下线干自己的活去了。
凌慕蓝也不算完全骗林之白，俞唯可这两天是有点忙，但也不至于忙到回家给凌慕蓝做饭的时间都没有。
毕竟俞唯可还是挺喜欢凌慕蓝来打扰他的，尤其是她和如意在客厅一边玩耍，一边等开饭。那种情形总让他心头一暖。虽然整个房子只有偶尔的几声猫叫和厨房炒菜时候的兹拉声，但他总感觉整个房子充满了女孩软软的笑声。
不得不承认，俞唯可对凌慕蓝真的很好奇，好奇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好奇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总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她，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哪怕不说话也是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安。
这两天他在网上看了不少关于PTSD的资料，也让陈玖帮他找了相关的专家咨询，之后再结合凌慕蓝朋友圈里面的内容来看，他大概能猜到她之前是遭遇了一次很严重的意外，之后从一个优秀了警校生变成了如今这个不能说话，方向感极弱，甚至还有一点社恐的小女孩。
知道这些后，他不太想继续探究下去了，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甚至封闭自己的事，绝对不会是什么能轻易提起的事，干脆不提也罢，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
晚饭时分，凌慕蓝如约而至。
俞唯可熄火，把锅里的菜倒在盘子里之后就急忙忙地跑去给凌慕蓝开门。
走的过程里，俞唯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该找人给他家装一个密码锁才行。
“来了！”
俞唯可一开门，如意就喵了一声，以示对铲屎官积极的褒奖。
“今天晚了几分钟了。”
凌慕蓝颔首，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他看：刚刚和老白视频。
俞唯可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漫不经心道：“别管他了，快点吃饭吧。”
凌慕蓝把如意放在地上，由它自己去找猫粮吃，接着去厨房洗了手帮着端菜上桌。
说起来也是莫名其妙，双双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忙到要飞起来，妈妈又不是不知道双双作为她的私人助理，本就应该一切以她的要求为先，这两天却老是被叫去干各种事，连饭都没空给她煮，害得她只能继续来俞唯可家里蹭饭。
中午的时候会有专门的人送饭才过来，但不知道是天气转凉了，还是之前那家店的厨师换人，中午送过来的饭菜不仅凉了，还和之前的味道差得不是一点点，害得她越发沉迷于俞唯可的手艺。
今早她的老母亲居然亲自打电话给俞唯可，拜托他有空的时候顺便把她的饭也煮上一份。
她是不知道自己老妈子是怎么拜托人家的，反正老妈子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有一点麻烦别人的不好意思，还承诺已经给够了俞唯可伙食费的钱。
嗯……她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妈脑洞有些大，但不知道怎么就把注意打到自己的头上来了。大概是觉得俞唯可是继双双之后第二个让她愿意主动接触的人？所以就觉得她能和俞唯可能好好相处？
好像老妈理解没错。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俞唯可混熟了，还好到可以天天一起吃饭的程度。想当初双双给她当了三个月的助理才能和她见面，半年之后才能做到不抗拒坐在一起吃饭。
凌慕蓝看了一眼已经开饭的如意，默默肯定一下，大概是因为如意吧，又或者是因为她的病越来越来好的缘故。至少她跟着俞唯可出门也不像以前那样紧张了。
两人端菜上桌，添完饭，俞唯可就例行开始了他的表演——“单口相声”。
其实吧，也就是俞唯可跟凌慕蓝说自己拍戏这么久碰到的一些人啊，事啊什么的。他可没忘记郭勇曾经告诉过他，凌慕蓝是个作家这件事。
可当时他还没来得及问郭勇，凌慕蓝的作品有哪些就被打断了，之后也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俞唯可是带着点私心，想着现在跟她讲这些事可以给凌慕蓝当个素材，毕竟他听说过不少编剧因为没有灵感而熬夜掉发的，而作家和编剧本质上也是差不多，所以他不希望凌慕蓝没有素材和灵感而熬伤了身体。
凌慕蓝自然不知道俞唯可的良苦用心，不过她对俞唯可讲的这些东西并不反感，反而很享受俞唯可这种连说带演的“聊天”，尤其是俞唯可的声音跟深夜电台里面的男低音有点相似，听起来非常舒服。
她安静得太久了，很需要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待她在身边，不需要她回答，对方就能够活跃起两人之间的气氛，但又不能太过聒噪，就像当初她从几百个人里选中活泼开朗又懂进退的双双。
一个讲，一个听，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统统靠边站。俞唯可讲得用心，凌慕蓝自然听得也开心，不时笑着点头赞同俞唯可的说法。
俞唯可憋了很久，看着巧笑嫣然的凌慕蓝，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多笑笑好啊！整个人看着都精神多了。”
凌慕蓝收敛了笑容，用筷子戳着饭，心里回想着，这些日子笑的次数确实是要比过去五年要多得多。
不过，她并没有赞同也没有拒绝俞唯可说的话，只是扒拉了几口饭，然后放下碗筷，拿出事先写好的本子给他看：
送我去罗明工作的地方看看。
下面还带着一行地址。
这次俞唯可不再问为什么了，直接敲定“行，明早九点出发。”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