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闭上眼（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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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纪怀阑换好衣服顶着一头白黄毛出现在路边的奶茶店，按照邵软软的要求加了波霸布丁，匆匆赶回剧组。
他还没有已经成为一个小明星的自觉，脸上没有任何地遮挡，甚至颈间画上去的纹身还没来得及洗掉，惹得收银店员多看他几眼。
纪怀阑把奶茶放在邵软软手边，没说话。
邵软软拿起吸管插到杯子里，嘬了一口：“他亏了八十万，其实本来不用这么多的，剧组资金差不多都到位了，可他偏要让剧组按照他的意思来。”
纪怀阑点头，说：“谢了。”
和一个无足轻重的男三号比起来，还是八十万重要。但金荣坑他的可不止这个价。
邵软软眯着眼摇摇奶茶杯：“好喝。”
纪怀阑报了个地址给邵软软：“我从那儿买的，你以后想喝了可以去那儿。”
邵软软：“……”纪怀阑是真傻还是装傻。
纪怀阑在《阵痛》剧组的日子过的很舒适，没有厉景煦在他周围，杨海德一直夸他努力，因为他带资进组也没有人为难他，除了作息时间有些混乱，一切都挺好的。
整部剧从开拍到结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纪怀阑作为男主一直呆在剧组里。杀青的那天整个剧组聚餐之后又去KTV唱歌，纪怀阑喝了几杯酒，发现人醉了一大半，借口上厕所溜了。
司机在楼下等他，纪怀阑塞了一颗醒酒糖在嘴里，迷迷糊糊地有些犯困。
晚上十点钟，纪怀阑回到厉景煦让他住着的地方，一推门房间里稀薄的烟味撞进纪怀阑的鼻腔里，他没开灯，心想是不是得打火警电话，厉景煦的房子失火了。
“回来了？”
这声音把纪怀阑吓了一跳，下一秒他打开灯，厉景煦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地上都是抖落的烟灰。
纪怀阑轻轻“嗯”一声，厉景煦借着灯光看清一片狼藉的地上，手指的动作顿了顿，把烟杵灭。
“一会儿会有人来打扫的。”厉景煦淡淡地解释，纪怀阑一直盯着他看让他很不舒服。
纪怀阑：“现在太晚了，让人过来打扫不方便。”
他所知道的厉景煦之前只是偶尔抽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
厉景煦奇怪地看纪怀阑一眼，像是在问他怎么这么多事，下一秒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坐，别在那儿站着。”
纪怀阑想要坐到他侧面的沙发上，被厉景煦多看了一眼，只能坐到厉景煦旁边。
纪怀阑问：“事情怎么样了？”
厉景煦点点头：“还好。”
不愿意跟他多说的样子。
纪怀阑：“你跟我多说一点也没什么……”
他想了解事情真相。
厉景煦不搭茬，问他：“你最近好像和一个女演员相处的很好。”
“嗯。”纪怀阑不知道厉景煦想做什么。
“纪怀阑，你是异性恋吗？”
纪怀阑猛地抬头看厉景煦，对方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却让纪怀阑无比紧张。
他伪装着，不愿意正面回答：“怎么了？”
厉景煦说：“你闭上眼。”
事情变得有些不妙，纪怀阑却别无选择。
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视觉以外的感官变得无比敏感。纪怀阑睫毛轻颤，随时准备睁开眼。
“不准睁眼。”厉景煦很强硬地下命令。
颤巍巍的睫毛终于不再抖动。
纪怀阑能感觉到厉景煦的呼吸喷在他的脸颊上，又热又痒，带着几丝淡淡的烟味。他忍不住好奇，厉景煦到底想做什么。
厉景煦距离纪怀阑的唇不到两厘米，看起来随时都要亲上去，最后他伸手捏住纪怀阑的脸，指尖压在应该出现酒窝的位置，用力按了按。
纪怀阑握住厉景煦的手腕，缓缓睁开眼睛，厉景煦近在咫尺的脸让他吓了一跳。
“你想不想去A国？”厉景煦捏着纪怀阑的脸问他。
纪怀阑：“不想。”
厉景煦：“那里的天地更宽广，我能帮你达到再这里你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纪怀阑试探着回答：“我不会英语，还有，你捏的我不舒服。”
厉景煦松手，有些泄气地靠在沙发上：“不会可以学。”态度已经没有多么强硬了。
不会英语的说法奏效了。
没有人能够代替阿洛伊斯，厉景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但纪怀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模样总让他有些冲动，他想见阿洛伊斯。
阿洛伊斯被他葬在了庄园里，正对着他卧室的窗户，深夜厉景煦在黑压压的沉默里望着阿洛伊斯的墓碑，心想一定要多种些玫瑰在周围。
他睡不着。
他偏执地调查这件事情并不能让他好过些。
送果汁给阿洛伊斯的亚裔少年已经找到，厉景煦派人调查对方，对方是阿洛伊斯的大学同学，平时和阿洛伊斯的关系不远不近，因为参加了同一个比赛才熟悉起来。
不用再查下去厉景煦就知道这名男生一定嫉妒他的阿洛，他对阿洛伊斯向来有种莫名的自信。阿洛伊斯一定是最优秀的。
比赛最高的奖项是一万美金，这么糟糕的事情起因如果只是一万美金的话厉景煦不能接受，但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那名男生没有和车祸中的司机有任何形式上的联系。
调查有条不紊地一点点展开，直接和这名男生对峙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
慢慢接近真相厉景煦竟然有些紧张，知道真相把伤害阿洛伊斯的人绳之以法后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厉景煦想见见纪怀阑，就像是他想见阿洛伊斯一样。
时间已经不早，纪怀阑起身：“我要休息了。”
厉景煦点头让他离开，避开脚边的烟灰去另一间浴室洗澡，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能听到纪怀阑那边哗哗的流水声。
房子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厉景煦的卧室里，一个是公用的。纪怀阑此刻正在公用的卫生间内洗澡。
暖黄的灯光从卫生间的玻璃门透射出来，加厚的玻璃让人什么也看不清。
厉景煦在门外站了一会，打开纪怀阑的房间门。
银行卡和手机被纪怀阑随手扔在床上，厉景煦走过去帮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他盯着纪怀阑的床看，听到纪怀阑洗澡的水声停止后动手把纪怀阑的枕头和被子抱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
纪怀阑洗完澡出来刚好和厉景煦面对面，厉景煦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如果不是确认过被子的花色他会认为那不是他的被子，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抱着这床被子理所当然。
“你干什么呀？”纪怀阑跟在厉景煦身后进了房间。
厉景煦将被子放下，伸胳膊把门关上：“今天你在这儿睡。”
“为什么？”纪怀阑说，“厉先生，我虽然不红，但是我正儿八经的小明星。”绝不会理所应当地陪..睡的。
厉景煦说：“我不碰你，你睡右边，我睡左边。”
他插着腰挡在门口，脸色并不好看，垂眸看着纪怀阑。
纪怀阑知道他不会放自己走，想想他还是阿洛伊斯的时候和厉景煦划着楚河汉界睡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此刻对厉景煦还算信任。
说不会碰他大概是真的。
他爬进被子里往右边靠了靠：“那就这样睡觉了？”
厉景煦沉默着把灯关掉，在黑暗中背对着纪怀阑脱衣服。
纪怀阑一直很羡慕厉景煦的身材，很扎实的胸肌和腹肌，前锯肌弧度优美。阿洛伊斯终究还是亚裔，稍加懈怠肌肉就开始模糊，不像厉景煦，身材一直很稳定。滑雪也是厉景煦教的他，他莽莽撞撞一头扎进雪堆里都是厉景煦把他拎出来。
“你少抽烟吧。”纪怀阑半张脸陷入枕头里，看着厉景煦的背影意识开始迷糊。
厉景煦脱衣服的胳膊顿住，纪怀阑听到他轻飘飘地说了声“好”，又像是幻听。
凌晨纪怀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坐在他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纪怀阑伸手揉了揉鼻子，残余三分睡意。
厉景煦伸手把他卷起来的被子掀开铺平，凉意顺着缝隙爬上纪怀阑的皮肤。
“你睡吧。”厉景煦一副没什么的样子。
纪怀阑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灯光晃得他眯着眼睛。
他嗅了嗅四周的空气：“你又跑出去抽烟了？”
厉景煦说：“不关你的事。”
纪怀阑碰了个软钉子，这样的厉景煦让他觉得心慌。他的死不应该对厉景煦影响这么大的，厉景煦的难过也许会维持一段时间，但绝对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现在一切都不对劲。
“你不要这么难为自己，一切都和你无关，并不是你促成的悲剧。”纪怀阑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和厉景煦睡在一张床上谈一些两个人都不愿意谈的事情。
沉重的情绪让厉景煦有些胸闷，他没有发作脾气，深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纪怀阑的双眼。
“我忘不掉，你总是让我想起他。”
阴沉沉的黑暗因为这句话变得有些温柔，纪怀阑却眉头紧皱。
“死人没有办法复生，厉先生，所有事情的意义都是人们赋予的意义，事情本身没有任何意义。阿洛伊斯死了，你可以试着告诉自己阿洛伊斯对你来说无关紧要，这样你会更好过。”
他也会更好过。不再愧疚和不安。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闭上眼（捉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