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马甲过日子》秦歌一曲

77、第 77 章

　　‘吱——’
　　轮胎与路面摩擦的刺耳声骤然响在宁静的山道上。
　　这是条环山公路，路面宽敞多的是弯道，是一条极受弯速爱好者们喜爱的赛道，颜昭华也是其中之一。
　　这条路风潇跟着来过好几次，颜昭华很喜欢在这条路上找刺激，每次风潇都会纵容她先痛快溜几圈，然后再一顿牢骚，但结局总不尽人意。
　　【我知道了，下次我还敢！】
　　颜昭华就喜欢这么玩，死不悔改的那种！
　　今天颜昭华溜的圈子要比往日多几圈，还不带减速的那种，贼鸡儿刺激，是那种下了车连腿都站不稳的刺激。
　　“舒坦了？”风潇扶住摇摇欲坠的颜昭华，张了张嘴又把发牢骚的冲动生生压下，她能感觉到颜昭华平静下的情绪。
　　“恩！痛快！”
　　颜昭华笑得很开心，夜空里没有月光，也没有繁星，山道上的路灯更在好远处，风潇还是看的清楚颜昭华脸上洋溢着怎样迷人的笑容。
　　忍着小腹处涌起的躁动，风潇替颜昭华拉好衣链，这女人在溜圈的时候还把衣服给拉开了，都不嫌碍事。
　　“要不要再来几圈？”
　　“不了，我怕你把自己吓死。”颜昭华打趣说。
　　虽是打趣，但说的是事实，颜昭华每过一次弯道风潇都得提心吊胆，生怕一个打滑连人带车都给出道。
　　也不怪风潇会担心，她对这条路的第一印象不是颜昭华带她来的时候，而是她刚来这个世界时被迫接收的印象。
　　前身出事的赛道就在这条路上！
　　“你开心就好。”风潇耸耸肩，并未把颜昭华的打趣放在心上。
　　“阿潇，过来。”颜昭华勾勾手指。
　　“干什么。”风潇轻挑眉，直觉告诉她，颜昭华在打她注意。
　　打就打吧，媳妇的话最重要！
　　呵，女人！
　　风潇俯去身，旋即被颜昭华抱住，来不及享受怀中温柔，肩头传来一阵凉爽，紧随着痛楚直袭中枢。
　　“嘶——你轻点……”
　　颜昭华没有收力，咬下的力道疼得很，半个身子都僵在这道疼痛中。
　　颜昭华咬了多久风潇不知道，只知道她闻到了一丝腥味，很淡。
　　血腥味传来没一会儿，风潇就感觉咬在肩头肉里的感觉松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吸吮和舌尖的舔舐。
　　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风潇不知道颜昭华什么时候变了口味，还是如此之重。她想槽一句，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颜昭华舔的……还挺舒服的诶！
　　‘抖M！’
　　‘你滚！’
　　享受的时光总是短暂，风潇感觉到肩头上的触碰离开了。
　　“答应我，不许输给她！也不许让给另一个她！”
　　风捎来了一句轻语。
　　风潇知道颜昭华的意思，便将双手揽在了她纤细的腰上，微俯身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
　　“颜昭华，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在这有了想留下的执念，我不会轻易输的，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将主控权让出去。”
　　“记住你的话！”
　　颜昭华拉开了与风潇的距离，四目相对时，风潇看到了属于曼殊的妩媚，和颜昭华自己的端庄，两个极端竟诡异的相合在一块，还感觉不到一丝突兀。
　　风潇突然有种，现在的颜昭华就像她和她的第二人格一样和谐的错觉。
　　“你该不会……”
　　“你想多了。”颜昭华心有灵犀似的堵了风潇下半句话，“我不会像你们一样不肯接受事实而逃避自我。”
　　话说的很有道理，可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知道我为什么会想演曼殊吗？”
　　“因为你喜欢体验不同的人生。”风潇还记得颜昭华曾说过的话。
　　“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她顿了顿，沉吟片刻又接着说：“我很想尝试当一回曼殊。”
　　风潇听到这话，紧紧眉语出惊人，“你想当鸡？！”
　　“我看你才想当尖叫鸡！”颜昭华没好气狠狠踩了风潇一脚，又送上一记风情万种的嗔怒。
　　“你就不能轻点吗……”
　　颜昭华气急下的力道可不小，一脚下来不残也得脱层皮。
　　“让你嘴讨嫌！”
　　嗔了句，颜昭华突然环住风潇的脖颈，脚尖轻点，两片温热浅浅贴在了紧抿的唇上。
　　踮起与微曲相互的拥抱，交错的气息互相交缠，亲吻的唇瓣却没有实质进展，她们似乎很享受浅尝的温馨，拂过的风捎来一缕淡淡的羞涩。
　　半晌，亲吻即止，分离的唇上犹留存着另一人留下的温柔。
　　“回去吧，早点休息。”
　　“好……”
　　依依不舍松开双手，风潇跨上机车，拧开钥匙锁，油盘上显示的指向的数字触目惊心。
　　“颜昭华。”
　　“怎么？”颜昭华戴好头盔，坐上后座，双手习惯性圈在风潇腰上。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风潇咬牙狞声道，“你自己看看油盘上还有多少油！”
　　如果可以，风潇很想把后半句用扩音器吼出来，油盘上的指针和水平线连一的角度都没有，怕是连山都下不了。
　　风潇突然觉得颜昭华根本不是怕自己会吓死，而是她知道这车跑不动了。
　　颜昭华站起身往前看了眼，旋即就听她漫不经心道：“哦，那就推到加油站吧。”
　　加……
　　风潇狠狠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底想要扛起机车往颜昭华头上敲去的不现实冲动。
　　“你让我推着这么个胖子走两公里的路？”
　　“它不胖！”头盔里的表情一本正经，“就当锻炼身体吧。”
　　“那我更想和你在床上锻炼！”风潇回头，瞪了眼颜昭华，随后便从机车上下来推着车走前行。
　　就那一角度都没的油量，只怕刚启发动机就宣布罢工。
　　“好啊，你来啊！”可能是曼殊这个角色的影响还在，颜昭华不仅同意了，还不知恬耻回的痛快！
　　@##￥%*@……*#
　　风潇的心情完全可以用一堆乱码来表示，想骂吧又不舍得，想怼嘛又没那张嘴，只得憋着一股气自气气人。
　　“怎么不说了？刚不是挺霸气的吗。”颜昭华用脚尖踢了踢风潇的屁股，“还挺软的~”
　　“别闹，我推车呢！”风潇虎着脸，却不敢回头。
　　“送你两字，怂！”
　　“你浪糊涂了吧，那分明是一个字。”风潇还是没回头。
　　说实话，别看这玩意有俩轮子，可也架不住厚重的身躯，再加上颜昭华这近百斤的重量，和维持车子平衡性，要花的力气可不小。
　　“你才糊涂！怂字拆开来不就两字！没文化！”
　　饶是不回头，风潇也能从颜昭华的话里听出她满满的嫌弃。
　　抿抿嘴，风潇憋出俩字：“……歪理！”
　　“读书人的话能叫歪理吗！分明是你不会转脑筋。”颜昭华说着，又在风潇屁股上来了一脚，“再送你一字，春虫虫！”
　　你直接说我蠢不就得了……
　　‘确实挺春虫虫的。’
　　‘你给我闭嘴！不许再偷窥！’
　　‘小气鬼！要不是你们太吵，姐姐我还不想看呢！哼！’
　　“唉……”
　　长长叹了口气，脑子里有个妖女要应付，外边又要来个妖女要招架，累啊！
　　吹来的风带走了一声叹息，又捎来了一声轻舒。
　　“阿潇，手机在吗？”
　　淡淡的语声让风潇想到了那个端庄的颜昭华，心底不由生起一丝欣喜。
　　欣喜的同时又是担忧，这一佻一淡的，她很担心颜昭华会和自己一样生出第二个人格，或者精神分裂……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晃了晃脑袋，风潇放下车脚架，从裤兜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颜昭华。
　　说起来这部手机还是颜昭华给买的，当时她对自己可没好感，拉着脸就把手机往病床上一扔，这一转眼的，自己和她就差脱光了衣服在床上打一架。
　　感情这玩意就和命运一样，总让人捉摸不透，还喜欢玩弄人。
　　颜昭华接过手机，没在屏幕上输入密码，直接用右食指在手机背面的指纹识别上一碰，锁屏就解了。
　　风潇的手机没有对颜昭华设防，从东南的城市回来后她就把手机密码改了，改成颜昭华的生日，又把颜昭华的右食指指纹设置为第二解锁指纹。
　　有句话说的好啊，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你的呢？”
　　“在琪琪那放着。”颜昭华头也不抬，点开手机上的微博登录，“你创号了？”
　　“恩，没事可以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瓜。”风潇勾起车脚架，继续退着机车往前去。
　　都说下山的路不好走，风潇觉得很有道理，别看路面都是压得平坦轮子好滚，但公路幅度不是很大，轮子滚的慢还不如推着走，又因为幅度缘故，风潇必须分些力气看着车轮滚滚，免得真让颜昭华连车带人滚下去。
　　差不多花了十多分钟吧，风潇可算下山了，回头一看那盘山路……
　　算了，还是不看了，说多了都是辛酸泪。
　　“颜昭华。”
　　“怎么？”颜昭华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风潇仰起的脑袋。
　　“我们要变成瓜了。”风潇没有回头，但可以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情愿。
　　瓜？
　　颜昭华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意思，顺着风潇看到的方向望去，昏暗的夜空下她没能看到什么，专门针对那些设备的腕带也没在手上，颜昭华只能跟着风潇的感觉做判断。
　　“瓜就瓜吧，反正早熟了，不如就给他们拍个够，也好给不知情的关心人一个安心。”
　　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好几条和自己有关的消息，看他们编造的标题，颜昭华觉得她明天都可以让潘淑兰出张讣告了。
　　精神崩溃，宣告死亡！
　　“你上头条了？”
　　人多嘴杂的道理风潇是知道的，更何况颜昭华当时的精神状态根本瞒不了在酒吧外藏藏掖掖的狗仔们，以狗仔的本性绝不可能藏到事发的那天。
　　“头条没那么快，但热搜是有了。”
　　“阿潇，我要你的帽子。”颜昭华摘了头盔。
　　“好。”
　　再次放下车脚架，风潇摘了鸭舌帽戴到颜昭华头上，又拿过头盔给自己戴上，刚戴上又立马给摘了。
　　说实话，这天气戴全盔闷的慌。
　　随手将头盔套在车镜上，勾起脚架再次推着车前行。
　　可能是要下阵雨吧，吹来的风都有股闷热，像颜昭华坐在车上不动还好说，像风潇推着车子走还戴个全盔，绝对是傻……哔——的行为。
　　粗话不能说，消个音吧。
　　风潇不想当傻子，尤其还可能是直面数万吃瓜群众的时候当傻子。由于这段时间经常能接触到类似设备的电波，风潇很容易就分辨出哪个是摄像的，哪个是拍照的，飘在两米外的半空中的小球是个摄像球。
　　直觉告诉风潇，这玩意在玩直播呢。
　　不得不感叹狗仔对流量的执着，这么快就让他们给逮着了。
　　“还真有直播呢。”颜昭华的轻笑在这条路上颇是清晰，就是难以辨别她是在嘲讽还是只单纯的在笑。
　　“挺蠢的！”
　　“……”
　　本来风潇还想说点什么，但现在她连张嘴的欲望都没，甚至还想丢了机车扛着颜昭华走，看看谁更蠢！
　　可惜，想法终究只是想法，想要实现是需要一颗贼胆，偏偏风潇大多数时间没有这个胆。
　　推车吧！
　　加油站的距离有两公里，两公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三十来分钟的时间也就到了。
　　到加油站的这段路上倒是挺安静的，风潇埋头推车，颜昭华一言不发看着她的手机，看上去两个人的关系不像网络上传言的亲密。
　　颜昭华好几次看到屏幕上划过的充满恶意猜想的弹幕，她也好几次想发一条反驳的弹幕，最终还是忍下了，因为有人说过，任何语言在行动面前是苍白的，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听说的。
　　谁也不知道颜昭华在看什么，从头到尾就一个视频，画面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两个人，一个风潇，一个她自己。颜昭华不是自恋的人，当然不会看自己看上大半个小时，那么也就只有一个人选。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算什么？
　　当然，这除了颜昭华自己谁也不知道，包括那颗死活不靠近的摄像球。
　　他们不想去二手店再花冤枉钱！
　　“颜昭华，给。”
　　一杯奶茶递在面前。
　　加油站五十米外有家小超市，超市里有卖奶茶，风潇就买了杯回来。
　　“你呢？”颜昭华没接过奶茶。
　　“我比较喜欢水。”风潇晃晃另一只手里的矿泉水瓶，瓶盖还没开封的样子，“喝吧。”
　　颜昭华也便没再说什么，接过奶茶用习惯搅拌了几下，旋即把奶茶送到风潇面前，吸管就抵在风潇嘴上。
　　“试毒！”
　　“……”
　　颜昭华的意思她哪会不明白，就是听得脑阔疼，说白了就是让她也尝一口，如果她没自作多情想多了的话，还有个可能是做给那颗球看……哦不，是球后的人看的。
　　吸了口奶茶，这家店做的味道不错，香而不腻。
　　“没毒，味道还不错，喝吧。”
　　说着，风潇将奶茶推回到颜昭华身前，看着她将自己喝过的吸管含进嘴里，单身了快三十年才有了伴的少女心瞬间羞涩，灯光下心虚的眼神四下飘忽。
　　别看她啥都干了，实质关系就差一层膜，心里头也都跑的跟火车似的，其实青葱着呢。
　　“我去看看油加好了没。”风潇走的飞快，匆促的步伐像在逃似的，全然不见身后那抹嫣然。
　　……
　　“走吧，都两点了。”摘下套在车镜上的头盔，风潇便想将它戴到颜昭华头上。
　　“你戴，我戴这个就好。”颜昭华压了下帽檐。
　　“那你可得抓紧了。”风潇也不啰嗦，戴好头盔便跨上机车，“上车。”
　　“等等。”
　　“怎么了？”风潇疑惑回头，头盔上的防护镜被推开，一口风灌进来倒是挺舒服的。
　　“没什么。”颜昭华淡淡笑了笑，浅绽的笑容似比路灯的灯光还要靓丽。
　　“那……”
　　俯下的身子，落下的亲吻，鼻尖上轻触的柔软令人遐想。
　　愿岁月——静好！
　　——说好的吃瓜呢？怎么变成塞狗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