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马甲过日子》秦歌一曲

41、第 41 章

　　“无情无欲！无爱无恨！无善无恶方为仙人！哈哈哈哈——如此仙人，与那庙宇泥像有何区别！”
　　歇斯底里的癫狂在落下的雷劫中湮没于虚无，状若腾蛇的紫霄神雷仿佛是苍天降下的愤怒，愤凡人不知量力妄图与天齐寿，怒凡人狂妄自大不把天威畏于心中。
　　雷鸣电闪似在警告世间万物不要妄图挑衅天威，万物在它肆意的宣泄里蜷起身躯，将敬畏裸.露在瑟瑟发抖的苍白面容上。
　　可苍天终是算错一招，多数凡人或许会因为屈服在它不容挑衅的威严下，但凡人总有不甘平静之人，他们向来叛逆，深藏在他们体内，追求世间之最的因子并没有让他们屈服在它苍天降下的煌煌天威之下。
　　有人藏在深山处，看着那道威然于世的神雷，露出了将它摄于掌心的贪欲；有人昂首傲然，冷眼轻视它与生俱来的高傲，就像此刻持剑屹立在雷劫中央，满面坚毅任它惩戒的周烨。
　　许是被周烨不屈的决绝激怒，雷劫一道接一道，方圆千里一片焦土，生灵无一幸免。
　　与此同时，一段琴音伴着清明笛音，如清风流水缓缓淌入屏幕之外的众人耳中，笛声悠扬若亘古仙音沁人心扉，琴音邈邈似破碎虚空震人心神，恍若遥远而来的歌声轻轻唱响。
　　“世言
　　九霄之巅有名为仙
　　仙者长生不死与天齐
　　……
　　沧海桑田弹指千年
　　回首望
　　青丝白发红颜作白骨
　　……
　　少年无畏持剑试问苍天
　　仙路邈邈以何为路
　　凡人凡心凡处仙路
　　长生不死何以为求
　　无情无欲无谓生死
　　……”
　　距离电影正式上映已经半个多月了，听苏离说三天前票房已经突破八亿，看势头，说不定能突破十亿，几家和影片相关公司都在为这事造势。
　　十亿啊……
　　风潇曾闲着无聊拿个计算器算了算，以三千月薪，从出生开始干到一百岁为例，她至少要干两万七千七百七十七年……
　　‘这压根就不是人干的活！’
　　‘上仙表示，仙肝需要治疗’
　　还是咸鱼吧……
　　像条瘫痪在沙滩上的死咸鱼，风潇直挺挺趴在沙发上，耳边徘徊着低沉且浑厚有力，直穿灵魂的女歌声，是《洛河》的主题曲《寻仙》。
　　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时，风潇就觉得好听，像指腹在一张砂纸上轻轻摩挲，痒痒的却很舒服，让人忍不住想一直捻着它把玩。
　　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听着歌声中传达的那份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坚定，风潇却一度迷茫，她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是作为一个过渡的代替品，还是继承人？
　　若是代替品，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自己该何去何从？若不是，你又是怎么想的……
　　“你倒是出来说个话啊……你说我矫情也好，给我个心安理得……”
　　‘矫情！’
　　‘闭嘴！’
　　撇掉脑子里瞎凑热闹的声音，风潇蜷起身子将自己缩在沙发里，明明是充斥着暖气的空间，却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寒意。
　　一丝细不可闻的声响混杂在乐声中，蜷在沙发上的人突然翻过身，伸手在茶几上抓起一包小饼干，随手便往沙发后扔去。
　　饼干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落在了来人有所准备的怀里。
　　“厨房有杯热奶，你可以先吃块饼干垫垫肚子再喝。”声音从沙发那传来，有着几分困意。
　　步子转而绕向厨房，不一会儿，颜昭华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坐在沙发另一边。
　　刚坐下时，身子本能坐得端正，没一会儿，颜昭华就换了坐姿，惬意倚在沙发上，抬起的双脚在风潇小腿上踹了下，“位子让点。”
　　“哦。”应了声，风潇又将身子缩了些许，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舒适，便坐起身，背靠沙发，将两腿伸在茶几上。
　　“你买的？”咬了口饼干，颜昭华端起杯子轻嗅了下，浓醇的奶味带着点淡淡的甜味，浅唱一口，甜味并没有想象中的醇腻，反而恰到好处。
　　风潇歪过头晲了眼，便道：“是苏离给的，她说她代言了苏牛集团旗下的奶业产品，对方送了她不少奶制品，她自己喝不了那么多，就送了我和南忆一些。”
　　“苏离？”颜昭华一愣，脑子里突然浮现两颗饱满有弹性的大葡萄，转而又想到她拿着奶制品的广告，不禁笑意莞尔，“果然是国家控股企业，这波仇恨拉的够稳。”
　　听出颜昭华话里意思的风潇跟着笑了，苏离的吨位在全国女性里俨然是屈指可数，当看到背叛革命的苏离三天两头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时，她们会怎么做？是群起抵制？还是买买买！喝它娘的！
　　以大多数女性的心里，自然是买买买啦！谁不想有对傲然峰姿，即便喝光全国牛奶也不一定能长到苏离那种程度，但在心里好歹有个安慰。
　　良心？不，她们不想摸到！
　　“对了！”笑了会，风潇突然转过身，一脸正色揪着眉，“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仇人？或者……家族有鬼？”
　　“你才有鬼。”颜昭华放下杯子，不禁翻起白眼，“我们家没鬼，也没得罪人。”
　　风潇闻言，犹豫了下又问：“那你有没有认识什么人喜欢穿唐装的？”
　　“唐装？”颜昭华蹙起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也不算事吧……”风潇想了想，“那个唐装精我见过好几次，给我的感觉没什么恶意……哦，就是有些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在警惕什么，而且还是针对我。”
　　“针对你的警惕？会不会是她招惹的人？”颜昭华指指风潇，其意明显。
　　风潇摇摇头，不做怀疑说，“不是她，每次看到唐装精的时候，南忆都在身边，南忆不在的时候我就没看见过他，而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南忆住院期间，当时我并未在意，后来在南忆出院时我也看到过他，住在这里之后，每每和南忆一起出门时不时就会遇见他。”
　　颜昭华拧眉，抿着嘴像在思考什么，半晌后，她问：“你今天有见到过他吗？”
　　“有。”风潇点头，“在去苏离那时我看到过他。”
　　“那你记不记得他的样子？或者他穿的衣服。”这时，颜昭华的表情似有些难以置信的古怪。
　　风潇想了想，给了个大概描述，“是个男的，大概四十左右吧，看起来挺严肃的，是件缁色唐装。”
　　颜昭华听着，拇指同时在手机上输着什么，过了片刻，一条信息传来，脸色更是怪异，像在说‘这不可能！’又像在疑惑‘这是真的吗？’
　　半天没听到回声的风潇歪过头，看着颜昭华变幻不定，仿佛三观即将崩裂的脸色，清晰感觉到她内心浪涌澎湃，心里便觉得奇怪。
　　“怎么了？”
　　“……没、没什么……”颜昭华好半天才摇了摇头，平淡的语气能明显听出声音里一丝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狠狠换了几口气，颜昭华故作平静问：“对了，为什么喊他唐装精？”
　　“因为每次看到他后，转眼就不见了，不是精怪是什么。”风潇理所当然道。
　　“所以你刚才问我家里有没有鬼？”
　　“是啊。”
　　“什么年代了你还信鬼？”一道鄙夷毫不留情打在风潇脸上。
　　风潇也不示弱，反眼一个鄙夷做回礼，“如果你遇到我这种情况，你会不信？”
　　“不信！”坚定不移的回答，令风潇不禁送以白眼作为自己难以言语的感慨。
　　呵，科学狗！
　　风潇撇过头，打定主意现在开始不和科学狗哔哔，因为他们眼里只有科学。
　　然而想归想，人们往往总喜欢和自己做过的决定唱反调，有人就把这类人叫做真香党，好比此刻。
　　“你怕鬼？”
　　“不怕，就是怕鬼长得太丑吓到我。”
　　“难怪当时你在太平间还能骚的起来。”颜昭华似笑非笑。
　　听到这句时，风潇罕见地什么也没说，抿着唇看着电视，双手交在腹前，十指不安分的缠玩在一块。
　　颜昭华见状，多看去了眼，似乎并未发现什么的她，便收了心思想起自己的事，在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指尖不停发送着信息。
　　一时间，客厅陷入一阵静默，只有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尤响着声，乍一感觉，好像是在看电视，但若绕到沙发前就能看到她们在各自神游。
　　风潇看着电视，目光却是涣散，像极了课堂上看着窗外操场开小差的学生。颜昭华反而眉心紧蹙，一副心思重重，紧锁的眉心依稀透着几分荒唐的神色。
　　“很晚了，你也该去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涣散的眸光重新汇聚，看眼手机上的时间，风潇便开口提醒。
　　回过神，颜昭华舒了口气，点点头翻下沙发便往楼梯口走去。
　　刚踏上台阶，颜昭华又停了下来，回首便对风潇说道：“明天会有个综艺节目组过来拍摄节目，如果你喜欢被人欣赏的话，尽量少出房间。”
　　“什么时候来？”
　　“百分之八十可能会在早上。”
　　“我知道了……”风潇回道，顿了片刻，沙发那又传来她的声音，“对了，明天下午我会带南忆去外面玩，前两天答应过她的。”
　　随后，她又加了句：“云姨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