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棺材铺那些年》Umoi

36、第三十六章

　　谷相惜和季淆过去客厅的时候，王中元三人已经在了。
　　偌大的客厅没有家具显得空旷，三人站在距离落地窗不远的地方，落地窗有窗帘，可能是他们开了窗户，外面的风吹进来吹起了窗帘，它在风中抖了几下又贴回窗上。
　　就这一瞬间，谷相惜似乎看到了什么。
　　“那是……”谷相惜指着窗户，看向三人。
　　此时三人脸上尽是兴奋的表情，见谷相惜也发现了，几乎同一频率点头：“它就是！”
　　千算万算，那些人应该算不到高一沉的爸爸竟然会把线索留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说起来，窗帘这个东西是个让人不得不注意但也不会太重视的东西，估计那些人也没有想到高局会把线索留在窗帘上。
　　窗帘上的线索不是特别高明的，是用的打籽绣的办法钉出一个一个，单看确实不会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但一旦窗外吹进来了风，风吹起窗帘的时候，从某一个角度看过去就能看到上面显示出来的字。
　　而这个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谷相惜走到窗边，仔细看了遍后不得不感叹这个设计的非常巧妙，看似高深也非常简单，最主要的是看谁的命好。
　　如果窗户一直开着，那就要看谁运气好，过来的时候风吹进来了。
　　窗帘上的留的东西并没有那么难以破解，和档案上的透明水印写的差不多。
　　“你们看这里，是不是一个箭头？”王中元眼尖看到窗帘上，距离那些字不远处似乎有个小小的，用棉线缝的一个小箭头，箭头从他那里看是指向主卧的。
　　“好像还真是。”谷相惜顺着王中元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个箭头。她拿过来给另外三人看。
　　三人同时瞧过后，也认为这是个箭头，但具体指向哪里……
　　王中元：“主卧？”
　　才开口，许昕悦就给他否了：“不可能，这个房子我们刚刚都找了一遍了。”
　　但除了这个房子之外，这个箭头还能指向哪里呢？
　　可如果是指向这个房间的某一处的话……整个房子都快被五个人翻个底朝天了，只有窗帘上有这么一丁点的线索，其余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不是这里？”正陷入困惑的时候，季淆开口了，提了个大胆的假设：“同江县这几年发展的不错，虽说这是个老旧的小区，但也不至于没有人住，咱们上来的时候电梯还能用，但这一层楼的声控灯都坏了，如果隔壁还住人的话，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谷相惜听他这么一说，掀开窗帘扒着窗户朝外面瞄了一眼：“对面的房子应该是空着的。”
　　两个房子的阳台是对着的，并且在谷相惜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一个事情：“可能真让季淆说对了。”
　　“怎么了？”高一沉几个人问。
　　谷相惜指了指对面的阳台，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窗帘，是和这个房子的窗帘是同款。
　　“走，过去看看。”高一沉说。
　　说着率先往出走了。
　　而谷相惜则是跟在最后，一偏头看到跟在自己一步之外的季淆，“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季淆说。
　　谷相惜勾唇一笑：“就咱们两个这段时间形影不离相处下来，你觉得你现在和我的关系好，还是和我哥的关系好？”
　　怎么听着话中还有点挑拨他和王中元关系的意味呢……
　　季淆没马上回答，抿嘴思索着。
　　谷相惜笑意更浓了，“真要是为难就别回答了，我就是随口一问，分散下注意力。”
　　见季淆还不说话，又自顾自开口：“咱们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个歇后语！”
　　她长叹口气：“兔子过横垄地——一步一个坎啊！”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和你哥关系好。”季淆在谷相惜说完歇后语后，冒出来一句。
　　谷相惜：“……”
　　她明明只是不想让他为难回答这个问题才岔开话题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能自己绕回去。
　　谷相惜扯着嘴唇假笑两声，大步跟上前方的人。
　　而此时此刻，跟在后面的季淆心想，他现在是单相思，相比和王中元两人多年的朋友情谊，当年他们两个关系更好一些。
　　但……看着前方拿着手机的人，手电筒的光忽闪忽闪的，他还是私心希望和她的关系，能越来越好。
　　相比季淆短时间内强大的心理活动，谷相惜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从出来到现在，折腾这么一通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她实在困得不行了，就想着早点找到早点结束。
　　高一沉到了对门先敲了下门，等了十几秒后确定确实没人后才想开门。但又想到根本就没有对门的钥匙，他有且有一把钥匙，就是刚刚那个房子的。
　　“要不你用你手里的开一下试试？”王中元提议。
　　高一沉心想左右也进不去，试试就试试吧。
　　谁承想，这一试居然开了！！！
　　五人一脸懵逼进去。
　　这个房子和对面的房子简直天壤之别，从进门玄关的设计到家具的摆放，都像是精心布置过一般，只是上面积了一层灰说明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谷相惜举着手机转了一圈，突然发现个事情：“这个房子的布局居然和对面的是一样的！”
　　虽然对面空空荡荡不如这里家具齐全，但多看几眼就能发现和对面的布局是一样的。
　　这一点高一沉也发现了，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非常熟悉，不是那种见过对面房子再来这里的熟悉，是一种类似于骨子里面就带着的熟悉感觉，就像是……
　　“这不会是你家吧？”谷相惜看着桌上摆着的相框，上面虽然落了一灰，但还是能认出来上面的人的，男人高大帅气，女的娟秀文静，男的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着小棉被的孩子，微微弯腰朝女的面前送去，两个人人看着怀里的孩子笑的非常幸福。
　　虽然照片上的女人和她记忆里的不相符，但脸还是那个脸，是高一沉的妈妈没错。
　　高一沉无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相框，侧身吸了一口气吹干净上面的灰尘，上面幸福的一家三口露了出来。
　　高一沉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多少记忆，印象里面在他去世前的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见过面，久违的再见面已经是太平间了。
　　此时此刻看着手上的相片一时之间不知道心里面什么滋味了。照片上的人都比他记忆里的父母年轻，他怀里抱着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他有些没想到他们家还有这么幸福时候，可在他的记忆里面，父亲对他是不管不顾，母亲对他一直都是严厉的批评教育，很少有笑脸相迎的时候……
　　想到这里高一沉的思绪突然一个急刹车，立马意识到自己今天是过来做什么的。他放下手里的相框走到落地窗前。
　　从这里看隔壁的阳台非常清楚，稍稍预估了一下隔壁箭头所指的方向就开始搜索了。
　　不知道为什么，谷相惜边找边觉得这个房子里面不对劲，越跟着翻东西这种感觉越强烈。
　　直到进了次卧，看到床上两床被子后才明白，这里的东西太多了，沙发排了整整一排，能看出来曾经养的盆栽绿植都被沙发挤的没了放置的地方，茶几也是两个拼在一起，这个房子里面许多东西东西双份。
　　再联想到对面的房间……这是不是高一沉的父亲为了隐藏那份档案而故意做的？！
　　只是，这个想法只存在半小时，半小时后五人在狭窄的客厅汇合，五人的手中都空空如也，谁都没有找到那个档案袋。
　　“是不是被咱们想复杂了？”谷相惜开始疑惑了，可又不想否定季淆的猜想，她心里还是觉得季淆的想法是对的。
　　可此时此刻更加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季淆这个猜想已经被他们用实际行动给否定了。
　　“要不再回去对面一趟再看看。”王中元说，他侧身准备从谷相惜身后过去，但没想到预估错误身上的外套刮在了桌子上，带倒了上面立着的相框。
　　王中元立刻反应过来伸手去接，但已经为时已晚，哐当一声木质的相框摔在了地上，在安静的房间里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而与此同时，五人都愣住了。
　　相框掉在地上应声摔开，相框和相片还有后底儿摔成了三瓣儿，高一沉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背面，黑色钢笔写了两行字。
　　照片就掉在了谷相惜面前，她非常清楚的注意到了上面七个字“大鲜卑山和北红村。”
　　这不就是那天在复印版的档案上面，留有的水印字样：“是地址！”谷相惜指着那张照片，兴奋说道！！！

　　—— ——
　　所谓的大鲜卑山是大兴安岭的古称，而当时找到的山杨也确实是大兴安岭中所有的植物。
　　只是谷相惜有些惊讶，高一沉的父亲居然会把档案藏到那边去。
　　索性已经知道了地址，加上距离不远，几人准备驱车过去。
　　五人选择了两辆车，王中元开车载着高一沉和许昕悦在前面带路，季淆带着谷相惜在后面跟着。
　　五人是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再出发的。
　　但尽管是这样，谷相惜一路上还是哈欠连天。
　　开至半路已经快到了中午，五人下了高速去服务站吃东西，谷相惜明明睡了一路了吃饭的时候还是哈欠不断。
　　王中元见她这样，笑着调侃道：“认识你的知道你困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吸啥了呢！”
　　谷相惜懒得理他，瞥了他一眼：“我亲戚来了，你别惹我啊！”
　　王中元立刻闭嘴。
　　谷相惜快速吃饭，靠着椅子上等他们吃完，边玩手机分散注意力。
　　没一会儿，面前突然多了个东西，谷相惜抬头看过去，递给她的人是季淆。
　　“这是什么？”谷相惜问。
　　季淆手里掐着的是个灰不溜秋的圆圆的东西，看不出这个东西原本的面貌是什么，但季淆捏着的时候下去一个坑，里面应该是有水的。
　　“暖水袋。”季淆解释道，“这种都是他们这边的人自己做的，水是刚灌上的热水，你抱着它应该会好一些。”
　　谷相惜那个窘迫啊，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终在对方坚持下，她还是接了过去，抱在怀里。
　　这个灰不溜秋的小水带大概有半个人脑袋那么大，壁薄但韧性特别好，捏几下确定不会破后谷相惜就心安理得抱着了。
　　水袋的保温性不是非常好，临走前季淆又帮她换了一次水，在三人异样的眼神中，两个人各怀心思上了车。
　　谷相惜抱着热水袋睡不着，不断拍着怀里的东西，热水咣当咣当在里面，随着她的拍击发出声响。
　　刚开始还觉得好玩，但是拍了几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感觉有点像拍肚皮的声音……
　　意识到这一点谷相惜立刻停下来，悄悄瞄向前面开车的人，对方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前方，似乎没有被她影响。谷相惜在心里松了口气。
　　但是，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耳朵红了，似乎脖子也有点泛红……
　　小插曲过后，谷相惜就老实了，躺在后座上翻翻手机。
　　没过多一会儿，高一沉突然发来消息，“等会儿分开走，汇合地点稍等我发你。”
　　“怎么了？”一听他的话似乎进入了备战状态，谷相惜也不敢怠慢，翻身起来表情严肃，与此同时高一沉已经发来了路线和汇合时间。
　　“好像出事了！”谷相惜把刚刚高一沉发给她的都原封不动说了一遍。
　　“他应该也注意到了！”季淆说：“咱们从服务站出来后，有一辆车一直跟着，看来不光我注意到了，他特注意到了。”
　　“那按照高一沉说的来吧！”谷相惜想着不管现在怎么样，最重要的就是那份档案，如果只有一辆车跟着他们的话，那就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可以成功。
　　季淆点头，在高速的另一个出口下去，直奔市区的路去。
　　而那个一直跟在后面的车也跟了下来，同时加速跑到了季淆和谷相惜的车前，硬是把他们的车给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