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小攻转脸躺平了》东方有灵

28、第28章

　　上一次，童橪去他远房堂姐介绍的文化交流会玩耍的时候，曲明端后来才到，没有和向情打上照面。

　　在见到真人，发现是个颇为清爽的年轻人之后，曲明端有点纳闷，不明白他是怎么看上童橪那位让人无感的师兄的。滤镜太厚？还是识人不清？

　　童橪今天换上了黑白两色的舞蹈练功服，正站在镜子前，一遍一遍，纠正向情没能做到极致的动作。

　　还找来了书本、灌了水的酒瓶、几张椅子等多种障碍物，沿着努力保持一个姿势不敢乱动的向情设了一圈，把他的动作牢牢卡住。

　　做完这一切，童橪又回来检查了一遍，确定在这一过程中，向情的动作没有散掉，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终于没那么严肃了：“我们先来十分钟吧。注意不要碰到自己身边的东西，碰到一次，延长五分钟，出现书掉了，瓶子摔了，这些严重的失误，都是延长十分钟，所以一定要小心。”

　　向情眼睫毛飞速眨几下，算是回应。

　　他现在只敢用这种方式，很怕自己胸腔里“嗯”出一声，书也掉了，瓶子也摔了，噼里啪啦，一地狼藉。

　　童橪看他实在紧绷得厉害，在他背脊上拍了拍：“你要记住，自己的任务，不是努力不碰到任何东西，是要把这个动作，做到最完美。你现在，太僵硬了，像等死的俘虏，一点也不好看。”

　　向情被迫开口回应：“我知道了。”

　　童橪在他身边等了等，看着镜子，又问了：“你的目光，应该直视哪里？为什么看地面呢？”

　　向情说：“我怕，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会笑。

　　严格的小童老师，捧住向情的头，正了正：“那更要看了。你的舞台经验不足，观众一多，你人也跟着虚脱，平时要多向自己的羞耻心发起挑战，不能逃避。”

　　向情跟着他的话调整，童橪看他没什么大问题了，从镜子前走下来，挨着在角落里旁观的曲明端坐下。

　　曲明端想抬起胳膊，把人带进自己怀里的，可是看到前头，跟少林寺十八铜人像，那么刻苦练习的向情，曲明端认为，自己有必要，在小男友新诱拐来的小徒弟面前，给他留老师的面子。

　　不能随便动手动脚，我们小童老师是要有威严的。

　　曲明端想着想着，把自己给逗笑了，童橪感受到他欢乐的情绪，小小侧过头，眼尾轻扬，这个角度，看得曲明端的呼吸一阵紧促。

　　“你之前是不是想问我，他喜欢师兄什么？”童橪在曲明端耳边说起悄悄话。

　　曲明端是为这件事纳闷了一下，不过他没有真的问出来，觉得太冒昧了，自己和向情还不熟悉，一上来打探别人情感方面的隐私，不合适。

　　“这个问题，太具体的我说不清。”童橪也没有问过向情。

　　感情的事情，一向复杂，他也不是什么都能看明白，总会有一些特定的，只属于每个人自己，独一无二的情感。

　　这和成长的环境，后天的经历，都挂着勾：“我猜可能有部分原因，是他一厢情愿认为师兄和他一样，都不是天赋型的舞者。”

　　曲明端回想起童橪那位师兄的模样，还是没有半分好感。

　　他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钱，不存在人见人爱的东西。即使小男友长得好，人也温顺乖巧，还凭着自己的实力，攒下过一柜子的粉色大钞，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喜爱。

　　曲明端理解这点，不会强迫所有人都跟他一样，都要喜欢童橪。

　　他真正不喜欢董瑞谦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董瑞谦对童橪的恶意太直白，已经不单单是放在心里讨厌那么简单。

　　那感觉，好像看到一个走在河边的人，他会伸手把对方推下去；对方高空作业时，他会在更高的地方，割断绳索……

　　曲明端记得童橪说过，自己从一个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当时曲明端不知道他身边还有这么复杂人际关系，也没有多想什么。

　　现在不让他多想，他都克制不住自己膨胀的脑洞了。

　　“你师兄跟你，从一开始关系就这么恶劣吗？”曲明端问。

　　童橪想说，一开始还没这么恶劣，但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刚提到师兄不是天赋型舞者，他靠着自己的毅力，一点点练出来，所以在心理上，对生来有天赋的人，没什么好感。”

　　这来自于一种落差和不平衡，曲明端也能理解，可就因为这个，如此厌恶一个人，那也太小肚鸡肠了。

　　“后来，又发生什么了吗？”曲明端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合理。

　　想到后来的事，童橪的表情微微纠结了，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后来啊……师兄他，喜欢上一个不存在的人，是我动手，把他的美梦撕碎了。从那以后，他开始仇视我，觉得是我杀了他心爱的人。”

　　“……”曲明端真的很无语，“就这？”

　　曲明端终于无法理解了。

　　恕他这种没有文艺细胞的粗人，想象不出怎样才能对一个幻想中的人，用情至深。

　　童橪好奇地问曲明端：“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我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人，是你臆想出的，大明会怎么办？”

　　曲明端忍不了了，把童橪紧紧圈在怀里：“我不要这种假设。你是真的，活生生的，我好好守着你，不会把你弄丢。”

　　童橪在他怀里，被捂得只剩一双眼睛还能眨，他艰难地抬起手，在曲明端背后拍了拍：“是呀，我是真的，又丢不了，大明别怕。”

　　“我说……”向情发出了牙关打颤的声音，“你们两个谁管管我，十分钟已经到了吧……”

　　上午的训练结束，向情如同一个肾透支了的年轻人，精神萎靡不振，双腿酸软无力，游魂一样跟在童橪身后，去休息吃午饭。

　　他们今天是在曲明端他们公司的形体室里，进行练习的，童橪虽然家里有地方，但把向情带回家去，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至少现在确实不太合适，没到那个份上。

　　向情灵魂蒸发的状态，直到看见了桌上的饭菜，才有所缓解，眼中也逐渐恢复了神采。

　　他这一上午的时间固然很累，却累得很充实，所有的问题，都明明白白，摆在了眼前，他能感觉到，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意义。

　　向情对童橪，是半点怨言没有了，不过听他跟自己提什么节目，什么活动的时候，向情还是忍不住，眉头一皱：“参加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想出道当明星。”

　　“因为我要去。”童橪理直气壮。

　　向情：“……”你要去，那你自己去好了，干什么拖我下水。

　　童橪：“你的董前老师，也会上这个节目。”

　　向情顿时重视了不少，感觉这个节目不像听上去那么简单，很有大咖云集的风范。

　　他刚想说，让自己考虑考虑，童橪小拳头往手心一捶，煞有其事：“我决定，要在这个节目上，战胜师兄。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对他发起挑战？”

　　向情初时没多大反应，可越往细了琢磨，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听上去真的很不错。

　　如果真实原因是这样，那他参加这个节目，情有可原。

　　向情在童橪的手里，都没能坚持过三回合，很自豪的，跟着一起同流合污了。

　　曲明端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有几分忍俊不禁，虽然商量事情的时候，两人还要经过一番扯皮，但从结果上来看，童橪说了往东，向情是不可能有机会往西去的。

　　比如，童橪联系了管理员，把向情拉进了自己的小群里。

　　这个群从建立到现在，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光是童橪自己蹲守进来，也已经有了两年，最近这一年，群里基本没怎么进过新人。

　　之前清掉了几个不热爱和平的，有几个位置空了出来，这会大家一看，大半年没进过人的群里，突然拉了一个进来，纷纷围上来，打听起来。

　　向情头大了一圈，说好的养老群，怎么会有这么多活人。他不知道这个群是干什么用的，毫无防备之下，在群里说：我是向情……

　　各位叔叔婶婶大妈大爷，别问了，求放过！

　　这招果然好用得很。

　　向情一看，群里瞬间安静。

　　只是安静了没几秒。

　　管理员：？？？？

　　黑猫警长：（憨笑）巧了，我也是向情，大兄弟认识一下？

　　紧接着，下面出现大量奇怪的发言。

　　三只西瓜：我才是真正的向情，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成天就知道冒充我（抠鼻）

　　向情的小姨：我可以作证，上面这几个，都不是向情（吐舌头）

　　向小情：谢谢小姨作证，小姨么么哒，大家不要再冒充我了，我才是向情（狗头）（狗头）

　　向情对着手机，露出了便秘的表情：？？？

　　啥？？？

　　这都是啥玩意儿？？？？

　　他正要去找童橪算账，群里的人发现，那个常年说话软软的可爱弟弟，突然@了新拉进群的“向情”，发言说：这是向情，我新收的徒弟，以后就是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