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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成心的,这个杜鸿一定是成心的。

      然而,就算知道杜鸿是有意为难,叶婠也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不就是擦背么?擦就是了。不过要怎么擦,还不是她说得算?

      “是。”

      叶婠想到这儿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出乎杜鸿意料的是,当他扭头瞥了一眼叶婠时,她的脸上居然没有丝毫的不满,只见叶婠低垂着眉眼,看上去十分顺从地走到他的身后,拿起早已搭在浴桶边的毛巾用温水沾湿后便像模像样擦起背来。

      不过,只是看起来像模像样。

      没擦几下,杜鸿就知道叶婠她是在那儿出工不出力。杜鸿本来就没有让别人帮他沐浴擦背的习惯,叶婠的手劲儿像小猫挠痒痒似的,反倒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你没吃饭么?”杜鸿剑眉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用点儿力。”

      “将军恕罪,”叶婠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是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她撇撇嘴道,“奴婢已经尽力了。”

      这叫尽力?真是岂有此理。杜鸿待人向来宽厚,除了对叶婠诈死逃婚一事耿耿于怀之外,其他的事向来都有容人之量,也很少去计较什么。唯独对叶婠,是个例外。

      不是力气小么?好啊,我有办法让你大起来。

      “既如此,”杜鸿眉梢微扬,“今日暂且作罢,我自己沐浴,你先去把本将军换下来的衣裳浆洗干净。”

      “是。”

      叶婠应了一声,正打算将手里的毛巾重新搭回浴桶边,却听杜鸿道:“且慢。”

      “将军还有何吩咐?”叶婠赶忙应道。

      “你连为本将军擦背的力气都没有,”杜鸿转身接过叶婠手里的毛巾,随即又背过身去索性自己擦将起来,“说明你的身体太过柔弱,明日起本将军教你几手强筋健骨的招式,一直练到你有力气为本将军擦背为止。”

      “将军,”叶婠一听这话顿时沉不住气了,“您的意思是要教奴婢习武?还是不用麻烦了吧。”

      教她习武?开什么玩笑。

      叶婠不是没见过杜鸿如何训练府里的家丁,他根本就是把在军营操练士兵的那一套用在了家丁身上。他嘴里说的所谓强筋健骨的招式,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特别是每一招、每一式都要重复上百遍,虽然严苛了些,但若是在战时,杜府上随便一个家丁都能成为冲锋陷阵的勇士。

      现在,杜鸿要把那一套用在她身上?还是算了吧。

      “表哥,你在哪儿?”正当叶婠想要多解释几句的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若瑾?她怎么来了?”

      听到那个声音,杜鸿不由得皱起眉来。跟杜鸿相反,叶婠反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因为,对于杜鸿口中的“若瑾”,叶婠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是杜鸿的表妹,杨尚书之独女杨若瑾。

      “你先出去吧。”杜鸿说着向叶婠挥了挥手,叶婠见状如蒙大赦般抱着杜鸿换下来的衣裳先行退了出去。

      “欸?你是谁?你手里拿着的难道是我表哥的衣裳?”没等杜鸿擦干身体换好衣裳,就听门外杨若瑾大惊小怪道。

      当杜鸿沉着脸,穿戴整齐走出偏室后,就见一位相貌俊朗的“少年”一脸兴奋地迎上前来:“表哥,刚才那女孩儿是谁?”

      那俊美“少年”不是旁人,正是杜鸿嘴里的表妹杨若瑾。提起杨若瑾,也算是为楚国百姓所津津乐道的一个人物。

      杨若瑾虽是女儿身,但自幼却不喜女红,就喜欢跟杜鸿一道舞枪弄剑。平日里喜穿男装,十六岁起便跟着杜鸿平定了南境的叛乱。凯旋回京之际,皇帝一喜,倒索性正式给了杨若瑾一个将军当当。

      杨若瑾如愿当上了将军,这可苦了杨尚书那颗盼女出嫁的心。早先还有人前来提亲,可是都被杨若瑾一一拒绝,碰到的钉子多了,渐渐来提亲的人也就少了。这一年来,就算有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也没人愿意为这位尚书家的千金做媒。

      杨尚书也对自己都宝贝女儿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夫人时时诵经拜佛,求神灵保佑,好让爱女早日红鸾星动。少了家人的逼迫,杨若瑾每日里照旧习文练武,乐得自在。她本就跟杜鸿交好,今日打猎回来,听说杜鸿回府,得了这消息立刻命人带上两只刚刚打到的猎物兴冲冲地来到杜府,准备跟杜鸿喝上两杯,谁成想竟然在杜鸿的屋里见到了叶婠,这对杨若瑾而言堪称是一大奇闻,所以一见到杜鸿,她便急着问起叶婠的来历。

      “哪个女孩儿?”杜鸿说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到杨若瑾的手里,一杯则擎在自己的手中,明知故问道。

      “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女孩儿啊,”杨若瑾好奇地问道。

      “你说小婠?”杜鸿品了一口茶,随后神色自若道,“那是我新收的侍寝丫头。”

      “侍寝丫头?”杨若瑾不可思议地等大了眼睛,“表哥,你是认真的?我若是没记错,去年你可硬是把姨母为你选的通房丫头给退了回去,怎么现在倒自己收起侍寝丫头来了?”

      杨若瑾的诧异不无道理,因为谁都知道杜鸿素来不近女色,到了该知晓人事的年纪,杜老夫人也曾为他安排过人品样貌都不错的姑娘来当通房丫头,日后可以收作妾室,结果连着三回,都被杜鸿拒绝了。

      “这丫头不一样。”杜鸿垂着眼,盯着手中的茶杯道。

      “有什么不一样?”杨若瑾啧啧两声,“要我说,不过就是比别人略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根本也没什么不同,对了……”

      杨若瑾先是将茶一饮而尽,接着她将茶杯放回到桌上,想起想起什么似的快步来到杜鸿的近前:“我今天刚一进城,就听说你回来了,还带着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据说是跟叶大学士的女儿长得十分相似,我还听说她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心甘情愿为奴为婢,莫非就是刚才的那个姑娘?”

      “没错,”杜鸿微微一笑,“就是她。”

      “表哥,”杨若瑾好奇心大盛,“你说这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么?表嫂没过门就……然后你好巧不巧的又在路边救下了那位姑娘,关键是还长得跟表嫂一模一样,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吧?”

      看到杜鸿漠然不语,电光火石之间,杨若瑾的心中陡然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表哥,难道……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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