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美拉》怒音米

25、焦急万分

　　纵使接受过好处和奢侈的尊重，老乞丐并不想再跟A1扯上太多关系。

　　这么纯良的丫头在这样的区域里生活，还带着比自己还小的年幼弟妹，若是没有一点运气和本事根本就活不下来。或许那个融化门锁的能力会为她带来不少便利，然而她的纯真性格是否真的能够好好在危险的地方活用，却是个重要的问题。

　　只要能有契机学会这个小把戏，这个女孩子的死活对他而言是没有意义的。老乞丐期待着下一次A1向他求助的时刻，就以请教为交换。

　　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们总要遇上不得不寻求协助的机会，而自己可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被请求支援的机会很大。只要得到这个能力，他就会离开这个街区，跟她撇清关系，日后她们若然闯出什么祸来都与他无关。

　　他自从目送过A1跑进医院的背影，一直选择待在旅馆附近的街道上。凭借着旅馆老板一伙人被不知名人士彻底消灭的短暂余荫庇护，他安全而平稳的在这个范围内存活了一段时间，更见到A1和她妹妹们的日常生活。

　　看到这些孩子的年纪，当中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女孩，老乞丐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明智。如此软弱的团体，擅自霸占了最近才被身份不明的人剿灭原主的地盘，毫无疑问绝对是要出事情的。

　　而老乞丐的守株待兔居然还真的奏效了，即使那是在惊讶地目击年纪最小的两个女娃解决了一些烦恼之后发生的。

　　在这个低层的边缘区域里，从破旧旅馆失去了主人开始后不久，会收受各方“保护开销”的巡警忽然之间增多了，甚至当中混入了根本不是该区守卫者的人们，区内的大家都不明所以的平白增加了塞进人家制服口袋里的收入。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袭击旅馆的人们是什么连军队都乐意出手解决的狠角色，现在皇宫正在追捕这伙早已逃之夭夭的危险人物。可惜大家都对这个或者这些人的身份毫无头绪，又没能从守口如瓶的卫兵口中撬出任何有关身份信息的资料，否则他们的怨声载道必会化为实际的刺杀报复。

　　老乞丐认出了擅自闯进这混乱街区里的男孩子身上的服装，那是属于最接近国王身边的骑士的衣服，这被大范围搜索的谜之人物必定会是连国王都为之恐惧的存在，如果有幸遇上这样的人，把他或者他们交回去，也许会受到重赏吧？

　　因此老乞丐任由那个没有半点抵抗的男孩遭受贫民发泄情绪的欺凌，等到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上前抢去跟目标相关的信息，自己就是全地区里掌握最佳优势的人了。

　　他没能等到幼小骑士的昏迷，倒是亲眼目睹了D1和D2出来救场的奇迹一幕。在他眼里只是累赘的女娃们居然拥有这样的战斗力，他总算是理解到这些弱者中的弱者为何得以在这个吃人的区域存活的理由了。

　　拿到奖赏的人会是她们吗？没关系，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助她们的，那时候再敲【和谐社会】诈她们一笔也不迟，危险也尽管交给她们面对而自己坐收渔利，这样就完全不需要自己费力动手了。乞丐承认自己就是个混账东西，就是个连小女孩都可以利用的无耻之徒。

　　他看着三个人走进去旅馆，本来以为不知道就是不愿意跟她们同路的跛脚女孩趴在门前，完全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她只是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内容，当里面的对话貌似结束了，她连跑带爬的走到对面一堵破烂围墙后，估计是要伏击从旅馆出来的人。

　　明明只是些小屁孩还真是有一手啊。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往他所预测的方向走，他以为C1是要伏击这个骑士以夺得需要的情报，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她非但没有攻击，反而是随着一些他听不清楚的沟通过去，她居然还跟着骑士走了。

　　那是她自愿的，他们之间的交流毫无胁迫的感觉，甚至连那骑士自己也是面露难色的。

　　他们的对话究竟包含了什么消息，为什么这样的小姑娘会愿意跟陌生人走，乞丐知道C1并不是普通的无知幼儿，就更百思不得其解了。更何况在这种世界生存的话，连三岁小孩都懂得不能跟别人走的道理，她又岂会不知道呢？

　　事情的发展异常，乞丐觉得应该先看看她们之中的长女如何反应处理，才是确保安全的最佳选择。他蹲在旅馆对面楼房的阴暗处等待，果然到了晚上她们还没有见到C1回归的身影，旅馆里面开始传出慌乱的声音。

　　最先发现了C1下落不明的是D1。她们都还没习惯这栋楼高多于两层、室内面积非常充足的新住所，以致即使很长时间都没能遇见她们之中其中一个也不容易发现。

　　直到吃饭时间她都还没现身，D1率先迅速跑遍每一层，充分张开身体上每个感官，力求挖掘出任何一丝细微的线索。她很快就能得到了C1根本不在楼房里的结论，她抓到C1最后的气味竟然轻微残留在门外，便慌张的向A1报告她的发现。

　　「C1没有回家！」D1硬是拉着A1走到大门边，向她指出气味最后出现的位置，惊慌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今天有外出？」A1尝试回想她在这天里每个跟C1碰面的时刻，都没有迹象显示她提出过会离家的决定。「为什么她要出去？今天我只叫了你们两个去市场…啊…！」

　　A1总算明白C1为什么离家去了，她应该就是想默默看守着两个明明就很强大的小妹妹。像她那么自卑的性格，她就是想让自己变得有用起来。

　　「我们出去找她吧！」D1抱着A1的双膝抽泣，因为在病房里跟C1的吵架她们已经闹了很久的别扭，之后营救A1的事又让D1记恨C1的出手阻止。没想到D1竟然也会为C1的失踪担忧到哭泣，甚至亲自提出要寻找的请求，D1本质还是那么可爱又善良的一个孩子。

　　D2打开了家门，以行动表示她跟她双胞胎姐姐拥有同样的请求。她对着A1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仿佛在鼓励大家不要惊慌。

　　姐妹俩都做到了这个地步，A1当然得回应她们的期待。连同自己对C1失去踪影的忧心如焚，A1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很快就作出了行动的决定。

　　她从新生活中学习到情报是所有行动的关键，从找回自己三个妹妹到抢夺旅馆，掌握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总是那么让人踏实，而且能让避免不必要的浪费时间。

　　那个靠着附近的短暂平稳苟活的老乞丐仿佛早知道她会需要帮助似的，他就在门外冰冷的地面盘腿静坐，对上A1的目光。

　　「想要知道那个女孩的去向吗？」

　　「你都看到什么了？」A1为了迁就他的视线还蹲下来了，她渴望从他口中挖得有用的消息。

　　「我不会白白告诉你的，所以我要以你教会我使用你那个融化门锁的能力作为交换！」乞丐爽快地提出了这次接受求助的要求，他自恃拥有对方绝对需要的东西，讨价还价表现得非常游刃有余。

　　「不可能的，这是我生来就有的技能，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有啊！」A1没想到他提出的要求居然如此无理，她觉得这交易不但谈不下去，而且还可能触怒这个背景不明的人，为大家带来更大的危机。她除了即时反驳，脑袋里不断盘算着脱身的可能性。

　　她不能再这么无端杀人了，之前在旅馆里闹起的风波好不容易才淡薄了她们的存在感，现在是处于这么严紧的锋头之上，杀人闹事不是她们的好选择。

　　「这样的把戏连你这样的小丫头都做得到，怎么我就不能了？你不也是普通人吗？」

　　老乞丐的话完全戳中了她们的痛处。要不是她们生来并不普通，她们就不会在这里对着恶心又辛苦的生活低声下气了。

　　下一刻，老乞丐只感觉到他视觉的范围变得狭窄，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痛楚，他还没能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口中不知何时塞进了柔软的异物，阻止了他的悲鸣冲口而出。他躺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双手压着直觉告诉他正在血流如注的位置，才察觉到那是他的左边面颊。

　　D2因为C1失踪已经很是慌乱不安，一出门就碰上不认识、看起来还不是善人的乞丐就更是慌张了；加上这人对于她们三个的挑衅，她根本按捺不住犹如火山喷发的暴躁情绪。内心的混乱瞬间爆发，化为这副身躯最容易表现的暴力，这使A1多天以来教导她控制情绪的努力功亏一篑。

　　她自A1的背后蹦出，伸出惯用手握抓她第一个触碰到的东西，哪管指头陷入了什么肮脏的地方，上手就是直接扯掉烦扰她的源头——她似乎是打算扯断乞丐的嘴巴和舌头，然而盛怒使她没有发现到对方下意识稍微闪避的动作，导致偏离至他脸上。右手的无情力量配合着她左手自动堵塞起喊叫的通道，残忍地完成了短暂的惩罚行为。

　　老乞丐万万没想到他本来是应该掌握一切的一方，现在倒是倒霉在疯狂的孩子手上。他失去了一半的面容，还掉了一颗眼睛，这个撕裂的巨痛在责备他的失算。

　　身为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无耻地活着的蝼蚁，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在哪？」D1没被她双胞胎妹妹的发狂吓着，反而是接过D2狂暴期间所无法执行、开口提问的任务。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双胞胎的默契，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她早已预计到的事件，A1的思考没能及时回归。

　　「她跟一个年轻骑士离开这城里了！还是自愿的！」感谢老乞丐刚才那及时的回避，让他留下了以说话换命的嘴巴。

　　A1马上就了解到是那个不能信任的骑士所为，她勉强恢复思考运作后，往乞丐嘴里灌了足以快速醉倒入眠的烈酒，利用一时的止痛作为道谢。然后她背起累到的D2，牵着D1的手，漫无目的地乱跑。

　　她方寸大乱得根本做不出好选择，恐慌和混乱到崩溃的泪水在脸上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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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早开学了还遇到很多麻烦事情所以拖了好久，抱歉，之后我尽量更吧，不能保证时段了，但是会努力填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