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艾金家的密室（下） ...
-
“兄长大人，你能听见我的话吗？”梅菲斯特站在病床前，向着床上正在接受实验却毫无反应的路西法搭话道。
“咳咳……”此刻的路西法还没有到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地步，外表虽然已经开始腐败但也只是部分罢了，只是内里的器官已经不堪重负开始衰败。路西法咳出一口血，“萨麦尔……你说的实验到现在还没能体现出它的价值……”他喘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但是梅菲斯特明显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目前为止，是这样的。”梅菲斯特摘下他的帽子放在胸前，看着路西法日渐残败的身体，“请不要着急，兄长大人。如今不老药的实验才刚刚起步所以至今也没什么效果。但是有关克隆体的实验已经走上正道，大部分的实验体都已经成长到合适的程度，已经可以进行凭依实验了。”
“是这样吗……”路西法喘息着闭上了眼，过了许久才继续开口道：“之前阿斯塔罗特（腐之王）说过他的眷属曾经被未知生物大量的消灭了，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点，请不要担心。”梅菲斯特狡猾地眨着眼睛，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兄长也毫不犹豫地说起了慌，“对方不过是不从属于我们的圈外的小恶魔罢了。绝对不会造成威胁。”
路西法知道梅菲斯特在隐瞒着什么，但是显然他没有精力去揪住不放，只能口头上警告道：“萨麦尔，我决不允许任何会妨碍到实验的存在。”
“是，兄长大人。”梅菲斯特不明意义地扬着嘴角，“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另一边，在密室里的克劳斯。
因为很久没有打开过的原因吧，密室里的灰尘倒是没有外面的多，但是也好不到那里去。克劳斯尽量放轻了脚步向里走去，他摸到墙壁上的一个小烛台还剩了半截蜡烛，打了个响指直接点上了。
点上了之后视野终于开阔了起来。最初的拐角进来后没几步又是一个拐角，克劳斯在同样高度的墙壁上又看到了一个烛台，算了算距离推测里面应该也有很多个烛台，于是干脆一下子全都点燃了。
密室刷的一下亮了起来，一排烛火打过去的时候克劳斯顺便看了一下，还蛮大的一个密室。恐怕是直接打通了整个三层楼，入口在二楼，克劳斯打亮的蜡烛只绕了二楼这一圈。克劳斯站的地方的旁边就是一个向上的楼梯，克劳斯顺着楼梯向上看了看，就看见楼梯尽头有好几个书架。怕不是三楼都是资料吧。
放眼看去，二楼没有像是法阵中心的东西。墙边几个置物架，上面放着些瓶瓶罐罐，有几个罐子里泡着外面随处可见的小恶魔。
恶魔都能被泡罐子吗。克劳斯去戳了戳罐子，反而摸了一手灰，然后嫌弃地搓了搓手指撇开了视线。
整个房间乱糟糟的，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急事还来不及收拾就出去了的样子。该收起来的笔记资料都摊在桌子上，几支笔滚在桌脚边。克劳斯脚尖一用力，把一支笔直接踩跳了起来。他吹了吹笔，把并没有多夸张的灰给吹掉了之后，拿着笔在房间里每个物体上点了点。然后自己深吸一口气。整个密室二层刮起了一阵狂风，卷着灰尘冲出房间。
外面的蓉子直接惊呼出来，“天呐！发生了什么！？”
“啊。”克劳斯顿了一下，拖着长长的调子扬声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在外面了——”
“你想呛死我吗！”蓉子生气地跺脚。
“我以为幽灵不用呼吸的啊——？”
蓉子被噎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材料都被吹乱了！”
克劳斯在里面耸了耸肩，拖着极其没有诚意的语调道了个歉后就把注意力转了回来。烛火在狂风后明明灭灭重新亮了起来。克劳斯走到桌边，翻看起桌上的资料。
是有关恶魔的抗药性的内容。
克劳斯一页一页翻过去，看着笔记本上画着的样本图挑了挑眉。
翻到最后一页，整个页面上赫然写着“关于利用恶魔细胞制作不老药的可能性”几个大字，之后明显有纸张被撕掉的痕迹。
放下本子，克劳斯走到置物架前调查起那些瓶瓶罐罐。果然都是药剂，瓶子上贴着的标签已经有点泛黄了，还有些标签上的字都模糊了，显然是被频繁使用过的。
就蓉子之前说过的，还以为艾金家不过是有点小钱，最多血统上有点秘密罢了，没想到挖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情。那恐怕艾金家的衰败也是有特殊原因的了。
克劳斯托着下巴，决定放弃最有可能是结界法阵所在的一楼，先上三楼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挖一挖。
一如之前那样，先点上蜡烛，然后把所有可能会被吹飞的东西固定住了之后一口气吹起狂风把灰尘全吹了出去。听蓉子在外面大呼小叫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外面肯定相当凄惨，怕不是灰蒙蒙的尘霾现场。
把蓉子的叫喊抛在脑后，克劳斯仔细打量起三楼。布置得像是图书馆的三楼一看就知道全是这个密室里做的实验啊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的资料了，而且这一排一排的书架看着就不简单。
克劳斯绕着这些书架走了一圈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有的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有的书架上只有零星的几本书，还有的书架上的书摆放的横七竖八。不像是一个人整理的，倒像是好几个人一人几个这么分配下来的感觉。克劳斯从每个书架上都抽了本书出来，摆在正中央的大桌子上呢。翻开了一对比，果然出自不同人的手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做实验的方法和记录下来的步骤。这些资料字迹不同排版不同，做实验记录的方法也不一样。
克劳斯把时间记录最早的一本和最新的一本挑了出来。
时间最早记录的内容标题是“恶魔具体习性及分析”，而时间距今最近的那本写的却是“恶魔细胞提炼”，然后联想一下二楼桌子上摊着的那些不老药的提案，很容易就能猜出来这个家族到底想做什么。虽然不排除中途可能有什么不可抗因素导致他们的实验方向彻底地改变了的可能性，可即便如此这胆子也太大了。
区区人类妄想对恶魔下手，就算不是同源，也足以令人愤怒。人类向来胆大包天，利欲熏心甚至是恶魔都比不上，若是让他们得手，即使是恶魔也不会好过。最有说服力的实例早在卡隆当初被那该死的人类反噬了代价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当初舔着脸来祈求契约帮助，最后居然差点反杀了卡隆永远待在他梦寐以求的权利至高处。
这样的人虽然说占人类总数极少的一部分，但是会想要召唤恶魔的又怎么可能好到哪里去呢。
克劳斯从思绪中回过神，把抽出来的书籍资料全都放回了书架上。资料什么的日后还能调查，现在先去把底下的阵给破了。
之前说是发现了瑞尔的手笔不是瞎说的，外面墙上有当初他和瑞尔一起研究的隐藏符文，用来避人耳目的。等克劳斯踩下最后一级台阶点亮一层所有的蜡烛之后，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圆形的场地上画着巨大的法阵，其复杂程度克劳斯甚至不能一眼辨别清楚。粗粗看下来空间系的符文占了多数，再之后是防御和攻击系的融合，还有一些克劳斯大脑里没有印象，应该就是瑞尔后来行踪不明的时候自己研发的符文。
克劳斯扶着墙壁的手摸到了凹凸不平的刻纹，一看也是空间扩展用的符文。也是，毕竟现在克劳斯站的这个地方按理从房子外面对比的话应该是在院子里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留着空间系的符文，改掉防御和攻击，或者说添点什么东西让它能放外面那个进来就可以了。
比起删减，当然是添加更加困难咯。克劳斯无意识点了点下巴，勾起一个兴趣满满的笑容转身去外面那画阵材料了。
为了能好好研究里面的阵，克劳斯干脆自己把外面要蓉子画的刚进行了一半的法阵给完成了。
他指挥着蓉子站到了法阵的一个角上，自己也站到另一个角上。刚想要蓉子滴几滴血液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已经是个没有肉身的灵体了。克劳斯当场就翻了个白眼，让蓉子去找自己最有感情的东西，然后自己蹲下来手指描着线条一点点重新构思规划。在蓉子抱着一个熊娃娃回来的时候，克劳斯已经成功改好了。
克劳斯扔掉手里的东西，把熊娃娃摆在正中央，然后自己划开手指滴了滴血上去。
在血滴落到法阵上的瞬间，外面的天一下子黑了下来，如果在外面就可以看到血红色的雷电在突然聚集起来的云层中翻滚，不祥的红光越发惊人，然后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直劈下来。
同在一个法阵内的蓉子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出来了。反观克劳斯倒是抬着头一副淡定的样子。在接受了最后一束雷电后，克劳斯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摸了摸藏在衣服下刚被治好的小伤舒适地长叹了一口气。这些迟迟不好的伤口终于借着改良的召唤法阵的帮助下，重新愈合了起来。居然只能借着法阵的重塑才能治好，不得不感叹一句空间裂缝里的厉害。
“刚、刚才……那是什么……”蓉子被就劈在自己眼前的红色雷电给吓傻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没事儿吧？”
克劳斯瞥了她一眼，刚打算开口嘲讽一下，想了想还是给她解释一下，可是又因为在密室里对人类降低的好感度觉得解释好麻烦又沉默起来。
于是蓉子就看着克劳斯在颇为轻蔑地（并没有）瞥了自己一眼之后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然后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可是不管怎么想都没有头绪，难道是因为自己手脚太慢以致让他亲自来画法阵吗？
“没事。”还好克劳斯没有晾着这略微尴尬的气氛，回应了蓉子之前的问题。“你只需要知道这是基操就行了。”
克劳斯上前两步，让蓉子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拉过她的右手将自己还沾着血迹的拇指按在她手腕内侧，“说出你的愿望。”
蓉子看着有点严肃的克劳斯，咽了咽口水，缓缓道：“我、我想要你帮我找到我最重要的东西。”
克劳斯的拇指横着划出一道痕迹，“契约代价为……自由。”他抬头看着蓉子的眼睛。
“……可以。”蓉子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充满着坚定的神情，“只要能找到‘它’，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克劳斯向下一拉，鲜红的血迹在蓉子手腕内侧构成了一个倒十字的形状。
“契约成功。”
在克劳斯的手拿走时，倒十字亮起了红光，传来一阵微痛。蓉子的左手牢牢地握住手腕，朝克劳斯鞠了一躬，“从今开始拜托你了。”
克劳斯看着蓉子一本正经郑重得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就浑身不自在。他猛地一转身， “契约成功了之后就可以用特殊渠道进行交流了，你现在外面待机，我让你行动的时候就行动。” 然后带上需要的材料大步走向密室。
蓉子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左手还紧握着手腕，整个人靠墙坐了下来，低着头神色不明。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5 艾金家的密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