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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对于原住民而言,丛林本应是一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住所。

      尖牙利爪的捕食者也会遇到致命的打击,柔弱的食草动物也有逃离死亡的机会。

      食物链中的高低与运气毫无关系,机会从来不与零等同——

      本来是这样的。

      在没有占据绝对地位的统治者出现之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出现了。

      它们不知道那是什么,诞下它们的年长者没有把这条知识教给它们。

      或许先祖知道一些,可是一代又一代没有见到实例,便被当做无用的知识而舍弃了。

      最后残留的回响是长存于血液中,死死扼住咽喉的战栗。

      锋利的爪牙无法撕开柔软的皮肉,灵巧的双腿沉重如无言的巨石。

      甚至没有亲眼目睹——不,只是呼吸时一缕气息没入了鼻腔,无限接近真实的幻听就在鼓膜处疯狂地摇摆着。

      曾经(对这个特异点来说是未来)有动物学家观察发现,当猎食者露出獠牙,即将发动攻击时,周围的生物是能察觉到的。那时,在某个区域内,所有生物都会异样地安静下来,一切陷入寂静——准确来说,是“死寂”。

      你有真的踏入过生机勃勃的密林之中吗?如果答案为“是”,那你想必很清楚,大多数时候,林中没有会虐待耳膜的巨响,只有连绵不绝的,轻微又嘈杂的低音。

      那声音轻到无法辨别,轻而易举就能被大脑判定为“无效信息”。

      可是你绝不能武断地说是“安静”的。

      即使没有动物发出声音,也不会绝对的寂静。

      因为草木的枝叶轻轻摆动时,也会出现声音。

      可是现在——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寂静。听觉最灵敏的动物,耳朵也成了摆设。

      原有的生机勃勃并未消失,只是被所有者全力隐藏了起来,声音也是如此。

      可是——为什么呢?没有一个被告知过,就默契地做出了完全一致的行为。

      因为,不这样做,会死——本能发出了这样的警告。

      被看见,会死;被听见,会死;只要那不知名的怪物意识到它们的存在,生命一定会被剥夺。

      怎么能不害怕呢?不可能不害怕啊。

      那是——憎恶一切生命,又有能力毁灭一切的,怪物啊。

      ……

      对于一般人而言,思考世界观之类严肃的哲学问题,往往只是在无聊时用作调剂,任务一来就会扔到脑后。

      因为“无论思不思考,都无法对自身所处的环境产生改变”。

      这在客观层面上可以视为事实,同时也能被认定为是“唯物论”的。

      然而对于藤丸立香,这却是她必须面对、必须深入思考的一个问题。

      在短时间内,她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魔术、英灵、特异点……这是原本从未出现在她的知识范围中的概念,如今则需要理解,吸收,在“接受这一切”的前提下,才有行动的余力。

      魔术的本质是与现代理论背道而驰的,突然将其呈现在一个普通人面前,令其彻底崩溃也不是全无可能。

      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怀疑人生”。

      在此情况下,只要还有选择的余地,没有人会选择立刻开始行动的。

      但是,只有一条路能走了啊。

      藤丸立香,可用的选择,只有你一个人了。

      所以,灰心丧气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那就昂首挺胸地接受这一切。

      ……

      “……前辈?前辈?”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声。

      “呃?抱歉,玛修,我走神了。”立香对她的后辈露出了歉意的笑。

      她没有问过玛修为什么一见面就叫她“前辈”,这原因与时间无关。

      她们俩,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是“生死与共的交情”,平日里只觉得关系比其他人更密切一些,攸关命运的危机来临时那一点点与众不同才会变得尤为明显。

      藤丸立香想不起那时是什么样的想法推动着自己冲入火海的,只有一点不容置疑。

      【后悔吗?】明知自己存活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明知行动与否对结果可能无法造成任何改变。

      【当然不。】即使是在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答案也是如此。

      因为……

      因为玛修她值得。

      即使那时,她们才认识几个小时,藤丸立香也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

      判断的依据……一定要说的话,就是“直觉”吧。

      那时,完全抛却了理性的考虑,只是想到“玛修有危险”,就不管不顾地一头冲了进去。

      无需在意所谓的“价值”,存在于心的只有“生命高于一切”的真理。

      ……

      “立香?立香!”有人在不断呼喊她的名字。

      “啊?”她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是医生——罗马尼·阿奇曼在叫她。

      “怎么了,医生?”她问道?

      “在你们这个方位东南方500米左右,有很强的能量反应!”立香能听得出,医生的紧张已经从字里行间溢了出来。

      闻言,其他从者也靠了过来。

      “是敌人吗?”立香询问。

      “除了‘不是从者反应’以外不能判断……对方目前没有移动的迹象。”医生回复道。

      “这样啊……”立香沉思片刻,对其他人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对从者(只要不是耐久E)来说,500米真不算什么,即便是立香,也不过是“走走就能到”的范围内。

      如果对方突然向自己这边冲过来,立香相信这边也有办法应付。

      ……

      “是这里吗?”立香小声问道。

      “对,那家伙现在离你们很近。”罗曼也压低了声音,“有看到什么可疑对象吗?”

      立香东张西望:“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天上?对,看看天上有没有?”医生灵机一动。

      立香抬头:“没有……连一只鸟都看不到。”

      “是啊,医生。”玛修附和道:“这里很安静,什么人和动物都没有……芙芙?”玛修扭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小动物,发现它看起来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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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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