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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投河 ...
宇智波尚明的失忆症久久不见好,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
他开始记不得自己住哪,经常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
当佐助训练完回到公寓,却发现屋里并没有灯光时,便知道宇智波尚明又迷路了。
他在屋脊上跳来跳去,飞快的跃过一条条街道,终于找到蹲在角落不清神色的少年,
“回去了,尚明。”佐助落在他身前,双手插进裤兜。
而宇智波尚明却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向他,默不作声的垂下眼帘。
佐助已经习以为常,他一步步走近,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般抱怨道,“今天你又忘记做晚饭了,我们去对面的寿司店吧。”
“……不想吃寿司。”
“那回家现做?”
“……”宇智波尚明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动了动嘴唇,“腿麻了,安全没有知觉了。”
“……”
“你背我吧。”
***
宇智波尚明的心情不好,这点,佐助很轻易的便察觉出来了。
失去记忆的人总会茫然无措,缺乏安全感,宇智波佐助只能一次次的假装什么也没变,熟稔的与尚明相处交谈。
“突然之间怎么了?”
轻易的背起少年时,佐助恍然意识到,儿时能随意将自己抛起的哥哥,真的只是一个称得上孱弱的普通人。
他的双臂搬不动重物,他的双腿走半天便会酸痛,虽然在小时候能凭借年龄优势,让自己骑在他的脖子上,但就连跟别的孩子打架都需要自己帮忙。
“佐助……”宇智波尚明这次叫对了名字,“我今天看到了阳太郎和他哥哥。”
阳太郎,谁?
“我小时候打了他,他找了当下忍的哥哥来打我。”
这事宇智波佐助记得,当时他被打的鼻青眼肿,好几天没敢回家。
“然后呢?”
“他哥哥少了条腿。”宇智波尚明环住佐助的脖子,前不搭后语的问了句,“我重不重啊?”
“还行。”
“我要是少了条腿,就比佐助轻了。你背我就不累了。”
宇智波佐助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侧脸,“你脑子坏了?”
“早坏了。”宇智波尚明呲牙笑了笑。
夜晚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佐助稳稳的走在河堤上,后背紧贴着一个人,即使凉风吹过也不觉得冷。
宁静的氛围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愉悦,尚明发现佐助的呼吸轻柔绵长,是很惬意的频率。
“停下吧。”
“可以自己走了?”
“其实早就可以了。”宇智波尚明晃了晃腿,“但是好久没人背过我了,我舍不得下来嘛。”
佐助神色不自然的撇开头,站稳身体,“那你下来吧。”
“我又不想下了,你继续背我吧。”
竟然在……撒娇?
宇智波佐助感觉心情非常微妙,但他并不讨厌。
“我想在那里坐一下。”宇智波尚明指向延伸至湖中的木道,那个他们儿时经常坐在一起谈心的地方。
“你不饿吗?”
“饿了,你先去买吃的,然后我们再去。”
开始理所当然的指使人了。
宇智波佐助觉得好笑,他把尚明放到路边的座椅上,嘴边挂着微不可查的柔软弧度,“那你在这里等我。”
宇智波尚明点点头,“你快点儿,要不然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宇智波佐助下意识抚了下尚明的脸颊,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动作带着很明显的安慰宽容。
“别难过,我很快回来。”
他说不清尚明在难过什么,只是这阴郁沉重的情绪一直沉淀在少年的眸子里,无法忽视。
宇智波佐助动作迅速的向小吃街跑去,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尚明的视野中。
尚明摸了摸自己刚被触碰的脸,僵硬的咧了咧嘴角。
他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啊。”
***
宇智波佐助不到一刻钟便回来了,他打包了两份拉面,买自尚明经常和吊车尾去吃的那一家,汤汁稳稳的躺在塑料盒子里,没有因为剧烈的移动溢出半滴。
他跑到河堤上,双腿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因主人的迷惑停住了。
真的不见了?
长椅上已经没有了人,从湖泊吹来的夜风将冷意渗入皮肤。
宇智波佐助眉宇抽动了下,按捺住心中的几分恼火,最后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兴许他是忘记自己在等人吧。
佐助看了看四周,试图发现什么线索,来判断尚明是往哪个方向走了。
直到他的眼角瞥到湖面上漂浮着的布料——是宇智波尚明的外褂,上面还绣着有盘子大的团扇族徽。
宇智波佐助当时其实什么也没多想,他甚至还短暂的思考了下是去立即找尚明,还是去捡尚明的衣服。
突然,湖面上窜出一颗金色的脑袋,一边粗喘着气,一边近乎嘶哑的喊着,“尚明哥——!”
宇智波佐助顿了几秒,将提的汤面不管不顾的扔开,几乎是飞着来到了湖边,一头扎了进去。
他终于明白这些天来,尚明那无法捉摸令人难受的眼神了。
是死寂,是绝望,是渗骨的严寒。
他先是在水里划了两下,深夜中的湖底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佐助浮出水面,焦急的问道,“他跳下去多久了?”
“大,大概五分钟了吧,一直没浮上来。”
“他顶多能憋气一分半。”
窒息那么久,连挣扎的水泡都没见一个。
宇智波佐助死死拧着眉,喊了声尚明,又跟鸣人一块扎进了水里。
鸣人在黑暗里,隐约看见了红光,像是谁的两只眼睛。
那是佐助急出来的写轮眼。
他们在水里游了好几圈,一直游到筋疲力尽,都没有找到人。
宇智波佐助几乎流出眼泪来,他身旁的漩涡鸣人早就开始呜咽,但还是知道哭泣会耗费体力,所以死忍着。
尚明就是这样在他们近乎绝望的情况下自己爬到了岸上的。
他拼命嗑着水,看到刚刚上岸就奔向自己的两个孩子,那眼神带着恍惚与涩然。
“是真的……我真的不会……”
“你脑子有病吗!”跑到尚明面前的佐助出口就是这句话,他急促不稳的呼吸着,甚至想打尚明一拳,抬起的手却在看到少年的神情时,惊愕的顿住了。
宇智波尚明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伸手抱住身前的人,“佐助,我受不了了。”
迷蒙的双眼在看到佐助身后的鸣人时,尚明身子一僵。
他的金发贴在脸上,滴答滴答的落着水,眼里的神色孤寂又落寞。
尚明哭的更凶了。
他把鸣人也拉入了怀里,微微调整了下姿势,将两个孩子的脑袋分别按在自己两边的肩头,“你们才不过十岁……”
鸣人和佐助不知道尚明为何突然提及他们的年龄,都被少年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震得默不作声。
尚明断断续续的继续说,声音在夜风中发着抖,“我讨厌这里……”
“我讨厌这个世界!”
与其说是恨意,不如说是,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悲伤。
“但是对不起……”
尚明哽咽道,“之前的尚明已经死去了,”
“现在的我,不会再害怕了。”
宇智波尚明发现了自己不会死。
之前被鼬切勃时就发现了,但是不确定。
被佐助摸脸安慰后,觉得一个十岁的孩子因为经历被迫成熟,所以感觉难过。
看到鸣人落魄胆怯的模样,想起村里人的对待和他父母逝去的原因,抑郁加重。
看到幼时打自己的少年如今残疾。
想到忍者,战争。
种种堆积在一起,于是他想死了,其实也是想证明自己真的不会死。
他想,如果他没死,他就接受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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