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见到你》白胡子同桌

23、第二十三章

　　车驶入了村子，村子不算大，基本村子里的人都互相认识，此时已经都围在了高白的家里。
　　姑父将车停在了大门外，三人进了院里，院子两侧摆满了白色黄色的大花圈，院里的阶梯上站满了人，人们都顶着雪在外面站着，面容复杂，有的惊诧，有的惋惜，有的早已哭的不成样子…
　　“小白！快过来！”一声大喊叫住了高白，高白抬头一看，是爸爸。
　　“快来！看你爷爷最后一眼…”
　　高白此时顾不得一切，全力跑向院子正中央明晃晃的一座棺材。高白跑到了跟前，看着里面的人，老者一身黑色中山装，面容虽老但干净，双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身上，安静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无论外面的人怎么哭怎么叫喊，他都似听不见一般，安然的躺在棺材里…
　　高白再也忍不住了，冲着棺材里大喊:“爷爷！”
　　……
　　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高白脸上留下了两行泪，使他更加寒冷了，冻得直哆嗦，也不全是冻的…
　　原来爷爷是真的听不见了。
　　高白独自蹲在角落抽泣着，梅胜白安慰着他的母亲，随着一位穿着西装的人大喊一声:“封~口！”
　　七点半了，只见四五个壮人将棺材盖子抬上了棺材，慢慢的将盖子推向正好合上的位置。
　　这时候整个院子齐刷刷哭嚎，那几个壮硕的人将棺材盖钉上了。
　　八点，“死者长子拉车入葬~”随着那西装男一句大喊，爸爸喊了一句:“长子没回来！我拉！”
　　他上了一辆拖拉机，后面拉着一个车斗，上面是爷爷的棺材，即将开车之际，看了一眼高白:“去不去？”
　　妈妈看了我一眼，说:“别去了吧。”
　　高白扭头走向拖拉机，“走吧，爸！”
　　“起车~子孙拉棺！”
　　车开的很慢，和人走的速度相同，车后跟着一行人，他们送行。
　　有几个走在车前面的，吹着唢呐，哀声环绕着整个村子。
　　似乎这场雪就是为了爷爷而下的一般，一直没停下。
　　九点，到了坟地，父亲首先下车，用锹挖着选好的位置埋棺材。
　　伴随着众人的哭声，西装男面露悲容。“他在你的出生证明上签字，你在他的死亡证明上签字，他把你从医院抱回来，庆祝你的新生，你把他从医院拉回故土，祭奠他的离别。他修了一栋宽敞的屋子给你住，你买了一块小小的墓地给他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亲挖完了，几人将棺材埋进了土里，一下，一下，一点一点地，棺材逐渐看不到了…
　　高白努力的回想着爷爷的慈祥容貌，回想着幼儿园门口，爷爷歉意的抱着小高白，“小孙子，还疼吗？爷爷老了，明天让你妈送你来，我回去给小孙子炖排骨咯…”
　　高白回想着爷爷佝偻的背影，不想让他在自己自己脑海中消失，爷爷一生爱干净，做事利索，爱面子，不知道在半路将自己的小孙子、自己的心头肉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他的内心有多心疼，多难受……
　　众人从坟地回了村里，只剩下父亲和高白，父亲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道:“你爷爷生前总想去看大海，但一直也没见过，埋在这条小溪边儿，也算是面朝大海了。走吧，咱们回去。”
　　父亲今天话很少，高白知道他是所有人里面最难受的那个，只不过他在硬撑，因为如果他有一丝软弱的表现，高白都会更加受不了，但……现在，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整个家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不得不表现得坚毅，装作轻松的样子。
　　高白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该开饭了，父子二人上了车，向家的方向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