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一起蒸包子》我寄明月

22、第 22 章

　　张华若一边察看张谢仪的身上有没有其他摔伤的地方，一边应道：“量身定做的衣裳，怎么可能不合身？”

　　“那快穿来给为父瞧瞧。”

　　“一生一次的大喜事，还是等那天到了再穿来给爹爹看吧，我要爹爹永远记着那一天的华若。”

　　张谢仪遗憾一叹：“这样啊。”

　　既然一切安好，张谢仪也就没有在张华若这里久留，等屋里就剩张华若和枸杞子，枸杞子站在墙角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显得尤为可怜。

　　看到这样令人心疼的枸杞子，张华若于心不忍，主动把枸杞子唤到身边来：“可知道错了？”

　　“枸杞子知道错了！”

　　回答的飞快，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枸杞子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想着先哄张华若开心再说。

　　张华若也知道枸杞子估计是还没有想明白，但是看枸杞子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已经从杨大宝那里获得满意的回复。

　　让枸杞子学会尊重别人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成攻的事，张华若不再故意刁难枸杞子。

　　“你要是真想跟着来，就来吧，只是到时候可别嫌我夫君家又小又破旧，住不习惯，哭着闹着要回来。”

　　“少爷去哪里，枸杞子就去哪里，不会有半点怨言！”枸杞子喜笑颜开，“枸杞子倒是不介意住的有多差，反而是少爷，自小生活在丞相府里，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习惯住在姑爷家里。”

　　张华若轻笑：“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他又不是没有住过那里。

　　枸杞子想要让张华若开心，便开始讲起刚才去杨大宝家的所见所闻，比如杨大宝家现在的摆设布置。

　　果然，说起杨大宝相关的事，张华若就听的分外认真，枸杞子也就讲的越来越起劲，恨不得将杨大宝家院子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描述出来。

　　张华若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杨大宝家，自然是不知道他家的现状，记忆里的印象还是三年前的模样。

　　听枸杞子的描述，杨大宝家应该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跟记忆中差不多。

　　此后几日，杨大宝果然没有再过来送包子，但是在俩人举行大婚的前一天傍晚，杨大宝托人送来两个面团娃娃，看样子是他亲手捏的。

　　枸杞子看着下人送来的面团娃娃，心里的吐槽差点就要说出来，他及时憋住，只在心里说着。

　　这杨大宝做的东西越来越花里胡哨了！此前是给包子画脸，现在又是捏面人，他家是卖包子的，还是捏面人的呀！

　　不过……

　　这面团娃娃捏的还挺好看，一眼就能够认出这是一对仿照张华若和杨大宝捏成的面人，身上还特意裹上一层红色的披风，看着既喜庆又可爱。

　　张华若此时正在沐浴，枸杞子不便进去打扰，就将面团娃娃先放在外屋的桌上，然后走出屋外看了看天色。

　　月朗星稀，明天应该是一个大晴天。

　　想着明天就是张华若出嫁的日子，枸杞子仍然有一点恍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想着以后就不能站在丞相府里抬头看着这一片星空，他就忍不住驻足多看两眼。

　　“枸杞子？”

　　屋内传来张华若唤他的声音，枸杞子很快转身走进去：“少爷，怎么了？”

　　张华若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让枸杞子去叫人把屋里的木桶搬出去，他眼睛落到桌子上。

　　张华若微微好奇：“这是什么？”

　　是要在成亲前一晚摆在床头的面人娃娃吗？怎么白天的时候，没有人跟他说有这么一个流程步骤？

　　“是刚才姑爷托人送过来的，来人说是姑爷亲手捏的，今天忙完事了闲不住，就做了这么一对娃娃。”

　　枸杞子现在已经彻底改口称呼杨大宝为姑爷，叫的越来越顺口。

　　为了方便下人进出搬走沐浴过后的水和木桶，此时屋门大敞，夜晚的冷风幽幽灌了进来，张华若稍稍裹紧衣服，却是一脸新奇地来到桌旁，他捧起这两个面团娃娃，被其中那个面粉颜色明显黑一些的娃娃逗笑。

　　张华若日日待在丞相府里不怎么外出，加上从小病弱，他肤色白皙，只是并非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只是跟杨大宝那日日要出摊，晒着太阳晒出来的小麦肤色肯定相差甚远。

　　杨大宝显然是记着这一个差别，这两个面团娃娃一个是普通的白面粉做的，一个应该是在白面粉里掺上一些褐色的东西，看上去一白一灰，相当传神。

　　张华若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自己和杨大宝坐在一块的画面，竟然跟这两个娃娃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笑的不能自已，一只手横在笑到微痛的肚子上，一只手遮在嘴前，欲盖弥彰。

　　枸杞子在一旁看的无可奈何，实在是觉得自家少爷真是太容易被逗笑了，不就是两个面粉团做的娃娃吗？竟然能够把少爷哄的如此开心。

　　“少爷，这是面粉做的，怕是放不长久，您看是要收起来还是？”

　　张华若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继续笑下去，他摆摆手：“没事，我自有安排。”

　　“哦。那……那枸杞子先下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准备呢，少爷也早点睡。”

　　张华若点点头，待枸杞子走后，他用手捧住这两个娃娃，脚步轻快地走进内屋，从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里找出其中一瓶，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倒在两个娃娃的头上，再用小刷子轻轻将其均匀抹在娃娃的全身。

　　做完这一切，他将娃娃放在木凳子上，又将木凳搬到床头附近，这才躺下。

　　张华若躺在床上，他侧身面朝外头，看着床头凳子上的两个娃娃，浅笑着闭上眼睛，缓缓入睡。

　　鸡鸣晨，东方晓肚白。

　　张华若昨夜睡的早，又睡的分外安稳，枸杞子来叫他起床的时候，他很快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简单的沐浴梳洗过后就安静坐在那里，由着进来的几位喜娘教他行步骤，穿上喜服开始打扮。

　　给张华若梳妆的老人在长安城里是出名的有福气，这把年纪了还上有老，下有子孙满堂，人品、道德、学识皆是毫无瑕疵，所以被张谢仪请来给张华若梳发。

　　这位老人是第一次见到张华若，一边给张华若梳发，一边说着吉祥话，时不时还夸上几句，说那杨大宝福气好，能够娶上这么俊的夫人。

　　张华若淡笑着，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颊被老人上了一层淡淡的腮红，倒是比之前更加显的肤色红润，添上不少喜气。

　　除去这一层薄淡的腮红，没有再添其他任何妆容。

　　一是因为以张华若的肤容无需再过多修饰，二是因为男子出嫁本来就不需要浓妆艳抹。

　　等老人将张华若打扮好，牵着他的手将他的手交给门外久等多时的张谢仪，外面等着的这帮人才得以看清此时此刻出嫁的张华若。

　　一身红衣，裁剪得当，衬着这张明媚的脸如同春日的暖阳，柔化万物，融化心房。

　　饶是平日里在丞相府里时不时看着小少爷惊为天人容貌的仆役们，此时也全都是一副看呆的模样。

　　张华若的手被放到张谢仪的手上，杨大宝家的迎亲队伍很快就要上门来了，到时候张谢仪需要把张华若的手交到杨大宝的手上。

　　张谢仪看着今日璀璨夺目的儿子，忽的流下两行热泪，是怎么也克制不住这嫁儿的情绪，既欣慰又不舍。

　　张谢仪一哭，张华若也无法再装淡定下去，眼眶含了泪。

　　张谢仪一个大老爷们，却是哭到扑在张华若的怀里，张华若抱着自家爹爹轻轻给爹爹拍背，安慰爹爹的情绪，就像哄一个三岁小孩一样。

　　张华若轻轻哄着：“又不是今后不来往了，我会时常回来看爹爹的，爹爹别哭了，好不好？”

　　围观的下人被此情此景感触到，也不禁抹了泪，只是这感动之余，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是老爷扑在小少爷的怀里哭？

　　正常出嫁场景不该是儿子扑在爹的怀里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