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旧事》笨笨FISH

3、初遇

　　昔年，南海，九黎山。

　　鼻尖有血腥味，莘染蹲下身子，看着草丛之上落下的血滴，轻轻的蹲了下来，仔细的闻着这血腥味，眉头却皱了起来。

　　有外人闯入！

　　九黎山位居南海，九黎山作为九天魔界仙药产地，自是得到了九天魔界的敬重。

　　自九黎山建立以来，千百万年来，从未有人敢闯这九黎山一步。

　　是谁？

　　莘染刚准备传信给族中长老，一道劲风便从莘染身后袭来，幸亏平日里也不算偷懒，莘染身形快速闪过，躲过了这一击，灵力微动，长剑便出现在了右手。

　　刚转身，正准备对付来人，却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单膝跪地。

　　血从来人的嘴里落下，污了这一地的草木，莘染眼里满是心疼。

　　眼前人这个样子，穿着也不像神仙，只是这魔气又并非那般的纯粹。

　　莫非

　　入魔之人？

　　好半天都没有看见来人动一下，莘染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来人面前，却猛的被抓住了脚。

　　“啊.....”

　　莘染吓的剑都掉了，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心头有股恶心的感觉，莘染脸色发白，连跑带踢的忙挣扎着。

　　“救...救...”

　　看着那双带血的手挣扎着，伸向她的方向，莘染忙浑身哆嗦着，吓的跌倒在地，动都不敢动。

　　“无.......霜......”

　　来人的眼中带着一种疯狂，一眼，似乎就要将人给困在其中，如同飞蛾扑火。

　　莘染一个劲的摇着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踢掉了抓着自己脚的手，头也不回的跑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莘染觉得呼吸不顺畅，才停了下来。

　　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额头上满是汗水，莘染一边摸着跳动的心脏，一边扶着旁边的枝干，喘着气。

　　发白的脸色还没有缓过来，莘染倒是记起了刚才那个浑身都是鲜血的闯入者。

　　身子依旧颤抖着，手微微的颤抖着，试了好几次，才聚集起号灵力，传信给了山主。

　　——

　　九黎山，梨苑。

　　莘染看着山主接连喝了五盏茶，心下只觉得这次只怕真的是闯祸了。

　　等喝到了第六盏，估摸着山主着实是喝不下去了，才放下了杯子，莘染也就小心翼翼的放下了茶壶，见山主示意，让她坐到对面，莘染只觉得心下都是不好的预感。

　　果真，喝完茶的山主看着莘染，一会唉声叹气，一会摇头摆脑的，脸上神色变幻，把莘染的小心肝看的一上一下的。

　　“山主.....”

　　落在身上的目光让莘染一点都不舒服，莘染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怯懦懦的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山主。

　　“哎，”莘染见山主拿起那盏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深深的看了莘染一眼，说了句，“孽缘啊！孽缘啊！”

　　莘染看着山主，不解山主为何说这话。

　　莫非，她那远在天庭的爹爹，动手插，手了她的婚事？

　　莘染的脸色有点惨白，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山主……”莘染紧紧握着双手，说道，“我，可不可以，不会去……”

　　每说一个字，莘染的声音便低了一分。

　　这千年来，九黎山山主能收留她，本就是格外开恩，如今，她又怎能提这样的要求呢？

　　“是莘染越矩了，”莘染起身对着山主行了一礼，眼里语气里都是歉意，“这千年来，多亏了山主的收留之恩，教养之情。”

　　莘染双手叠加放在了胸前，对着九黎山山主拜了三拜。

　　九黎山山主也没有阻止莘染，只是觉得这个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待到礼毕，九黎山山主亲自扶着莘染起来。

　　“你父亲差人来接你回去，”九黎山山主落座之后，缓缓道来，“恐怕十之八九，同你的婚事有关。”

　　莘染听到这里，咬了咬唇。

　　“莘染知道了，”快要涌上来的眼泪退了回去，莘染问道，“父亲大人，可要求了启程的时日？”

　　“三日后。”

　　“好，”莘染说到这里，起身对着九黎山山主行了一礼，“山主，请容许莘染先行告退。”

　　“嗯。”九黎山山主说道，“本山主，也该走了。”

　　“恭送山主。”

　　直到九黎山山主离开了梨苑，莘染才起身，水润的眸中无神，看着远方，身子猛地软了下来，幸好眼疾手快，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去。

　　眸中的眼泪，到底是没有落下来，一步没有一步的，莘染走到了窗边，看着这漫山的花草盛景，这千年，过的尤为的快，似乎是一场绮梦，如今突然回到了这现实，倒是让莘染手无所措。

　　她是九天莲华帝君的嫡女——长茹帝姬，也是莲华仙君唯一的女儿，亦是一个不讨父亲欢心的女儿。

　　莲华帝君虽然相貌平平，灵力平平，政绩平平，但在这九天却也是十分的吃得开，人脉关系也是不少。

　　她的父亲莲华帝君从祖父那里接来了这帝君之位，千年间也就是一代比一代没落，如今也就是一个普通仙君的等级罢了，除去那所谓的帝君称号。若是这样安安分分的，这也就是普通的一个仙君罢了，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但是，莲华仙君的小妾，却是这九天凡尘的一个特别的存在。

　　无论是下凡历劫还是差办事物，每一次，莲华仙君都能带着一个女子回来，安置在后院，这莲华帝君的后院，满园春色，倒是比这天帝的后宫还要绚烂。

　　莘染曾听仙家说过，这天帝后宫是百花齐放，而莲华帝君后院却是山花遍野。

　　她那父亲，莲华帝君，对谁都好，只是，除了她这个女儿。

　　这个在莘染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千百年来，他们父女相间，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和和气气的，这后院的女子，也是擅长见风使舵的主，见她这般，也就明里暗里同莘染为难了。

　　想到这里，莘染叹了叹气。

　　当年不知道怎么的卷入了那些后院的是非，差点命悬一线，若非当日元祈仙君搭了一把手，后果，莘染也是不敢想的。

　　这千年，在九黎山，莘染也只是一个低微的杂役，这倒也遂了莘染的心思——平平淡淡，丝毫不起眼，她同别人，并无二致。

　　若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莘染的眉宇间总有一种淡雅，清清浅浅的。

　　同这千年交好之人告别后，莘染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头看着一眼这九黎山，到底是没有回头，离开了。

　　莲华帝君的马车很豪华，一路行来，风驰电掣的，莘染很是不习惯，头很晕，心下有种恶心的感觉。

　　一手扶着车厢，一手扶着胸口，莘染的脸色惨白的有点厉害，说了几次停车，可能是声音太虚弱，对方却依旧没有听到。

　　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莘染的手紧紧的抓着车厢的浮木，勉强稳住了心神。

　　这不是莲华帝君的人！

　　莘染心下有种强烈的不好的感觉，她的父亲莲华帝君虽然不喜欢她，倒也绝不会这般来谋，害她。

　　手中灵力聚了好几次才聚集起来，莘染只觉得头很晕，很沉，身子没有力气。

　　这感觉，让莘染很熟悉，却又记不起来。

　　“小心！”

　　只听见一声娇呵，莘染还来不及打开车门看看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撞了出去。胸口很疼，嘴里是浓重的铁锈味，眼皮很重，迷迷糊糊间，莘染只记得那张姿容倾城，一眼望去，便人看了心生欢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