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奋斗史》鼎食逐鹿

19、谁是犯人

　　娆娆仍是懵懵的。“什么？”
　　这下湘湘也懵了。她端详娆娆的脸色，想了想，答道：“没什么。”她狂跳不安的心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些窃喜。至少，现在，她还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娆娆看着湘湘剧烈变换的神色，问道：“怎么感觉你瞒了我很多事呢。”
　　湘湘的面色阴了下来，仿佛如错觉般，转瞬恢复成如风沐雨的笑来。
　　“有吗？哈哈。”湘湘避开娆娆探究的目光，问道：“你刚刚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娆娆沉默了，连带着，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想起了那张纸条，那不知道在哪里的窥探。
　　湘湘就在眼前，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告诉她，把负担分她一半，只要她愿意，她相信，湘湘能帮她处理好一切。
　　那湘湘呢，她愿意么？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地把一切丢给她，若是湘湘顾忌两人的关系而不方便拒绝，勉强而为，那这样的任性只会将她推远。她不能这样莽撞地毁掉这段友情。
　　况且，她不希望湘湘受伤。
　　她对着湘湘说：“没事的，一点小事而已，我能处理好。”
　　她的眼神很坚定，看不见半点为难，奇怪的是，在分秒之前，她明明是非常惊惧的。自她从迷茫中清醒，看见湘湘，突然之间她就一点畏惧也没有了。
　　既然这个见不得光的家伙想要和她玩这场猫鼠游戏，陪着玩玩也并无不可。
　　毕竟，我可不一定会输。
　　娆娆笑了起来，显得自信无比。亮得湘湘眯了眯眼。
　　“那好吧，你把微信号告诉我，至少我们加个微信，有进展或者有需要，随时告诉我。”
　　“好”，娆娆报了一串号码，看着湘湘录入手机，并发送了好友申请才转身告别，朝着监控室走去。
　　她非得抓到这只老鼠不可。
　　娆娆走进监控室，厚脸皮卖萌地央保安帮她开今日份的走道监控。事实证明，爱笑的女生运气不会太差，更何况娆娆早就是监控室的老熟人了。
　　她坐在位置上，保安给她倒了杯水，他们还在谈她抓捕小贼的英勇。
　　一位看起来胖胖的中年男子说道：“小姑娘，多亏了你啊，不然咱们馆藏可就亏大了。”
　　娆娆很谦虚，她客气地回答：“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为民除害嘛。”不待她说完，那胖保安便追着说道：“那你要继续发挥你的火眼金睛，帮我们多揪出几个小毛贼啊，我们馆可指望你了。”
　　娆娆干笑两声，回答：“好，我好好看看，说不定还能再发现点儿，到时候我喊你一起抓。”胖保安哼了两声便满意地走了。
　　娆娆看回监控，她仔细比对着屏幕中经过的人物，并用细节特征给他们取名。戴着帽子走路边走边跳的，就叫戴帽侠，拿着书本不停背诵的就叫书翁，叼着一根烟就是不抽的叫缺点火。
　　她看了一会儿，发现给每个人排序取名实在太过繁琐，她想了想，干脆就只盯着自习室门口的位置，看见脸便是从自习室出来，看见背影便是正准备进去。只要找到在开馆期间来回进出的人，或许就能找到幕后黑手。
　　打定主意，娆娆不再关注其他无关的人，只盯着门口看，并且给每个可能的人做上标记。
　　她一共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
　　一个是短发女，一个是黑衣男。其中短发女最为可疑，进出的次数最多，每次都行色匆匆，似乎早有既定目的地似的。而黑衣男呢，则有点不一样，优哉游哉，像在游玩，每次出来必定好长一段时间才见到他回去，即便回了，也是一阵之后便又出来。
　　实在是想不怀疑都不行。
　　她回到自习室，气呼呼的，想要找他们对质。刚踏入一脚便被安静的氛围堵得说不出来话了，该怎么让他们知道又不影响其他人呢。
　　方娆娆想起那张纸条，她回到桌前，想找纸笔写字。
　　东西又少了！
　　这次是她的笔筒，在她离开之前还是在的。方娆娆怒不可揭地一拳锤在桌上。
　　周围的人再一次齐刷刷看来。
　　这次娆娆不再退却，她环顾一圈，迎上所有人的目光。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径直走到短发女的桌位前，撇了撇头。“你，出来。”说罢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没让她久等，短发女便走了出来，看起来有点害怕。
　　娆娆摸摸鼻子，心想：‘真是个怪人，我有什么好怕的’。还是说，她在心虚么？呸，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认。
　　她直截了当表明来意：“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忍你很久了。”
　　短发女生颤颤巍巍开口：“不要什么？”“就是叫你不要再给我写条子了！”娆娆气得几乎要一拳打在墙上。
　　对方似乎被气势震慑住了，赶忙摇头：“我没有，没写什么条子。”
　　“没有？”娆娆有些不信。“真没有。”短发女生急急地说。“那你无端端的进进出出干什么？”
　　女孩红着脸，小声辩解道：“我那是因为，因为我来例假了。”
　　“啊？”“因为要经常进卫生间换嘛。”“哦”。
　　对话结束，娆娆觉得尴尬起来，自己还未调查清楚便将她问责，这下闹了个大乌龙，不知道会不会打草惊了那条真正的蛇。
　　娆娆想破罐破摔，将那个黑衣男拎出来问问，却见那男子自己走出来了。气势汹汹的。“你找我女朋友什么事？”
　　哎，原来两人还有这一层关系。娆娆有点心虚，但嘴上仍是强硬。“我丢了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那男子被怀疑做盗窃犯，显然脸色不太好看，他大声道：“你神经病啊，我拿你东西干什么！”
　　“你怎么骂人啊。”娆娆很不爽，但她还保有基本的礼貌和文明，“你没拿东西那你不好好学习走进走出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陪女朋友上厕所啊，顺便抽支烟，烟瘾犯了，不躲到卫生间我还能在哪里抽烟啊。”
　　“什么？抽烟？你是说你来来回回只是去抽烟？”“是啊大小姐，不然难道我还看人家小姑娘洗澡啊？”
　　娆娆很不喜欢这个粗鲁的男人，但她并不准备以同样的粗鲁浅薄回击。她还不想让自己变成讨厌的那种样子。
　　事情告一段落，但那男子却仍不依不饶，他叫嚣着，要求娆娆对她的无端指责道歉。而娆娆沉默着，并不准备照做。两人僵持着，直到保安赶来，才让男子喷怒的声音稍稍平息一些。
　　娆娆的内心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波澜，甚至她在男子叫嚷的当下，如置身事外般，还在想着如何找到真正的犯人。这下仅有的线索断了，如何继续往下深挖成了极大的难题。
　　那男子看娆娆一语不发，似乎看准了这是个很好捏的软柿子，于是得寸进尺地将手伸到娆娆眼下，指着鼻子叫骂起来。
　　娆娆恼了，一掌拍掉男子的手，抬手就想回赠一个耳光，握了握拳，忍住了。
　　如果我这么做了，那我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她紧咬着牙，直视男子说道：“敢问这位先生在什么单位任职，我倒想拜会请教贵领导，什么样优秀的岗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人才！”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嘲讽，不吐脏字的嘲讽。在这样受压的情景下依然保持冷静自我并且准确回击，切中要害。这得是多么的果断冷静。围观群众的视线从男子转向集中于娆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男子的声音停了，嚣张的气焰顿时散去，围观的人也不作声了，娆娆冷哼一声大步走开，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她赢了这场战役。
　　无耻鼠辈，龌龊不堪。
　　娆娆心里并没有多得意，反而还在气头上，自己居然被这样欺软怕硬的窝囊废踩在脚下，何其可悲。
　　我何时才能出头，我何时才得自由！
　　娆娆抬头看着窗外，心中的苦闷堵着消散不去。忽然，她感到一阵视线。那种烦人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装作不在意，维持着看窗外的样子，微微低头，用余光打量。然后，猛然地，转过身来。她不远处站着一个消瘦男子，正惊慌地撞上她的目光。
　　找到你了。
　　娆娆走到那男子身前，拦住他欲逃的脚步。
　　“看见我这么害怕么？”娆娆被逗笑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怕她。
　　她逼近了点，这男子比她高许多，长得很是清秀，此刻被堵在路口，脸涨得通红。
　　‘长得这般好看，做什么不好，非得干这样下作的事呢。真是浪费了脸皮。’娆娆惋惜地想。
　　娆娆看着他，发现他背着的黄色双肩包，她想起来了，这个包在监控中出现了数次，是这个人吗？
　　“为什么看着我？为什么总跟着我？”娆娆发问，语气中带着点怒气。
　　此时她在等男子的辩白，她在给他最后陈述的机会，她已经几乎要脱口而出：你就是犯人了。
　　男子怔怔看着娆娆，也不躲闪了。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惊愕。
　　娆娆冷笑，还不够明显吗，正常谁会这样盯着人看。当然她并不准备解释，她不耐地说：“我就是知道。”
　　男子突然迟疑起来，他低下头有些忐忑地开口：“那，你的答案呢？”
　　“啊？什么答案？”娆娆被这犯人的脑回路绕晕了。
　　“就是，是不是同意啊。”男子解释了一遍，但娆娆依旧没有听懂。
　　她不想玩你说我猜的解谜游戏了，一把抓过男子的衣袖，说道：“我不管你怎样，有话你找保安说。”
　　这下男子挣扎起来，急急解释道：“什么？为什么要和保安说，我和你说就行了。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