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古剑三]》若水爱虫虫

84、北洛番外九

　　湛柳缓缓睁开了双眸，她很久没受过这种浑身乏力的感觉，不过她心中一直惦念着自家的崽儿，关切询问：“北洛怎么样了？”

　　“他无事，已经醒来了。”云无月现身回复道。

　　说着她瞥向了湛柳的小腹，还是那么平坦，却多了个小生命孕育其中。

　　“你......看着我的肚子干什么？”云无月一向淡然，不会无缘无故看着她，难道？！

　　她伸手轻抚着小腹，微微一怔，体内有何不同她现在能感觉出来了。数百年前收养北洛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自己会和缙云拥有孩子，毕竟她是死而复生之人，缙云亦是，还能和常人一样么？

　　之后的三百年，没有一点儿动静，她和缙云都忘却了此事，却不曾想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屋外的北洛听见声音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湛柳微微笑道：“北洛，你有弟弟妹妹了。”

　　北洛为他们高兴，点点头：“娘，你此番动用太多灵力，如今危机既解，我送你回去休息。”

　　后面的事他不想再牵扯爹和娘，尤其是娘现在需要养胎。

　　“北洛......娘并非普通人，如今我知晓孩子存在，定然会保护好自己，”湛柳温和笑着，“何况巫炤见过缙云，我和缙云不去寻他，他也会来找我们。”

　　这些话北洛觉得很对，他昏倒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缙云，在花食节前夕和巫炤交谈，从话语中他能够体会到巫炤的思想。巫炤是个强者，不懂普通人的困苦，只为求全。

　　事已至此，那就一起去面对。

　　湛柳本想修缮下天鹿城大阵后和北洛一起回鄢陵，没想到小缨子已经把破损的阵法都修补完毕，湛柳不得不感叹，岑缨在阵法一途的天赋极高。

　　北洛的伤势虽有湛柳他们救治，但一时半会儿是无法使用裂空的，霓商便给他们打开好空间通道直通鄢陵。

　　一战过后的鄢陵免不得有损毁，好在湛柳和缙云提前做好准备，损失不是很大，经过这几日，也大概收拾了下，道路上人烟少了许多，但还算干净。

　　到了鄢陵，湛柳也没能见着缙云，她略有些失落，但她知道缙云在忙着注意巫炤的动向。

　　于是乎，她施了术法传信给了缙云，她和北洛一行人先去找姬轩辕。

　　远在西陵城外的缙云猛不丁收到传信，立马拆开来看，看完后眼眸倏地睁大：“孩子？！”

　　说不欣喜是假的，可他心中很担忧，怀了孩子会不会对湛柳造成伤害，会不会出事。

　　一时间，心神难定，他恨不得立马过去，不过有北洛在她身边，应该不会有事。北洛那孩子，还是很靠谱的，会很细心照顾他娘亲。

　　梦境赤水之中，唤醒了被魔气侵蚀的姬轩辕的分/身后，一群人先去了阳平后出发去前往百神祭所。

　　魔物虽然除了剩余不多，可是残留的魔气对人间还是有影响的，而百神祭所可以荡涤魔气，平衡清浊。

　　姬轩辕的分/身叫长柳，应该是取自姬轩辕的占梦之法。

　　湛柳默不作声瞄着长柳，心中叹息：“没有嫘祖，那样的梦境......着实令人心酸。”

　　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湛柳想起来自己身上嫘祖所送的埙，便取出吹奏了一曲，那是嫘祖的曲子，曲声高远，充满希望。

　　长柳偏了偏首，目光变得有些不同，颇为怀念一般。

　　北洛问道：“娘，这是什么曲子？”

　　湛柳抿唇一笑，眉目间带着狡黠之意：“这是嫘祖送给姬轩辕的曲子哟，连姬轩辕都不知道的。”

　　岑缨来了兴趣，眼睛亮闪闪：“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姬轩辕总是会给嫘祖写曲子，还给嫘祖做埙，”湛柳眨了眨眼，“嫘祖自然也想给姬轩辕吹奏一曲属于他的曲子。”

　　“在嫘祖的眼中，轩辕黄帝就如同这乐声一样喽？有点暖暖的，满满都是阳光、希望。”岑缨恍然大悟，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长柳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他没有姬轩辕的很多记忆，但情感是一样的，他就是姬轩辕。

　　湛柳嫣然一笑瞧着长柳：“你喜欢这埙？送给你。”

　　长柳一愣接过：“谢谢。”

　　进入了百神祭所，北洛有所感应，顺着通道到了下面，上来后他看着湛柳的神情就有些不对了。

　　“娘，你早就知道我是缙云的转世？”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也知道缙云是缙云，北洛是北洛，”湛柳掩面一笑，“你爹要是把你当缙云，那不得先呕死自己。”

　　北洛冷漠脸，什么转世都是假的，他老爹在他小的时候可没少折腾他。

　　来到了九井，长柳安排好位置注入灵力，看着湛柳的时候却有些迟疑。

　　湛柳走到了嫘祖的那口井旁站定：“我站这口。”

　　长柳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注入灵力后，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自然之力荡涤污浊，岑缨松了口气：“呼，凌星见他们应该不用再忙碌了。”

　　“啊！长柳！”岑缨惊呼一声，眼巴巴望着长柳消失不见。

　　云无月也追赶夜长庚回来，北洛开口：“想来是出了变故。”

　　湛柳眉头蹙起：“巫炤他果然要让西陵重见天日，姬轩辕就葬在西陵，他将分/身收回应是想要全力困住巫炤。”

　　“先把他送回阳平，我们再入梦境。”北洛决定下来，有了缙云记忆的他了解了一切。

　　很快忙完后，来到了赤水，赤水又由大亮变暗，魔再次变多。

　　湛柳变幻出长弓：“北洛，你借我点辟邪之力。”

　　箭羽射出，辟邪之力紧随其后附了上去，赤水变得明亮。

　　“我和小缨子先上去看看，你和云无月等着我们的消息吧。”作为娘亲，她对儿子的心思了解得不行，立马拉走电灯泡，留给他们谈恋爱的空间。

　　岑缨乖巧跟着湛柳上了山到了茅屋那儿，北洛站在云无月的身后，顿了顿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云无月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想让你为难。”这和之前见到缙云和湛柳的情况不同，那个缙云终归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可北洛的确是她所记挂的缙云的转世。

　　山上的两人静坐着等待着，岑缨后知后觉：“不对，北洛和云无月不对。”

　　湛柳眼角扬起：“我是故意的，我俩在他们不方便互通心意，哎，有点可惜。”

　　“为什么可惜？”

　　“这事了了，我与缙云也要回去了，许是尝不到做奶奶的感觉。”湛柳有点好奇北洛和云无月是生出辟邪还是魇兽呢？应该是辟邪吧，王辟邪的血脉可霸道了。

　　岑缨微微一怔：“前辈，你要走了？！”

　　湛柳轻抚着小缨子的额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那个世界的姬轩辕、小缨子他们都在等我。不过不管哪个世界，我都会念着你们，你们都要过得好好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留遗憾。”

　　说着，她拿出埙说道：“我给你吹奏一曲千秋，未来会变得更美好。”

　　古朴高远的埙声响起，红梅随风飘落在她们的肩头，岑缨的心随着乐声沉下又扬起，正如那数千年的历史，人们遭遇无数磨难，又奋发向上。

　　岑缨紧握双拳：“前辈，我懂了。”

　　“对了，前辈，另一个的我是什么样子？”她真的有点好奇呢。

　　湛柳卖了个关子，岑缨心一悬，湛柳笑眯眯道：“小缨子是个活泼可爱聪明......的小姑娘，和你一模一样。”

　　岑缨小脸一红，娇嗔道：“前辈。”

　　忽的，风里霜现身，姬轩辕想要见他们了。

　　北洛和云无月被高处的岑缨一唤后赶紧上了坡到达茅屋前，到达鹿溪的通道打了开来。

　　见到了真真正正的此界姬轩辕，听见那弹拨的曲声，湛柳觉得自家师父过得惬意多了。

　　“缙云，好久不见。”

　　姬轩辕放下了自己的乐器起了身，说后望向了湛柳：“谢谢你之前的曲子还有埙。”

　　不过他不明白，北洛是缙云的转世，另一个缙云是怎么回事，她又是谁？为何能得知嫘祖的心意。

　　“或许我也该唤你声师父。”

　　“师父？”

　　简单道完她的来处，姬轩辕淡淡一笑：“竟有这么神奇的事，另一个我真好。”

　　“平行时空罢了，说不定还有更多这样的时空呢，”湛柳托腮道，“我爷爷是姬轩辕，师父也是姬轩辕，真的挺奇妙的。”

　　北洛：......深有体会，老爹是缙云，自己前世也是缙云。

　　闲聊了一会儿，他们说起了正事，巫炤一事到底怎么解决。

　　“司危的苏生之术我已经除去，护住了她的魂魄，此刻应该轮回去了。不过巫炤他很坚定，绝对不会让我插手。”湛柳眸眼微垂。

　　所以，巫炤是非杀不可的。

　　湛柳轻叹一声：“其实我想巫炤见到了西陵的忆念幻城，多少能明白，只是他已经无法回头。待他身躯覆灭，我会暂且束住他的魂魄，解开苏生之术。”

　　如此，他们只要静待时机入西陵即可。

　　但北洛提到了巫之国，他们决定去一趟，湛柳也挺好奇真正的巫之国是何模样。

　　一如游戏中那样，去了鼎湖取弓，又去庐山星工辰仪社借了算筹占卜巫之国的方位，最后由北洛载他们过去。

　　亲眼所见可比玩游戏震撼多了，湛柳喟叹道：“这就是巫之国呀，巫之堂的祖先所在地。”

　　“小柳儿，若非阵法维持，巫之国只怕早已湮灭尘沙之中。”

　　姬轩辕抱胸说道：“有形之物，终会腐朽，也许再过些年，此地就不复存在了。”

　　湛柳忽然接了句：“无形的力量，坚不可摧。”

　　她反应过来后轻咳了咳：“当我没说。”

　　“这话很有道理呀。”岑缨思考了下，的确是这样，人的知识传承可以一代代传下去，不会像那些建筑，在很久很久以后消失。

　　人最大的武器，其实不正是自己的知识、信念等么？那些都是无形的力量呀。

　　他们聊着的时候，北洛已经观察完巫之国的各种建筑，发现了梦中未曾见过的高塔。

　　一行人立刻出发边走边聊着，一路来到高塔门口。

　　入了内，无数的石碑立在那儿，给人一种阴森可怖之感。

　　湛柳也很不喜欢这里，低沉压抑，凄凉怆然。

　　北洛很是关注着湛柳：“娘，我们分开查看下，快些离开。”

　　很快搜寻完毕后，他找到了那把刑具——磔，又见到了刻在石碑上的巫之国的治疗之术。

　　湛柳有些失神，游戏里岑缨说：“很奇怪，巫之国的人觉得自己掌控住了半魂莲，可这座岛上却不见一朵莲花。是不是已经没有人知道巫臷民在这座城空掉以前到底遇见了什么......我原本以为那里面会是更厉害的东西，结果真的就只是一些碑文吗？”

　　她或许明白了。

　　“小柳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叹造化之工，自然之力，人可以改造它们，却不能违背它们。”湛柳放松一笑，不再在意巫之国之事。

　　想要做的事已经做到，北洛载着他们离开了巫之国，到了阳平后，他说了些话。

　　离月朔进西陵还有些日子，他们准备去下崆峒山和鄢陵。

　　缙云再次收到湛柳的来信，他最近一直在西陵城外将误入的人带出去，免去无辜之人牺牲。见到信中的话，他眺望着断垣残壁的西陵，说了一句：“终于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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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多码了点字，空调吹得头晕晕的，明天完结北洛番外，再写个岑缨和巫炤成亲番外。
嗯，然后巫炤就可以看见成了缙云和湛柳闺女儿子的婴儿司危和巫炤了。
我还是没忍住对巫炤下了手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