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炮灰男配》公子若风

11、王者归来11

　　楚森是楚老汉夫妻的老来子，对我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三叔，楚明庭其实了解并不多。

　　他出生时，楚森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等他开始记事后，楚森已经进书院读书，一年回不了几次，见面的机会更少。

　　等他考进钟山书院后，由于钟山书院和楚森就读的书院休沐时间并不相同，整整两年时间，除了春节以外，竟一次也没见过楚森。

　　即使在春节期间，他与楚森也没多少交集，楚森不待见他，楚明庭也不乐意见楚森，同处一个屋檐下，愣是连碰头的机会都没有，是以并不知楚森秉性如何。

　　若非这次重生，还真不知道他三叔光明磊落的君子做派一下，竟是如此丑陋不堪。

　　就比如现在，犯了错之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企图掩盖事实粉饰太平，把所有的愤怒与不满，都发泄在揭露他真面目之人身上。

　　对上楚森仇视的眼神，楚明庭姿态从容，丝毫不惧楚森的恨意：“三叔，你大可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毕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是我亲叔叔的份上，我不会说出去的。”

　　哪怕他再不喜欢楚森，也不能让楚森丢脸，毕竟楚森是他的亲叔叔，在外人看来，丢楚森的脸，和丢他的脸差不了多少。

　　他们可不管他和楚森关系如何，他们只知道他和楚森都姓楚，是血脉同源的亲叔侄。既是亲叔侄，那么在感官上，难免会互相移情，将对楚森的印象，移到他的身上来。

　　错误认知一旦形成，便很难改过来。

　　“明庭侄儿侄儿，你可真是好样的，是三叔我小瞧你了。”楚森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不知侄儿是否还有赐教？如果没有的话，叔叔我就告辞了。”

　　楚森气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迫于无奈，他还真不想就这么算了。

　　别看那小兔崽子说的好听，实则内里比谁都阴险，这是明摆着告诉他，只有当好他的亲叔叔，他才能守口如瓶，否则会怎么样，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威胁羞辱过，尤其这人是一向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侄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楚明庭伸手送客：“三叔，慢走不送。”

　　楚森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楚森走了，只要有楚森在，一向只看的见幺儿的楚王氏，自然也不会留下。

　　“娘，哥，你们没事吧？”

　　楚明庭转头，见楚明珠正扒着门框，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刚才的那么激烈，她真怕娘和哥被奶奶他们欺负。

　　“能有什么事儿？”楚明庭捡起地上的门板，好方便楚明珠进来，“不过小事一桩，你哥哥我早就摆平了。”

　　陈氏将楚老二凌乱的床铺收拾好，拉着楚明珠进了厨房，现在都快到晌午了，他们还没吃早饭呢。

　　楚明庭将门板修好，就回了房间，趴在狭小的书案上写写画画。

　　陈氏做好饭，楚明庭也写的差不多了。

　　吃完饭后，楚明庭提了礼物上村长家。他们家什么情况，村里人基本都知道，他怕他走了之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想找个有威信的人帮他看顾一下，除了村长之外，他想不出第二个。

　　楚老汉夫妻的做派，村长也是极为看不上眼，再加上楚明庭很有读书天赋，没准能成为村里第一个举人老爷，他自然乐意帮这个忙。

　　从村长家回来后，楚明庭避开楚明珠，单独找了陈氏谈话。

　　可过了许久，楚明庭都没有说话，只是略显纠结的看着陈氏。

　　“明哥儿，你不是有话跟娘说吗？”陈氏心里一紧，明哥儿这是遇到了什么吗？

　　楚明庭犹豫许久，还是问道：“娘，你和我爹，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不知为什么，他爹和他虽是夫妻，但平时相处中，根本没有夫妻样。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根本看不出来他俩是夫妻。

　　前世他在家时，年纪还小，以为所有夫妻都是这么相处的，后来又没问的必要。如今，他终于把攒了两辈子的疑惑问了出来。

　　陈氏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明哥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他们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出还是什么原因，让明哥儿这么问。

　　“娘，没有。”楚明庭摇摇头，直接问道：“娘，其实你和爹，不是真夫妻吧？”

　　前世他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直到重生归来，他才隐约有所感觉，他爹和他娘，可能不是真夫妻。

　　爹不关心他娘，娘也不在意爹。

　　“这是谁和你说的？”听到这话，陈氏心下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面不改色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楚二就是你爹。”

　　话音未落，陈氏便感觉不妙，自己这态度，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下意识向楚明庭看去，只见楚明庭露出了然的表情，不禁想扶额。

　　隐瞒十几年都没问题，怎么就在明哥儿面前露了馅儿？难道真是舒坦日子过多了，连警惕心也没了吗？

　　楚明庭心道果然如此：“这么说，我和我妹妹，也不是我爹亲生的了？”

　　如果是这样，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楚家人都不喜欢他们兄妹俩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楚家血脉。

　　陈氏为自己的不小心懊悔良久，决定破罐子破摔：“你是怎么发现的？”

　　没错，她和楚二的确不是真夫妻，明哥儿兄妹俩也的确不是楚二的孩子。不过，明哥儿以前从未怀疑过，怎么今天突然就发现了？

　　这话算是默认了？

　　楚明庭道：“娘，其实你身上，破绽很多。”

　　小时候，母亲为了照顾他们兄妹俩，没时间下地干活，爹和奶奶又不管娘，家里的钱和吃食，也没有他们母子三人的份。

　　母亲为了养活他们，除了抽时间帮人缝缝补补洗洗衣服外，还会接一些刺绣的活儿。

　　母亲女红很好，绣出来的成品，城里最富贵的人家都抢着要，还有不少挣着预定的。

　　在整个南阳县，母亲的女红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只是不知为什么，母亲很少接绣活。每次都是快坚持不下去了，才接一两件，绣完后还嘱咐雇主，别把她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

　　后来等他们一点点长大，不需要时时刻刻守着之后，母亲便再也没有接过绣活儿。

　　等他到了开蒙年纪之后，母亲便带着他去了私塾，原本还打算带上妹妹的，不过可惜，私塾不收女学生，这才作罢。

　　不过就算如此，母亲也没有放弃让妹妹也读书识字，总是在闲暇之时，自己一点点的教。

　　再后来，他把教妹妹的活儿接过来。

　　“娘，你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吧？”楚明庭猜测道，这句话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如果母亲真是普通人家出身，怎么会拥有这么高超的刺绣技术？还对他们说，不管男孩女孩，都要多读书，才能明白世间道理。

　　而不让人透露她在这儿的消息，后来不再刺绣，更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楚明庭将这些猜测娓娓道来，陈氏听后不禁苦笑，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破绽这么大，能安稳度过这么多年，也算是奇迹了。

　　“你说的没错，娘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后来你爹救了我们，娘为了报答他，在你爹的请求下，答应了嫁给他。”

　　她之所以答应嫁给楚二，最重要的还是想明哥儿兄妹俩能有个正经出身，不再跟着她颠沛流离，而楚二又需要一个妻子来掩盖身体缺陷，二人一拍即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至于其他的，就别多问了，等到能说的时候，娘自然会告诉你。”其实这件事，她本不打算告诉明哥儿的，但明哥儿既然已经发现，她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不过具体原因，现在还不适合告诉明哥儿。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楚明庭知道母亲不可能告诉他更多，便也没有追问。

　　在家歇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楚明庭就进城了。不过在离开前，他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三姐？”着怯生生从角落里探出头来的楚明玉，楚明庭有些奇怪，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儿？”

　　大伯家自从分出去单过之后，和他们家没什么来往，大伯家的三个兄姐，更是连他家的门都没进过。

　　见自己被发现，楚明玉从角落里出来，紧张的绞着手指，拘谨道：“我、我听说，二叔受了伤，想来看看他。”

　　其实她前几天就想来的，可是爹娘不让。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偷溜过来，可她没进过二叔家，又想到爹妈很讨厌二叔，她到了也不敢进去。

　　“三姐，你有心了。”楚明庭道，“不过我爹还没醒，要你白跑一趟了。”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楚明玉说完就要走，楚明庭开口叫住了。

　　“三姐，你等一下。”

　　楚明玉疑惑的转身，楚明庭掏出一点碎银递给他，看了看她的额头，说：“你拿去买点药来擦一擦，别留疤了。”

　　看着衣着破烂的楚明玉，楚明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伯家向来重男轻女，好像楚明玉不是他们亲生的一样，不给吃饱饭，不给穿暖衣，还要干最多的活儿，晚上只能睡在柴房里，还要忍受来自父母的毒打。

　　在他印象中，楚明玉身上的伤就没有好过，现在也是一样，鼻青脸肿的站在他面前，明明比他还大两岁，身量只到肩膀，看起来只有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