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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回家 ...

  •   他们的同性恋情热度不减,媒体报道经常提及,网上也是热议未曾停止。晏望霄一向更新勤快,微博人气空前高涨。反观梁松影,却几乎销声匿迹,毫无动静,除了每天去启星录音室报到,有时和朋友约出去玩,就是呆在家中。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晏望霄刷他的微博问。

      “我谈恋爱,关他们什么事。”梁松影刷着晏望霄的微博说,“你其实不用对他们解释,也不用证明什么,我们自己明白不就够了。私事不该拿到公众领域给别人评判指点,但别人非要说一两句插一脚,我们也阻止不了。”

      “够淡定,向您学习。”晏望霄朝他敬礼,“不过,你刷我微博干嘛?”

      “你的事,不就我的事吗?”梁松影淡定地继续往下拉评论刷新,把毫无营养的评论看得不亦乐乎。

      “恭喜你成功把话圆回来。”

      “嗯。”

      梁松影无声地笑,忽然咳了一声,手心压在胸口一会儿才放开。晏望霄侧头瞥到什么东西,愁眉苦脸看着沙发旁一只臭袜子,指责道:“梁松影,你最近很不讲卫生!这只袜子是你的!”

      梁松影瞄一眼,不当一回事,“等下我丢去洗衣机。”

      岂知晏望霄更不满,“你偷懒了,把袜子跟内裤混一起洗!”

      “人有失手,时有走眼。”

      晏望霄气呼呼走开,坐得远远,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好让梁松影知道他在生气,以便引起不同寻常的重视。自从梁松影从任泽余心理诊所回来后,人就有些神经质,健忘症,老是不讲究,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懒得收拾不说,还犯他忌讳,比如回家后不立刻去洗手,脏衣服堆到第二天才洗,搞卫生搞不干净拿手一抹还看到黑色灰尘。

      他很想狠狠说梁松影一顿,然而之前做错事,说错话,心中有愧,没底气说了。但是梁松影这种类似探求他洁癖底线的做法,让他很不高兴。

      梁松影似乎一无所觉,仍低头玩微博。

      坐在角落无声反抗的晏望霄备受冷落之后,登上微博求问心理阴影面积。微博下评论各种调侃梁大神又开始欺负晏小霄了。梁松影听到“叮”一声,看到特别关注的唯一对象晏望霄有微博刷新了,马上点进去看。

      “……”梁松影在底下回了一串省略号。

      这天梁松影下班回来,走进洗手间,看见晏望霄站在洗手池边洗手。他不知怎么,就站在门口没进去,也没打招呼,就看着晏望霄洗手。奇怪的是,晏望霄居然没发现他的存在。

      晏望霄洗得很认真,大概洗了两分钟,讲手的每一处地方都仔细用消毒液搓一遍,用水冲洗。梁松影想起好久以前,晏望霄有过类似举动,那时没怎么放在心上,觉得只是个小毛病。但那一天在医院晏望霄脱口而出的话,成为他心中一道梗。

      梁松影走过去,晏望霄回头,惊讶,“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梁松影没回答他,却看着水流中他的手说:“很干净了,你还洗什么?”

      “马上洗好!”晏望霄说,“把手伸过来,我帮你洗。”

      梁松影把手递给他,经历了三分钟左右洗礼。

      出来后,梁松影开始给他普及一些关于细菌的知识,其实有些细菌是有益的,洗得太勤快反而导致细菌免疫力下降,不利健康。

      晏望霄不耐烦打断他,“其实你是觉得我有病吧?你是不是不能再容忍我了?”

      梁松影闭上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没有,你想多了。”他过去抱了抱他。此事便不了了之,梁松影之后没再提过这种话。

      五月中,梁松影百忙之中抽空回一趟法国的家。晏望霄闲来无事,吃了熊心豹子胆要跟着去。他是有恐飞症的,上飞机前就吃了一点抗焦虑的药,在头等舱窗边落座后拉低帽檐,让梁松影抱着他。他缩在梁松影怀里害怕得瑟瑟发抖,梁松影看到这个样子的晏望霄心里很受触动,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安慰他不用怕。

      晏望霄戴上隔音很好的耳塞,闭眼努力入睡。

      飞机在天空飞行途中,梁松影摸到晏望霄的手心渗出一片冷汗。他小心拿纸巾去擦干。乘务人员留意到客人的特殊状况,俯身刚要出口询问,就被梁松影用眼神制止了。梁松影摇头,打了一个OK的手势。

      空姐犹豫了一下,走开。

      怀里的身体不住颤抖,他只好更紧地抱住晏望霄,传递几分力气和鼓励。他听说晏望霄受到专门训练,可以在五分钟内快速进入睡眠。梁松影不敢问他睡着没有,只好一动不动,唯恐惊扰他。

      飞机降落的时候,梁松影手臂腰背酸麻屁股痛。其余客人陆续下机,广播声中他低头,晏望霄还在睡,面容尚算安详,便感几分欣慰。

      他摇晏望霄的肩膀,把他叫醒。

      他们到达法国机场,已是下午四点。家里派了车来接,路上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抵达法国乡村小镇。借着昏暗余晖,梁松影指着窗外山坡说:“那是葡萄树。”

      他们家是种植葡萄园酿造葡萄酒的,住在一个酒庄里。

      晏望霄下飞机以来,精神厥厥不振,闻言只是靠着背椅无力地扔了一瞥,“嗯”了一声。梁松影注视着窗外熟悉的风景,车子里安安静静。为了不吵到他,他一直没和熟悉的司机王叔说过几句话,也对王叔提前说过对不起,我朋友身体不舒服,希望可以不吵到他。王叔表示理解,只是对晏望霄并无好脸色。

      “他们不让我们进家门怎么办?”晏望霄睁开眼,忽然想到一件事。

      “放心,屋子很多,会让你有地方睡,有东西吃的。”梁松影说。

      晏望霄才安心地闭眼继续躺尸。

      但是不安分的本能因子作怪,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说:“现在葡萄还没成熟吧?你说秋天会带我来看你的庄园,我岂不是还要坐一趟飞机过来?”

      梁松影失笑,“虽然你可以选择到时候不来,但我还是要说,节哀吧。”

      晏望霄“哼”了一声不肯示弱。

      拎着许多礼物站在一个酒庄大门前,梁松影和晏望霄隔着门对着里面窗户漏出的温馨灯光望眼欲穿。

      “说好的房子和食物呢?”晏望霄问。

      “等一下就有。”梁松影拿钥匙开锁再次失败。

      居然换锁了。

      梁松影走到一旁腾出一只手拿手机,“细家姐,我在家门外,怎么锁大门了,我要进去。”

      梁松影最小的一个姐姐说:“你的行踪被泄漏了,爸爸亲手关的门换的锁。他说不准你进门,除非你改正错误。哎,还有一些难听的话,就不说出来伤你心了,反正你今晚是进不来了。”

      梁松影说:“那起码给我个地方落脚吧。”

      梁建怡说:“你去我那儿,钥匙到窗边来接。”

      “好,爱你。”梁松影挂断电话,招呼晏望霄绕到屋子背面,一扇窗从里面推开了,探出一颗小脑袋,朝下面的两个人挥着小手,讲一串钥匙丢下来。

      梁松影做了一个飞吻抛上去,才去捡钥匙,说:“那是我一个侄女。”

      晏望霄挂在他身上,“还飞吻,教坏小女孩。”

      梁建怡的房子离主屋只有十几米距离,他们平时住这儿,只有吃饭时候聚在一起吃。屋子亮着灯,梁松影带着晏望霄轻车熟路开门进去。上二楼找一个房间,放下行李,便下去客厅找水找吃。

      晏望霄站在客厅里并没有坐下,环顾整个屋子,简单评判了卫生指数,眼带嫌弃地琢磨了一下沙发,才坐下。

      当梁松影递来一玻璃杯从水龙头接的自来水,晏望霄发现他很难适应这里。不仅是怀疑这个杯子的主人是谁,贴过多少客人的嘴唇。

      “这里的自来水可以直接喝,跟国内完全不同。”梁松影跟他解释。

      晏望霄个事儿逼不肯接。梁松影没办法,出去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捎回来几支矿泉水。晏望霄才肯接过。梁松影看着他喝水,心想,这哪里像归家,简直像服侍皇帝出行。

      九点多,梁建怡一家三口从爸妈那儿回来。

      两个大人对晏望霄不冷不热,倒是那个十二三岁多小女孩对他很热情,缠着他问东问西,拼命把珍藏的巧克力塞给他吃。

      梁松影在一旁笑,趁小侄女不注意,从晏望霄手上夺食放进嘴里。晏望霄很乐意喂,小姑娘一转头,就主动喂到梁松影嘴里,看得两个大人十分眼瞎。

      晏望霄睡不惯陌生人家的床,洗完澡后坐在椅子上眯眼睡。梁松影认命,从行李箱翻出全部衣服铺在床上,“这下可以了吧,上床睡。不准说不,你嫌弃我吗?”

      “没有。”晏望霄欣喜万分跳上床。

      “好累啊。”梁松影也躺上床,捶捶腰背。

      “老啦?”晏望霄闭着眼说。

      梁松影没说话,含糊地应了一声。他感到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伤没全好,还是屋里闷。他起身去打开窗,大口吸了一撮清凉空气,才拉上窗帘回去。

      他一躺回去,晏望霄就跟八爪的章鱼似的黏上来,恨不得再长两手两脚。他仍是感到胸闷,拨开他横在胸口的手,“好好睡觉,我累了。”

      “晚安。”晏望霄凑近他耳边低声说。

      那声音低沉磁性,梁松影一下子就被撩到了,有点反应。他推开晏望霄的头,背对他而睡。

      这趟法国之行其实结束得很快,晏望霄甚至没能进得了梁家大门,只是白天的时候梁松影开车在庄园附近载他兜风,介绍当地几个有名的葡萄园时,远远看见了梁爸爸跟几个人在葡萄田边走着说着话。

      梁松影把车开过去。

      车是敞篷的,很酷,梁松影戴着高清晰度的墨镜,把头发立起往上梳,开着很酷的车就更帅了。车很拉风地在一行人旁边跟着,梁松影单手摘下墨镜,转头,声音特别响亮地喊了一声:“爸!”

      梁思信早看见他了,原本不想理睬,看见副座上的人时,眼色一沉,便拄着拐杖走过来。

      晏望霄一看老人脸色那么严厉地朝这边走,心里直打鼓。这时,耳朵听到引擎声。他侧头,看见梁松影在踩离合器准备起步。

      这是要干嘛?

      车子“嗖”一下开出去老远,梁松影单手扶着方向盘,回头对梁思信中气十足地大声说:“爸,改天一起吃饭吧!我走了!”

      梁思信酝酿的气势一下子没了发泄对象,梁建怡在一旁掩嘴偷笑。

      车上,晏望霄高兴得站起来迎风挥帽,把帽子甩出去掉到不知那块田野上。

      然后车子一路驶回梁建怡家,拿行李。梁松影偷偷跑回家里,跟妈妈见了一面,才和晏望霄启程回国。

      “我以为你是要来说服你爸接受我们的。”候机场里,晏望霄说,“你皮这么一下,不怕你爸气晕过去?”

      “我不傻呀,我怎么可能说服他。我来只是想见见他,告诉我身体好了而已。”梁松影说,“以后直接带个包子回去,才是对付我爸的终极武器,我跟你保证。”

      “那我们加紧造包子事业吧。”晏望霄兴奋地说。

      旁边一位华人姑娘狐疑地朝他们两个看了看。梁松影猜她误会了,两个男人造什么包子。他把外套立领往上拉了拉遮住脸,脖子一缩缩进去,顺手压了压晏望霄的鸭舌帽。

      丢人现眼。

      原本打算直接飞G市看爷爷奶奶,但眼见晏望霄身体精神吃不消,梁松影只好先陪他飞回Y市,把人送回家。下车的时候,晏望霄脸色苍白,头晕乎乎,梁松影将他半扶半拖拖上楼。离开时房间很安静,梁松影在门口看一眼床上熟睡的晏望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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