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融雪》云散茶香

61、盗帅

　　“西门，我是不是也该吹捧一下你？你当初和叶孤城比试时那招一剑西来挺厉害的，要不叫一剑西来西门吹雪？嗯，有些累赘，我再想想......”
　　洛泱坐在贵客的席位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戏，顺便还用侧过头去压低声音调戏两句白衣剑客，可谓是相当快活了。
　　只是西门庄主他并不接招，淡淡地为少年续了一杯茶，便抱着他那把剑一言不发。看得洛泱愈发想让这个人变脸。
　　抱着茶杯抿了一会儿，少年的眼神忽而亮了。他歪头凑到白衣剑客耳边，低声问道：“你觉得，剑神这个称呼怎么样？”
　　他觉得挺好。这个名号很适合西门吹雪，彷佛天生就是为他而生。
　　洛泱满意地轻笑了一下。只是执着于第一时间和旁人分享自己心情的少年没有注意到，白衣剑客不知何时已停下了抚剑的动作。
　　“怎么？你觉得不好？”因为一直没有听到回应，少年疑惑地抬头，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西门吹雪忽而笑了，这个冰雪铸成的男人弯了弯唇角，一瞬间流露的暖意晃花了洛泱的眼。
　　他说：“我觉得，洛泱的夫君这个称号不错。”
　　少年瞬间瞪大了眼。
　　洛泱的......夫君？！
　　等反应过来西门吹雪说了什么，少年的脸颊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染上了绯红。他几乎是丢盔弃甲一般挪开了视线，手忙脚乱地拿起一杯热茶装模作样地抿着。
　　扑通扑通，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几乎能听到一下一下敲打着胸腔的旋律。耳边众人相互吹捧的声音逐渐远去，唯有青年若有似无的轻笑声清晰可辨。
　　一股滚烫的热浪顺着洛泱的脖颈一路往上，直至染满了整张脸。
　　西门怎么......
　　此端正是浓情蜜意时，彼端也已拉开了大戏的帷幕。
　　风中隐约传来更鼓之声，还在彼此恭维的几人不约而同噤了声，齐齐看向主座方桌上的檀木匣子。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屋内的烛火摇曳明暗了两下，一道低沉而极富吸引力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白玉已取，楚留香特来拜谢。”
　　憨厚壮汉李文武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怒嚎一声“小贼休走”便撞破窗户冲了出去，让周岳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但这位“小诸葛”明显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人，不过须臾就已针对现状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楚留香惯用的伎俩便是声东击西，我们只要守在这里，那白玉便断不可能被盗走。”
　　甄林路显然跟他做出了相同的判断，一双鹰眼锐利地扫视着盛放木匣的四周，面露警惕之色。
　　雷凌风和赵默适才有些蠢蠢欲动的心瞬间被这两位的沉着所感染，飞快地冷静下来，同两人一起盯着木匣。
　　烛火惺忪，月光朦胧。周围却再无其他动静。周岳眉心一皱，朝孙继问道：“孙大人可按照之前所说吩咐下去？”
　　孙继这会儿正满头大汗地捧着那个木匣子，闻言，果断地回答道：“当然！我已经吩咐管家把钥匙藏了起来。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木匣的钥匙藏在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周岳这才表情稍缓，有了说笑的心思：“既如此那看来楚留香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这木匣还好还在这里，白玉又怎会不翼而飞？看来盗帅今夜是要失手了！这都多亏了几位高手相助啊！”
　　听到周岳的话，众人的表情也都放松了不少，彼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吹捧。只是甄林路却始终感觉有些不对，他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脸色大变，朝孙继大声道：“快！快去让管家把钥匙取来看看！”
　　众人对甄捕头突然的举动感到不解，面面相觑后，还是始终没有参与其中的燕淮浚发了话：“去取钥匙。”
　　亲王殿下此刻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甄林路是他推荐来的，他也对这个人有足够的了解和信心。如今信中的时辰已过，甄捕头却突然作此反应，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管家很快从藏东西的地方取来了钥匙，钥匙与锁洞一对，竟是无法开启。
　　孙继脸色一沈，狠狠地盯着管家道：“怎么回事？你确定是这把钥匙？”
　　管家这会儿也急了，二话不说跪下磕头以示清白：“属下确认啊！这钥匙就放在后花园槐树下的地窖里，除了除了属下，不可能有人再进去了！”
　　孙继的脸色愈发难看了：“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换了锁不成？”
　　雷凌风和赵默对现状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诸葛”周岳却已反应过来了。他苦笑一声道：“怕是那楚留香已经得手了吧！孙大人，此番是我无能，这报酬我就分文不取了，告辞。”
　　说完，周岳便起身离去。
　　孙继和燕淮浚的脸色相继一变。亲王殿下亲自拿来了砍刀一刀劈开了这个木匣。果不其然，木匣中叮当作响的只是一块路边再普通不过的石头而已。
　　一阵鸡飞狗跳中，谁也没注意到客座上少了两个人。
　　月亮高悬于空，色愈朦胧，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纱忽而笼罩了世界。白日里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被稀稀落落的灯火取代，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远处打更的声音隐约可闻。
　　洛泱和西门吹雪并肩而行。
　　洛泱：“这个楚留香，挺有意思的。”
　　西门吹雪点头：“嗯。”跟以前那个司空摘星有的一拼。
　　洛泱噗嗤笑了一下：“西门应该很早就发现了吧。”
　　说来楚留香也真不愧于他“盗帅”之名。他先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得知了孙继请人的名单，伪装成“烈火鞭”李文武混入其中。随后又趁着烛火明灭那短暂的时间里，将木匣子掉包。窗边传来的声音不过是吸引人视线的幌子，利用这个时间快速藏好木匣子，然后借身份之便溜走才是目的。
　　很显然，楚留香成功了。他完美地在众人眼底下隐藏了自己，当着一群人的面取走了白玉，还光明正大地破门而逃。
　　洛泱不知道那群人多久才能反应过来这件事，但想来也不会太久。毕竟那位“小诸葛”和六扇门的甄捕头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倒是白衣剑客的反应很让他意外。他有注意到西门吹雪在见到那五人时的戒备，青年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只是最终却没有发难。
　　如果说他是靠天生异于常人灵敏的鼻子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郁金香味儿，才在一开始察觉到了异常，那么西门吹雪又是靠的什么呢？他有些疑惑。
　　洛泱：“你是不是在他们进门那会儿就发现了？”
　　西门吹雪：“嗯。”
　　白衣剑客很轻易便了解到少年的言外之意，于是又多解释了一句：“手。”
　　意思是因为看到了李文武的手，察觉到有些不对，所以才猜到的。
　　西门吹雪是剑痴，所以他看人向来先看手。一双好手可以让人在练剑的路上减少太多不必要的磕绊，同样也能暴露太多讯息。
　　练剑的人除了右手四指指肚上、虎口处有茧，还会在左手第四个手指靠右处生茧；练刀的人则会在食指的第二关节左边以及虎口位置起茧；练习弓箭的人若是左手持弓，则会在左手手掌关节处起茧，右手食指中指处同样生茧；练九节鞭的人则是整个手掌较常人更为厚实，一般手腕的纹路也会深几分......
　　可是李文武这么一个凭鞭法出名的人，手掌较常人来说居然更为光洁，几乎只有一层分布均匀的薄茧，这可能吗？那种茧型分布，明显只有练过特殊掌法的人才会有，加上楚留香本人的确在江湖上表露过掌法的造诣......
　　西门吹雪就是因此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洛泱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剑客想表达的内容。他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直到白衣剑客扭头看来，方才一笑：“这可不像你。”
　　认识第二天就敢当着他的面拔剑杀人的家伙，居然在认出人来以后老老实实看完了整场戏，没有第一时间拔剑解决问题，这可真是令人惊奇。
　　西门吹雪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掀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白衣剑客眼含笑意，轻轻地扫了少年一眼，道：
　　“你想看。”
　　洛泱.....洛泱他又红了。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天天调戏人的少年短短一个时辰里已经被反过来撩拨了两次，而且次次被撩得面红耳赤。
　　洛泱别过头顶着通红的耳尖冥思苦想，他不懂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西门吹雪，让原本沉默寡言的剑客撩拨起人来半点不见生涩。
　　“你”
　　迟疑的语气，纠结的表情，西门吹雪不用猜都能想到少年的疑问。他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将转变的理由往友人身上套：“陆小凤说这么说你会很开心。”
　　如果陆小凤能听到这句话，他一定会指天发誓，大呼“我没有”，然而他不能。所以远在另一个时空的陆小凤接下了这个黑锅，并且背得稳稳的。
　　不过西门吹雪的转变也的确有陆小凤的一部分原因，这家伙和花满楼腻歪的那十年，西门吹雪可是学了不少东西。这样算起来，这锅不算黑。
　　洛泱很轻易就相信了西门吹雪的话，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要学他。”
　　完了似又觉得太过生硬，赶忙加了一句：“你现在就挺好的。”
　　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少年，刚褪下的红色，又浮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不好意思，家里最近不好的事情很多，现在才有点心情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