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融雪》云散茶香

19、功法

　　洛泱洗澡的时候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他挑了挑眉，随意地从衣架上拿了件外袍披上，慵懒地往外走去。
　　西门吹雪抱剑而立，他对面，陆小凤的房间口站了四个女人。四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不但人美，风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衬得她们苗条的身子更婀娜动人。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本不杀女人，但女人却不该练剑的，练剑的就不是女人。”
　　石秀雪大怒道：“放屁！”
　　西门吹雪沉下了脸，还未出口的话在瞥见一旁的青年以后，变成了：“衣服穿好。”
　　洛泱不置可否。他打了个哈欠，慢慢踱步到西门吹雪的面前：“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有女人找你。”
　　“我们才不是来找他的。”石秀雪的脸色有点红，语气虽冲却也带了点女人的娇羞。其他三个女人的脸色也有些红润。
　　毕竟不是谁都有西门吹雪的定力，在目睹了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以后，还能冷静自持的。
　　青年白玉一般的面容被浴室的热气熏得微红。
　　他面容精致，眼尾微扬，一双星辰般漂亮的眸子氤氲了水汽，眼光流转间像是一把柔软的小刷子，轻轻刷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尖。
　　他脖颈修长优美，宛若白瓷，未散的雾气从发梢滴落，划过细腻的肌肤，顺着滑嫩的胸膛淌过。
　　青年没有穿里衣，只披了一件大红的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腰带随意地打了个结，露出了大半的胸口。
　　他也没有穿鞋，优美得宛如工艺品的美足就这么赤裸裸地踩在地上。让人恨不得捏住那双脚，细细地亲吻。
　　青年就像一只蛊惑人心的妖精，散发着倾世的魅力而不自知。
　　“那你们是来找谁的？陆小凤？”洛泱被西门吹雪拉去了背后，他挡住峨眉四秀的视线以后，动作迅速地将青年的衣服穿好。
　　“我们......”四个女人更加脸红了，毕竟不论什么理由，四个女人深夜跑到一个正在洗澡的男人房间，都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怎么不穿鞋？”西门吹雪蹙眉。
　　洛泱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光想着看戏来着，忘了。”
　　“......你，你是谁？”峨眉四秀毕竟是心智坚定的人，所以很快，她们就从这种尴尬中走了出来，只是多少有些气势不足。
　　洛泱的头搁在了西门吹雪肩膀上——已经快到他的睡眠时间，他有些困了：“你们是来给苏少英报仇的？”
　　“......什么？”峨眉四秀愣住了。
　　洛泱抬了抬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们一眼：“我杀了苏少英，你们难道不是来为他报仇的？”
　　四个女人一惊：“你就是洛泱？！”
　　洛泱可有可无地回答：“我是。”
　　峨眉四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看起来美好无比的青年，竟就是杀了她们小师弟的仇人。
　　“你们若不是来报仇的，就离开这里吧。”迟迟等不到攻击，洛泱晃了晃身子，从西门吹雪的肩上把头撤下来，拉着人往住房走去。
　　峨眉四秀没有出手。她们也都从陆小凤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苏少英算是自找苦吃。背后伤人，当真算不得君子所为。何况，苏少英风流自赏，总以为这四个师妹都应该抢着喜欢他，所以她们全都不喜欢他。
　　她们会来，不过是为师父下帖。真让她们杀了洛泱，她们下不了手。况且一旁还有个西门吹雪，他看起来和洛泱的关系极好，没人能保证他不会出手帮洛泱。
　　所以峨眉四秀还是走了。
　　西门吹雪等洛泱睡熟了以后，便提着剑离开了这个小院。
　　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可是花满楼和陆小凤现在却往珠光宝气阁赶去。
　　陆小凤道：“我只希望他现在还没有找到独孤一鹤。”
　　花满楼道：“你认为他绝不是独孤一鹤的对手？”
　　陆小凤道：“他的剑法锋锐犀利，出手无情，就跟他的人一样，从不替别人留余地。”
　　花满楼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一个人若是从不肯为别人留余地，也就等于没有为自己留余地。”
　　陆小凤道：“所以只要他的剑一出鞘，若不能伤他人，自己就必死无疑！”
　　花满楼道：“他现在还没有死。”
　　陆小凤道：“那只因为他还没有遇见过独孤一鹤这样的对手！”
　　他慢慢地接着道：“独孤一鹤的剑法沉着雄浑，内力深厚，攻势虽凌厉，防守更严密，交手经验之丰富，更不是西门吹雪能比得上的，所以他三十招内若不能得手，就必定要死在独孤的剑下。”
　　花满楼道：“你认为他三十招内绝不能得手？”
　　陆小凤道：“没有人能在三十招之内制独孤的死命，西门吹雪也一样不能！”
　　花满楼沉默了很久，也叹了口气，道：“他是你约出来的。”
　　陆小凤苦笑道：“所以我只希望他还没有找到独孤一鹤。”
　　他们已穿过静寂的大路，来到珠光宝气阁外的小河前。
　　流水在上弦月清淡的月光下，闪动着细碎的银鳞，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小河旁，一身白衣如雪。
　　陆小凤看见他时，他也看见了陆小凤，忽然道：“我还没有死。”
　　陆小凤笑了，道：“你看来的确不像是个死人。”
　　西门吹雪道：“死的是独孤一鹤。”
　　陆小凤不笑了。
　　西门吹雪道：“你想不到？”
　　陆小凤承认，他本不愿承认的。
　　西门吹雪却笑了，笑得很奇怪，他道：“我也想不到。”想不到洛泱给他的功法竟是如此的神奇。
　　陆小凤道：“哦？”
　　西门吹雪却没再说话。他不想解释洛泱功法的奇特之处，因为他不想让人注意到这点。
　　苏少英使出那二十一招时，他已看出了至少三处破绽。通常他只要有一次机会已足够，但他刚刚跟独孤一鹤交手时，却连一次机会都没有把握住。
　　因为独孤一鹤的剑法虽有破绽，但是他一剑刺出后，独孤一鹤便已将破绽补上，他很少见过有人能知道自己剑法的破绽何在，但是独孤一鹤却是其中一个。
　　他三次出手，三次被封死，就已知道他杀不了他，杀人的剑法若不能杀人，自己就必死无疑！原本是这样的。
　　可是洛泱教他的功法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着内力。有了内力的支持，他自然可以稳住自身，转而不停地试探。
　　独孤一鹤不是洛泱，他的剑法达不到圆润无双的境界。
　　他已在每日观摩洛泱刀法的过程中，锻炼出了远超常人的眼力。又在与他交流的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拆招经验。
　　洛泱的刀法和眼界是他平生仅见。洛泱可以自如地收放长刀，也可以自如地收放杀气，他却不行。即便是现在，他也打不过洛泱。
　　但他打得过独孤一鹤。
　　这便够了。两人交手第三十六招，他一剑刺穿了独孤一鹤的喉咙。无伤。
　　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独孤一鹤这样的对手，所以也从不清楚自己的内力究竟有多少。直到今天，他才猛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的内力比独孤一鹤的内力多，而且多很多，多两三倍的那种多。
　　这已经不是神功可以解释的了。一旦被人泄露出去，江湖上将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所以他杀了独孤一鹤以后，在他的胸口补了一掌：他要伪装成独孤一鹤之前已跟人交手，并且被消耗了大半内力的假象。否则江湖上很多人都不会接受这个结局。
　　一旦不接受，就会调查。他不担心自己会泄露消息，却也怕万一。洛泱从来对江湖的腥风血雨就不感兴趣，他也不想他卷进这里面。
　　西门吹雪目光凝视着远方，过了很久，忽然也说了句很出人意外的话。
　　他忽然说：“我饿了。”
　　陆小凤吃惊地看着他，道：“你饿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杀人后总是会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