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鬼要认真》听说你能喵

3、003 小红楼

　　焦蕾此时看起来有些憔悴，真的像是一夜没睡似的，她眼中带泪，有些委屈地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开口道：“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萧一念嘿嘿一笑：“我一个三流的法师，你找我……不合适。你还是去法师协会雇一位一流的吧。”
　　“我爸妈疯了。”焦蕾不理会萧一念话中的嘲讽意味，向他描述道，“昨晚你走以后，我心情挺不好的，但是我妈再三向我保证绝对会请法师来，我才去洗漱睡觉，谁料半夜被一阵聊天的声音吵醒了。”
　　焦蕾半夜醒来，听到隔壁父母卧室传来了聊天声，那是两个完全陌生的声音，而且两个都是男声。
　　一个说：“这傻孩子还想请法师来抓咱们，果真是傻到家了。”
　　另一个回：“可不是嘛，有了咱们两个，这个家可是会越变越好的。”
　　“对呀，昨天那个刘科长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太好，要是我当时能控制身体，早就一杯开水泼上去了。”
　　“嘿嘿，你还说呢，那个张经理看我的眼神总是色眯眯的，还老提示我要是服从他，就给我升职加薪，要是我能控制身体，早就涨工资了！”
　　“不过我们慢慢暗示，也是一样的。”
　　“对对对，一样的一样的。”
　　这对话吓得焦蕾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往爸妈的房间扑去。
　　那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就拧开了门把手喊了一声：“你们是谁！”
　　黑暗里爸妈闭着眼睛睡得正香，但是说话声却不断从两个人身上传出。
　　“哟，连我们都不认识啦！”
　　“乖蕾蕾，我们是爸爸妈妈呀！”
　　焦蕾吓得立刻披上外套，跑到闺蜜家躲了一晚上，但仍旧是不敢睡，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就连早晨出门穿的衣服都是借闺蜜的。
　　萧一念站在巷子口听完了整个过程，点了点头：“嗯，我同情你，你快去法师协会吧，他们一天只放十个号，要是去晚了可就排不上队了。”
　　“萧一念，你帮帮我吧，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出，就算是跟你睡也可以的。”焦蕾拉住了他的胳膊，“难道你忍心看着我爸妈慢慢被鬼控制吗？”
　　他大睁着眼睛道：“我当然忍心了，又不是我爸妈。而且你这样的，说实话我并不是特别想睡。看到我刚刚送走那个了吧？瞧人家那大长腿，穿着黑丝袜勾住我腰的时候别提多带劲儿了。”他说着说着，表情渐渐陶醉了起来。
　　焦蕾咬了咬嘴唇：“对不起，打扰了，我去法师协会。”说罢淌着眼泪转身就跑。
　　萧一念手一抬：“慢走不送。”
　　法师协会是一个功能很复杂的机构，每个城市，只要有十名及以上的法师，就可以开设一座分会，这个法师可以是和尚、道士、魔法师等等，只要能够被称为“法师”的，并且可以捉鬼降妖的，就有资格成为法师协会的一员，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法师都在法师协会的统一协调管理之下。
　　环阳市的法师协会在一座小红楼里，小红楼就坐落在市长官邸附近，方便权贵们拜访，毕竟，请法师的费用那么高，名额那么少，权贵们肯定想把有限的机会握在自己手里。
　　法师协会环阳分会共有十七名法师，分散在这座城市里，恰好是个够用的状态。
　　焦蕾很幸运地抢到了最后一个名额，她紧张地等候在大厅里，却不知道见了法师们该说什么。
　　萧一念打着哈欠走进大厅的时候，恰好第九个人进去了，整个大厅只有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哟，恭喜啊，抢到名额了。”萧一念抬手打了个招呼。
　　焦蕾嘴巴紧闭，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也不在意，挠着一头乱发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我说你们这群混球今天中午又想背着我吃什么好东西啊？”
　　办公室里七个法师和一个普通人都看向他。
　　“咳咳……”七人中年龄最大的老道士光越上人连忙道，“我们怎么可能有好东西吃啊，不过是粗茶淡饭，粗茶淡饭罢了。”
　　“哦，粗茶淡饭也好。”萧一念直接从空着的那张桌子前拉出一把椅子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了那个普通人面前，“我跟着吃点清淡的换换胃口。——你们继续。”
　　“呃……”普通人看了他一眼，随后稍微扭了扭身子，“我要说的就差不多了，恭请法师协会出手。”
　　七人中年纪最轻的阵法师马克利轻咳了一声：“你看对面那堵墙上挂的价目表，能请得到谁就看你的诚意了。”
　　所谓的诚意，不就是钱嘛。
　　那普通人站起身来越过萧一念看向价目表，目前坐在这里的，年龄最大的光越上人出手一次就是一百万起，就连价格最低的马克利也是十万起。
　　好在这人不差钱儿，直接请了价格八十万起的魔法师钱禁，钱禁站起身来，满是无奈地看了光越上人一眼，随后就跟着那人从侧门出去了。
　　“最后一位，十号！”站在门口胸挺屁股翘的小助理拉开门喊了一声，便见焦蕾一脸憔悴地走了进来。
　　小助理一指椅子，笑得甜美：“请坐。”
　　焦蕾还没坐下，就看到萧一念一边晃椅子一边冲她笑。
　　“那个……各位法师好，我叫焦蕾。”焦蕾坐下后无比紧张地先问了个好。
　　光越上人皱眉道：“说重点。”
　　“就是就是，人等着吃饭呢。”萧一念接了一句。
　　焦蕾看了他一眼，就把最近自己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马克利还是同样的话，要来人摆出自己的“诚意”。焦蕾攥了攥拳头道：“那个……我没什么钱，只能请这位阵法师了。”
　　马克利摊了摊手：“唉，我这种价格低的就是累。”
　　“那个……请问一下，这位法师的价格是多少？”焦蕾指了指萧一念。
　　他这问题一出，所有人脸色都一变，就连原本笑得甜美的小助理都连忙上前来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既然你已经选定了要请的法师，那还是赶快离开吧。”
　　“很贵吗？”焦蕾问小助理。
　　小助理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一念嘿嘿一笑：“我不要钱。”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完了”的表情。
　　“你要是请不起他们，可以请我。”
　　焦蕾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马克利迅速带着焦蕾离开了办公室，今天所有的法师值班到此结束，吃完午饭就可以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但是只要萧一念不走，他们也都不敢走，一个个被他欺压得苦不堪言。
　　去往焦蕾家的路上，焦蕾忍不住问了马克利关于萧一念的事，马克利掏了掏耳朵，一脸愤恨：“别提他了，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人。”
　　焦蕾再追问，马克利只好回答道：“他原本是我们国家最天才的法师，而且从十三岁就开始活跃在这个圈子里，十七岁那年正式上任法师协会环阳分会会长，所有人都将他看做圈子未来的希望。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年前他就突然销声匿迹了，再次出现时就变了个模样，也就是现在我们大家都看到的模样。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而已，明明人生还很漫长，他却甘心堕落至此。”
　　焦蕾在心中想，难怪他说自己是全国最厉害的法师，原来不是吹牛。
　　马克利咬着牙道：“明明是个自甘堕落的家伙，却被老前辈们捧成宝，整天追着请他回来继续做会长，简直太不公平了！”
　　焦蕾没办法评价，她对萧一念的了解并不多。
　　这边马克利跟随着焦蕾到了她位于十八层的家，那边萧一念捧着饭碗乐呵呵地坐在了法师协会的餐厅里。
　　“我说，一念啊。”光越上人将手中的的筷子轻轻搁在一边，“关于会长说的，请你重新回来一事……”
　　萧一念埋头刨了两口饭：“食不言寝不语，老道士。”
　　“在座的也只有我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了，”光越上人也不恼，“你这样占着环阳分会的资源，却不为环阳分会出力，实在是不妥当。”
　　“啪！”
　　萧一念将碗重重地搁在了桌子上：“老道士，吃你一碗饭你就这样絮絮叨叨，人家刘会长都没嫌你嫌什么。”
　　“刘会长只盼着你能回来继续当会长呢，他怎么会嫌？”年级轻轻和马克利同等价位的女魔法师玉树不屑地撇了撇嘴，“要是我被人家这样礼貌地请上几回，就算不继续当会长，也会至少在分会里挂个闲职，至少能提高提高分会的综合评分吧？”
　　萧一念重新将饭碗捧了起来：“环阳分会的综合评分，多算你一个也没高到哪里去。”
　　“你！”玉树柳眉一竖，“萧一念，我来得迟，没赶上你当会长的好日子，既然你有传说中那么厉害，那怎么没见过你出手呢？”
　　“我现在啊……”萧一念咽完了嘴里的饭，长舒了口气，“不抢你们生意你就该烧高香了吧？你这个才来坐班三个月的小鬼。”
　　一旁一向话不多的女药剂师皮媛媛轻轻拉了拉玉树，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眼神，意思是多说无益。
　　玉树毕竟是新来的年轻人，所以去年秋天萧一念刚回环阳就疯狂接私活十几天都不合眼的情况她还是不够了解。
　　“好了好了，大家吃饭，吃饭。”半念和尚出来打圆场，“都记得吧，下午咱们还要给红楼大扫除呢！”
　　其实大扫除什么的根本就不用这些法师出手，自有志愿者辛勤地为他们服务，半念和尚这个时候提出来，只是为了让萧一念吃完饭赶紧走。
　　而萧一念很配合地将碗一撂：“饱了，走了。——刘松屏回来以后告诉他，我这里有件东西需要他鉴定鉴定，让他到我家来找我。”
　　说完，他就一摇三晃地走出了法师协会，寻思在附近开个钟点房眯个午觉。
　　“喂，萧哥，午饭吃了吗，兄弟我可能需要你帮忙啊！”
　　萧一念的手机铃声不恰好地响了起来，他一接通，白小明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语气还有些焦急。
　　萧一念噗嗤一笑：“怎么，你儿子踢你了？”
　　“别开玩笑了萧哥，不是我，是我一哥们。”
　　“他儿子踢他了？”
　　“不是儿子，是他老子！——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哪儿呢，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