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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番外7 逝水流年（沈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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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为什么要走青涩的校园恋路线呢？因为是梦到的2333……所以故事其实没特别严密的逻辑，而且可能有雷……就是基本还原那个梦里的故事而已，当然也会适当加工使其更完整。开头的女角只是故事的见证者，这次不会搞三角恋了请放心（其实还是搞了一点点……？不过所有所谓三角恋其实都是为了主角服务而已）】
有那么一世，对沈夜和瞳来说都是难忘的。
那时候，他们是同一个大学的学生，而且，都堪称是校园的风云人物。
一方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帅……这年头，颜值就是正义……
另一方面的原因，因为那次遇上的家庭氛围相对温暖的缘故，他们的性情都没那么冷。
所以沈夜有些莫名其妙地就被选举成为了众望所归的学生会会长，而瞳是学习部的部长——他那世读的就是医学专业，所以他能醉心于学习，堪称学霸……
叫作文子姗的女生，是学生会外联部部长，性情开朗，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儿去。
这日，她远远看到沈夜和瞳二人走在一起，便热情地迎上去，“Hi两位帅哥！是要去哪里呀？”
沈夜笑着答道：“这个时间，当然是去吃饭。”
“可是，食堂不是往这个方向走呀！”
“现在是最高峰的时间，食堂太挤了，我们打算去附近的餐厅。”
“哦哦！那我也去餐厅去好了~”文子姗跟了上去，“介不介意多一个电灯泡呀？”
沈夜笑道：“‘电灯泡’这个词不是乱用的。”
“嘿嘿嘿~你俩老实交代！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文子姗坏笑着。她可是个资深腐女，对某些事是很喜闻乐见的……“我跟你们讲，我参加的一个文学社天天都在出你俩的本子！”
“……本子这种东西不该出二次元的人物吗？”沈夜扶了扶额。
“直接用真名确实不好啦，所以公开出来的东西一般会用个化名啥的……但绝对就是以你俩为原型的！……对了，你们还没回答到底介不介意我跟着去呢！阿瞳，你觉得呢？”文子姗一直都在和沈夜说话，这时便问瞳道。她和瞳也是稍微有点交情的，不过正因如此，她知道瞳这个人一向如此——即使是单独相处，他也不会像寻常人一样为了避免尴尬而刻意和你找话题，他想说话时就说，不想说话时就不说。至于沈夜，他也不是什么热情似火的性格，但身为学生会长还是要稍微注意维持关系的。其实文子姗对这两种性格以及这两个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偏好，所以她不想显得只想和沈夜说话似的。
“介意。”瞳直截了当地答了两个字，“你坐另一桌吧。”
“……喂喂！都不跟我客气一下的吗！”文子姗吐着槽。
“你看我俩谁像是爱跟人客套的性子吗？”瞳微微笑了笑。
“哈哈也对……”文子姗倒也不太介意被拒绝，“不过~刚刚还说你俩不是那种关系呢~干嘛要单独在一起干不可告人的事情啊~~”
“什么时候说过不是？”瞳答了这么一句话。
“……咦！！”文子姗一声惊呼，“所以你是承认真的是那种关系了吗？！”
“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些事情随你们怎么想了。”沈夜淡淡笑着搂过瞳的肩，“走吧，我们别跟这个八卦女走一路了。”
“嗯。”瞳点点头，便跟沈夜一起快步走远了。
“……不行！我一定要跟上去看个究竟！”文子姗的腐女魂正熊熊燃烧着，岂肯就此作罢！于是，她便一路尾随，决心一定要将两人到底准备在吃饭时说些什么干些什么探个究竟。
到了餐厅，文子姗坐在了离两人座位不远、但应该不太容易被他们发现的一个位置。恰好两人是并排坐着而非对坐，所以只要在他们背后就安全了。
她很失望的是，在等吃饭的时间里，两人几乎没什么互动，沈夜玩着手机，而瞳拿着一个小瓶子倒腾着。
文子姗努力张望着，也看不清那个瓶子里是什么。
好奇之下，她偷偷靠近了瞳的座位，企图窥视。
可一听到有脚步声接近，瞳就下意识地把瓶口掩住了。
所以说，其实是这个瓶子里是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吗？！
……比如说什么□□啊之类的……文子姗展开了各种可怕的联想……
总而言之，这下文子姗是更好奇了！她决定就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不动。
瞳等了一小会儿，见脚步声消失，果然拿开了掩着瓶口的手。
从这个位置，文子姗总算能勉强看得到瓶子里的东西……
“妈呀！！！”然后她就发出一声恐惧的惊呼。
“……！”瞳盖上了瓶盖，和沈夜双双回头。
“………”文子姗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我……我最怕虫子了！！还那么多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我从此会噩梦缠身的！！”
“……谁让你看了？”瞳一脸无辜，“我都说了不要和我们一桌。”
“是啊，瞳那时可是对你一番好心才拒绝你的啊。”沈夜也附和道。
“……你……你喜欢玩虫子吗？！”文子姗对刚才看到的画面还心有余悸。
“专业方面要用到而已。”瞳淡淡回答。
“……所以……所以你们专业的人都要养虫子吗？！”文子姗对此简直难以想象……
“区区毒虫，有何可怕？”沈夜插嘴道，“解剖课还要解剖尸体呢。”
“我觉得虫子比尸体可怕！！”文子姗说得斩钉截铁。
“你们女生的心我们不懂。”沈夜笑起来。
“不是都要养。”虽然瞳知道沈夜是想帮他岔过去，但他还是回答了文子姗的问题，“毒术是医术的一个方面，蛊术又是毒术的一个方面。对这方面是我个人偏好而已。不必向其他人求证。”
“哦！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其他人的！”文子姗领会到了瞳的意思，“确实，我们女生都很胆小的，要是知道了有些女孩子会不敢接近你的……”
“我对你们敢不敢接近不在意。”瞳打断她道。
“瞎说~那你那么紧张地把瓶子藏起来干吗？”文子姗笑问。
“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而已。”
“所以说，我早说过你不要把这种东西拿到公共场合来倒腾就好了……”沈夜苦笑着插嘴道。
“……哦。以后我会更注意的。只是忍不住。这家餐厅上菜太慢了。”
“阿瞳，你真的不在意交不交别的朋友呀？”文子姗有些怀疑地追问道，“我看你也就只和阿夜关系最好了，和其他人都像隔着什么似的……要是能多点朋友不也很好吗？”
“懂我的人自会懂我。不懂我的人何需强求？”瞳淡淡地道。
“唔……那也要看你打不打算让别人懂呀……说起来，我现在是不是这世上除阿夜外唯二知道你秘密的人？算不算懂你的人呢？”文子姗虽如此说，自己心里却是有点心虚的——她是不会因为那些蛊虫就远离瞳，但是她也真心不想再看那些蛊虫一眼，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研究来干吗……
这时，菜端上来了。
“子姗，你还是回你那桌吧……”沈夜道，“我有些事想和瞳商量。”
“……切！原来你也那么不欢迎我！好好，我走就是了……”文子姗撇撇嘴，只得离开了。
“瞳，就快暑假了，”沈夜开始说他打算说的那件事，“我这次准备找个特别的工作。”
“哦？有何特别？”
“有个富婆跟我说，只要我去她家住，就可以每天给我五百……”
“……什么？”瞳皱起了眉头，“流月城的大祭司，什么时候沦落到靠卖肉来赚钱了？！”
“呵，你知道我早已不是流月城的大祭司了，我只是个穷小子……”很不幸的一件事是，这一世沈夜和瞳投胎的家庭经济状况都很普通，“我们才大三，我看是很难找到工资更高的实习了……放心，我跟她说好了，只是待在她家，最多陪聊陪吃喝，绝不跟她有任何□□接触。她年龄都可以当我妈了。”
“……你有那么缺钱吗？”即使如此，瞳仍旧觉得这个“工作”非常不适合沈夜这么清高的人。
“我们三七分怎么样？”沈夜笑道，“我七你三，这是按学校我俩的人气来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赚的钱，我干吗要分？”
“我们还分什么彼此？你不是缺钱买药和蛊吗？”沈夜笑道，“就当我偿还在流月城时欠你的钱吧！你看，你那时倾尽一生帮了我那么多，可是因为穷，我工资一直没给你开够……”
“………”这个说法，瞳倒还勉强能接受。他最近也确实很缺钱。可是沈夜这样赚来的钱，自己真的能要吗？！“……再说吧。你要做什么我管不了。”
“好了好了，别吃醋嘛……”沈夜温柔地笑着，“我心里只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满脑子只有钱的肥婆能入得了我的眼？”
“你心里只有我？那谢……”瞳想问“那谢衣呢”，但又终究觉得还是别再提那个禁忌的名字，何况这种问题不管问几次，沈夜的回答也永远是一口否认说“我怎会喜欢他”。“……那谢谢你了。”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沈夜的淡笑中似乎有些异样，不知是否已经注意到了瞳的一瞬间的迟疑和改口。
总而言之，这件诡异的事就这么成了定局。
而文子珊恰好也需要找暑期实习。
她的专业有些特殊，是家政专业。所以她找了个管家的工作。
——“管家”二字听起来挺高大上，但实际去了之后才发现，那实际就是保姆……
并且文子珊在这个家中恰好还遇上一个人……
“阿夜？！你也在这里实习？！”
“……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工作”却意外碰上熟人，沈夜不由得有些尴尬。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呀？”
“……”
沈夜正飞速思考着如何回答，就听一个声音道：“他来给我女儿当家教。”
“……啊，黄太太。”
来者正是这宅子的主人。
黄太太正好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对沈夜道：“这就是小女。她和你们一样念大学，不过微积分很差，你帮她好好补补数学吧。”
“数学亦非我所长，不过我会尽力而为。”沈夜答道。
“……阿夜你怎么想起来当数学家教？”文子珊心中其实还有个没说出口的疑问——黄太太出手那么阔绰，想给她打工的人应该多的是，何必要找个非数学专业的数学又并不特别拔尖的人来当女儿的数学家教呢？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黄太太脸一板，不等沈夜回答就抢着道，“我花钱请你不是让你来问问题的！虽然你们是同学，也不可以在上班时间闲聊知道吗！你地拖完了吗？！”
“……好，我这就继续拖。”文子珊只得闭了嘴。
“沈夜，那我女儿就拜托你啦！”黄太太看向沈夜时态度立马温和起来。
“嗯嗯夜哥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黄小姐也声音嗲嗲地开了口，“以后我的微积分就都拜托你啦！请多指教！”
“不敢。”沈夜客气地答道。
“……”文子珊则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们很熟吗？！第一次见面就叫那么亲热！
不过，她只能继续默默拖地，看着黄小姐带着沈夜到她房间去了。
当沈夜和文子珊都忙碌着，瞳也没闲着。
他最近经常和一个人“约会”。
这天，那人约他到了酒吧。
“我不喜欢这么吵的地方。”瞳见了那人，便开门见山地道。
谢衣笑道：“每次都去咖啡厅，咱们偶尔夜换个地方不好吗？讨论完问题还可以嗨一下呀~”
“……这里那么吵，如何讨论问题？”
“有包间的啦，讨论完了再来大厅嗨……走吧。”
“哦。”瞳便跟着谢衣来到包间。
这一世的谢衣也和从前那世很像——仍是醉心于研究技术。
谢衣从前在流月城时就和瞳在技术方面很谈得来。虽说他们一个专攻堰术，一个精于医术与毒术，但不代表他们对对方的领域就一无所知。瞳以前左手和双腿都是用堰甲代替，有时也做个堰甲鸟什么的来代替自己出席某种场合（虽然被沈夜批评了……），所以对堰术也是有研究的。他和三观相差很大的谢衣能成为挚交好友，和技术方面的共同话题也是分不开的。
这次，瞳是在一个技术论坛上看到谢衣的。
虽然习惯了在网上研讨技术，不过有时候，难免也会渴望直接与人交谈。何况，其实不仅是沈夜，瞳也一直牵挂着老友的状况。所以当他知道谢衣这一世竟也如此技术宅的时候，就忍不住偷偷联系上了他。
然后两人就一见如故。拿谢衣的话来说：“我一看到你就有种很熟悉亲切的感觉。”
瞳不知道，如果见了沈夜，谢衣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他有些害怕发生些什么，所以他没有告知沈夜自己与谢衣的联络，也没有告知沈夜这一世的谢衣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次的谢衣依然是宅却开朗着，所以才会硬拉瞳到酒吧这种地方……
两人愉快地交流完问题后，谢衣便将瞳带到大厅，“偶尔在这种地方玩一下会很放松的！你看那边那群人多嗨，想不想跟着他们一起跳舞？”
“……不想。”答完话，瞳听到自己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那个标注着“阿夜”所以能在通讯录最前面的人打来的。“谢衣，你自己先去玩吧……我接个电话。”
“好吧！那你接完了过来！”谢衣便笑着向瞳挥挥手，转身走向了劲舞的人群。
“喂，阿夜，有什么事吗？”
“瞳，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
“……你骗谁？那么吵。”
“……家里音乐开得有点大。”瞳一边说，一边连忙往酒吧外面走。
“……我们认识多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家做事时会让环境绝对安静吗？”
“……行了行了，我被一个朋友拉到酒吧去了。”瞳本不擅长说谎，只得坦白。
“……是什么朋友？他叫你去你就去？而且刚才为何要瞒我？”沈夜的人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悦与怀疑。这也难怪，瞳平时是基本不对他撒谎的。
“……我还不就怕你东想西想才不跟你说那么多！交个普通朋友而已，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瞳为了遮掩心虚，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不是不是，你交朋友这很好。”如果瞳当真生起气来，沈夜也会害怕，毕竟一个极少生气的人生气起来的后果是难以估量的……所以沈夜不得不不再追究那个问题，“瞳，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今晚黄太太和她女儿都不在，你要不要到我这里来玩玩？”
“……那个黄太太还有个女儿？你们玩□□吗？”瞳的关注点在这里。
“呵！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沈夜笑道，“我只是天天教那黄小姐数学而已……说真的，她们基本也没让我陪聊陪玩，我这工作还挺轻松；只一样很要命，就是那黄太太说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出门，我跟个囚犯似的都快闷死了！而且也想你得很……不过呢，我忽然想到，她只说不让我出去，没说不让别人来找我啊！你就来拯救一下我这孤单的人吧！”
“……什么时候学得那么贫嘴。”其实，这段时间瞳又何尝不想沈夜呢？“好吧，你发个地址给我，我马上过去。”
“好。”
于是，瞳只好和谢衣告了别，说自己临时有事要忙，然后便匆匆赶往了黄太太的宅邸。
“来了？”李夜在门口迎接他，“进来吧！你看，这房子是不是很大？”
“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活那么久，怎样的大阵仗没见过？”瞳漠然道，“有时候我们自己家也有那么大的房子。”
“是是，我知道这些都不重要……”沈夜揽过瞳的肩，带他走到卧室，“最重要的是我今晚终于不用一个人睡那么大的双人床了～”
“你真的每晚都一个人睡？”
沈夜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难道真的会卖身吗？”
“你会来这里赚钱，我就觉得以前从没认识过你似的。”瞳吐槽道。
“咦！！”忽听一声尖叫响起，“你们今晚要睡一张床？！”
“……？”瞳莫名地回头，才见是文子珊，“你怎么也在这里？”
沈夜笑道：“忘了跟你说，她也在这里打工……子珊，两个男生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吗？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是……是吗？很正常吗？”文子珊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腐眼看人基了……“阿瞳我跟你讲，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吧，你绝对不能让那个姓黄的女人对他有可乘之机！她整天娇滴滴地叫夜哥哥，实在太可怕了！她跟阿夜又不是很熟对吧！”
“……那你呢？”瞳忽然反问，“你和阿夜很熟吗？”
“……呃……！”在那一瞬间，文子珊觉得瞳的眼神很可怕……“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他阿夜了！好了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回房睡了！”说罢，她飞也似的逃跑了。
“真是的……明明自己也是个自来熟，还说别人。”瞳看着她的背影已消失，犹自嘀咕了一句。
“……哈哈哈！”沈夜大笑起来，“你不会忍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吧！”
“不至于。行了，不早了，睡吧。”瞳开始脱衣服。
“好。”沈夜温柔地笑着点点头。
之后便是一夜良宵，不提。
第二天，文子珊去给沈夜收拾床铺——这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然后，她发现床单上有一团白色的不可告人的液体……
“哈哈哈哈哈！终于被我发现确凿证据啦！！”文子珊独自一人像疯子一样狂笑起来……然后，今天她这床单洗得比哪天都高兴……
而此刻，瞳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却被两个戴着墨镜的魁梧大汉拦住了。“先生，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你们是什么人？”要是寻常人遇见这事多半会吓得够呛，但瞳只是淡淡地问道。他随便驱使一下蛊虫，或是用些小法术，就够这些人受的了。
“黄太太要见你。”
“哦。那就走吧。”瞳倒想看看，这个黄太太想跟自己说什么。
然后，瞳就随着那两个保镖，重新回到了刚离开不久的黄家。
据说被“囚禁”在此处的沈夜此刻却不在，连文子姗也不在。
“瞧瞧我刚一回来就发现了什么？”黄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那傲慢的态度与面对沈夜时的殷勤判若两人，“不过一晚上不在，这里便有些不速之客。”
“……你怎么知道的？”瞳有些怀疑是不是文子姗告的密。
黄太太冷笑道：“这里多的是我安的摄像头！你们做些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吗？！”
“………”一瞬间，瞳想到，该不会那个房间也有摄像头吧！早知如此怎会答应沈夜来此！“你这样是侵犯隐私权的。”
“呵呵！跟我谈法律？我还跟本市最有名的法官一起喝过茶呢！我呢，也不想跟你啰嗦……”黄太太吐出一口烟雾，“就直白地告诉你吧，你以后给我离沈夜远一点！先不说你们都是男的，就凭你这样的人，也有资格跟沈夜在一起？！”
“我是怎样的人？”瞳仍是神色淡漠地问。
“开玩笑，我手上的情报网是盖的吗？我都已经查清楚了。你从小就是一头白发，还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总是独来独往，根本生来就是个奇葩！怪胎！”黄太太毫不吝惜恶毒的言辞，“我要是你，我早就夹着尾巴把自己给罩起来做人了！还妄想染指我的女婿？！”
“……女婿？”瞳愣了愣。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找沈夜来住我家，就是为了让他和我女儿培养感情！你们不会真以为我对这种年龄可以当我儿子的小男人感兴趣吧！要不是我家丫头喜欢他得要命，我才不想扔那么多钱呢！”
“……呵呵。”瞳冷冷笑了笑，“感情，不是你扔钱就可以买到的。”
“……妈的！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是吧？！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训他一番！！”黄太太示意她手下的两个保镖。
其中一个保镖立马上前一步，一拳向瞳打去。
瞳向旁一闪便轻松躲过了。他想还击，一瞬间却考虑到那是沈夜的雇主。如果这样彻底闹僵了，黄太太迁怒于他，就不会给他发工资了。万一他最近真的很缺钱怎么办？
可是，一直躲也不是办法……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只听得一声怒喝，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在瞳的面前，“瞳！！你没事吧？！”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瞳淡淡一笑，“你觉得这些杂碎奈何得了我？”
“可你为何不还手！！还能容忍他们站在这里向你张牙舞爪？！”在沈夜的认知中，想向瞳动手的人，早在挥动第一拳之前就该倒下了。“……黄太太，我就说你突然把我们都支出去不对劲吧！你这是想干什么！！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不是只是朋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黄太太冷笑道，“沈夜，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今你别管我们把他怎么样，我就当你和他的事情没发生过！我还是可以把女儿嫁给你，让你当个金龟婿！”
“……呵呵，我不管你们把他怎么样……”沈夜也冷冷笑了起来，“只怕是你们就都要生不如死了！瞳最近正好还缺些活人当实验素材呢。”
“……你在说什么疯话！！”黄太太怒道，“果然跟他这样的怪物待久了自己也会变得奇怪吧？！”
“请你慎言！！”沈夜神情一凛，“若非我现在不想妄造杀孽，我今日真不想救你们一命！总而言之，这工作我是干不下去了！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好！！你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现在就给我滚！！”
“那么请你把这段时间的工资给我结清！”
“………”听到沈夜说出这句话，瞳更加确信，他果然很缺钱……
“……拿着钱给我滚！！”黄太太随手掏出一叠钞票甩到沈夜的脸上，“我没数！但只会多不会少！”
“告辞。”沈夜捡起掉在地上的钞票，拉起瞳出门去了。
“……”瞳默默无语地跟着他走出去。
“瞳，你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我你还不了解吗？”瞳淡淡地开口，“岂会浪费力气跟这些人生气？还是说你以为我会像那些言情故事女主角一样，被人说配不上你就立马从你面前消失？”
“……我知道你不会的。”沈夜知道，瞳对无关之人一向非常淡漠，不会有什么喜怒哀乐。不过，那样的话他是真的全然不介意呢，还是装作不介意？“……哎，发生这种事也是晦气……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一顿高兴高兴！”
“随意。”瞳仍是淡淡地应道。
“你想吃什么？”
“随便。”
“………”沈夜看得出瞳的心情很不好，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毕竟他也不是习惯插科打诨的人。说起来瞳总是很巧妙地安慰沈夜，但反之则不能，或许也是有瞳陷入情绪的时候实在太少、沈夜没有足够机会练习的缘故吧。“……这种时候，我倒是有些怀念那个人了……如果他在，或许有办法令你开心起来。”
“……谢衣？”既然是沈夜主动提，瞳也就不怕说出这个名字。
“……不是。”却见沈夜苦笑着摇摇头，“是十二。”
沈夜当年曾在流月城瞳的住处外听到过这样一段十二和瞳的对话。
“主人，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十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那时他对瞳还是有敬畏的，并不像转世后那么为所欲为（？）。
“说。”
“你的一只眼睛为什么要用眼罩罩起来呢？是跟我成为活傀儡之前一样看不见吗？”
“……”沈夜当时想，这个十二还真是不怕死。
“眼罩下是一只血色妖瞳。”瞳却只是淡然地直截了当地回答，“用它视人，人会立时变成石头。”
“哇！这么厉害！”十二露出的是崇拜而非恐惧的眼神，“那之前有人造大祭司反的那个时候，你把眼罩取下来看一眼那些人不就可以了？破军和廉贞祭司还打了半天……”
“你是说我很讨厌，眼看着他们打半天却不帮忙？”
“……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十二闻言有些惶恐。
“……”沈夜却听得出，瞳这句话是带着笑意说的。
“就那些小角色，我相信他们料理得了的。实在不行我再出手也不迟。何况，我若真用妖瞳伤人，万一不小心看到旁边的人怎么办？”瞳竟耐心跟十二解释起来，“再说我也不喜欢用那种方法作为攻击手段。我还有的是手段。另外，大祭司已严令，‘破军’二字不可再提。我今日听见了只装作不知便罢，要是让大祭司听见，你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主人！”十二点点头，注视着瞳的眼罩，“看一眼人就会变成石头呀……活傀儡也会变成石头吗？”
“……不知道。没试过，我也不想试。”
“真可惜，那我是不能看了……真想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想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瞳愕然看着十二。
“嗯！也许很漂亮！”十二天真无邪地笑着。
“这么多话的人……”沈夜忍无可忍地走进去，“何不扔进你的实验室？”
“这怎么行？”瞳回过头，“他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的得意之作……好了十二，你先下去。”
“是，主人。”十二行礼后，就告退了。
“大祭司找我有什么事吗？”瞳问沈夜。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沈夜看着瞳难得嘴角带笑的模样，“不会是因为那个十二吧！”
“大祭司何时那么喜欢直接处置我的人了？”瞳用玩笑的口吻问。
“又不是真要处置他……好歹也是我亲自为你挑的人。”
“……哦？”郭瞳愣了愣，他第一次知道十二竟是沈夜挑选过的，“这人，大祭司倒是挑得不错。”
“当然，你难得开口找我要人，自是要帮你挑个性情纯朴手脚又勤快的……不过，却不知他如此多嘴多舌又胆大妄为。”
瞳笑了笑，“这种事我都差不多习惯了。”
“……行了，本座来，是有一些要事与你相商……”
那天到底是找瞳商量什么事，沈夜早就已经忘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日瞳和十二的对话。
“说来那个十二也真有本事……竟然提那种话题都能把你逗乐！”
“……呵……”仅仅是听到十二的名字，瞳就浅笑起来，“他废话是有点多，我一般也不太搭理他，那天就是心血来潮……算了，我不想在外面吃了，回家做饭吧。”
“那好，你不嫌做饭麻烦就好。”沈夜点点头。
瞳便带沈夜回到他的家。
到了家，他却不忙着进厨房，而且翻找起什么东西来，“阿夜，帮我个忙好吗？”
“当然。”沈夜不问是什么忙就一口答应了。他知道瞳不会让他做什么他做不到的事。
瞳找出一个相机，递给沈夜，“帮我照一张吧。”那个年代手机还不普及，照相都靠相机。
“……？你不是不太喜欢照相？”沈夜有些莫名地拿起相机。
“偶尔照一次无妨。你等我一下……”瞳开始催动灵力。然后，他的一只眼睛的瞳孔开始渐渐地变得赤红。
“……！”沈夜拿着相机的手颤动了一下。
“怎么？难道还怕我会把你变成石头不成？”瞳的神情似有些受伤，“放心，外观而已。怎会让它功能也一样？何况我就算想做也做不到。”
“……我不是怕，只是有些惊讶。我要是怕还能站在这里？”沈夜恢复了平静，“你想做什么？”
“刚才已经说了，就是让你拍张照。”
“……好。”沈夜仍一头雾水，但还是按下了快门。
“难得一次，多来两张。”
“……好。”沈夜依言又“啪啪”按了两张。
“可以了。”瞳散去了凝聚的灵力，瞳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沈夜一脸苦笑，“为了这种事就浪费灵力？”
“无妨，现在反正也没什么能用上灵力的地方……”瞳笑了笑，从沈夜手中拿回相机，“若是有朝一日能遇上十二的转世，就可以拿给他看了。”
“……可是他不会记得这些事了吧。你想让他看三生石？而且你到时候直接给他看不就行了？”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好了，我去做饭。你稍等。”说罢，瞳转身去了厨房。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还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当他确认自己遇上了十二的转世时，已经没法用灵力让瞳色恢复原貌了。
“瞳，你真是个勇敢的人。”沈夜在他背后感叹了一句。
“……”瞳没回话。
其实，他没沈夜想象的那样勇敢，那样真能毫无芥蒂地面对自己那个模样。所以那三张照片洗出后，就被尘封了起来。
虽然郭瞳去找到了自己前世及累世以来留下的若干物件，其中就包括那些照片。但他没有将它们取出信封看过一眼，到后来，更是渐渐遗忘了它们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十二忽然跟他说起：“主人，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看遍了广袤河山，世间万物，只可惜还是没能看到你的那只眼睛呢……”
“……差点就忘了。”瞳这才想起这回事，翻出了那几张已经布满灰尘的照片。
“咦！这是ps的吗？”
“……你觉得几十年前有ps吗？是我曾经催动灵力暂时还原了它的原貌。”
“……哇！果然很漂亮！”十二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只赤色之眼。
“哪里漂亮了？明明很恐怖……”瞳淡淡笑着自我吐槽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们还是先讲完瞳和沈夜这一世的故事。
那天沈夜没有提把钱“三七开”的事，瞳也毫无问起的打算。
一两个月之后，是瞳的20岁生日。
“猜猜我今年送你什么礼物？”沈夜笑问。
“你随意。你知道我不爱过生日的。”
“何必呢？你的出生之日是你父母祭日这回事……都是多么远古的故事了？”虽然话是用轻松的语气这么说着，但是沈夜知道，有些事其实在瞳心中是永远过不去的。
“你送了我什么蛊吗？还是什么炼药材料？”瞳猜想沈夜会投他所好。
“我觉得，还可以更直接点……”沈夜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我送的是人人都喜欢的东西。你可以去把它任意换成你更喜欢的东西。”
“……人人都喜欢的？人民币？”一听沈夜这么说，瞳不用拆开也知道是什么了。
沈夜笑道：“你反正就是个理工科宅男，我又何必搞什么浪漫情怀？实用就行了。”
“………”瞳这才打开信封数钱。那人民币还真是厚厚一摞。“……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啊！难道是那时候……？！”
“猜对了。”沈夜笑道，“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三七分。就是打算全给你的。”
“……我不喜欢用你这样赚来的钱。”瞳把信封递了回去。
“请问我是哪样赚来的钱？我只是天天教数学好吗！”
“……就算你天天教数学，那钱上也有那两个女人的味道！”
“哦~那你是想我来用有那两个女人味道的钱呢，还是你来用？”
“………”听了这话，瞳默默拿回了信封。
“你肯收下就好~瞳，我还有另一份礼物要送你。”沈夜站起身，“跟我过来一下。”
“……？哦。”瞳便跟着沈夜站起来。
沈夜把瞳带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中年女人。并且这个女人分明很眼熟。
“……黄太太？”
“钱她既然已经给了，人也就送给你了。”沈夜带着有些恐怖的微笑，“是不是很久没拿活人做实验了？放心，我做得很隐蔽。如果真出了什么法律方面的问题，我担便是。”
“……那么，既然是你一片苦心准备的礼物，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瞳也淡淡笑了笑。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黄太太虽然不完全明白他们的意思，但预感得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会有多么悲惨！“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求你们放了我吧！！”
沈夜冷冷一笑，“不是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你对瞳的侮辱，我会让你十倍奉还！”
“……不过，既然反正都抓了她，”瞳却道，“你还不如干脆把她的钱都抢来用呢。”
“钱……还是留给她女儿吧。那丫头心性倒是不坏，只是稍微任性了些。”
“好吧。”瞳未表示异议。
就这样，黄太太成为了瞳实验室的一个新“成员”。
之后，她自是经历了种种生不如死的摧残。
“……我求你……放了我吧……”已奄奄一息的黄太太对瞳央求道，“欣儿还在等我回家……其实，我何尝愿意我的宝贝女儿为了一个心中根本没有她的男人去当插足者？！是我实在禁不起欣儿的软磨硬缠……她从小到大，想做的任何事我都答应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也就我这么一个妈妈，她爸爸整天忙着赚钱，根本不管她……如果我走了，她该怎么办？！”
“你早晚要比她先走的。”瞳淡淡地道。
“我知道……至少在我走之前，我得找到一个让她能托付终身的男人啊！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要不这样好不好？你先放我走，等欣儿找到了幸福，我立马就回来继续当你实验品！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我喂毒！为了解药我会回来的！”
“……”瞳默然不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药。
这是他刚配制出的剧毒之药。
虽然他同时配好了解药，也在小白鼠一类的动物身上实验过，但是，那毕竟和人体有一定差距，又无法寻来猩猩这样的灵长类动物当实验体。所以瞳不敢保证这解药会生效。
瞳在原地沉思了半晌，然后走出了实验室。
他明明是从不对实验品起恻隐之心的。也许是在人界待得太久了吧，他开始生出一些令他陌生的情感。这些情感竟是针对那些曾令他完全鄙夷的下界人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能说这种情感是完全陌生的。此刻瞳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当初他所有的活傀儡作品中，唯一出乎了他意料的十一。他又联想到了自己某一世的父亲陈显锋。这种人类的感情，就叫作舐犊之情吗？
最终，瞳自己服下了手中那粒毒药。
很快，他就感到一阵剧痛蔓延在五脏六腑之间，像是要将他的内脏全都倒碎——不，不是像是，他知道真的会搅碎的。
瞳服下了解药。然而剧痛并未停止。
于是瞳只得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阿夜……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什么？！！”电话那天一声惊呼，然后电话立马被挂断。
下一瞬间，沈夜就出现在他面前。
瞬间转移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极难极耗费灵力的事，但此刻沈夜就是能用得出来。这一世他有练习过这种术法，或许是因他早有了某种预感吧！
“你来那么快……看来可以多说几句话了……”瞳虚弱地冲他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药瓶，“你看，这药无色无嗅无味，又见效快，很好用的……解药……我下次应该能研究成功吧……”
“……你是不是疯了！！”沈夜冲他吼道，“明明给了你人试药的！！你不是说她还没死吗？！为什么要拿自己试毒药？！！”
“……没事的……我们并不会真的死去啊……来世见……”
“你以为投胎转世是随便转着玩的吗？！每经历一次我们的灵力都会削弱！更不要说心理上又要去适应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大脑也将加重负担！再说万一从哪一次转世开始我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谁知道上天这把戏要玩到什么时候！你难道就真的全然不顾惜自己？！”
“呵，没办法……我本不是谢衣那样珍惜生命的人……”瞳平时本就有几分苍白的脸上此刻更加全无血色，“我不珍惜别人的命……也不珍惜自己的……”
“………”沈夜现在已经极少从瞳口中听到谢衣的名字了。但他此刻却顾不上这个名字。“那我呢？！你也不顾惜我吗？！你要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阿夜，对不起……”瞳伸手摸了摸沈夜的脸，“我之前瞒了你一件事……我之前在酒吧是在和谢衣约会……这一世的他，和从前很像……你一定会喜欢的……你找到他，让他代替我陪你走完这生，好吗？我家的电话本上，有他的号码……”
“不好！！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你听清楚了吗？！”沈夜泪眼朦胧地紧紧将痛拥再怀中，生爬一放手他就会消逝——虽然事实上，不放手他也会。
“……时至今日，你还不肯承认你爱谢衣吗……好好看看自己的心吧……阿夜……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你的……不过，不管等多久都无所谓……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上次谢衣不是等了我们一百多年吗？他不是说似乎冥界的时间流逝不太一样，很快的……所以不用怕我不耐烦……还有……”瞳看向实验室的门，“那个黄太太，你放她走吧。她也不过就骂了我几句，我们报复得已够了。”
“……好。我放她走。”沈夜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送进瞳实验室的人竟还能活着出来。也许，瞳早已经不是他当初认识的瞳了。“……对了！你的凤凰蛊呢？！”沈夜忽然想起一事。
“没用的……我研制出这毒药的最大特色，就是能克制世间一切救命之法……”
“……你这是想给谁用！有那么大仇吗？！”
“呵，我研制毒药并不是为了向谁寻仇啊……阿夜你知道吗？我曾经怨恨过神农岂流月城于不顾……可是，我现在渐渐能理解了……不尝遍百草，如何能知道哪个有毒？这种死法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沈夜却仍旧深恨着神龙，尤其恨他的思想影响到了这个信仰他千年的种族。
“好了，我的遗言都交代完了……阿夜，我很痛……在我内脏全碎掉之前，你给我个痛快吧……”
“……你为何要如此残忍……”沈夜没奈何，只得把手伸向瞳的脖子，然后一用力，狠狠将其掐断。“……来生见……”
“……谢谢……”这是瞳气绝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谢衣，沧溟，小曦……我终于也……尝到死在你手上是什么滋味了……这样……你就更忘不了我了……”
“…………”
难道，自己的宿命，就是生生世世都亲手杀掉自己最爱的人吗？！
在面对着瞳的尸体呆立了良久之后，沈夜默默站起来，去把黄太太给放了。
在这以后的时间里，沈夜一直活得浑浑噩噩。他没有想过要去联系谢衣。
那黄太太并未因瞳放过她而手下留情，很快就去检举了沈夜。
沈夜顺从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然后琅铛入狱。
不久后，他就在狱中郁郁而终。
这一世，两人都只活了二十多岁。
现在想起来，李夜都对此还有些心有余悸，“你说你那时候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地抛下我去死！”
“不好吗？”郭瞳淡淡笑了笑，“从前，你决意赴死，我便陪你；现在你也陪了我一回。不过，我本不是想你那么快死的，不是说好让你去找谢衣的吗？”
“何时说好过？我说过我只要你的。”李夜笑道。
“那你说话算数了吗？”郭瞳反问。
“……抱歉。”李夜的神情认真起来，“这一世，就当我任性一回，满足一下自己千年来求而不得的痴念吧……有的东西，一旦得到过，便可放下；可有的东西，怎么也不会觉得够……瞳，下一世，再下一世……我都只愿与你相伴。”
郭瞳笑道：“就知道开空头支票。下一世你根本就不会记得我了。”
“我何曾对你开过空头支票？我当初说有缘再见，不就见到了吗？”
“……好吧……那么下一世，也有缘再会了。”
“嗯。有缘再会。”李夜将郭瞳拥入怀中。
这么缠绵的姿势，或许不适合说这么伤感的话语。
不过他们此时也并无伤感的必要，因为他们还有长长的一生要一起走完。
至于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事……就真只有看缘分了。
但他们已经纠缠了生生世世，谁又敢说，他们是没缘的呢？
“……那天，我去问十二……”李夜忽道，“你在那张纸上写的不想让我看到的话到底是什么……‘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原来，你一直都让自己爱得那么辛苦……”
“………”郭瞳想起了，恢复了累世记忆的十二，也就会记起那时的事。“那么久以前的那么件小事，你还一直惦记着？”
“和你有关的每件事，在我眼中都不是小事。”李夜温柔地微笑道。
“……对了，十二难道也记得？！”郭瞳又猛然意识到另一点，“我以为，他只看过一眼，不会记得的！……既然他记得，那么他多半去研究过含义……”
“不错，我感觉他是懂的……其实从前那一世我就问过他，但他却三缄其口，说主人不想让我知道的事他也不能告诉我……不过现在，他一定是知道告诉也无所谓了。”
“……说起来，人家都知道要随我的心意而为。怎么你就非要打探清楚我的隐私？”
李夜苦笑道：“谁让你瞒着我的所谓隐私，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会很辛苦的事……瞳，以后我想和你分担每件事，你的每个想法。”
“……原来，十二，那时就一定知道，我心中还有别人……”郭瞳不去答李夜的甜言蜜语，可叹我伴他一世，竟未曾察觉出异样，却还自诩自己多么聪明……”
“……我知道，你会觉得对不起十二……可是感情之事，谁又有法子对得起每个人呢？我亦对不起华月，对不起沧溟……当然，我一直以来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其实……也许该对你说抱歉的是我……”郭瞳却道，“若我早些让你知晓谢衣对你的心意，便不会耽误你们那么久……你们或许早几世就可以在一起了……”
“……呵，不是这样的。”李夜微笑着摇摇头，“如果真要说耽误，你耽误的是你自己吧……”
“……？”郭瞳不解其意。
“如果我早知道他对我也曾有情，便可早些放下这份执念，安心与你在一起……可这一世我当时和阿霄已纠缠颇深，这种情况下得知真相，不能再弃他于不顾……或许我当初对谢衣的感觉，就像是一份刻骨铭心的初恋始终未得到回应的不甘。可是，初恋虽令人记忆深刻，却已如此遥远，它真的一定是最好的吗？就算那个人终于回应了你，就真的是最适合与你共度一生之人吗？”
“……！”这番话让郭瞳心中赫然一惊。难道，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不敢把那番话说出口的恐惧，让自己惴惴不安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吗？！自己总觉得是沈夜面对内心的勇气不足，才将他和谢衣之间的幸福耽误了那么久。可原来，自己和他都一样。明明都不是怯懦的男人，明明就连赴死也可以等闲视之，然而面对爱情，却都成了胆小鬼。世间或许真有一件比死更可怕的事，就是失去爱与被爱。
李夜柔声续道：“瞳，我早已找到，那个人只能是你。”
郭瞳笑道：“你说初恋不是适合共度一生的人，那你是我的初恋，怎么办？”
李夜笑道：“我只是说初恋不一定合适，又没说一定不合适啊！而且……我们当初的初恋其实说是流月城会更合适吧？”
“嗯……”的确，那一世的他们虽然也有自己的个人情感，但心中最大的牵绊只有那一城一族。
“你说……”李夜看着天边明亮的圆月，“现在这样，是你想看到的烈山部人充满光明的未来吗？”
“……我不知道……因为其实，这世上已经没有烈山部人了……该消亡的，终究还是消亡了……”事实上郭瞳很清楚，当他还在一口一个“下界人”的时候，他实际也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与他们别无二致的一员。“……对了阿夜，跟你说件事……很多年前，为了做实验，我从动物园偷了只猩猩……”
“嗯，然后呢？”如果旁人听到这句话，大概会惊掉下巴，但是李夜却并不感到做这种事对瞳而言有多么稀奇，所以只是淡淡地笑问。
“然后我将它从小养在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我尽力模拟流月城当年的气候等一切生存条件……果然，它渐渐地也开始手足溃烂，便如同我及当年的许多其他族民一样……而就在最近，我终于把它给治好了！”说到这里，郭瞳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只是稍纵即逝，“……阿夜，你说如果当年我就能做到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走那一步了？！也许流月城，它今日还能在！”
“……你这傻瓜。”李夜充满爱怜地将郭瞳搂得更紧，“这种实验，你累世以来一定不是第一次做了吧？何必还执着于这种无用的假设？纵使你的力量再强大，当年之事，又岂是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扭转？！”
“我知道我只靠治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环境还会进一步恶化，也许有一天立即就能把所有人冻死……可是至少，我可以再争取一些时间，我们可以再找找别的方法！即使流月城终究还是要毁灭，也不必毁在你我手上……呵，算了。”郭瞳嘴角扬起自嘲的笑，“我知道我当不了改天逆命的救世主。任何人都不能。明明早已看穿一切，却总还是忍不住要抱有妄念。”
“我们已经竭尽我们所能的‘救世’到最大程度了。瞳……就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流月城，也没有烈山部，但是，我如今并不觉如何遗憾……因为，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李夜带着幸福的笑容，说出了这句话。
闻言，郭瞳也笑了。那是世间最光明而温暖的笑。
客观上是否是“充满光明的未来”并不重要。心中有光明，便已拥有了一切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治愈文中间还要虐一把我也很无奈的- -前一世不早死时间线确实是对不上啊啊啊……嘛没事，按这篇文的设定死亡真的不是太虐的事……何况写的虽然是俩三观不正的主角，我身为作者三观还是要正的嘛，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话说有人可能会跟我辩论沈夜三观是很正的，但是，游戏里说了涉及到谢衣他就会格外冷血，官方小说里还有他因为雩风调戏了华月就特别高兴地去跟沧溟报告雩风快死了233，我就觉得除了为了流月城杀人阿夜也很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潜质2333……虽然我并不是很赞成他为了谢衣杀人就是了……
话说破军那里的台词我看得不是很懂，又说“破军职权早已另择人选承担,故不另行处置”，又说从此以后流月城永无破军祭司？？是说另一个人干了破军的活儿但并不叫这个名字吗？本文就按废除此名处理了。Anyway，整篇主沈谢的文虽然写了各种略紊乱的cp……但最后的番外独献给沈瞳这个我最挚爱的cp，也给了沈瞳一个相对最好的结局～我就是偏心你咬我呀～
事实上在前几个比较“修罗场”的番外里，李夜已经有偏向了。会不会有人吐槽我把谢霄写成“泼妇”了……正因为谢霄会觉得“我才是正宫呀怎么事情好像有点不对？”，才会认不出小小撒点泼努力争风吃醋233……瞳的总体状态就是不争不抢，但是阿夜基本都是主动去送温暖的~当然，因为正篇是主沈谢的，不能让这种倾向太明显……
不过话说回来吧，沈夜和瞳都是偏冷偏傲娇的性格，谢衣1.0和沈夜倒是个很好的互补……但是到了2.0我真的很想打他……十二从游戏廖廖几句台词来看，并不像这篇文设定的傻白甜性格，似乎更近似于初七。但反正未定性就可以随意发挥233当然，相似好还是互补好本就是个永远无解的争议。而且，如果只让我说一个古剑2最爱角色的话，我会说瞳而非沈夜。他是唯一一个我可以爱得不一分为二地，爱得那么简单纯粹的角色。然后我有爱他就让他当受的恶趣味2333……其实对沈夜我都并不是那么坚定地觉得他应该攻……不过玩过一些谢沈的同人游戏，会有点别扭，这次一不小心就写成沈All了，没关系说不定以后心血来潮可以再来个All沈（喂）……好了好了说正经的，我觉得瞳，自己得到过的温暖很少，却仍在尽力给予他在乎的人温暖，比如他会看似理智而切中要害地安慰因投放矩木而深感罪孽的沈夜。不该找个人好好地疼惜他吗？所以说呀，虽然开头只说是对阿夜的治愈文，结合番外其实是对阿夜和瞳两人的治愈文呢。
其实我这种偏好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比起阳光的谢衣，孤独的瞳更接近我自身的状态。所以一个作者写的故事到头来都是关于自己的，也许瞳实际并没有那么敏感那么在意被他人视作异类，而我是在意的。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可以专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终究，我也有一份追求更光明生活的执念。流月城众祭司倾尽一切换来族人光明未来的故事会打动我，也和我亦用各种方法追寻了很多年如何治愈自己有关。愿现实，也能有故事一样美好的结局。
……咳说好了是逗比文，临到最后来了那么沉重的一段……我悔过，咱们还是轻松欢乐地结束掉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