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春江花月夜（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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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日常·春江花月夜》
（一）
“这颗欲念不止的心脏。”
【左护法专场】
与唐门的合作，不说谈崩了，但也没谈拢。
右护法最终还是回到教主身后，一如既往的垂眸低眉，像没有感情波动的琉璃人偶。
目送外人离去，左护法问教主：是否真的有意和唐门合作？
那可是正道，与不择手段的摄政王不同。保不齐他们先君子后小人，捅完刀还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
右护法抱着伞没说话。
教主侧头朝他笑。“阿隐，我想吃可丽饼了。”
左护法恭敬地弯身：“是。”
教主更偏爱右护法一些。
不是左护法的错觉。
向右日夜服侍教主身旁，比他更得喜爱也并非毫无道理。
罢了。
左护法将自己这点心思收起。这右护法他嫉妒也嫉妒不来，他不是女孩子，又不擅护理之事。真把照顾教主的差事交给他，恐怕只会手忙脚乱。
管理魔教是教主于他的信任。
他不能辜负。
魔教在斗魂大赛中一路高歌猛进。照这势头，拿下冠军也非妄言。
杂言碎语也多了起来。说魔头怎能拿头等，真是世风日下。更有在魔教获胜后，直接出言不讳的。
左护法觉着这些人出门真不带脑子。
让魔教参赛的摄政王还在观赛席上坐着。这打的可是徐天然的脸。
教主起身，冰冷杀气瞬间席卷整个比赛场地。初赛当日的赤红再度浮现，这次却是尸山血海的景象。
左护法看见不少人。视线所及的脸都是一副寒蝉若禁的模样。
既厌恶，又恐惧。
然而他们却只能在教主的威压下，抱紧肩膀，瑟瑟发抖。
教主站在高处凝视着底下的人类，赤眸纯粹，似明镜映出人心虚实。
她一个字也没有说。
只是静静地看着。
无声地释放杀伐之气，也沉默地将之收回。
教主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红果轻轻一咬。
那模样看似孩童天真无害，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非懵懂幼童，而是从地狱深渊来的魔王。
不止魔教，这个世界不管再多规则条框，其本质也还是强者为尊。
今日此处教主是为最强。故而无人敢在她威压之下，不低下那自诩高贵的头颅，俯首称是。
即便教主，一言未发。
这就是人类啊。
即便粉饰太平得再好，嘴里说着仁义公正平等，本质依旧是暴力，疑心病重不说，还爱好迫害同类，自相残杀。
就因生了一颗心，多七情六欲，就衍生无数纷杂。
左护法突然有点明白教主说的那句话了。
欲望，令摄政王无惧其他，将自己摆上了与魔王谈判的桌子。莫说日月帝国，整个大陆或许都会成为交易的筹码。
人类真是无比矛盾的种族。
既渺小又卑微，却生得心比天高。奢求一切又想不劳而获，贪婪永无止境。
左护法无端想起几年前，血洗圣灵教的夜晚。
月沉星坠，可有一轮赤阳升起，降临人间，烧灼大地。
刺目的红覆盖了黑白，一切的一切都染上了瑰丽无比的赤色。地狱里来的魔王却从天降，如金乌落了下来，带着炙热温度，燃烧不息。
那是横空出世的光。
坠落在左护法死寂瞳孔中的，唯一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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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护法专场】
魔教，原为圣灵教，扎根邪魔森林地下一区24号，并与日月帝国皇室保持着亲切友好的交流，本职搞事，四处闹出人命妖蛾子。
但自从新教主上位，圣灵教就随着钟离乌老教主归零的HP值一去不回头，彻底变了个画风。
打架杀人越货为邪正名全都放一边先，天大地大都没教主吃饭最大。
好好的一个全大陆最大的邪魂师集团组织，怎的就一转身，变成了个厨子特训补习班了呢？还是寒暑假无休的那种。
看着这不过一两天之内的转变，右护法的世界观碎了一地又一地。
教主是魔王吗？
是的。任何层次来说都是的。
但你看这些糖果点心蛋糕奶茶布丁蛋挞，柔软的玫瑰红色铺满魔王城的天阁，小恶魔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就使人好像沐浴天使圣光一般被治愈了。
教主难道也是孩子吗？
是的。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的。
残忍之时毫不留情，撒娇起来自然娇憨，不正是个单纯的孩子么？她的杀意与天真都是纯粹而不染杂质的。
天使与魔鬼，纯真与残忍，善与恶，黑与白，都是教主本相。
右护法全看在眼里。
教主与明德堂主做了交易。
右护法起初不明白，魔教之内就有魂导师，为何教主还舍近求远要明德堂的人来修。
但现在，她却是隐隐知道了。这个答案令她惊骇得几乎打破一直以来的镇定，内心剧烈动摇起来。
教主从未在她面前掩饰过什么。
或者说，这个孩子展现在她眼前的面貌，全都是真实的。
右护法见到明德堂少主时便知道了，或者说曾经，在很早之前，她在见过明德堂主后，心底就已经有了某个大胆臆测。
许多个沉默的夜里，教主怀里抱着白色布偶，露出哀伤沉痛的表情。
难过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见过太多次了，右护法难道还不足以一眼认不出来，那其实就是明德堂少主——笑红尘吗？
右护法第一次见教主这样难过得哭出来。
不是因为糖葫芦卖完没有了，也不是因为被冷落委屈了，而是因为笑红尘。他拒绝了她。
身体行动远快过意识。右护法几乎是瞬间抢步上前，将教主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同时不忘斜眼冷冷瞪明德堂少主一眼，目光带刀还淬毒。
不识好歹的臭小子！
居然惹教主哭了，还哭得如此令人肝肠寸断！简直快把她的心都给哭碎了。
碎尸万段再挫骨扬灰吧。和蔼微笑。
从看清了魔王本相的那一刻起，右护法便明白，自己绝无可能再是唐雅。
她的心已经无法割舍掉这个孩子分毫。
唐门，永远都回不去了。
-TBC-
作者有话说第8章 春江花月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