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件也需要你解释一下》糖饼有毒

5、判断与反驳

　　吴良从一个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继续。”
　　“其实通灵者也没做什么，他就是发布凶手画像，只不过他的画像准确率极高，应该说从两年前他出现发布第一张凶手画像开始，直到半年前出现第一次错误，这之间他从未出过错。警方辛辛苦苦寻找各种证据寻找凶手是需要时间的，但是他给画像却很快，都在法医确定的死亡者死亡时间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有时候有些案件我们才刚刚知道，到现场还没多久，法医也才刚刚估算出死者的死亡时间。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辛辛苦苦找到的凶手，的确是他画的那个人。”
　　吴良稍微打断了一下：“几个案件？”
　　白笙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在他出错之前，他画对了几个案件的凶手。”
　　白笙哦了一声：“一年半的时间，他发布过八个凶手画像，全部正确，而且我们已经证明，这些案件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吴良点点头：“嗯，你继续说。”
　　白笙点头继续：“他第一次发布凶手画像，是在法医确定的死亡者死亡时间后第八个小时，那个时候警方刚刚接到报案才三个小时，刚刚勘察过现场，法医也才刚给出死亡时间一个小时都不到，结果我们省局对外的公众交流平台上就被上传了凶手画像，上传者称画像上的人就是现在警方在查的案子的凶手，通灵者也是通过那个案件开始出现在公众视野。”
　　白笙说的很快但很清楚。
　　“您之前也在省局的，应该知道，省局挺重视跟人民群众的交流的，那个平台经营的好，粉丝着实不少。”
　　白笙说到这极快的看了吴队两眼，这个平台据说就是好几年前，省局年龄最小却最喜欢新鲜事物的吴良建立经营起来的，有了成果之后才转给网络舆论相关部门。
　　吴队完全没给他任何的回应，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白笙稍微有那么一点，听过的传闻没被当事人证实的小失望，不过很快他就整理好了心情，认真的报告情况。
　　“通灵者画像一上传，我们第一时间进行删除和控制，还是被很多人看见了，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上传到多个流量极大的交流平台之上，特别是超能力、异现象、灵异，刑侦推理等标签相关的兴趣平台，这些平台内的活跃人群对凶手画像是不是真的，通灵者是不是真的这样的事情会更加关注，兴趣持续度也会很长，我们进行了控制，但是并不能控制已经看到的每一个人，所以，通灵者第一次出手就得到极大的关注。”
　　吴良边听着边思索，思索的时候就无意识的挽着花的转笔，偶尔停下在笔记本上记一两笔。
　　“嗯，你继续。”
　　白笙小心的咽了口唾沫：“每一次通灵者出现，省局都会找，但是根本找不到，通灵者在凶杀案发生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把他完成的凶手画像上传，除此之外他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追踪IP是根本追踪不到的。而我们针对他上传凶手画像这一行为进行过多种限制，比如强制进入交流平台的人实名制，在新的凶杀案件发生之后封锁交流平台，或者故意修改平台程序，制造……”
　　听到这儿，吴良吧嗒把笔往着桌子上一按：“这段跳过吧，我看了资料，结果就是你们找了两年，用尽了方法都没把人找到，不用说的那么详细，我对为什么乔八两他们用了什么方式找人并不感兴趣。”
　　白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吴队拢的吓人的眉峰，下意识的听话：“两年前的第一个案子，警方还对通灵者一无所知，凶手自己就来投案了。”
　　吴良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抬眼，极快的打量了两眼白笙，拿着笔轻轻的点桌子：“跟通灵者的画像上画的完全一样的人？”
　　白笙对吴良的这个问题反应很快，眼底透出对这件事情本身极大的兴趣：“是的，一模一样，就像是对照着人或者是照片复制了下来，要不是因为画本身是素描风格的头部特写，我们会以为是通灵者为凶手照了个照片。”
　　吴良极快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句：极致的犯罪侧写和犯罪心理画像，专业人才，不，天才。
　　吴良写下的东西并没有专门写给谁看，这是他自己的判断。
　　但是因为白笙坐的位置，正好看见了他笔记本上的话。
　　不止这句话，吴良的这句话旁边还写着，“近距离观察过尸体现场”以及“拥有不俗的计算机技术”两句话。
　　白笙的话再次顿了一下。
　　吴良停笔抬头看人。
　　白笙深呼了口气，正正的对上吴良的眼睛：“吴队，作为也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我不认为有人能测写出跟凶手本人一模一样的画像，而且犯罪侧写与心理画像，需要对犯罪现场的各种痕迹，及被害人的生活轨迹等，作出极其严谨详细的观察与调查，才能得出犯罪人的部分行为习惯和特征，这也不是在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白笙偷偷的打量吴队长，吴队长面无表情，并不能看出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白笙咬咬牙，继续：“虽然通灵者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发布凶手画像，但是通灵者选择的凶杀案件都是警方在案件发生后不久就收到报警电话进行调查的案件，一般都在死者死亡的八个小时之内，有的案件甚至被害者刚刚死亡我们就接到通知前往调查，除非通灵者就是凶手本人，这样短的时间，再天才再专业的心理学家以及犯罪测写大师，都不可能完成正确的测写，更何况是画出凶手。”
　　而通灵者肯定不是凶手本人，因为到目前为止，通灵者已经存在两年，目前一共画过十一张凶手画像。
　　虽然错了一个，但这更能说明通灵者跟凶手和被害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并不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和被害者都是不同的人，一旦他们之间存在什么关系，这么多的案件，再厉害的人也要漏出马脚来被抓了，省局优秀的警官很多，没有真正的蠢人。
　　这些显而易见，白笙就没说。
　　不过，奶猫认真起来，别说还真的有一股子跟外表特别不相符的沉稳气势。
　　吴良挑挑眉，往后靠了靠，嗖的一下把手里的笔丢在笔记本上，看着白笙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通过让视线聚焦的打量，对白笙进行更加深刻的了解。
　　“你继续。”
　　白笙不是很能分辨吴队的语气，这声继续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继续听，但是白笙的确还有话没说完，抿了下嘴，继续了。
　　“还有你写的那个近距离观察过尸体和现场，我们也是怀疑过的，以此为根据，我们排查了警局内部人员和重复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人，首先，没有一个人重复出现在不同的凶案现场，其次，我们也为了避免是警员冒充通灵者的可能，后面在进行案件调查的时候，进行了多组合作，人员也从不相同，案件调查中保密性提高，非参与案件调查的人员不得打听案件相关。”
　　即便这样，通灵者画像发布仍在继续，所以也根本不是警方人员。
　　同时表明，说什么近距离观察，也是不成立的。
　　并不是乔大队他们没本事，实在是通灵者隐藏的足够好，而且画像形成的手段，除了通灵这一个解释之外，真的无解。
　　吴良一边示意白笙继续，一边站起来去饮水机旁边到了热水，放在自己面前。
　　白笙看了一眼，并不是故意的，只是说了太多话突然间看见水，生理性逼迫的无意识的自动的舔了舔嘴唇。
　　但是无良队长压根没理会：“还有吗？”
　　白笙看看吴队面前的水，心里面突然间就升起了一点就是要说话的骨气：“吴队，你是说对于你写的这些结论的反驳还是说通灵者的事儿，要是反驳，目前没了，但是通灵者的事儿还多着呢。”
　　吴良哦了一声：“那你继续吧。”
　　然后在白笙的眼皮子底下写了一句：具有极其优秀的变装能力。
　　白笙眼睛从水杯上面挪开，挺直脊背：“因为从第一个案件开始，在一年半的时间内，通灵者连续画了八个凶杀案件的凶手画像，跟最终捕获的凶手全部跟画像一致，通灵者的声望立刻就起来了，出现了无数的信仰者。这段时间，通灵者的所为，虽然让人诟病执法部门的效率，却也跟警局抓捕凶手没什么冲突，无非也就是被骂骂无能，这些我们根本不介意的。但是半年前，通灵者出现了一次错误，我们查到的凶手并不是通灵者发布的，我们的证据非常完善，但是通灵者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甚至因为他画像的那个人是个知名企业家的儿子，就煽动盲目相信他的人，警方放过凶手是做了肮脏的交易。那之后很长一顿时间，通灵者没有再发布过任何的画像，但是舆论争论一直没有停歇，无论是对我们警方还是对那位被他画错的人都造成了极大的不好的影响。两个月前，他又开始发布画像，他发布了两次画像，我们经过调查找到凶手，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