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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老朽这一生见过太多人,如小友这般性情的少,可非是未有。大多从不松懈,心中存了根弦般,在人世通透的艰难,便也不轻易近人。”
      “这便也显出小友你待他态度太不一般。”
      “既亲近,又欢喜。而虽不大明显,老朽有时甚至有种小友见他便放松安心之感。”
      “这心悦於谁,是掩饰不住的...”
      “小友以为镇子里这么些好姑娘怎么的就早早罢了手?还不是看出你俩是你情我愿,旁人委实是难以插足!”

      “真难得。”
      “如你俩这般感情好的可不多见,是命里的福分,需珍惜啊。”

      老者的话语及方才邻人的话语交织脑海,待飞蓬回神一看,眼前水波也似他才平未久的心绪再起的波澜。
      但他目光也就停驻了片刻,便又看向了手中的花灯。相比那些添钱后可领的有着各种样式的花灯,这只是最为简简单单的基本莲花样式,可称一句朴素。

      不过这优劣观念,也只於人而言。

      哪怕再是缺乏关注,可仅是生长环境和眼界见识,这些也足以令神魔断言这些是未有什么差别的做工粗陋、脆弱单薄。
      就是飞蓬,他所关注着的,也绝无做工用料这一项。

      这是不可作以比较,最是无所谓之事。

      早些时候可能还多些兴致的飞蓬摆弄着点了灯芯,将花灯放下水面,轻推着就送入了河流。
      这处的水势算是缓和,一盏入水先是摇晃了下,后便稳住。轻飘飘地同水而去,融入进一片浩浩荡荡地‘飞舞流萤’里,至此再难分辨彼此。
      重楼将他的那盏推来,飞蓬随手接来点过再放。花灯飘远,被这番举动惊呆的路人方堪是回神,难耐好奇的上前搭话,是问曾听人言此灯需得自放,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飞蓬稍一回想,倒也有着这般印象,便加以了肯定。
      路人还欲再问,就眨眼间失去了眼前两人的身影。四顾不得,便反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布繁星作银河,地淌流萤满江河。
      恰似,流光路引上九霄。

      飞蓬已收了目视着前方的目光,也敛了眸。他指间尚有曾触及流水的沁凉,心却因着重楼的注视而像在隐隐发烫,不为人知又确确实实。
      这曾令飞蓬感到迷惘,又出于直觉的从不与人言及。而今他明了,暗自拢了指尖,却仍绝口不提。
      开口也只道是:“我想见她一面。”

      重楼倚着树,是自说开后就一直未移转过的看着飞蓬,明目张胆的像要将过往曾经的亏损通通填补。
      虽未有炽热到像要啃食殆尽,也无露骨连绵的含情脉脉。但就存在感和专注度而言,换个人怕是能被他看得食不下咽、坐立不安。
      这便也叫飞蓬听到那一声轻应时,只得深思於往日根本就是多余的、现今却似乎需要去想的他到底是在听见前提下还是本能干扰下,才发出的这一声应答。

      重楼自然是听到了的,因他慨叹:“在最初,你未追责。到这里,你未深究。但最终,你果还会来找我讨要回你应知的一切。”

      飞蓬回眸看他,眉梢半敛藏的就掠上了点似笑非笑:“你若装个像样,我不准就肯陪你戏一场,不问前因与后果。”
      “但才亮相,就索性半点不遮拦的耍起了无赖来,更延续至今。这说来不是你有意为之,我也不信。这话,就罢了吧。”

      搁如今,两者关系正微妙的现下,飞蓬这话可像是在闹脾气。
      而以重楼之心,似也当以如此遐思。

      可实际上,重楼单凭经年累月的专注,在沦陷之前便已认清。
      看似像,这却与那未有半分干系,至多不过有点不自觉的闹情绪。

      重楼有些想笑,便也就在飞蓬带着点微妙不满的注视下勾唇笑起,大方承认道:“何须掩饰!反正做不得精妙,又何惧叫你一眼看穿!”
      “你该比我更是清楚。若非你有意探知在先,纵然那物确在我手,你一意舍却此间,我亦无可奈何。”
      “反之你若留下,接下自是各凭本事!”

      飞蓬看着重楼是显见得色的赤眸,差些欲要拔剑。
      他可不知是这么个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的较量法!而且无论怎么看,对方都还有着严重抢跑嫌疑!

      不过虽这般想着,飞蓬下意识的,却也未有否认了重楼这说法。
      多少兵不厌诈,并非仅限战场。他如何不深知个中,但时下却又是有些不同的。

      哪里不同?
      未下决断的飞蓬仍是避讳着,未愿深究。
      只知道诱使不满浮现,又未曾被允许深究的缘由也仅上浮了一瞬便又沉下,只留下有些许郁气盘踞心头。尔后,理智覆盖。告知,一切如重楼所言。
      今次与以往的每一次交锋,其实也无甚差别。

      飞蓬甚至未接这个茬,而回思着顺起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来:“当初我得知你发狂后,却未见你来寻我,就知出了事。也就独不知,此为意外,还是你刻意为之。”
      “直到去了山谷,察觉到飞禽走兽奔走一空...”
      话音到这一顿,他向着重楼扬了下眉,才又续是:“且不提你发狂的时候可还能有意识的控制气势,仅是我可不知你何时也有顾念这些於你而言的繁枝末节时,就够可疑的了。”

      话到这,脉络已然清晰。

      “在此界,除我以外,若说还有什么能引起你注意。我想除却那个我们所需要的‘界点’,也没有其他。但我又加以否决,因便你我也无法从这‘天时地利’中立即占夺优势、”
      “‘它’虽不是心脏,可又哪个界面的‘天道’会轻忽於此。”

      “可后来,我便知道,入了误区。”
      “因物虽死,她却是活着的。”

      飞蓬没有对重楼在察感到另一个来自神界的气息后,就果断抛下了他的行为作出评价。
      因换位思考,飞蓬觉得,视情况他说不定会比重楼过分。况且就根本而言,也未有何好说的。他们从始至终,都神魔有别。

      “毫无疑问,那被放走的飞禽走兽,绝不是什么机缘巧合!”
      “而能一定程度上能使唤得了你的筹码,那一定是个很特殊的交换条件。我当时想不出,后来久不见你提及,才想起这么一个可能性——”

      “如若作为此界的相关人,冒着巨大风险替你保管那样‘界点’,那确然是有要求点什么的资格。”
      “就算非为最坏情况,而今的我亦可断言:毕竟就你所能选择的方式来看,那可是招搞不好会就此彷徨直到执念亦泯的险棋!”
      “而於你我而言最麻烦的‘界点变更’就此解决后,‘界点’已能被任意取用。若是只是为了达成拖延目的,令我暂且留下——”
      “即便不大甘心,我也不得不说这是最为粗暴又有效的方法。此界确然没有任何地方,比你构造的空间还要来得安全可靠...即便是我明知道,也绝无法於此界进行什么有效的反击。”

      “结果便是若非放弃这次,便是指望於你。”
      “而若后者,摆在我眼前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了静观其变,押后再断。”

      话音再次停住,这次有些长,明摆出了飞蓬有些不愿再说下去的态度。但重楼却不放他,是从聆听的位置上走下后,轻快的接过了话茬。

      “但还未知悉我目的,自负的你便绝不会轻易择取前者!”
      “最可能是按耐下来,且看我是要做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出来...”
      “而若我当真是要这么做,很难瞒过你不提,甚至可能会被你寻到机会后反将一局。无论如何,总也要比你匆匆回去要好!”
      “这考量从大层面而言,没有任何误判。却可惜,我的目的并无过多琐碎缠身!”

      “但这仅想留下你的意图并未掩饰,反叫你越发感到疑惑了吧?”

      之后的事无需赘述,重楼自然是好好的利用了这点,将返期是一推再推。
      飞蓬也因着思量过甚以致一时自缚,导致始终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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