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情侣头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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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飞轩往李长庚脸上扫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李长庚的错觉，他觉得向飞轩这个眼神，好像……不怎么愉快，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幽怨？
这可太让李长庚新奇了，他跟向飞轩认识这么久，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看到向飞轩露出这种神色！李长庚立马换了脸色，满脸都是兴奋。方才被打的胸口不觉得痛了，满腹的怨念也不存在了，连嗤之以鼻的嘲讽都顾不上了。
李长庚往向飞轩身边挪了两步，踮起脚尖，一脸八卦地靠过来，凑近向飞轩的脸庞，贱兮兮道：“哎，快告诉我，你跟你家心肝儿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无异于哪壶不开提哪壶。向飞轩被他戳到痛脚，看起来恼羞成怒，他推开李长庚的脸，声色俱厉道：“滚！”
李长庚毫不畏惧。他最近无聊的直种蘑菇，每天都无所事事，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好玩的事情了。此时天大地大，都没有吃瓜更大。
老古板这明摆着就是有心事，有瓜不吃才是真傻子。他恬不知耻地再一次凑过去，这次脸上的揶揄更甚，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八卦之光。大眼睛配上他的十分有欺骗意义的娃娃脸，看起来居然还有些孩子气的无辜！
向飞轩偏了下头，冷冰着脸看着李长庚的眼睛。只看眼神，向飞轩貌似是想把李长庚闪亮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泄愤。
向飞轩一眨不眨地瞪着眼睛盯着李长庚。李长庚摆着头，一点不怕他威胁的目光，完全不肯错开视线。
最后，向飞轩叹了口气，十分少有的，甚至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率先偏过了视线，败下阵来。
向飞轩有些失落地说：“没有进展。”
李长庚惊奇：“没有？一点都没有吗？”
向飞轩点了点头。
“我看你们气氛挺不错的嘛！”李长庚说，“真没进展？”
他不提气氛还好，提起气氛向飞轩简直更加的郁结难解。向飞轩面带不悦地皱起眉头，准备再给李长庚一记窝心拳，好让他闭上不怀好意的嘴。
然而想了想，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能给他出谋划策、缓解他与顾瞻之间关系的人。
向飞轩不怎么满意地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李长庚。虽然此人看起来非常没谱，但应该，聊胜于无吧？
向飞轩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随手点开置顶的头像，准备递给李长庚。
头像小达人顾瞻毫无意外地又换了头像。这次的头像不再是平常那些看不懂的卡通小人和蘑菇头与熊猫脸了。
今天的头像画风非常清新惹人爱——顾瞻居然换了一张他拍的大王做了头像。
向飞轩完全不知道顾瞻是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
画面中的大王半眯着眼，一副吃饱喝足后满足而惬意的样子，无所顾忌地趴在顾瞻的腿上打着哈欠。顾瞻的一只手放在大王背上作乱，逆向撸起，撸炸了大王后背的一层毛。
炸着毛打哈欠的大王被顾瞻添了两朵带着小红心的腮红。可爱的两抹粉配上大王打哈欠都打得很是高冷的脸，看起来反差萌十足。
向飞轩将头像点开，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他盯着头像看了一小会儿，才长按图片点了保存，将头像存进了手机相册中。
李长庚看向飞轩半晌没说话，疑惑地转过头贴了过去。他瞅了眼屏幕，正巧看到向飞轩点保存的动作。
手机上被放大的头像让李长庚先愣了一下，然后他环着手臂，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李长庚指着屏幕，“不过短短几日不见，你竟然不声不响地堕落成这个样子了！”说着，眼疾手快地抢过向飞轩手中的手机，饶有兴趣的近距离欣赏起这头像来。
“哈哈哈哈，可爱！特别可爱！哎，你别说，顾瞻虽然性情和原来完全不同了，但这品味和审美还是和以前一样，独特的让人心服口服！”李长庚笑道，“以前没相机，人家作画就比别人作得美。现在可以拍照了，摄影技术也是专业级别的。咱们全天界都找不出来能像他这样将矛盾融合得如此和谐的人！”
李长庚想了想，又摇摇头道：“不过这天界的人都跟你一样是老古板，什么新鲜事物都不接受。到现在连个通信系统都不肯建，传个话还要用传音符，仿佛不用符纸就显不出自己身为神仙的高端大气了。有照相机的统共就那么几个，还各个都自恋无比买的自拍神器。拿顾瞻的水平跟天界比，我得道歉，这简直是侮辱人家。”
李长庚一个人在那边喋喋不休。半晌没听到向飞轩插话，于是狐疑地转过脸，却看到了向飞轩一脸的将要爆发的怒意。
李长庚：“……”啊，我忘了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说他可爱了……
向飞轩起初一直沉浸在出乎意料的喜悦中，对李长庚突然袭击的手完全没有防备。手上骤然一空，先是不知所措地呆了一下。随后他便听到了两个带着嘲讽笑意的“可爱”。
这李长庚，三天不打，是想上房揭瓦？
向飞轩有些怒。
而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出手打断李长庚的长篇大论，不过是因为对李长庚赞美顾瞻的话深感赞同罢了。
但赞同归赞同，冷嘲热讽这件事儿却不能随便揭过。
向飞轩双臂上扬，背后便凭空腾起一股迸发而上的气旋。身后的飞沙走石、落叶草根被扶摇卷起，随着他的手臂向前一推的动作，整齐划一地朝着李长庚的方向飞去。
李长庚则早有防备，他向后猛地一跳，跳出向飞轩近距离的攻击圈。一手在空中一抹，快速给自己抹出一道屏障。
七零八碎的杂物叮叮当当地撞上屏障，落了一地成分不明的细碎。
“你好歹也在人间接受了一年教育。你的老师不曾教过你要爱护公物，还要尊老爱幼吗？”李长庚喊道。
向飞轩不跟他啰嗦。这次什么都没卷，空手向前劈过去。一阵剧烈震荡的气波撞上屏障，在半空中炸开一片星火，接着，屏障裂开了蜘蛛网状裂纹。
李长庚：“……”
李长庚打出一个“休战”的手势。他把碎了的屏障随手抹掉，并将手中的手机给向飞轩丢了回去。
“不就说了句实话么，至于你这么暴躁！”李长庚大声地斥责，“动真格过分了啊！”
向飞轩接过手机，冷他一眼，转过身想离开。然而想了想发现主意还没人给他出，就这么走了似乎也不太对。
于是他又转了回来，放低了姿态对李长庚道：“那个，你来一下，帮我看一看，给我出出主意。”
李长庚却像是真生了气，双手抱臂，扭脸不满地“哼”了声。他斜着眼瞥了下向飞轩，手指点着胳膊，语气充满不耐烦：“你什么你，求人都不知道要用请吗！”
向飞轩额角暴起青筋。然而他是有求于人，方才那一通他也的确闹得有些过火理亏。他咽了口唾沫，低着头诚恳道：“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现在能请您过来帮我看看，帮我出谋划策吗？”
“看什么？”李长庚走过来。
向飞轩将手机递给他。
李长庚不接：“别，免得你又暴躁。”
向飞轩只好往他身边靠过去，主动点开和顾瞻聊天的对话框给李长庚看。
李长庚面上表现得不屑，但内心其实好奇得要抓耳挠心。他偷摸往屏幕上瞟了一眼。然后指着向飞轩，再次发出了不留余力的嘲笑。
“哈哈哈哈——你可笑死我了！”李长庚大笑着说，“怪不得你跟你心肝儿没有进展！他肯跟你一起吃饭一定已经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了！”
“你该谢谢不管过了多久，他始终还是那个颜控！”李长庚继续“哈哈哈”，“多亏有这点，才给了你接近他的机会！”
“什么是颜控？”向飞轩疑惑。
李长庚：“……”
李长庚拽着向飞轩的胳膊往后退，退到道牙石边坐下来。仰起头，示意向飞轩也坐跟着坐下。
向飞轩跟着他坐下来。
李长庚轻叹口气，语重心长道：“轩儿啊，你这样可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永远失去你的心肝儿的。”
向飞轩困惑地看了眼他。
李长庚简直无语凝噎。眼前这根朽木已经是烂到根上了，雕无可雕，下手的地方都没有。但自己作为这根朽木唯一的好友，又不能真就这么把他给放弃了……
李长庚又叹了口气，接着同向飞轩语重心长道：“顾瞻现在，骨子里就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的他，跟人间那些朝气蓬勃整天傻乐的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他问向飞轩：“这么说，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了吗？”
向飞轩摇了摇头。
李长庚跌下了道牙石。这对话简直进行不下去了！
“你连‘颜控’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恬不知耻的说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李长庚拔高声道，“你都是行走的活化石了！还没弄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哪？”
向飞轩迟疑地反问了一句：“你是说我，冥顽不化？”
“哎！”李长庚狠狠拍了一下腿，长出一口气道，“你可算明白过来了！”
向飞轩无语地看着他。
李长庚回以同样的无语。
李长庚道：“顾瞻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少年人。人家接受的一直是这边的事物。他是看着电视、打着电脑、玩着游戏机长大的。现在还有智能手机，揣在口袋里想起来拿出来看一眼就能知道这人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我问问你。”李长庚动了动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问道，“你用这手机刷过微博吗？”
向飞轩又摇了摇头。
李长庚道：“你注册个号，刷几天就知道了。”
向飞轩满腹狐疑地点了点头。
李长庚又道：“你看看你跟顾瞻发的那都是些什么东西？还中老年表情包？”他啧了声，“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顾瞻在那边的尴尬。不搭理你吧，怕不礼貌。搭理你吧，完全没话跟你说。”
他捏住向飞轩的下巴，转着向飞轩的脸看了一圈，嫌弃地说：“多亏还有这张脸。”
向飞轩打掉他的手，冷声道：“我是让你给我出主意，不是让你对我冷嘲热讽的。”
“出主意……”李长庚抬起眼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觉得这问题的答案和这黑夜一样摸不着边际。
他想了想说：“你把手机拿过来。”
向飞轩将信将疑地放到他手里。
“变身。”
“？！”
“变成那只小猫。”
向飞轩一把把手机抢回来。杀气腾腾瞪了李长庚一眼。
李长庚不爽地“啧”了声：“不是你让我帮你出主意的吗？”
向飞轩道：“我让你出主意，可没说要满足你的好奇心。”
李长庚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转过身，挥挥手，“那你自己琢磨吧，希望你们学校没有大帅哥。那样你才可能在你心肝儿心中保留一席之位！”
向飞轩望着他的背影。李长庚的话令他醍醐灌顶。顾瞻是个爱美的人，广义上的。他喜欢所有的美好的，美貌的事物。这个事物里当然包括人。
向飞轩紧了紧拳头，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还是出声把李长庚喊了回来：“你回来。”
“回来做什么？”李长庚偷笑道。
向飞轩问：“你想怎么做？”
李长庚说：“很简单！你跟顾瞻没话说是因为你们没有共同的话题。”他狡黠一笑，“这只猫就是你们的共同话题！”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只‘猫’！这不就是话题了吗？”
向飞轩蹙起眉，觉得这主意很是馊，可他也想不出怎么反驳李长庚。
“变成猫做什么？”向飞轩问。
“我给你拍一套照片。未来你还可以让我帮你拍。”李长庚兴奋道，“回头你就假装不经意的跟顾瞻聊起猫。再给他发几张照片，你们肯定就能顺利地聊起来了。”
向飞轩有些犹豫不决。
李长庚假装不耐烦道：“你拍不拍，不拍我走了。没时间陪你吸雾霾。”
向飞轩下定决心般地咬了咬牙道：“拍！”
李长庚笑嘻嘻地拿过向飞轩的手机：“今天就凑合用手机拍，回头我拿个单反来好好给你拍一套。我还免费帮你做表情包！”
向飞轩觉得李长庚这殷勤简直过分的不正常。感觉他肯定图谋不轨。但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再犹豫不决就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高大帅气的人形便消失不见，地上多出了一只白色虎斑花纹的小奶猫。
李长庚笑逐颜开，蹲下身，想要撸一把这小猫。手刚伸出去，便被小猫抓出了几道血红的印子。
“嘶——当心我打你哦！”李长庚扬起手掌作势要打。
小猫矫捷地跳到他身上，攀上他的肩膀，又给了他脖子一爪子。
“快点干你该干的事情。”小猫说。
李长庚捂着脖子抽着气，皱起眉道：“恩将仇报！”
小猫亮起了爪子。
李长庚后退了一步，拱手求饶。执起手机，打开相机当起了摄影师。
“抬起前爪，做个招手的动作。”
小猫不情不愿地抬起手挥了挥。
“前爪抱拳，站直了，做一个拱手求饶的样子。”
小猫没动。
“你还想不想跟顾瞻好好聊天了？”
小猫又抱起拳。
“跑起来！对！就是这样！”
“吐舌头舔舔爪子！”
“扑过来！”
……
小猫依着李长庚的要求变换着各种姿势。不知道李长庚拍得怎么样，要求听起来倒是挺专业的……
李长庚连着拍了几百张，心满意足地折腾了一番猫形的向飞轩。向飞轩可不是随时都能像这样任人宰割的，机会难得，当然要多折腾一会儿。
李长庚挑了一张抱拳求饶的小猫，擅自下了P图软件装饰了一番。
画面中的虎斑猫不情不愿地抱着拳，黑色的背景上添了五彩的高光，弱化了黑夜带来的诡异。小猫头顶亮一排歪歪扭扭的卡通字体：求求你，给口饭吃吧！
李长庚十分满意。存好图片给向飞轩换了头像。
变回来的向飞轩靠过来看了一眼：“……”
李长庚道：“不许换啊，这是情侣头像懂不懂。我保证你早上不用去说早上好了。你心肝儿看了你的头像肯定会主动来找你的！”
向飞轩将信将疑地点头。
李长庚又拿着向飞轩的手机，给向飞轩下了几组微信自带的表情。他对向飞轩道：“咱们一步一步来。你可以先不理解蘑菇头和熊猫人，但一定不要再给顾瞻发你之前发的那些了。再发下去，你的心肝儿就得成别人的了。”
这一次，向飞轩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李长庚把手机还给了向飞轩。但他还有疑惑，于是好奇道：“你到底怎么想到的，用这种形象去接近你心肝儿？”
“没什么。”向飞轩淡淡道。
“说说嘛，满足一下我旺盛的好奇心。”李长庚的笑容里又添上了八卦，“看在我帮你忙活了半天的份上。”
向飞轩心想谁知道你到底安了什么心，但表情依然淡淡的。他想了想，还是对李长庚出口解释道：“刚巧那天看到他在路边喂野猫。便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试。”
“然后你就装成一只猫，去接近他？”
向飞轩“嗯”了声，肯定了李长庚的猜测。
李长庚又问：“那你什么时候以这个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的？”
向飞轩道：“他入学的第一天。”
李长庚大惑不解：“所以，在他眼里，你们其实只认识了两个星期？”
向飞轩轻轻的“嗯”了声。
“你可真是不一样的烟火。”李长庚无语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向飞轩轻声说：“我原本并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只想着在背后默默守着他。”他顿了顿，“但是不行，我控制不住。看着他却不能接近他使我心生怨怼，我发狂的嫉妒接近他的每一个人。”
“我想，我凭什么不能接近他。就算为了这千年的亏欠。我都应该守在他身边陪着他，而不是做一个懦夫，只敢守着他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情侣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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