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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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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滞了几秒。
江琦吓的狠狠咳嗽的几声，脸都咳红了，赶忙摆手：“不是，不是那样的。”
张珺看看江琦又看看顾铭：“什么？他，何总新情人？不是，你什么时候被——”
“昨天晚上。”顾铭耸耸肩，“当时何总就跟他在一块。”
顾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在搂着亲。”
张珺惊得下巴都要合不拢了：“江江江，江琦？”
是何大老板新情人？不能吧，老板的口味变得这么快。
“不是不是不是。”江琦的双手快摆成了风扇，“我跟何总……什么都没有。”
张珺迅速调整好情绪，推了推眼镜：“何总对你，有这个意思？”
江琦捂脸：“没有……”
“那就是你对他有这个意思？”
“……也没有。”
张珺若有所思，点点头：“我觉得什么都没有的情况比较可信。”
江琦：“！”
所以这是他配不上的意思吗？
张珺：“顾铭你那天是不是看错了？”
顾铭还是似笑非笑：“也许吧，可能是我角度问题。”
顾铭起身：“江琦你好样的。”
“不是，何总怎么就跟你分了……”张珺急急追着顾铭去了，问东问西的。反到剩了江琦一人坐在工位前。
在何永阑和张珺的集体忽视下，江琦是被导演直接打电话通知进组的。
“现在的小鲜肉定位不清。一个服务员，谁来演不行，给你我是看在何总的面子上了，你倒好，比一线明星还大牌。”
在江琦三番五次的道歉声中，电话另一边的导演依旧在愤愤不平的控诉：“太张狂！”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到。”江琦再次道歉后挂了电话。
幸好，这一幕戏是在本市，江琦出了公司直接拦了个出租。
“师傅，阜阳路十二号咖啡店，麻烦开快一点，谢谢！”
“小伙子急什么。”出租司机不慌不忙的把玩手中的核桃，“赶着投胎啊？”
江琦欲哭无泪：“您就当我是吧。再晚一步，我就可以喝断头汤了。”
师傅无语，默默开车。
江琦气喘吁吁的跑进咖啡店的时候，大汗淋漓，话都说不清楚了却还在坚持道歉：“对不起。希望没有迟到……”
导演暴跳如雷：“没有迟到？！你让女主等着你一个死龙套整整一小时，他们一小时都是值多少钱的你赔得起吗？！不光是女主，全体剧组都在等你！”
江琦这才注意到周围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看他。演员、导演、副导演、场记、化妆师、摄像师……
他们的眼神带着怨恨和不满，他们的交谈带着嘲讽和蔑视。
自己拖累了他们。
导演骂骂咧咧的声音变得尖锐，刺啦刺啦像是坏掉的老旧电视机。
江琦眼前发黑，心跳加速，一直在试图说话却根本不成句子。
果然还是不行，他想，即便是放了大话要超越乐瑾瑜、帮助何永阑的。可是真到了现场，被无形的铁链束缚太久，久到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多年来的社交恐惧、小心翼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江琦。”
直到一声冷静醇厚的男声从他黑暗的世界中冲破乌云撞进来时，他才仿佛回复了一些知觉。
“江琦，你怎么了？”何永阑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正用垂头看他。
江琦如梦初醒，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心跳，艰难的说：“对不起各位，我忘记了今天拍我的戏份，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旁的女主看他这幅模样不忍心的打圆场：“好啦好啦，不怪你，不过下次还是让你助理多上点心啊。助理连这么大的事都忘的话，都可以解雇了吧。”
江琦抿抿嘴，没有说话。
“很抱歉，江琦是我新签的艺人，对各方面都不太熟悉，这次的确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作为他的老板，请大家吃晚饭作为补偿，包括所有工作人员。”
何永阑话音一落，场上人们的脸都阴转晴了，有的还开始欢呼鼓掌。
“不过，”何永阑话锋一转，“歉都道过了，这事就过去了。希望大家好好拍戏，合作愉快。”
言下之意，谁再敢拿刚刚的事挤兑江琦，就是没事作死了。
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导演从何永阑推门而进的那一瞬间就差点一个趔趄，这会儿脸上堆满笑容：“哪里哪里，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不劳烦何总破费了。”
何永阑笑笑没有说话，径自坐到咖啡店一角，将便携袋里的咖啡拿出来，又将迷你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开始办公起来。
一屋子演员和工作人员已化为石雕。
导演试探着说道：“何总……”
拍戏的时候，无关人员是需要清场的。
何永阑疑惑的抬头看他一眼：“怎么？我不能坐在这里？”
导演想说是，但是不敢说。
何永阑随口一说：“我是来探班的。”
全场“噢噢”着点点头，各司其职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瞅他。
一个三流班底的龙套角色，居然是炙手可热的何大少来探班，这事说出去有人信？
女主兴致勃勃的趁着何永阑不注意的时候拍了张照片。心里暗道何大少办公的样子果然好帅好帅好帅。
其实何永阑没有办公。如果有人敢凑到他电脑前看一看，就会发现他正开着和安迪的聊天窗口。
何永阑：我不是说江琦第一场戏叫我？
安迪：我知道啊，他那边时间还没定。
何永阑：没定？我现在就坐在这里。
安迪：你坐在哪里？
何永阑：阜阳路十二号，《偏偏爱你》剧组在这里。
何永阑：要不是我出来买咖啡就错过了。
安迪：黄历上说你今天宜出行、宜购物，你看考虑考虑再帮我买个慕斯回来？
何永阑：滚。
何永阑：下午一点的会议，如果我去不了，帮我推迟一下。
安迪：收到。
何永阑关上笔记本，靠在椅背上拿起咖啡轻抿一口，稍微有些烫，他抬眼，正好发现江琦在偷偷看他。
何永阑以为他在紧张，对他比了个口型：别担心。
江琦扭头，拍了拍脸。
其实从何永阑进来后，江琦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感觉如果自己捅了篓子，总有人会站在背后接住自己。
这种感觉很好很安全。
江琦偷偷看他的动机和全体演员和工作人员的想法是一样的。
坐在亚麻色的藤椅上，由于靠里的座位，几乎没有阳光，只有咖啡店里特有的朦胧小灯的灯光打在他脸上。
眉目深邃，带着隐秘的诱惑力。
关了灯后，顾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他吗？
江琦又拍了拍脸，暗道冷静冷静，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
“江琦就位。”导演吩咐着，摄影、灯光、场记、演员都一一就位了。
江琦小心翼翼走到吧台后，换上服务生的外套和帽子后，对导演比了OK。
“《偏偏爱你》，第一百五十六场，第一次，action！”
江琦立正站好，脑袋中立刻浮现出他已经倒背如流的剧本。
《偏偏爱你》起了个狗血的题目，也的确是个狗血的剧本。俗话说得好，狗血剧不是打胎，就是车祸，要不然就是绝症，而这个剧本，全占了。
女主在错误的时间爱上了错误的人，错误的怀了孕，正确的打了胎，打胎之后依旧和男主纠缠不清，在男主出车祸之后不离不弃，终于将那个渣男感动了。
就在两个人打算百年好合的时候，女主得了绝症。这一幕就发生在女主刚刚得知自己病症的时候。
女主从小失去双亲，如今又得绝症，她的世界已经一片灰暗，所以此时的她只想买一杯他们初次见面时候喝的咖啡，之后悄悄离开男主，不拖累任何一个人。喝着喝着，女主哭了。整个电影也就从这里狗血的结局了。
江琦回顾完毕的时候，女主已经推开咖啡门走了进来，化妆师将她化的格外憔悴，双目无神，唇色浅淡，连头发都蓬松缭乱。
江琦抬眸看了一眼。
嗯，状不错，表情也可以，就是那眼睛里的悲伤太浓了，在巨大的打击面前，哀莫大于心死才是最准确的。
这点江琦最清楚了。
女主走到吧台前，软软倚在台上，眼皮半垂。
江琦下意识扫视了一眼四周，又开始紧张了：“要、要点什么。”
女主有气无力道：“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江琦身体不动，双手却飞速的把准备好的道具咖啡杯拿过来，速度堪比闪电，恭恭敬敬递给她：“您、您拿好。”
杯子里没有装咖啡。
全场扶额。
“卡！”
导演其实不想让江琦在何永阑面前吃NG，但奈何实在是不忍卒看。
“那个江琦，顾客来的时候，你别乱看，当周围这些摄影设备都不存在。然后杯子里好歹装上咖啡啊。”
“噢噢。”江琦点点头。
“再来。”
又过了一遍，江琦倒是把导演说的都改了，但是改的惨不忍睹。女主刚来的时候，他不左顾右盼瞟摄像头了，反而紧张的盯着女主，一眨都不敢。女主点完咖啡后，他转身去倒咖啡，动作僵硬。全程表情极不自然，好似有人拿刀子在后面要捅他一样紧张。
“卡。”导演无奈，“江琦，你肢体有点僵硬。”
江琦诚惶诚恐点点头，再来。
江琦一次比一次紧张，拍了五次都没有成功。导演的眉头越皱越紧，当着何永阑的面也不好发作。
第六次的时候，何永阑出去接了个电话。
“卡！”导演皱着眉头直接叫停，“江琦，你动作太僵硬了！又不要求你演出影帝级别，只要能看得过去，自然点就行了！你这跟机器人似的，观众看了全出戏了！”
江琦点点头。
何永阑回来了，开拍第七次。
江琦真的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全场扶额。
导演看了一遍回放，彻底放弃，正准备说OK。何永阑却发话了：“江琦，你过来。”
江琦身体中忽然有根弦绷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本好扑啊orz，没有人萌江琦这种看起来弱，后发力强的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