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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

  •   “他把好多东西都砸了。”乐瑾瑜坐在皮质沙发上,说道,“文件、手机、杯子,我们都快吓死了。”

      何永阑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没说什么?”

      乐瑾瑜:“二少爷吗?说了,说了好多。大致意思就是,当初何老犯得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何永阑挑眉。

      乐瑾瑜:“我晚上还要跟他见一次面,他要我打听你们下一步的部署,我怎么说?”

      “你告诉他。”何永阑把玩着钢笔,“他要完了。”

      砰!

      高档疗养所三楼,走廊里冲过来一个西装挺括,但是面容憔悴且凶恶的人,他双目炯炯,冲着走廊尽头的单间病房,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二少爷冷静!”
      “二少爷!”
      一群穿着西装的人试图拦住,但根本于事无补。

      雪白病床上老人头发花白,听见响声,将眼皮缓缓掀开,二儿子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那张脸上混杂着暴怒和恐惧。

      “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何永耀抓抓自己的头发,“江瑞祺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指控何氏和你!”

      何伟一贯平淡的表情里出现一丝松动:“……江瑞祺?”

      何永耀:“他说他是江弘文和梅丽萍的儿子!”

      何伟听后,眼睛稍微睁大了些:“……他还活着?”

      何伟心念电转,脑海中画面狂闪,定格在何永阑离开公司那天,角落里淋湿的少年。

      他远远和那个少年打了个照面。
      那是那张脸和那种神色——

      何永耀抓狂:“他不仅活着!他现在指控我们公司违法!指控你造谣诽谤和故意杀人!”

      “江琦。”何伟惊讶于自己竟然记得那个名字,“是不是江琦?”

      何永耀忍不住扑上去抓他衣领,又被保镖拉开,气败急坏:“你为什么做生意那么不干不净!到头来却要让我处理这些事!”

      何伟却说了另一个话题:“你打倒他公司了吗?”

      何永耀:“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个,当然没有了!”

      “那没用了。”何伟摇摇头说,“永阑的杀局摆好了。”

      何伟缓缓喘了口气,说:“何氏气数已尽。”

      何永耀崩溃的声音几乎破声:“可是我气数还没尽啊!我还活着还很年轻啊!”

      何伟浑浊地眼睛看向他:“接受调查吧永耀,有罪的是何氏和我,你还可以从头再来。”

      何永耀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平静?你早知道会这样?”

      何伟没有说话。

      “你骗我的。”何永耀皱着眉,“你从来没在意过何氏,也从来不相信我。”

      何伟否认:“不是。”

      “不是?”何永耀嘲讽地笑笑,“你敢说两个儿子你最喜欢我?”

      何伟抬头看他:“我一直打算把何氏交给你,也一直希望你能带它——”

      何永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行,行。我知道了。”

      何伟眉毛轻抬。

      何永耀面色平静,耸耸肩:“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江瑞祺的指控何氏都做过,你对江弘文的抨击是诽谤,并且你谋杀了江弘文,对不对?”

      何伟沉默片刻,说:“对。”

      何永耀:“你怎么谋杀的江弘文?”

      “车祸是犯罪中最难定性为事故还是谋杀的事件之一。”何伟说,“我用了慢性麻药使他精神抑制,在半路发病撞车而亡。”

      何永耀皮笑肉不笑:“也就是说江琦说的完全正确了?”

      何伟沉重地点点头。

      “哦。”何永耀点点头,“真他妈刺激啊。”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何伟支起上半身:“永耀,你去哪里。”

      “想办法。”何永耀平静地声音传过来,“我会想办法保住何氏,你们不在乎我在乎。”

      一旁的保镖立刻请示何伟:“何总,您看——”

      何伟摆摆手:“这个坎得过,让他去。”

      半晌,这个老人躺在床上,像是给别人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还是按照最坏的情况发展了呢?”

      在金马颁奖典礼后,最震惊的新闻不是“方莹蝉联影后”,也不是“最佳美术奖爆冷门”,而是“江琦自爆身份江瑞祺,夺得影帝的同时承袭父志,矛头直指何氏。”

      一方是老艺术家的儿子、演艺界黑马影帝,背后拥有以费海昌为代表的一批老势力。

      一方是娱乐业垄断帝国,占据娱乐圈半壁江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何氏。

      记者抢新闻都抢疯了。

      而这场战斗真正的决胜砝码,却无人问津。

      何永阑联系好沈氏、安氏和娱乐业里能数得出来的小公司,正式抢占何氏的市场。

      在别人看不到的领域里,高层的聪明人都及时嗅到了这场战争的硝烟,不动声色地开始回拒何氏的合作,对何永阑递出橄榄枝。

      王大妈李大妈又换上了笑面,何永阑也毫不在意,照单全收。

      何氏股票大跌,市值严重缩水。

      江琦盘腿坐在床上,边喝着温开水,边浏览着新闻。

      窗外星点稀疏,柔和的灯光在江琦的眉眼和睡衣上镀了一层暖光。

      现在的状况和十年前父亲的曝光情况截然相反。当年江弘文曝光后,财大气粗且掌控媒体的金鼎立刻就控制了舆论,并且危机公关给自己戴上了高大上的帽子。父亲正直的秉性使得他不依不饶,持续搜集证据,而紧接着就被谋杀。法院对案件的诡异之处视而不见,最终导致了正义人士被压制,吃瓜群众看热闹,有钱有势的人逍遥快活的场景。

      而为什么他的曝光反而有效果呢?

      他扭头看去,何永阑正仰靠着床头软垫,修长的腿交叠着,手提笔记本放在大腿上,认真专注的眼睛里倒映着幽幽的蓝光。

      江琦说:“谢谢你。”

      何永耀一挑眉,向江琦看过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替所有像我这样的人谢谢你。”江琦笑着说。

      “别人可以。”何永阑说,“你的谢谢,就拿出点别的东西吧。”

      江琦疑惑的表情刚刚表现在脸上,何永阑就已经合上笔记本,凑了过来,闪电般地在嘴唇上点了一下,然后戏谑地看着他:“比如这样?”

      江琦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发表点想法,结果某部位又被轻拧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继续笑着问:“或者那样?”

      江琦全身抖了一下,就想去推他,然而伸出去的双手直接被一只大手抓住,折回了胸前,反倒整个人都被压下去,湿润绵长的吻随着而来。

      不知道亲了多久,直觉得氧气不足,两人的呼吸都有粗重后,何永阑放开他,将他带进了怀里。

      江琦听见上方传来不轻不重地一声叹气,然后一双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真想要了你。”

      江琦抬头,嗑在了下巴上,嘶了口气。

      “可惜明天还要忙。”何永阑的声音继续传来,“等我们都不忙了,睡上三天三夜。怎么样?”

      江琦脸一红,去推他:“起来起来。”

      何永阑不依不饶:“怎么样?答不答应?”
      “你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我——”

      话未说完,就感觉一只手撑起睡裤边缘,灵巧地探了进去,在缝隙里滑了滑,然后在中间按了两下。

      “我我我我,我答应了还不行吗!你——松手!”江琦咬牙把何永阑的咸猪手从睡裤里拎出来后,他都没往后看一下,鲤鱼打挺下了床,“我去洗澡!你不许偷看!更不许进来!”

      “哦。”何永阑单手撑头,看着江琦慌乱地跑出视线,微微一笑。

      “对了小琦,明天我要去S市一趟,是我母亲忌日。”

      洗浴室里的身影一顿:“我跟你一起?”

      “别了吧。”何永阑说,“走高速,来回时间不短,你盯着点这边的情况,有事跟我打电话。”

      “好。”

      深夜,何氏大宅中。
      “怎么样?”何永耀坐在书桌后,接起手机。几日睡眠不足导致他眼底有很重的乌青,按说疲劳工作不该反应那么大,但他之前的日子是快活逍遥,还从来没那么奔波劳苦过。

      秘书的声音从手机扩音器里传来,带着轻微的叹气声:“大媒体都在打太极,不愿意帮我们。”

      “他妈的江琦就一个小屁孩,他们都在怕什么?!”何永耀烦躁地抓抓头发,话一出口,他和秘书同时都知道了他们在怕什么。

      何永阑。

      隐藏在暗处的猛兽,一句话都没说,却悄悄改了风向。

      双方陷入沉默。

      “行吧。”何永耀擦擦鼻子,“就没别的办法了?”

      “据我打探出来的消息,有半数媒体已经跟大少爷那边通过气。”秘书说,“控制舆论这边走不通。”

      “他到底什么时候在媒体界埋了那么深的势力。”何永耀疑惑道,“那把他的公司击垮呢?直接把他的公司击垮呢?”

      秘书沉吟片刻,说:“办不到,现在是我们的合作在不断减少,甚至有人不惜赔偿违约金也放弃合作,并且部分艺人跳槽,签约到期艺人在观望。”

      墙倒众人推。

      何永耀忽然想起何伟坚定地让他在半月内完工的命令。

      也许,何永耀灵光一现,也许何伟就是预料到了什么,才下达这样的命令,拼尽全力希望保护自己和何氏的?

      不对,何永耀笑笑,他要是真有办法,会那么平静地等待死期临近?

      何永耀手肘撑在桌子上,按着太阳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秘书沉默,大家都明白,只是都不愿意宣之于口。

      终于,秘书问:“何董事长的意思呢?”

      何永耀呵呵一笑:“他?他可能会告诉我束手就擒把公司贡献给社会和我的好哥哥。”

      何永耀认真地说:“我绝不认输。”

      挂了电话后,何永耀焦躁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想,一定有办法。

      他急躁转身时不慎打落了书桌上的日历,他一时怒发冲冠,抓起那无辜的日历就把它狠狠扔了出去:“连你都要挡我路?!”

      日历在成年男性的臂力和撞击中直接腰斩,当月的一页脱落,软趴趴落在他脚下。

      他犹不解气,起身将那张纸捡起来,狠狠一撕,页面下角的那个日期忽然映入眼帘。
      ——11月29日。

      每年这天何永阑都不在,是做什么做了来着?

      对,这是他那个母亲的忌日。每年他都会在高速上走三个小时去献一束花。

      这次他应该是很得意的吧,毕竟他多年的愿望终于快成真了。

      走三个小时的高速啊,何永耀狠狠盯着那个日期,真希望你能被撞死。

      这个想法倏忽一现,何永耀手一顿。

      被撞死?

      江弘文是怎么死的来着?

      “车祸是犯罪中最难定性为事故还是谋杀的事件之一。”何伟的声音响在耳旁,“我用了慢性麻药使他精神抑制,在半路发病撞车而亡。”

      何永耀像是触电般将纸扔了出去。

      窗外星点稀疏,天空像是被深蓝墨水浸染的宣纸,黑漆漆地笼罩着整个城市。

      一声惊雷,竟下起了大雨。

      十年前,何伟是不是也在这么一个深夜,走投无路?

  •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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