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以琼玖》王答答

10、第九章 一路狂奔

　　25×400接力是运动会第二天上午，柳云玖和她说过，早上全体参赛人员会在教室开个小会。

　　孙离离早上打理好孙宜昆“起居”和李叔交接班，就急匆匆的下楼去自行车棚骑她的“老凤凰”去学校。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天！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还带着一抹黑，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柳云玖的白色高尔夫GTI还停在昨天的车位上，她来不及细想柳云玖昨晚是否住在医院，第一时间她发现她的“老凤凰”不见了！

　　孙离离在偌大的自行车棚里找了两圈，红色“老凤凰”毫无影踪。

　　孙离离有些着急，连忙跑到医院大门口的门卫室。门卫室里正吵得不可开交，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丢了车，有十几个人的自行车放车棚里不见了，其中大部分是本院的职工。

　　孙离离挤不进去，有些无奈的站在门卫室门口。就见那辆白色高尔夫缓缓驶过来落下了车窗。

　　柳云玖坐在驾驶位，一手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显然是已经看到了门卫室的喧嚣：“怎么回事？”

　　孙离离的面色有些难看：“自行车丢了！”

　　柳云玖略微迟疑，而后好看的下巴轻扬：“上车！”

　　孙离离纠结着走过去，发现车里的副驾上坐着一个女生。女生穿着一中的校服画着浓妆，勾着眼线带着假睫毛显得眼睛很大，见孙离离走过来，朝她眨了眨眼睛似带着鄙夷。

　　对了，柳云玖是什么样的人，她有道听途说，也有亲眼所见。有女人什么的……还有昨天莫名其妙的“风流债”……算了，她也没有那么八卦！

　　孙离离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自觉心中没鬼，大大方方的和两人打了招呼，拉开后座车门上了车。

　　柳云玖似乎也没有要给两人介绍的意思，见她上车坐好，发动了车就蹿了出去。和之前她单独坐他车时的开车风格截然不同。

　　柳云玖似乎心情不太好，车也开得霸道，一路上左突右闪，使劲按喇叭，直到那女的摇摇晃晃在东街十字路口下车后他才算消停，车也开得平稳起来。

　　两个人在车里，都不说话尤其尴尬。孙离离硬着头皮和他搭讪：“脚受伤了怎么不休息，还开车？”

　　柳云玖有些气恼：“你怎么不问她是谁？”

　　得了，这对话驴唇不对马嘴！没法聊！

　　孙离离闭嘴看向窗外。她为什么要问？她也不想知道。和她有关系吗？她又不是他的谁，就是搭个顺风车而已！

　　柳云玖默默的伸手按开车内的CD，昨天他在她耳边唱的歌曲悠悠从音响里播放出来。周杰伦独特的唱词风格在车内回响，孙离离却觉得少年昨天在她耳边唱的更加有韵味！

　　歌曲循环播放，两人一路静默着到了学校。柳云玖去停车，孙离离自己走去教室。

　　进了教室，应嘉盛正准备给25×400接力的全体运动员开会。见睡眼惺忪的孙离离的进来，有些奇怪又带着些揶揄道：“神投手今天怎么这么早？”

　　孙离离吃力的抬了抬眼皮道：“托神投手的福，今天我替陈燃跑这次接力！”

　　“你？”应嘉盛有些诧异，孙离离代替玖哥？这两人是同桌没错，这事儿玖哥怎么能放手让她去做？

　　先不说男生女生的跑步速度差距太大，这一换人，11班少了一个男生，在各个班的队伍里先天就落了下风。

　　单说孙离离这一脸睡不醒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能尽全力跑完400米的样子。还有她那惨不忍睹的800米测试分数……

　　“不行？”清冽的声音慢悠悠的拖着尾音。随后便见柳云玖出现在教室门口。他手上拎着白球鞋，脚上踏着拖鞋，黑色的拖鞋袢衬托出他脚上白色的纱布分外显眼，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伤了一样！

　　玖哥发话，应嘉盛自然不敢再有异议。柳云玖似乎还不放心，思考片刻，在应嘉盛惊骇的眼神注视下，把孙离离插入队伍里，又重新调整了几个人的出场先后次序，一行人开始往检录处走。

　　应嘉盛领了号码布，按次序给众人发下去。孙离离是19号，比较靠后的位置，也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女生。

　　孙离离把号码布别在衣襟右下角，就和大家一起去接力区等候。柳云玖原本就是裁判组的，今天退出比赛就回到裁判这边的工作岗位去了。

　　25×400接力是分年级记成绩的比赛，一个组就是一个年级。高一一共有12个班，一共有十二位计时裁判。各班负责的计时裁判一一点过选手名后统一回到了裁判席的高台上。

　　十二位1号选手站在起跑线上跃跃欲试。高11班的1号选手是个女生，是校田径队的。

　　她穿着一身耀眼的果绿色比赛服，脚上穿着张牙舞爪的田径比赛鞋，等裁判一声枪响，如风驰电掣一般冲出去。

　　高一11班的女一号不到一分钟已经全程“高速”跑完400米，遥遥领先其他班选手。

　　有了一个好开局，11班的运动员和拉拉队都兴奋极了，大声呼喊着女生的名字和11班必胜。

　　11班第二棒是个男生，他个子和刚刚的女生差不多，交接棒之后在尖叫声中冲上跑道。

　　他的速度也不慢，几乎是一骑绝尘。两圈结束，11班领先有半圈的优势。

　　接下来是两个女生出场，女生的体力一般都不怎么会分配，开局跑得跟百米冲刺似的，半圈之后力竭，全靠毅力撑着慢跑回到接力区换人。

　　比赛很快进入后半程，高一11班遥遥领先一圈半。第二梯队的领头羊位置争夺逐渐白热化。

　　操场上几乎聚集了全校师生。跑道两边都是各班助威的拉拉队，还有给女生安排好的后半程“陪跑”。

　　山呼海啸般的助威声，让人振聋发聩，内心激昂澎湃。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像现在这样把一个班的全体成员凝聚在一起，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前进。

　　孙离离有些神游，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集体大项目，想到这么多人为第一拼搏奋斗，她有些担心自己会拖班里人的后腿。

　　她一紧张，手心里浸出一层薄薄的汗。应嘉盛站在跑道边上喊她的名字，喊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孙离离有些挫败的走向跑道边，见应嘉盛叉腰蹙眉上下打量她：“神投手还没睡醒？”

　　孙·神投手·离离：……

　　应嘉盛有些生气，却不好发作，他抬头望了一眼高台上的柳云玖，发现柳云玖这会儿也正居高临下注视着这边，确切的说是注视着孙离离。

　　应嘉盛：“……”

　　他是没脾气了！柳云玖极少插手班里的集体活动，大多数都只是单纯参与，不加干涉。这可是他头一回为班里的事情操心，只是为罩着她！

　　以往的柳云玖，给人感觉就是“神秘”！“柳”是本地的大姓，在C城姓柳稀松平常，满大街都是。

　　可柳云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普通，即便是一起吃食堂一样穿校服，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矜贵。尤其是这次他从帝都回来忽然改名“陈燃”，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见过柳云玖在赤血堂的样子。他是南玄策座下第一“狗腿军师”！多数时候他都是寡言少语，可只要他出声便一针见血。

　　私下里，赤血堂的一些上年纪老人都觉得他阴且独，无论上不上得台面，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会不择手段，六亲不认。

　　但他有一点好处——他不会把在赤血堂处事的那一套带到学校。他在学校就是学生，只做学生该做的事情。

　　比如现在他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校运会田径裁判席上当裁判……可那眼睛能不能别再继续瞟人家女孩了好吗？

　　就听见校园广播站里传来激情洋溢的广播：“高一11班来稿：孙离离加油！学神加油！你是最棒的！这一圈四百米你走也要给我走完！走也要走完！……”

　　孙离离：“……”她忽然体会到昨天蒋思羽想打死应嘉盛的心情了！

　　应嘉盛：“……”玖哥，你所托非人！

　　11班的18号选手出现在跑道尽头。孙离离满头黑线站到了接力区，漆成红白双色的接力棒交到孙离离手里。

　　孙离离只觉得手上一沉，身体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找到平衡，手指抓紧接力棒才摇晃着冲出起跑线。

　　就这五秒的小插曲，原本在跟在11班18号后面十几米远的不知哪班的17号，还抢先交接棒让那个18号抢先冲出了接力区……

　　柳云玖：“……”他似乎高估了她的运动细胞。

　　应嘉盛简直不敢直视，这才只是个交接棒而已啊……接下来还有三百九十米！路漫漫其修远兮！他忽然有点懂为啥柳云玖要插手接力比赛人员顺序安排了！

　　孙离离稳住身形，调整呼吸，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她跑得很有节奏，很快就超过了刚刚赶上她的18号！

　　一路狂奔，中途又超越了好几个人，孙离离完成了交接棒，被两个女生当英雄似的搀扶着出了跑道！

　　来给她送水的是今天刚刚认识的学姐隋棠，她穿着黑色长袖运动服，卷发绑成高高的马尾，把一瓶水拧开递给她，一脸揶揄：“你们班那个稿子谁写的？不把你这双大长腿放在眼里呀！”

　　孙离离道了谢，却是答不上来！她哪知道她在班里就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形象？

　　高一11班不负众望在25×400米的项目夺得冠军！许二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太长脸了！多少个单项冠军都比不上这个集体冠军的含金量，更是证明了他们高一11班文武双全，团结友爱！

　　柳云玖也从裁判那边过来了，越过了应嘉盛走到孙离离面前：“……真是低估了你这双长腿！”

　　孙离离半眯着眼对上他略带着兴奋的双眸：“广播站的稿子是你送的？”

　　柳云玖：“……”

　　他的娃娃脸上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那双好看的瑞凤眼也捶了下来。他伸手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她，说：“早上忘记给你了，下周六是我生日，想请你来我家吃饭，有时间吧？”

　　孙离离看着那张设计精美的请柬，如此正式，她是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