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定居小镇的时家 ...
-
时晴从地牢出来后，天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天空看起来灰压压一片，时晴站在原地想了想，又去了一趟时雨的院子。
时雨的院子里种满了兰花和青竹，院子里很安静，丫鬟仆人都不知去了哪里。时晴兀自走进时雨的房间，床上的人正在看书，眉目之间是化不去哀愁，时晴轻声道：“怎么不见服侍的人？”
“我让他们都下去了。”时雨将书放到一边，道：“你怎么来了？”
时晴道：“密探来报，时老爷的尸体在悬崖边上发现，时夫人的尸体不见踪影，但估计……凶多吉少。我来跟你商量一下，丧事要怎么办？”
时雨低下头去，道：“爹爹的尸体，在哪里，我去看看？”时雨掀开被子便要起身。
时晴将他带到厅堂，厅堂的正中间放着一台担架，上面盖了一层白布。时雨突然不敢上前，他后腿了一步。时晴扶住快要倒下的时雨，强硬的推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时雨颤着手揭开白布的一角，确认是自己父亲之后瘫坐在地。
时晴站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笑容。
时雨悲痛欲绝道：“爹爹的就依规制而来，娘亲的……办个衣冠冢吧。”
时晴将时老爷和时夫人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声势浩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时晴是时府的亲生儿子。而时雨自从葬礼过后，就一直卧病在床，因为长时间的不见阳光，脸色泛着一种病态的白。
时雨不知道时晴用了什么法子就让雇主放过了时家，他对这些东西毫不关心。这天，他对着正在给他吹药的时晴道：“阿晴，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时晴道：“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随便找一个小镇吧。今年我已经十七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想去外面看看……”
时晴沉默许久，温声道：“好。”
他将药给时雨喂完之后，给时雨盖好被子，细心的将帷幕放下，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吩咐下人收拾行李。”
时晴离开之后，来到书房，将时家的家产换算清楚，黑衣人翘着二郎腿道：“你还真打算听那病秧子的话？”
时晴没有搭理他，黑衣人幸灾乐祸道：“我还以为你夺了时家能活出个潇洒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一个为别人奔走的蠢货。”
时晴停下手中的动作，道：“你不也是一样。”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黑衣人的痛处，他冷哼一声，留下一句“我跟你不一样！”便闪身离开。
时晴叫来自己的亲卫，吩咐道：“地牢最里面那个女人，杀了。”
亲卫得了命令便去执行，但当亲卫看见那女人时，也不由得背后一阵冷汗。
那人的双目此时只剩两个黑窟窿，四肢被斩断，被几块破布包成圆球的样子，脸上的剑痕密密麻麻，看不清原来的面目，亲卫走进一听，那女人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原来连舌头都被割掉了。饶是亲卫见过无数血腥的画面，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
这样活着，确实还不如死了。
亲卫手起刀落，结束了那人的生命，将人丢到乱葬岗后便回去复命。
时晴头都没抬，只轻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一个月后，时晴跟着时雨还有一些忠心的仆人开始出发。
他们四处游荡，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在奔波了数天来到了花花楼所在的小镇上。
此时的小镇乌烟瘴气，到处躺着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妇人跟小孩。时雨从马车窗朝外看，问道：“怎么这么多人都躺在这里？”
时晴道：“饥荒。”
时雨见路过的人脸上毫无生气，整个小镇充满了绝望跟麻木的眼神，不忍道：“阿晴，我们救救这些人吧？”
“怎么救？”
“施粥，看病？”
时晴淡淡道：“你还真是善良。”虽然这么说，但时晴也没有反驳。他找到一所宅子，先将时雨安顿下来，命令仆人拿着银子去别处买来粮食，建棚施粥。
时雨的身子还没恢复好，但还是强撑着在门口维持秩序。
饥饿了十几天的百姓看见白粥纷纷一哄而上，丝毫听不进去时府奴仆说得排队领取。场面一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力气小的妇人跟老人被挤到后面，一个小孩子瘫倒在地，却没有一个人去扶他。
时雨扶起那孩子，扯着嗓子喊：“别挤！别挤！人人都有！”
众人充耳不闻，生怕慢了一秒就拿不到粮食，时家的仆人尽力挡住冲上来的人群，可无奈人太多，渐渐的仆人们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时雨喊的声音都哑了，弯下腰止不住的咳嗽。这时时晴走了出来，他一边拍着时雨的背给他顺气，一边语气不善地说：“你看，你管这么多事干什么？这群人就让他们死了算了。”
时雨感到喉咙舒服一些，催促道：“阿晴，你快去制止一下。”
时晴无法，只好上前。他抽出长剑，直接将前方抢的最厉害的汉子踢倒在地，那汉子顿时两腿一蹬，晕了过去。时晴将长剑指向还在乱作一团的众人，冷峻地道：“排队。”
众人见突然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持长剑，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便慢慢安静下来，自发的分成两队，站在施粥棚两侧。
时雨走过来，道：“还是阿晴有办法。”
“这群贱民得给他们点脸色，他们才会听话。”
时雨无奈道：“阿晴……他们只是饿得狠了。”
时晴不置可否，道：“你是个烂好人，我可不是。”
时雨看着时晴，心里突然有些惶恐，他尴尬的笑了笑，道：“阿晴，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就好。”
时晴离开之后，时雨吩咐丫鬟将大夫请来，去给时晴踢到的人把脉。
大夫道：“没事，只是饿得久了，这才昏了过去。”
时雨呼出一口气来，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他就知道，时晴下手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刚才那一瞬间，时雨觉得时晴好似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阴剎魔鬼。
让人心中胆寒。
有了时晴这一出，接下来的几次施粥，都在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进行。时晴偶尔漏个面，帮时雨分配一下人手，震慑一下场面。
很快，时雨大善人的名号就在小镇上传开，与之相反的，还有时晴的名声。
也不知是谁先传出时晴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还将时府门前的命案描述的绘声绘色，众人一时之间都对时晴惧怕不已，望而生畏。
而仓库里正在清点粮食的时晴听着亲卫的禀告，“属下已按照主人的吩咐，将您的……恶名在人群中传开。只不过……属下不知，这样做有何好处？”
“没什么。这样的话，若是有些人想对时府打什么歪主意，就得掂量掂量一下将要付出的代价。”
谢长陵：原来时晴的恶名是这么来的，这好像跟凉茶亭店小二说得有些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定居小镇的时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