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未来[凯源]》心远地自翩

3、第 3 章

　　最后一个演出环节结束，王俊凯终于放下紧绷的节奏，回到后台等助理和司机过来接。舞台上余韵未了，一个人坐在更衣室的角落发呆。

　　门突然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千玺，王俊凯抬眼看了一眼，姿势没动。
　　看到下了台蔫蔫的王俊凯，千玺问：“ 听说庆功会你不去？他们都在等你。”
　　王俊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没意思。
　　千玺顺便找个凳子坐了下来，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开心碰到什么事儿了。”
　　“没事……”
　　王俊凯自己还混乱着，有气无力地应付着。
　　“其实”千玺想了想，试图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你今天你挺不错的，真的。”
　　“……嗯，谢谢。”
　　看到王俊凯没有波动的表情，千玺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背后忽然传来了犹豫的声音。

　　“呃……那个？”
　　“？“
　　“……就是，你有没有害怕过？”
　　千玺疑惑着看着坐在角落的那个人，方才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
　　王俊凯揉揉鼻子，似乎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他们往日极少聊谈到这些话题，“ 我看你一直都那么淡定……”
　　想来也有点强人所难，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时随地敞开心扉，要掏心掏肺也得看对象。
　　更何况，他们彼此自从各自开了工作室，就总被外界看做是彼此的竞争伙伴，虽然他自己从没把这当回事儿过。

　　“有吧，”千玺思考片刻，一边回忆一边说，“……刚入圈的时候，我经常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才能做好。你别看我面瘫其实我心里也是很害怕的。”
　　“真的？”王俊凯扯起嘴角，想到了某个人起的外号。
　　“那现在呢，过了这么久，现在都不怕了？”
　　“ 当然还有，不过很少了。”
　　千玺：“虽然每天工作还是很多、人很乏，但是我么，反正已经想好了要往演员路上发展，然后今年顺利考上了中戏，我自己是这么想的……虽然不知道能以后走到什么位置，不过既然决定了方向就慢慢来吧，没什么可慌的。”
　　“挺好的，”王俊凯脸上浮现羡慕神色，“你这样也好。”至少是做自己想要做的。
　　“我又不是你和王源，”大概受情绪感染，千玺难得地话多起来，“你俩唱歌唱的好，也能演戏，想做什么选择多嘛。我就难得出个单曲还凑合，搞专业真不行，所以只能拍戏呗，不过我也蛮喜欢演戏的。”
　　唱歌和演戏，这个抉择似乎在去年就有过一次决断。
　　“我……哎，我说不清……王源，他那里我不清楚。”
　　王俊凯感到一阵酸涩，是了，千玺他能淡定自如，就是因为他早就看明白了自己未来的路，所以才能走地真正沉稳。
　　而自己，几乎绝大多数时间都投入拍戏，入行的初心唱歌倒变成零星的行程点缀，表面上自己对工作室的安排面面照单全收，其实只有王俊凯他自己知道，在他心底一直没真正服从过。对，是他自己，用各种道理和借口把自己推进了这条有去无回的路中。
　　明明都无法平衡自己的事业心态，却还想去掌握别人的人生规划。他非常明白自己放不下王源，却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来，他也只会像个傻子一味地找王源要保证、索取那可怜的安全感，他还是个男人吗。
　　王俊凯揉了揉疲惫的脸颊，算是看清了自己的软弱。原是他自己一直停在原地，还在指望别人回头等他。

　　等王俊凯回过神来时，千玺已经默默走了，屋内又只剩一个自己。
　　身边多了一个不起眼的纸盒，上面还有张便签，是千玺留的。
　　“ 雅加达带来的纪念品，便宜你了，第二份生日礼物。 ”

　　这时助理走进来，告诉他车到了。王俊凯拿起纸盒，便和一众人去地库。绕了几个通道，避开可能遇到粉丝的路径，王俊凯坐上了自己新买没多久的陆虎，靠上后座，探出头去和工作人员拜拜，和司机两个撤离了。

　　“直接回家迈？”司机问道。
　　“嗯。”
　　王俊凯还在想着刚才休息室的谈话，心不在焉地看着路边风景。
　　越是夜晚越是热闹，车驶出宽阔的悦来大道后，路边各色大排档越来越多，宵夜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种名为“老家”的亲切感入侵，疲劳的四肢百骸瞬间放松下来。
　　王俊凯拿过千玺留下的纸盒，拆开后借着昏暗的车灯打量。
　　里面躺着一对小巧的手工艺马克杯，杯面上印着如梵高星辰一般的漩涡，两个杯子手柄互相有凹凸，拼在一起正好是一个完整的下弦月。
　　“这小子……” 送个礼物都随便放，就不怕他没看到吗，王俊凯勾起嘴角，之前弥漫的低沉情绪逐渐散去。
　　仿佛受到了什么鼓舞似的，王俊凯有了个新念头。
　　王俊凯马上掏出手机，发微信问助理有没有看到王源，对方很快回，说是王源一下台就去机场了。
　　……
　　王俊凯立刻让司机改路线：“ 掉头，不回家了！走同茂路，先去机场！ ”
　　司机巧妙地打着方向盘猛踩油门，越野车的性能瞬间爆发出来，犹如一匹白色骏马风驰电掣向新目的地而去。

　　几秒犹豫后，王俊凯终于按下通话键，嘟嘟等待音无限地反复，让人在心跳加速中耐心也快要耗尽。
　　“喂？”
　　“你在哪儿？起飞了没有？”
　　“没呢，晚点了。”
　　“那你等我！ 我马上到！ ”

　　十几分钟后，王俊凯的车停在机场停车楼，王俊凯找出后备箱里的帽子口罩，让自己看上去尽量低调一些。
　　这时王源的电话来了，王源在电话里叮嘱他把车靠在停车场某个出口，叫他坐在车里先别出来。
　　王俊凯还在疑惑间，一个穿着长款风衣、压低帽檐的男生从电梯口走过来，转头瞥过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快步走到跟前，迅速打开车门钻进来。

　　王源摘掉帽子，从座位上侧身看过来，眼睛亮晶晶地似乎很是兴奋。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王俊凯不放心地问。
　　“没事儿，我改签了，”王源笑道，“ 明天最早的航班飞也能赶得上。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
　　“……”
　　王俊凯感觉自己此刻词穷了。
　　“呃……就是，想和你说你那个、那个礼物我很喜欢……”王俊凯胡乱凑着回答。
　　“什么？火锅吗？”
　　王源意味深长地看他，口中却说道，“可刚才在台上我看你没有很喜欢的样子啊。不是说‘还可以’么？ ”
　　王俊凯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
　　“不是那个意思……”王俊凯无奈叹气，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说，“你送了我火锅，你就应该陪我去吃…… ”
　　闻此，王源瞬间哑然失笑，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王源笑着看他，故作正经地拍拍王俊凯的胳膊，笑道：“好好好，吃就吃！我那锅呢？”
　　“呃，你送的那锅……好像下台就已经被分光了……”王俊凯连忙说, “没关系，我们现在去店里吃嘛，我请客！”

　　王俊凯又叫上司机大哥，在机场附近找了个干净不起眼的小火锅店，先把宵夜解决了。
　　顾念着是在外面，而且司机还要开车，三人都没点酒，周围只有远远地一桌客人。

　　“生日快乐！ 小凯。”王源举起茶杯，又重复了一遍。
　　王俊凯点点头，有的东西现在不用说了，两人轻轻碰杯。
　　漂泊好久的人，闻到红油锅底的味道就啥也不想了，在老家的火锅面前，就没有烦恼。

　　吃饱喝足后，王俊凯去买单，和王源坐上车后排，司机这才开车返回市区。
　　“好饱，去随便哪里兜兜风吧。”王源建议道。

　　司机是他们在老公司就合作过的大哥哥，自然也认识王源，吃宵夜时司机就一直和王源在东聊西聊。
　　感叹时间真快啊，练习生时代仿佛还在昨天，而现在他们越发地火了。
　　“你信不信，王源你如果现在去马路上逛街，立马会有100个女娃儿冲上来，挤得路都走不动的哦。”
　　王源倒没在意，笑着耸耸肩，而王俊凯面无表情看着窗外。
　　司机大哥似乎最近对娱乐圈很关注，又起了个话题：“小凯，你那部新剧我外甥女在追，天天冲我面前喊“凯凯好帅”！ ”
　　王俊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角扫过王源，王源倒是来了精神，又和司机攀谈了起来。
　　“ 是《东北屯里的中二少年》吧，真的好看吗？ ”王源说，“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哈哈，老王自我感觉如何？”王源手肘捅捅他，王俊凯似乎不太愿意多谈这个，拿起手机开始刷。
　　“对头！就说我们重庆滴娃儿就是好看，演啥都好看嘛，就是…… ”
　　“就是撒子？”王源好奇道。
　　“就是勒个东北口音听不太像哦，一开口就知道是重庆滴！哈哈哈哈哈……”
　　“哈……”王源像是被打开了什么笑穴的开关，顿时和司机两个笑做一堆。

　　嘀嘀，微信提示新信息。
　　王俊凯【开我玩笑你很高兴嘛！（微笑）】
　　王源【不要这么高冷嘛，就坐在旁边两个还发微信（鬼脸）】
　　王俊凯无奈地放下手机，旁边的人却没打算理他，转头和司机师傅继续聊了起来。
　　“诶，大锅，你看过我的戏没得？”王源随便问道。
　　“有！好像有，是那个跟个小美女在一起拍那个哦？叫啥来着……”
　　“……”
　　王源顿时感觉来自邻座的视线压力，试图解释道：“没，没有在一起，就……拍戏嘛！”
　　“阔以！”司机大哥意犹未尽，给出了自己中肯的点评“挺配，我们源源儿模样乖，配到起嘛！ ”
　　王源不说话了，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开始发微信。

　　王源【 ……那个、司机大哥喜欢开玩笑，呵呵（黑线）】
　　王俊凯【你们一起拍戏，还一起录综艺。（冷漠脸） 】
　　王源【哎，白天我都说了，我跟她没有什么的嘛！你到底是撒子意思嘛？ 】
　　王俊凯【我不说了，反正你大了我管不到你了 】
　　王源【啊……管管管，我求求你管管我吧！哎，大哥……】
　　王俊凯【那你答应我不会跟她传绯闻】
　　王源【你恁个想太多……而且我的绯闻对象不是只有…… （嘘声）】
　　王俊凯【以后也不可以！你给我保证到！ 】

　　王源握着手机一时没有回复，想到了不久前工作室递上来的下轮宣传策略，“绯闻宣传”一项依然在列。

　　而他的迟疑在王俊凯眼中，自然而然地被解读成不听话的信号。

　　王俊凯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打开微信斟酌几行字又删掉，好一会消息发出。
　　王俊凯【你还没有成年，耍朋友，哪怕是绯闻对你也不好。】
　　王源【我晓得，不过，不也快了吗。 】
　　王俊凯【什么快了？成年快了，还是快要耍朋友？】
　　王源 【……】
　　王源【没，我是说成年】
　　王俊凯【你要耍朋友，要和我讲，你才多大，小心被别个给耍了 】
　　王源【哦】
　　王源【我都要十八嘞，又不是当小和尚】
　　王俊凯【你撒子意思，你真要耍朋友了？】
　　王源【没得，就……随便说说】
　　王俊凯【王源儿，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又喜欢的人了？】

　　王俊凯神色紧张起来，看向王源。王源正好也侧过头望过来，放下手机，彼此都没再玩面对面发微信的游戏。
　　王源望着王俊凯想说什么，愣了下笑了，却转头看向车窗外。

　　王俊凯沉吟片刻，叫司机把车靠在路边，点出两张大钞让司机自己打车走，换他自己开车。
　　王源顺势也坐到前排，问“去哪儿？”
　　“你不是想去兜风么。”王俊凯提醒他带上安全带，猛地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