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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江崖柏看她只顾盯着自己,没接手绢,也不勉强,自己捏住一角手绢给她拭泪。

      “江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看不出,阿渝平日浑身都是胆,这时候怎么吓哭了。”

      舒渝抓住他漂亮修长的手,恶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江崖柏,你耍我?”

      她知道他爱洁,故意恶心他,江崖柏却没有如她想象中那般皱眉动怒,只是略略一顿,将手绢随意抛到一旁,从袖中又抽出一张继续给她发泄。

      舒渝还想装会儿样子,这会儿没忍住,抽了抽鼻子笑起来:“我瞧你就跟川剧变脸似的,整天身上带了十几张白手绢给人抹眼泪吧。”

      江崖柏见她终于展颜,心里不由松懈下来,同她耐心解释道:“除了一张是我自己常用,其余都是给你备着的。”

      舒渝就是夸不得,人家一捧她,她尾巴就要翘上天,不过等等,十几张,岂不是变着花样说她邋遢吗,想到这,她撇了撇嘴别过头不理他了。

      江崖柏却道:“你看下面。”

      舒渝闻言低头望去,却见夏城的人在一个个减少。他愤恨地瞪着一眼梁上的二人,回身护住太后皇帝和他的乖孙往后撤。

      新来的那批人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都是做惯杀人行当的恶鬼,对付起宫中这些没经历过大风大雨,受父辈武荫的年轻侍卫就像菜刀切萝卜似的,一个接一个,刀光血雨横飞。

      饶是舒渝这般见过不少尸首的人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喃喃道:“恕之,这是不是有点......”

      舒渝咽了咽口水,方才吃的几块牛筋猪骨让她有些反胃,江崖柏掰过她的肩,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继续看那场面。

      舒渝闻到江崖柏胸口衣物上熏染的淡淡紫金藤香味,这才压下胃里的不适,她紧紧圈住他的腰,稍稍定了定心。

      “待会儿事情结束,我带你回府。”

      江崖柏轻轻地拍了拍舒渝的后脑勺,三春立在人群后同林同知交涉,一抬头却看见自家主子笑得春风满面,每回逢着主子心情好就没好事,也不知哪位兄弟又要遭殃了,别是自己就行,三春用力按了按肋下的伤口,猝不及防吐了口血。

      林川看傻子一样看着三春,三春解释道:“林同知,你看我伤势如何?”

      林川打量他一眼:“活个三五十年没问题。”

      三春煞有介事点头:“那就好。”

      林川看一眼梁上的江舒二人,再看一眼三春,他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宫里头的人还真是没几个正常的。

      四更天时分,宫中东南角走水,熊熊火势染红了半边煜京城的天。

      穆家离皇城最近,值夜的老仆从门槛上站起身,看着皇城那头艳若晚霞的天空,不由瞪大了浑浊的眼,一脚踹醒身旁打瞌睡的小厮:“去,快把老爷小姐叫起来。”

      小厮还没见过老门房这般着急上火,也不敢顶嘴,揉着生疼的屁股就朝里跑,前屋后院的人都惊醒了,围在院中挤成一团看火光。

      穆青睡眼朦胧披着外衣来到院中,哈欠连天:“爹,怎么回事?”

      穆成震只给女儿看,穆青只瞧了一眼,便被震住了,她揉揉眼,仍有些困惑:“哪来这么大一场火。”

      穆成震背对女儿,眉心皱成川字:“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早超了,也不知宫中情况如何?”

      穆青拢了拢衣领,寒风铺面,她猛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对忧国忧民的她爹道:“许是烧了宫中书阁,爹,我先回去睡了。”说罢又打个喷嚏,由着侍女引回寝房自睡去了。

      看热闹的丫鬟婆子小厮们不久也散去,穆成震洗漱好,天色未名,轿夫们已早早侯在门口,穆成震心事重重坐上了去早朝的轿子。

      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行至一半,忽听得路旁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夹杂着几许耳熟的说话声,穆成震掀帘往外望去,却见一支队伍与他的轿子擦脚而过,穆成震辨认出他们身上特有的飞鱼服,心头不免沉了沉。这帮耗子不知又去哪里造孽。

      像穆成震这般世家出身的大多瞧不起这类围着宦官讨饭吃的阿谀人实属常事,林川注意到也不当回事。

      穆成震看他一眼,眼中是藏不住的轻蔑,他放下轿帘,对轿夫道:“继续走。”

      “好勒,大人。”

      走过几步,林川回头看一眼黑压压的随从,走在中间的一名锦衣卫身形消瘦,个子不高。帷帽下窄颐方额,下颌尖尖,菱唇桃腮,一双杏眼机敏地转动着,见他望来,那人仰起脸,伸手扶住直往后倒的帷帽,笑道:“没想到恕之戴上面具,打扮成林同知还挺有模有样的。”

      “林川”驱马走到她身旁,伸手一提将她拉到马鞍上,舒渝左手刚接上,这会儿还不大又力气,她靠在江崖柏怀里也不安分,偏头侧脑要跟他讲话,江崖柏扶正她的肩,低声道:“坐稳了,别乱动。”方才拉她上马时太用力,这会儿手还有点酸胀。

      舒渝跟谁熟起来以后都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恕之,你刚才拉我那套动作好帅,行云流水似的,等我好了我教你学功夫吧,这样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你就不用怕了。”

      正字松活松活手臂的江崖柏有些语噎,却没吱声,他低头看一眼舒渝满脸跃跃欲试的神情,拒绝的话在唇边打了个转又吞回了肚里。

      “折腾到现在,天都快亮了,你不困?”

      舒渝拽着他的衣领,迫得他不得不垂头看他:“你先答应我。”

      江崖柏对舒渝的执着颇有些不能理解,他从她手中撤回领子,虽然交了心,他对舒渝的口气依旧没什么太大变化:“等你手好吧。”

      “真的?”舒渝眨眨眼。

      江崖柏抬手替她系紧脖子上的帷帽帽带,不疾不徐道:“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

      舒渝笑得嘴角直往上翘,趴在江崖柏耳边小声说了句:“小恕子,快叫句师傅听听。”

      江崖柏侧过头,从肩头往下看去,舒渝半歪脑袋,黛眉弯弯,唇珠稍稍遮住一角贝齿,她生得好,唇角如菱角翘起,就是不笑看起来也同笑口常开似的。江崖柏不知看了多久,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舒渝浸淫官场多年,什么风月地没见识过,身边一干官员有清廉自持的,也有三妻四妾爱唱段小荤曲,她是兼容并蓄,只要是能人来者不拒。

      见江崖柏如此,舒渝当即便会意过来,伸手就要摸他的脖颈,江崖柏一把捉住她的手握住,反手绕到她身前:“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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