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基三]长夜当歌》散香

16、第 十五 章

　　长歌一路飞至玉衡军营区。
　　这里与十方天兵营区杀伐肃穆的景象截然不同。处处鸟语花香，碧水凌凌，亦有亭台花榭掩映其间。一路走来，只见仙兽灵禽追逐嬉闹，见人不避，玉衡军兵士亦不着铠甲，而是三五成群赏花，阅卷，奏乐，抚琴……一派悠然自得之像。
　　只让人怀疑非是在清冷孤高之天宫，倒像是在哪片桃源仙境。
　　这副场景，倒是印了化生诀的心法诀窍，心性自然。
　　虽然这玉衡军只有不到5万人，可是军营不比十方天兵任何一方的小。
　　“师父！你怎么能让破念一个人去历劫！”清朗的少年音伴随着一俊美少年而来，他虽看起来年幼，却一副铁骨铮铮，锐气逼人之像。
　　论气质确有几分像是火神旭凤，却少了火神的孤高之气。而是更为锐利，仿佛靠近他就会被划伤。
　　“他自己主动要求下凡历劫，我焉能制止？你知道你哥哥一直便是个有主见之人，连我也未必左右得了他的决定。”长歌捏住他手腕脉门一探，“确实有些长进了，看来寂珩师兄对你着实不错。”
　　“我也要去历劫！”
　　“他已去了十数日，你此时前往，是想要做他的子侄么？”长歌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斩妄的念想掐灭了。
　　这破念和斩妄乃是一对双生子。九百年前，饕餮为祸人间。天帝派了火神率领天兵诛杀此恶，并让长歌随行策应。
　　饕餮好吃。它所到之处，无论走兽虫鱼只要他看上了，莫不进了他的肚子。
　　食谱中自然也包含了人。
　　破念和斩妄所在的凡人小镇，就差点就被饕餮吃光。
　　长歌尤记得这兄弟二人与饕餮搏斗时的场景。
　　饕餮乃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即便是她面对也会心生怯意。而这对双生子身形如同六七岁稚童，却配合默契，以一己之力拖住这饕餮一炷香时间，确实难得。
　　这对双生子也并非普通凡人。
　　也不知是哪个风流散仙与凡人女子春风一度，那女子珠胎暗结，便生下他们。这兄长虽有一半的仙脉却是人身，而这弟弟真身乃是一把仙剑，锋锐无比。
　　人界灵气何等贫乏，是以这兄弟二人在人界熬了百余年，送走母亲，送走亲眷。自己仍旧是一副孩童模样，为此在人界受尽苦难，凡人愚昧都叫他二人妖怪。可是当饕餮来临之际，他兄弟二人仍愿挺身而出，拖住饕餮，让他人逃命。
　　就是如此赤子之心，让长歌决意收二人入门下。
　　玉衡军都称呼这破念、斩妄二人为大公子、二公子。
　　斩妄气呼呼的盘腿坐在画廊栏杆上，头顶几根毛绒绒的头发翘起，端的十分可爱。
　　自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爱，长歌用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凡人命短，破念也许再过不了十几日就回来了！”
　　“我哥哥那么聪明厉害，谁伤得了他？必定会长命百岁的。这一算，起码还有三个来月才能见得到。”
　　“自古慧极必伤，心思动得多，必然要短命！”长歌淡然的说着，她这大徒弟心有九窍。她这师父的也时常摸不透，猜不着。
　　平日替她打理玉衡军，她依仗他颇多。
　　忽然一宫娥来报，“仙上，殿外有一使者，说有急事求见。”
　　“传！”
　　使者风尘仆仆，噗通就跪在了乐神面前：“求乐神救救聚窟洲！”

　　聚窟洲此时战事胶着，十万鸟族将士黑压压一片。将整个天空笼罩得不见天日。
　　而下方却不见暗，只见烽火四起。火光将天都要映成红色的。
　　长歌满目血色，手一摆示意身后玉衡军，“鸟族强横，必然看不上我们玉衡军。去救另一方！”
　　说完自己就飞向天后。
　　“乐神！你为何在此？竟然还出动了玉衡军，这是赶来助我收回聚窟洲的吗？”
　　“请天后感念上苍，放过聚窟洲生灵，勿要再妄造杀孽了！”
　　天后厉斥：“本座乃是奉了天帝之命，前来收付聚窟，教训这群不忠不仁的逆贼。你竟然胆敢阻拦？”
　　长歌反驳道：“日前朝会天帝于众仙面前，已反驳了天后提议，断不会出兵攻打聚窟洲。陛下金口玉言，怎会出尔反尔？更何况若天后奉了天帝之命，为何不遣派十方天兵。而只由鸟族出面？”
　　“乐神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本座！依我看，你和这群逆贼就是一伙的！”天后掌间火光汇集，朵朵红莲成形，一掌就劈向长歌。
　　长歌无惧，只见那红莲向她扑来，灵力冲击之下。长歌顿时吐了一口血沫，而那火焰更是沾身即燃，顿时她整个身体就为火焰所吞没。
　　“不知这聚窟洲众仙做了何事……让天后这般雷霆重怒，非要派遣十万鸟族军士前来，动用私刑，妄图赶尽杀绝？为我撞破，还试图屠戮上神！”
　　“受我三味真火，犹自还有余力！乐神，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天后再次运功，“不知道在我的红莲业火下，你能支持多久？”
　　长歌硬生生又受了那业火红莲一击，吐血连连。
　　天后目光阴毒，说道：“乐神长歌，你不是很能耐的么？这六界将你吹得神乎其神，我旭凤是战神，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凭你也配和我儿相提并论。”
　　长歌强自支撑身体，摇摇晃晃说道：“不论天后德行如何，乃是代表天威，长歌虽不赞同天后所为，但焉能与天后动手！如开此例……往后天威何在。长歌甘愿受天后三掌。只望天后感念苍生，停下这场毫无意义的屠杀！”
　　“好啊！嘴里说得好听，我这就成全了你！”天后说完，手里就冒出琉璃净火。
　　“荼姚！你太过了！”天帝化身即时赶到，拦住天后琉璃净火，“这后续之事，就交由乐神处理吧！好好安抚聚窟州的各位仙家！”
　　斩妄搬了救兵就一路飞来，扶住长歌，带着哭腔的说道，“师父，你怎么能伤成这样！若是哥哥看到，必定会伤心死的！我去杀了那个老妖婆……”
　　“斩妄，不得无礼。”长歌将身子挺直，俯视下方已然停战撤兵的聚窟洲，“随我下去救人吧！”

　　待长歌安顿好聚窟洲的一切，回天界养伤时，已是数十日之后的事了。
　　只见玉衡宫门外候着一白衣少年，初见气质如雪，纯洁无垢。再见却高华如月，周身如同散发淡淡柔光，清冷却温润。
　　要哪个眼神稍差些的，定然会将他看做另一人。
　　长歌顿时觉得有些心虚气短，“阿念，你回来了！站在门口作甚，快些进来吧！”
　　他不疾不徐的跟着长歌入得内殿之中。
　　“师父，我离开之时，你答应我定然会照顾好自己！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么？”少年挑眉，眼中愠怒未消。
　　长歌讨好一笑，“没想到你竟如此快历劫结束，快将你在凡间事情说与师父听听！”
　　“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比起师父那惊动六界闻名遐迩的逸事来说，如同萤火与皓月。不若师父你先将你在这十几日内所为，讲与徒儿听听。”
　　“我可是你师父啊！咱俩的地位是不是该倒个个。”长歌□□，她当年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收了这个小祖宗为徒弟。
　　世人皆道大公子破念温文尔雅，同夜神殿下一般是难得一见的翩翩君子。可是谁人知道，他私底下是如此不尊师重道的孽徒啊，毒舌又傲娇。
　　“无非闻道有先后而已。”破念扶着长歌进了玉衡宫，让长歌斜倚在床上。
　　“真怀念你刚到天界那会儿，还不到我腰那么高，多可爱啊！一口一个师父父的追着我叫。如今大了，倒还嫌弃你师父我了！也不想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啊！你轻点！”长歌一声惨叫。
　　“暂时死不了！”破念收回手，斯条慢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就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给长歌。
　　“天下人皆怕那老妖婆的琉璃净火，唯你师父我是不怕的！随便她拍……”长歌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茶杯，往嘴里一送。
　　顿时难以言喻的苦味弥漫全嘴，脸都皱成一团。而身边破念笑意盈盈无声威胁，仿佛在说，你敢吐出来试试。只能忙不迭的吞咽下去，那苦味仿佛沿着喉管而下。连心脏都是苦的。
　　“破念的心情，一如师父喝到此茶时的感觉！如何？”
　　“糖！”长歌连咳数声，破念早已准备好冰糖，捏起一粒就塞进她嘴里。
　　长歌待甜味自口中化开，才觉得自个是活过来了，说道：“天后如何处置的？”
　　“陛下于日前宣告天界，天后德行有失，禁于临渊阁百年反省己过！”
　　长歌杵着下巴，沉思。“若我当时死在天后掌下，不知道天帝是否会废了她的天后之位，或将她囚禁于眦婆牢狱。”
　　“你想死？”破念此刻神情尤为可怕。
　　长歌一个机灵，连忙否认，“我就开个玩笑，猜想一下。破念，你这样模样真可怕，若是让痴迷于你的天宫仙子看，八成便不喜欢你了。”
　　“她们喜不喜欢我，与我何干？不过喜欢我这幅皮囊的假象罢了。”破念捻起一搓长歌散落于塌上的头发说，“若有真有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谁还能在乎我这个假货呢？是不是啊，师父？”
　　长歌瞳孔一缩，呼吸和心跳都几乎停顿。
　　“您透过我看谁呢？”破念说着，捂住了长歌的眼睛，“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师父！即便您隐藏再好，连自己都骗不过，怎么骗得过别人。”
　　若你都不幸福，你身边的人又怎会幸福？
　　长歌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指着大门，“出去！”才说完就一头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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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长歌心路旅程是这样的
发现润玉手链疑似兄妹 —》情殇
潮音洞找回手链—》确认和润玉的一毛一样，回忆起这是龙鱼族的先天灵宝，龙鱼族被天后灭族。润玉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身世，自己和润玉肯定都是龙鱼族血统。八成可能是兄妹了
发现相知技能消失—》害怕，最大依仗没了
赶紧找师尊确认—》师尊说这是情劫，也是命劫。搞不好会死
忘川企图喝忘川水—》忘记感情不会难过，情劫命劫就会消失吧？舍不得润玉，世上知道她身世真相的，可能只有天帝天后。
宫门前拒绝润玉—》不知道真相，但是肯定不能现在在一起
丢下人鱼泪，天后问责—》天后肯定会猜到她的身世。知道她和润玉有情，真是兄妹，就□□了。天后可能知道真相，但不能问她，也不能让她得逞，毁了润玉。天后必须死
从这里，女主就黑化了。变成小黑莲
天帝无情，天后狠毒。
女主不是不说，是想在天后死了，或者被废之后说。
她说了，不希望润玉和她一样生活在恐慌和仇恨里。
女主知道自己有命劫，会因为情劫而死。
努力避开情劫，不和润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