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驾到》苏雪若

13、上门做客

　　沙缺初中起就一个人住，中二期的少年特别注重隐私，也更喜欢和朋友混在一块，讨厌父母的管束，也不喜欢和爷爷整天练太极拳，就搬出来自己住。

　　爷爷宠着他，他想怎样都行，只要不学坏。爷爷的看法是，男孩子嘛，年轻时就应该疯狂肆意，等以后长大了，肩上就要承担责任，再也不能恣意妄为。

　　听说爷爷想他，周五下学，沙缺就跑回老宅。

　　晚饭的时候，沙缺就坐在爷爷身边，一边吃东西，一边跟爷爷说学校里的趣事。

　　对面的沙母乔姗仿佛不经意间问了句：“你们班是不是新转来一位同学？”

　　沙缺立刻警惕抬头，看了沙母一眼，没说话。

　　乔姗是工作狂，平时都住公司附近的公寓，方便工作，很少回老宅。晚上回来时，沙缺还奇怪，妈妈怎么来了？她很少一个人回老宅，大多时候都是和爸爸一起，可这段时间，爸爸在国外出差。

　　原来是为了他！

　　沙缺脸上的表情瞬间不好看，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调查他身边的人，都不止一次了，他难道是犯人不成，必须受她监控。

　　爷爷发现沙缺不动筷子，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菜花，顺势问道：“缺儿班上来新同学了？”

　　听到爷爷问话，沙缺脸色恢复如常，又变成欢乐小狗腿，开始喋喋不休：“嗯嗯，爷爷你忘了，我都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个方常，超级聪明，脑子特别灵。”

　　“哦。”爷爷想起来了，“你说过的，她家要开饭店。”

　　“正准备呢。”沙缺对方常充满自信，“上次就说要把房子租给她家，爷爷您就是不同意，她爸爸是大厨，而且她舌头特别灵，无论什么菜只要尝一口，就知道做法，她家的饭店肯定能开起来。”

　　“傻小子。”爷爷用筷子敲了沙缺一记，“我不是跟你说过，关系越好的朋友，在金钱关系上越要远着，你可以帮忙，但不能太上赶着，爷爷不是给你介绍靠谱的中介了，你还嫌不够啊。”

　　唉，他们可不仅是关系好的朋友！沙缺苦恼，有些事不能对爷爷说，就是麻烦，他自己又受制于年龄，什么都做不了主。

　　一个房子算什么，大佬可是他的超级外挂，能救他的命。

　　爷爷对沙缺口中赞许不已的方常很好奇，真有人舌头那么灵敏？便道：“你把你的小同学请到咱们家，让爷爷也见识见识。”

　　“爷爷等着，我这就去打电话。”沙缺蹭地窜起，捞过手机迅速拨通方常的号码。

　　这会，方常已经吃过晚饭，正在帮奶奶收拾餐桌，听到电话响，走过去接起来：“有事么？”

　　电话那边是沙缺兴冲冲的声音：“大佬，明天来我家吃饭呗，我请你吃好东西。”

　　“你家？”方常蹙了下眉。

　　沙缺：“不是我住的公寓，是我爷爷这边，这边的大厨手艺好，我爷爷也想见见你。”怕方常不来，沙缺苦口婆心，绞尽脑汁想理由。

　　谁料，他理由还没想出来，对面就一口答应：“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不用麻烦。”沙缺乐疯了，“我去接你。”

　　第二天，一大早，沙缺就跑过来。

　　“这么早？”方常刚陪奶奶捡完废纸壳和空瓶子回来，正在洗手。

　　沙缺看着一地的空瓶废纸壳，非常不理解，不是已经有300万了么，方家也不缺钱啊，干嘛还去捡这种垃圾。

　　方常擦干净手，和奶奶打过招呼，和沙缺一块往外走。

　　她拦住沙缺的发问：“别问，这是两种生活，你不明白。”

　　沙缺较真：“大佬为什么不劝劝奶奶？”那些瓶子纸箱子多脏啊。

　　方常已经看见小区门口停着的轿车，抬头看向沙缺：“我们坐这辆？”

　　“嗯。”沙缺点头。

　　他不是一个容易转移注意力的人，问题又绕回来：“大佬，你还没回答我呢？”

　　方常觉得沙缺这个人情商真是不高，这种问题干嘛要纠结，他就不能顾及一下同学的自尊心，假装没看到吗？

　　“瓶子就在那，可以卖钱，为何不捡回来？”方常反问。

　　沙缺被滞了一下，而后很快回答：“我不缺钱。”

　　方常看向他：“我和你正好相反。”

　　沙缺：……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被大佬绕进去了！一直坐到车上，司机开出去很远，沙缺仍在纠结这个问题。

　　眼看着就要到老宅，沙缺纠结不明白，转头可怜兮兮地求助方常：“大佬，大佬，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为啥要去捡瓶子？”

　　方常惊讶，不可思议地看向沙缺，这种问题需要纠结么？

　　“大佬~”沙缺扯上方常的袖口。

　　方常：……

　　也就是有司机在，不然一定揍他。

　　她抿了抿唇，解释：“赚钱会有成就感，我不想剥夺奶奶的成就感，等以后饭店开起来，奶奶就能在店里帮忙，不用出去了。”

　　沙缺星星眼：“大佬，你真孝顺，我要向你学习。”

　　前边开车的司机大哥：……

　　方常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孝顺，只是还好，她摇摇头：“我算不上孝顺。”

　　“怎么会？”沙缺来劲了，“大佬是我最见过最孝顺的人，二十四孝都比不上你，真的，我特别佩服你，想事情特别周全。”

　　司机大哥：(；￢_￢)

　　方常语气冷静：“是你见过的人太少。”

　　“不是。”沙缺摇头，“大佬，不是我跟你吹，我见过的人比那些四五十岁的人都多，别看我岁数小，我思想是非常成熟的，我测过心理年龄，你知道有多少么？”

　　见方常不说话，沙缺自顾道：“54！厉害吧，我心理年龄有54岁呢，我爷爷都夸我，看事情老道，所以，你信我，你真的是最最孝顺的人，孝顺而不自知，最是纯粹天然。”

　　司机大哥：呕——

　　不行，他要停车，去街边吐一会，小少爷说话太恶心了！

　　到老宅时，时间还早，跟爷爷打过招呼，沙缺就带着方常四处参观，只要方常对哪样东西多看两眼，沙缺立刻让人包起来给她。

　　连那个元青花的瓷瓶，都要包起来让方常带回家。

　　阿姨吓坏了，赶紧去请老爷子过来，这可是老爷子最喜欢的瓷瓶。

　　沙爷爷上楼时，方常和沙缺正在争执。

　　方常很嫌弃这个瓷瓶，觉得又大又不实用，最多能插个花，她家里地方小，也不是爱插花的小资家庭，弄这个没用。

　　沙缺嫌弃方常不识货：“这可是元青花，特别贵，我爷爷前年拍回来的，特别值钱。”

　　“那又如何？”方常呵呵冷笑，“我难道还能卖掉不成？”

　　“你可以放到饭店里啊。”沙缺给她出主意，“高档饭店怎么能没几件高档瓷器呢？一会我带你去三楼，那里还有一些，爷爷说了，这些以后都是我的，我现在提前送给你。”

　　方常语气冷漠：“不要！”

　　“你——”沙缺生气，“哼，不识货。”

　　方常抬头看他一眼。

　　沙缺立刻嘿嘿傻笑：“我是说我，说我不懂事。”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沙爷爷呆立原地，之前还以为是女孩哄骗沙缺，结果却是沙缺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沙爷爷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在老宅参观了一圈，沙缺决定给爷爷展示一番，一边吩咐厨房随机准备菜肴，一边在爷爷面前卖力夸耀方常：“爷爷，她超级厉害，一会您就等着瞧，一定让您大开眼界。”

　　方常坐在一旁不说话，一副清冷骄矜的小模样。

　　沙爷爷看了她几眼，心中渐渐有底。

　　沙缺也回头瞄了方常一眼，心道，大佬还挺自信啊，居然连谦虚没有，就这么理所当然应下他的夸赞。

　　菜肴一道一道端上来，方常决定玩个大的：“把我眼睛蒙上！”

　　一旁围观的司机大哥脚一滑，差点摔地上，联想起之前小少爷说的测试心理年龄，又看看眼前这个要求蒙眼睛的小姑娘，忍不住感叹：真是傲娇的青春啊！

　　沙爷爷也来了兴致，觉得方常很有意思，完全不是他之前想的那般心机深重，而是一个闪闪自信对孙子爱答不理，骄傲如孔雀的小姑娘。

　　阿姨拿了一根丝带过来，将方常眼睛蒙上。

　　因为方常看不见，沙缺就在一旁辅助，帮忙切牛排，送到她嘴边。

　　方常尝了尝咽下：“有红酒、蜂蜜、黑胡椒、酱油……”

　　“对吗？”沙缺问厨师。

　　厨师点头：“完全一样。”

　　嘿嘿，沙缺比方常还高兴，飞给沙爷爷一个得意的眼神。

　　之后，方常又尝了三道菜，这次，不仅说出调味料，连放了多少剂量都报出来，甚至还提了一点改进意见。

　　让围观之人大为震惊。

　　沙爷爷也挑了下眉，小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吃完了东西，沙缺和方常去5楼的影音室看电影。

　　“你要看什么？”沙缺关好门，回头问方常。

　　方常靠着沙发，安静坐着，神态和在外面时一点都不一样。

　　沙缺过来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惊叫：“啊，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方常看向他。

　　沙缺摸着下巴，大佬一向冷静，不爱表现，很少愿意搭理他。而今天，不仅答应来老宅吃饭，话语也比往日多了很多，甚至还和他争吵，做出一副骄矜自负模样。

　　“为什么？”沙缺突然凑近。

　　方常将靠枕抱在怀里，用一贯清淡的语气反问回去：“你就没想过，你的家人为何突然请我过来吃饭？”

　　沙缺愣了愣，下意识回答：“因为我总提起你。”

　　方常默了片刻，再开口说话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叹息：“因为你给我转了300万。”

　　沙缺：(⊙v⊙)

　　方常：“你即使不能告诉他们给我那么多钱的真相，也要给他们一个这么做的理由。显而易见，自家孩子傻、蠢蛋、上赶着、跪舔、二货这些理由虽然难以接受，但总比自家孩子身边潜伏着一条心机深沉的毒蛇强。”

　　什么意思嘛？沙缺不高兴，他什么时候傻、蠢、二了。

　　“你要明白。”方常看向他，“他们可以容忍你傻逼，但绝容不下我心机，尤其别人家的心机girl还坑自家的傻boy。”
　　沙缺抗议：我一点都不傻！

　　方常:抓不住重点的人最傻。
　　沙缺：┭┮﹏┭┮

---

作者有话要说：　　地主家的傻儿子——沙缺
渣渣苏是含着泪放出更新的，呜呜呜，自己设错的时间，要自己扛！亲们要多多留评嗷，抚慰渣苏受伤的心灵。